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迷城 迪斯特里的黃昏 第三章 鐘樓

作者 ︰ 芥子客

在迪斯特里城重要十字大街,無疑是整個城里最為繁華的地方,大街兩邊林立著各種商鋪,逛這些商鋪的都是些有身份的貴族老爺、夫人、公子和小姐們,他們穿著光鮮靚麗,穿梭在琳瑯滿目的精品店鋪里,彰顯著他們那顯赫與眾不同的身份。

十字大街兩旁「天火柱子」分布更加緊密,夜晚的時候所有柱子齊齊被點亮的時候,足以將整個十字大街照得通明,甚至看起來比白晝還要閃耀靚麗,這也算是迪斯特里城值得一看的景色之一了。

在十字大街最中央的地方,聳立著座高大的鐘樓,鐘樓頂部四個面都有著巨大的鐘面,這座鐘樓被譽為整個帝國最精準的大鐘,據說大鐘也被神明施展法力加持過,這座大鐘永遠也不會停歇,永遠都能夠準確為帝國指明時間。

此刻,霍普和卡布爾在十字大街上瘋狂奔跑著,雖然以兩人身份和穿著本不該出現在十字大街,但是由于霍普的時間緊迫,所以他已經完全顧不得那麼多,十字大街上在夜晚出來游玩的貴族們,看到霍普和卡布爾瘋狂奔跑的身影,都忍不住會出驚呼聲。

而一些放蕩的貴族女士們,看到卡布爾高大的塊頭,會忍不住用手中香扇掩著面出尖叫聲,這些女人們明顯已經被卡布爾塊頭弄得春心蕩漾,若非是在十字大街上,恐怕她們會毫不猶豫上前攔住卡布爾。

霍普和卡布爾快步跑到十字大街最中心的地方,兩人沒有任何停留,在周圍貴族們驚異眼神下,直接鑽進街角處一個很小門臉的鐘表鋪子里。

鐘表鋪子里年邁的老板,看到霍普和卡布爾進來,忍不住驚呼道︰「哦,天啊,霍普你終于回來了,你可知道你耽誤了不少時間呢,趕快下去,不然可就來不及了,哦,天啊,萬能的主啊,若是大鐘停止了那是要受到教會懲罰的。」

霍普並沒有理會老頭不听禱告和抱怨,領著卡布爾直接沖進鐘表鋪子最里面,來到一張靠牆的破舊小木床前,霍普毫不猶豫將那木床給掀翻,從懷里拿出個奇怪的鑰匙,插進地板上的小孔里輕輕扭動,地板輕輕彈起個縫隙。

沿著那個縫隙將那塊地板掀開,下面蓋條粗大的鐵鏈子,霍普毫不猶豫抓起鐵鏈子向後想要拉動,可是霍普奔跑中已經消耗太多力氣,一時間竟然沒有把鐵鏈拉動。

身後的卡布爾快步上前,伸手抓過霍普手中鐵鏈,很輕松的向上一拉,地板下面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音,很快霍普和卡布爾面前地板就裂開個口子,一級級階梯向下面延伸下去,霍普沒有絲毫猶豫就順著階梯向下跑去。

卡布爾手握鐵鏈跟在霍普身後下去,兩人下去後不久,再次傳來一陣齒輪轉動聲音,地板又恢復了原狀,連一絲裂痕都沒有留下,那根鐵鏈和地板上縫隙也跟著消失不見,若不是木床仍舊傾倒在旁邊,恐怕沒有人能看出任何不妥。

沿著階梯下到最下面,整個底下是個圓筒形的通道,通道只有半人高,對霍普身高來說剛剛好,但是對卡布爾來說就太矮了,所以卡布爾只能跪下來爬在通道里前進,這讓卡布爾的行進度明顯要慢上很多。

霍普又拿出懷里的懷表看了看時間,現時間已經指到了八點五十七分,眼看著就要到九點了,霍普知道時間已經快要來不及,于是他對卡布爾說︰「卡布爾,我先去鐘樓下面,你別著急慢慢趕過去就好。」

卡布爾聞言憨笑著說︰「霍普放心,卡布爾不會有事的,霍普快,快點去吧,卡布爾也會很快趕上霍普的。」

聞言霍普便點點頭,然後轉身快步沿著通道先前跑去。由于霍普身高與整個通道持平,所以他奔跑起來沒有太多阻礙,很快就跑到了通道的盡頭,從通道里鑽了出去來到一個滿是巨大齒輪的大房間里。

沒有猶豫,霍普趕緊沿著房間牆壁上的鐵梯子向上爬去,沿著梯子不斷向上攀登,很快就來到了上面的第二層,第二層有個巨大平台,在平台中間仍舊是一個個巨大的齒輪,不過在齒輪和平台相接的地方,卻有個伸出來的把手。

看到那個伸出來的把手,霍普不禁長舒了一口氣,走過去伸出雙手握住那個桿子,然後使出全身的離開開始逆時針轉動桿子,伴著一聲聲齒輪轉動的聲音,霍普手上的桿子開始一圈圈轉動起來。

沒轉過一圈,霍普轉動桿子就顯得要艱難一些,到轉動到第三十圈的時候,霍普已經是整個身子壓在桿子上,才能夠勉強轉動鐵桿子,霍普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濕透了,臉上也掛著豆大的汗珠。

當桿子被霍普努力轉過第六十圈的時候,霍普終于渾身月兌力再也難以轉動桿子一下,他只能夠用雙手死死抓住桿子,用身體擋住不讓桿子向回倒轉,可是隨著時間推移他也漸漸難以擋住桿子回轉,桿子在一點點向回開始轉動。

努力止住鐵桿子回轉的霍普,感覺到自己力氣在不斷流失,此時,霍普在心里不停詛咒之前追逐他的杰克等人,以及那個將他抓住的鮑勃,若不是那些人耽誤時間,他也不用趕得這麼著急回來給大鐘上條。

眼看著桿子已經回轉了一圈,霍普忍不住流下了淚水,跪倒在地上用身體強行擋住鐵桿子,嘴里喃喃對著齒輪說︰「父親,霍普真的盡力了,霍普真的已經很盡力了,霍普轉不動條了,不能夠給大鐘上條。」

哭泣中的霍普感覺自己身體再被桿子一點點推開,可是他已經沒有一點力氣去反抗,他只能夠跪在巨大齒輪面前不停抽泣。

眼看著鐵桿子就要將霍普推開,突然一雙大手伸過來抓住鐵桿,而後霍普就看到一只大手將他給提溜到旁邊,隨後那雙大手握在桿子上,**手臂上的青筋凸顯出來,大手開始快轉動鐵桿子。

直到「 」的一聲脆響傳來,大手才將木桿子給放開,然後轟鳴的鐘聲響了起來,鐘聲傳遍了整個迪斯特里城,听到鐘聲的人們全都雙手合十祈禱起來,悠揚的鐘聲讓迪斯特里城陷入了安寧。

晚上九點,這是迪斯特里城的禱告時間,在第一次帝國保衛戰中,帝國勇猛的戰士們,為了抵擋住從迷霧森林里不斷涌出的猛獸侵襲,在沒有援軍的情況下孤軍守衛迪斯特里城十天,知道最後一天晚上九點迪斯特里城終于被攻破。

那些來自迷霧森林另一端,據說是來自于地獄的惡魔們,在城破的時刻將整個迪斯特里城里所有人都屠殺掉,戰後教會從幸存嘴里得知這個消息,便下令每天夜里的九點鐘,定為整個帝國的哀悼時間,這一刻帝國內任何人都要放下手上一切時間,虔誠為那些迪斯特里慘死的人們禱告。

听到了九點的鐘聲,霍普不禁長舒了一口氣,抬起頭看著跪在巨大齒輪前,同樣跪下來雙手合十祈禱的卡布爾,忍不住一躍從地上爬起來,也跟和卡布爾一起跪在地上禱告起來,直到九點鐘聲停歇,兩人的禱告也隨之結束。

禱告結束霍普站起來拍拍卡布爾肩膀說︰「卡布爾真是謝謝你,要不是你可能今天我們就會讓大鐘停止報時了。」

卡布爾聞言憨笑著說︰「霍普不用謝卡布爾,卡布爾願意幫霍普做任何事情的。」

听到卡布爾的話霍普也咧嘴笑了起來,而後霍普對卡布爾說︰「好了,卡布爾,我們的任務完成了,來吧,讓我們上去看看今天迪斯特里會生些什麼有趣的事情吧。」

隨後霍普當先走到牆邊樓梯口,沿著樓梯開始向高處爬去,卡布爾也趕緊起身跟上霍普腳步,兩個孩子一前一後登上了整個鐘樓最高處,站在鐘樓頂部透過鐘面旁邊的窗子,兩人低下頭俯覽整個迪斯特里城。

看著下面飄起雪花的迪斯特里,霍普怔怔愣在那兒不知在想些什麼,雪花飄落在迪斯特里明亮十字大街上,寒冷並沒有驅散那些貴族們,那些身穿厚重皮絨大衣貴族們,仍舊饒有興致在十字大街上逛游,享受夜晚迪斯特里的這份獨特風景。

而在向遠處看去,可以清楚看到在房屋林立街區里,生著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情,也能夠看到一些可憐流浪人,跪在街區里燈柱子下面祈禱著什麼,整個城里的每個人都在忙碌各自事情,唯有霍普像是個被孤立在外面的人。

突然霍普隱約听到身旁傳來禱告聲,忍不住轉頭看去,但見卡布爾跪在旁邊不知在禱告些什麼,听了半天霍普听清了卡布爾的禱告,他沒有想到卡布爾這個看上去傻了傻氣的大個子,竟然是在為他禱告。

霍普沒有去打擾卡布爾,直到卡布爾禱告完睜開眼楮看向霍普,咧開嘴露出顯得特傻的笑容,霍普才嘆息道︰「卡布爾,以後不要去求那些神明,那些東西都不過是教會用來騙人的東西,就像這座永遠不會停止的鐘樓,若是沒有我們,它只怕早就停止了。」

說著霍普站起來走到窗子前,俯覽下面迪斯特里城,又抬起頭看向遠處說︰「總一天我會揭穿教會那些鬼把戲,為父親和母親報仇,要讓人們都明白什麼是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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