當天鵝被剪去翅膀 第六十八章 雨季

作者 ︰ 莫哀秋

新的一天來臨了,丘柏英和往常一樣,在教室里上著課,教室里充滿著書香味,班主任正在愉快的和大家交流著、分享著。

這時,一位全身濕漉漉,約莫70歲的老人來到了教室門口,手上還撐著一把黑色的傘,已經破爛不堪。神色似乎很慌張,使勁朝教室里瞅著,似乎在尋找著什麼。看他手里提著一個裝有東西的蛇皮袋,班主任還以為他是撿破爛的,感嘆道︰「現在的門衛怎麼那麼不負責?連……」忽然,老人打斷了他的話,大喊一句︰柏英,柏英。「老班」心想︰好險啊!還好剛才沒說出那句話,不然自己會難堪死的。

丘柏英走了過來,叫了聲爺爺,她的爺爺已經很老了,皺紋爬滿了額頭,頭發早已花白,背都駝了,說得難听點就是瘦成了一把骨頭。班主任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家事到外面說去。

很快,班主任也被請了出去,之後是黯然失色的走了進來,目送著他們的離去。良久,班主任宣布道︰丘柏英的女乃女乃病重,恐怕不行了,希望可以見到孫女的最後一面,因此我無條件的批準了她的請假。听到這個消息,許多同學都感到深沉的難過,好多人都非常清楚她家的狀況,學校為數不多的特困生名額她持有。

在泥濘的小路上行走,是件很費神的事,必須走得很小心。可是今天,爺孫倆走的很匆忙,來不及理會和他們打招呼的人。丘柏英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險些摔倒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一倒下就會耽誤時間,自己的女乃女乃還盼著見到自己呢!她的爺爺全身都已經被雨水打濕了,還不停地催著孫女走快點。

雨越下越大了,手上撐起的傘,已經無法抵擋這傾盆大雨,風兒毫不留情地吹打著。積水讓路變成了小溪,丘柏英穿著的白膠鞋已經盛滿了水,濕漉漉的臉上,已經分不清是淚水、雨水,還是汗水。

此時此刻,「丘氏祠堂」內,丘柏英的嬸嬸安慰著女乃女乃︰媽,你一定要挺住,柏英她馬上就會回來,現在已經在路上了。女乃女乃眼楮里閃爍著異樣的眼神,一直等待著。這一刻,在她老人家眼里,柏英似乎回來的很慢、很慢。

「爺爺,再加把勁,馬上就到家了。」呼呼聲中,爺爺估計沒有听見孫女的話,他越走越慢,丘柏英回頭時看見是爺爺踉踉蹌蹌的身影。她扔掉了手中的傘,轉身去牽著爺爺的手一起走,也不知走了多久,還是沒有看見家的影子。柏英還是安慰著爺爺︰「爺爺堅持住啊!下完這個坡就到了啊!」老人勉強地笑了笑,肯定著點了點頭。

沒有鋪水泥的山路格外難走,下坡的途中,爺爺一不留神,瞬間摔倒了,連同丘柏英也跟著跌倒。他松開了孫女的手,柏英一躍而起,而爺爺自己卻順著糜爛的黃泥路滾了下去。「爺爺,爺爺……」丘柏英驚恐地哭喊著,終于因為一塊大石頭檔道,他被停了下來。看著滿身淤泥的爺爺,丘柏英是多麼地傷心,她使出了渾身的氣力,終于把一名十足的糟老頭拉了起來。可是雨一直沒有停,他們艱難的前行著,忽然她爺爺大喊一句︰柏英,你不要管我,你先回去,女乃女乃必須要見到你。

盡管是萬分的不願,但卻始終沒有辦法,以淚告別爺爺後,丘柏英小跑著回家,其實她的腿早已不听使喚了。可急于見女乃女乃的意志沒有被摧殘,一定要快點回去的決心沒有被打垮。終于到了坡底了,再走一段平路就會到家啦!家離自己越來越近,丘柏英的淚水早已連同雨水交雜在一起了。

嬸嬸亮著嗓門︰媽,快看,柏英回來了。「女乃女乃,我回來了。」丘柏英抽泣著說道。老人笑了,卻永遠的閉上了眼楮,臨走時沒有對孫女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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