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莫不語心頭不禁一悲，要說的話哽在喉嚨口，淚眼已是婆娑。
「你去罷。讓小珠準備準備，我下去早膳。」
「婆婆，你若是不想走動。我端了來，陪你吃？好不好？」
「還是想跟大家一起熱鬧熱鬧……機會已經不多了。」
「好。」莫不語怕自己忍不住哭出聲來，連忙轉身出門了。轉到門口，立住了身子，讓眼淚盡情地流了一會，才溜到自己房里衛生間重新用冷水沖了把臉，下樓去廚房，幫著李媽給香婆婆準備早飯。
樓下一干人等偵查了半天，也沒得出個結果。莫不語將香婆婆的話傳達了，莫嘯風他們也就放棄了。毀壞的畫作雖然價值不菲，但，在莫家卻是可有可無的，也只有香婆婆寶貝著它。既然香婆婆都不把它當做一回事，其他人更不會在意了。
然而，莫宅竟然讓人闖了空門，如探囊取物地偷走了一幅畫。這事體可不小!
莫嘯風馬上將值宿在門房的廚子兼守衛王祥找過來，特別地關照要加強巡防，特別是夜間。這些年，王祥是身兼二職。不是莫家請不起兩人，實在是王祥多次跟莫嘯風自薦，說光燒個飯不但清閑又浪費力氣，他亦是行伍出身。莫嘯風是惺惺相惜，再加上莫宅所在的是全市治安最好的區，現在的安保科技又如此先進，確實不必再多個人。
莫不言又親自打電話給公安部門，要求公安部門安排下屬派出所加強夜間巡邏，汾陽路7號是該巡防區重點中的重點。他沒有透露莫宅失畫的信息，事情不大，不必驚動太多人。
早飯開場之前，莫不語上去陪著香婆婆乘電梯下餐廳。香婆婆想必真是累了，連輪椅都沒下，直接被不語推到桌首。
眾人看到香婆婆的模樣，與前日辨若兩人，無不吃驚。但都不動聲色，連小修也只是多瞟了幾眼。
餐桌上一溜擺著水煮草雞蛋、香煎豆腐、泡椒蘿卜、清水白粥、牛肉鍋貼、烤爐面包，牛女乃、咖啡裝在細頸玻璃罐子里，自己喝自己倒。莫宅早飯一向寡淡。
大家埋首細嚼慢咽。莫家父子的目光偶爾落在柏畫天身上。
莫家自從新中國成立至今，一直太平無事，倒是柏畫天一來，不但香婆婆自內而外起了變化，更是第二天就發生失竊事件，這不能不讓父子倆對他刮目相看，心里更是疑慮四起。礙于莫不語的面子，才沒出口詳詢。
柏畫天倒一副坦然，將面包一片一片撕下， 到嘴里，目光還牽掛著邊桌上的殘畫。
「你要是喜歡，就拿去吧。」香婆婆跟柏畫天說。
「好。謝謝婆婆！」柏畫天看起來毫無心機，立馬跟得了新玩具的孩子。展開燦爛笑顏。
似乎有了昨天的香婆婆對柏畫天的眷顧作鋪墊，大家倒不以為意，繼續自己的早餐。
莫不言就著咖啡 了幾片面包，一邊起身一邊跟香婆婆說︰「婆婆，我今天上午有幾個會，要早走。」
「等等。」香婆婆將小匙子放到碟子里，說︰「不言，開會之前，幫我給陸言陸律師一個電話，就說我找他。讓他晌午之前來一趟。」
大家都驚住了，莫不言靜止在半起半立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