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千秋 第二十七章 除害

作者 ︰ 踏雪傲紅塵

陰陽判沉下臉來,冷冷問道「這是什麼意思,我陰陽判豈是反復小人,你們來見我卻還事先埋下了暗手!」

聖愚有道皺著眉頭,解釋道︰「我並沒有多帶人手。」

陰陽判抬頭仰天,不去看聖愚有道的眼神,反諷道︰「我道你們是什麼樣的好漢子,原來也都是些鼠頭之輩,莫非是不怕我泄露爾等的身份,而遭來殺身之禍?」

無敵子心里大罵,但也知道現在不是起沖突的時間,當下冷聲道︰「嘿嘿,怕?怕你就不會來了,你用腦子想想,我們之間的戰斗是普通人就可以參與的麼?我們就是帶來了罪國的精銳,又能如何?」

陰陽判這才緩和了臉色,道︰「抱歉,我有些激動了。」然後臉色一冷,道︰「這里除了關押我以外,就是這千秋王府的小王爺。我知道了,這是沖著這小王爺來的。」

「那又如何?」無敵子翻了翻白眼,有些無奈的看著陰陽判,實在想不通他對這個謀奪了武朝江山的小王爺能有什麼好感。

「沒事,那我們便離開這里吧!是不是大師兄你在這里待得習慣,不想走了?」陰陽判嘿嘿冷笑,硬著嘴反擊回去。他才不敢把千秋斷雲繼承了恩師道統的消息透露給無敵子,無敵子在拜入觀天台一脈之前,便是神州成名的少年英才,只可惜性情冷漠不循道德是以三教九流皆不敢收。

拜入星河波瀾門下以後,作為一百零八星之,自是派內屈一指的高傲,若是讓他知道恩師道統另有傳承非要惹出事來。聖愚有道也不理會這對師兄弟的齷齪,右手慢慢的舉起,手中一團凝結成煙霧的黑光就連四周的燭光也都給吸引了進去。

「走罷。」聖愚有道感覺手中的力量凝聚完畢,招呼一下無敵子和陰陽判兩人,黑霧猛然爆開罩在三人身上,待煙霧散開之時,地牢之內,已經只剩下昏迷不醒的千秋斷雲一人而已。

賈道儒信步而前,今天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總是覺得有些心神不寧的感覺。他低低的嘆了一口氣,斜眼看向兩邊監牢之中已經睡的香甜的犯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有的時候,他寧願只當一個單純的人犯也不願意再在官場上繼續傾軋了。

「縣令大人。」一條黑影人腳步匆匆,也跟著賈道儒的步伐踏進了這豐都縣的死牢之內。

「縣丞大人?」賈道儒有些意外又有些情理之中的回頭看去,他停下腳步對著縣丞招手道︰「想不到你也來這里了,正好,我有些話想要和你聊聊。」

「哦?」縣丞走到賈道儒的身邊,與他一起往監牢最為深處的地下走去。

賈道儒打了個哈欠,兩只手絞的緊緊︰「你來這里做縣丞也有十好幾年的時間了吧?」

縣丞癟癟嘴,搖頭嘆息道︰「整整已經十六年了。縣令大人莫非忘記了,我也是那一科的探花郎,在典機處做了六年的點星使,然後奉龍瞿學宮的命令前來協助你的。」

「吹雪探花。」賈道儒連連搖頭,苦笑道︰「是呀,十六年了。要這麼說,你與我也算是同窗的情誼,你就當真不可惜麼?以你的才干,若非是奉命在此地監視于我的話,只怕現在也是當朝一品大臣了罷。」

他忽然停住腳步,猛然回頭,直視著縣丞冷聲喝道︰「別人不知道你的跟腳,但我與你十六年的同事,又豈能一點不知?吹雪探花,出身前朝觀天台,花名天機星位列三十六天罡星第三名是也不是?」

吹雪探花楞也不楞,仰頭笑道︰「哈哈哈,豈不聞此一時,彼一時也?前朝的事情我已經都忘記了,現在加入龍瞿學宮也不過只是為了混幾兩金銀之物好給自己存點傍身錢罷了!」

賈道儒也無意深究,低眉闔眼靠在一間空置的牢房木門上嘆道︰「是呀,傍身的金銀,你若非不是惡意潛伏我又何如能容忍你到今天?」他慢慢的撫模著木門上的木刺,感受到手掌傳來的痛楚,道︰「唉,你這樣,也是很好的了。身在其位只謀己利,又怎能知道官場的險惡呢?」

吹雪探花笑道︰「你們龍瞿學宮的勢力現在如日中天,縣令大人你也是倍受欣賞,又哪里有什麼險惡呢?」

「好好的,好好的。」賈道儒瞥了一眼吹雪探花,喃喃的道︰「我這頭上的腦袋,一不留神就要被人摘掉了。甚至于這龍瞿學宮,又哪里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這般風雨不動呢?」

賈道儒是精明之人,雖然遠離中樞權利,但也可以從三教百派在各地勢力的變化中看出幾分玄妙。如今之世,百教結盟,同伐學宮之勢已然形成,至于上京城里的那位,恐怕也不會樂意見到自己手中的權力被手下的臣子給掌握其中吧。

吹雪探花腦袋一歪,笑道︰「我一向是敬佩你的預感,既然如此,我也無意摻夾其中。呵呵,現在正好向你縣令大人辭行,豐都縣的花名冊上,再不存吹雪探花的名額了。」

眼看吹雪探花望天一笑,身形顫動,幾片雪花飄零在死牢之中。雪花散盡,卻只剩下了豐都縣令賈道儒一人而已。

「都這麼些年了,這個縣衙里面還能夠與我說的上話的,也只有吹雪探花你了。」賈道儒自感時日無多,其言也善,平素里雖然也不少與吹雪探花爭權奪利之事,但臨到此時卻又憶起了這縣丞的好處。

「當年捉拿陰陽判,你居功甚偉。如今我雖然還沒有親眼去看,但也能夠估量到幾分。」出身龍瞿學宮,賈道儒雖然功夫不深,但對于自己掌管的死牢下那劇烈的靈氣波動又怎會感應不到?

「陰陽判已逃,你,多保重吧。」死牢中陰森的火把照耀,賈道儒挺拔的身軀陡然佝僂了許多,慢慢地才回頭闌珊著想要繼續向下走去。

「吹雪探花是否平安,你已經不需要再為他擔心了。」一個幽幽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每一個字的傳出,都離賈道儒所在靠近數米,一聲詩號清亮傳來,已顯示出來者身份︰

「風華是一指流砂,蒼老是一段流年。吾,是龍瞿學宮大護法一指流年,下屬門生賈道儒還不出來見吾?」

賈道儒後輩冷汗頓時雨下,龍瞿學宮的處理特使,真的已經到了麼?一指流年是龍瞿學宮的大護法,但凡出動必帶起一片血海滔天,自己這麼多年來親手犯下的罪孽,今日果然便要償還了麼?

「賈道儒,你的罪,無人可赦!」一指流年皺起眉頭,看向委頓的賈道儒,這般的模樣比他之前想象的更為不堪。

賈道儒的眼里冒出了精光,像是從睡夢中驚醒的狼狗一樣咆哮道︰「罪?我有什麼罪?賈某的所作所為都是龍瞿學宮上面下達的命令,現在到想要和護法大人詢問一下,若是賈某有罪的話,那麼上面的人、上面的龍瞿學宮、上面的護法大人,你又有沒有罪呢!」

「哈哈哈!」一指流年猛然抬頭長笑一聲,道︰「吾有沒有罪,和你該不該死,那是兩碼事。」

「可憐的螻蟻,至今還未搞明白事情。你是好是壞是忠是奸與吾有什麼關系?只不過,你做錯了一件事,你不應該把我們學宮派下來暗訪的特使囚禁起來,你膽敢囚禁我們的小公主,難道還不是罪無可赦麼?」

對于一指流年這種已經月兌凡俗的人來說,名利場上的紅塵煙雨早已不放在心上,像是賈道儒這般雖然負責一地事宜但也還未進入龍瞿學宮核心層的門生,真的輪不到他親自出動千里迢迢的趕到江南這偏遠的縣城里來。

「呵呵,呵呵呵呵。」仿佛是听到了世間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賈道儒抑制不住的大笑起來,他笑的淚流滿面幾乎喘不過氣來︰「吹雪探花說的對︰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賈某人自認為也是一代俊杰,但在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聖人們看來,也不過只是芻狗一般麼?」他背過身子,絲毫不擔心一指流年會從後偷襲,因為要對付他,實在無須如此。

一指流年沒有打斷賈道儒的臨終遺言,他向來是一個大度的人。

「我已經有預感,我終會死在自己人的手上,只不過,我還想多問一句,查訪的特使究竟是誰?什麼時候被我的手下抓進來的?」

「特使是公良神魄大人的嫡傳弟子落玉兒小姐,被你的親生弟弟給抓進來的。」一指流年並不擔心賈道儒多做狡辯,因為對于他來說,要處決一個小小的賈道儒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落玉兒?」賈道儒真的很想笑,他在龍瞿學宮的時候根本沒有地位見到落玉兒的芳容,想不到今日竟會因為一個從未見過一面的女子枉送性命,當真可笑!

落玉兒從暗處走出,很是可笑的看著賈道儒那古怪的神情,心中不由憐憫。

「你就是落玉兒。」賈道儒咬著牙勉強笑道︰「你以為我賈某人死了,就是天下大吉了麼?你要真想天下大吉,就去把全天下的學宮弟子一起給殺了吧,只有這樣,你才能夠真正的清除掉聖朝的蛀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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