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飛的夢幻人生 第十八節不速之客

作者 ︰ wanglong

榮飛被父親呵斥出門,想想這樣也好,完全避開了家里的糾紛。他知道他們有可能為遺產吵個一踏糊涂。之所以盡力阻止他們的計劃,並不是貪圖那幾根金條。在他那個困擾並激動人心的記憶里,爺爺女乃女乃全都去世後,他是那樣的懷念二位善良和優秀的老人,認為父親及叔父連他們的三成本領也沒有,是二個典型的敗家子。爺爺留給他的東西不多,除了二枚戒指幾乎一無所有了,存留的只是越來越淡的記憶。如果留下那些東西,將之傳之後人,讓後人銘記祖先,該是多好的事?可惜事與願違,誰願意听他一個不滿十八歲青年的話?

榮飛漫無目的地走出街門,向文昌廟方向走去,文昌廟再往東不遠,一條柏油路向北25里通向北陽市,向南45里則是g省的另一個地級市北新市。母親魏瑞蘭的老家,自己的母舅家就在北新市下屬的臨河縣。

母親曾說今年要回去為去世三年的外祖父祭掃。他應該陪同回去。午後的太陽照的人暖暖的,但街上的人很少,放炮的小孩子也不見了,偶爾有二聲炮仗傳來,提醒他正處于春節中。時間的流逝真是可怕啊,在他這個年齡,絕大多數人都期盼著快快長大,只有擁有另一份記憶的他知道現在的時光是多麼珍貴。他一直站在文昌廟後的半截土台上,向北新方向?望,究竟?望什麼,其實他也不知道。

「你看什麼呢?」聲音很熟悉,像是在哪兒听過。榮飛轉過臉向下看,然後他就看見了推著車子的張昕。

張昕怎麼會出現在這兒?榮飛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楮。半晌方才問道,「是你呀,找誰呢?」

「來傅家堡除了找你還能找誰?」

「找我?」榮飛吃驚地指著自己的鼻子。

「當然。整個付家堡我就認識你一個人啊。」

榮飛跳下土台。站在距張昕不足二米的地方。張昕今天穿了一身新衣服,因為這身衣服他沒見過,那條紅圍巾極其亮麗,像一團燃燒的火。

「找我什麼事?」榮飛淡淡地問。

「給你拜年啊。」張昕失望地說。她以為榮飛看見她一定會很激動,從而很熱情。但榮飛的態度雖說不上冷淡,至少不算熱情。

「謝謝。」榮飛的禮貌再次讓張昕迷惑,對眼前這位老同學感到陌生。

她自元旦晚會後又改變了對榮飛的態度。少女的心如六月的天,變幻莫測。一《千萬次的問》立即打動了她。晚會後歌曲在學院內部快流傳,外系的同學也來尋找歌詞和曲調,這是一個娛樂貧乏的時代,一好歌便顯得如此珍貴。千萬人同唱一歌擱在後世簡直不可想象。o2班的同學當然最先拿到了詞曲,張昕被《千萬次的問》中飽含的深情和無奈所打動,認定是榮飛為他而作。晚會上榮飛激情演唱的二歌是否榮飛所做一開始是有爭論的,晚自習後的女生宿舍為此還吵的一塌糊涂。隨著時間的流逝,到期末考試前基本沒有分歧了,這二歌真是榮飛原創。因為來自音樂學院的消息將反對派的疑惑打消的干淨。音樂學院都認為是榮飛原創還錯的了嗎?

張昕在琢磨歌詞意境的時候不由得回想自己認識的榮飛,強烈的反差讓她困惑,讓她著迷。榮飛的形象在她腦子里再次顛覆,如果剛入校是因為榮飛使他的高中同班因而走的近,之後因為榮飛的平庸和家境促使她下決心終止那段游移于戀情和友誼間的感情,6英壽則乘虛而入,她確實對風度翩翩的6英壽產生了交往的興趣。她的移情別戀讓女伴們多有指責,這讓她有些內疚,不自覺的疏遠了緊追不放利用各種機會接觸她的6英壽。隨之傳來榮飛和6英壽之間的戰斗,被她認為性格軟弱的榮飛竟然將6英壽揍的住了三天醫院。然後就是黑社會上門給榮飛撐腰,雖然沒有形成什麼後果,但消息還是傳開了,榮飛的形象便帶了幾分神秘,使得自認為對榮飛深度了解的她產生了深深的困惑。接著是最後一擊,元旦晚會上榮飛意外的演繹了二她從未听過的歌------

歌言志,感情不到豈能寫出歌來?這個道理是知道的,如果《飛得更高》是表達榮飛的志向,《千萬次的問》只能是出于失敗的愛情了。張昕的注意力就此全部轉到了榮飛身上。放假後她一直想去榮飛家找他,聊聊那歌曲,聊聊他的變化。但出于女孩的矜持又讓她拉不下臉,她托趙愛華告訴人家再不要找她,轉臉自己卻送貨上門了。所以她幻想榮飛能主動一些。既然能寫出《千萬次的問》,那就一定還愛著我。

可是榮飛杳無音訊。于是她找了個最好的機會,利用春節拜年的機會上門。同學間的拜年不是最正常的嗎?她一早就跑到榮飛城里的蝸居,鄰居告訴她榮飛一家都回村了。傅家堡她知道,見不到榮飛使她的心情更加急迫,于是在午飯後騎了自行車跑到了傅家堡。一眼就看見站在土台上向南?望的榮飛。

「你不請我進屋?」張昕感到了榮飛的冷淡。

「唉,真是不好意思。我爸我媽以及我叔一家都回來了,把家里佔了個滿滿當當。現在正討論分家的事,把我都趕出來了。真是不好意思。」榮飛眯著眼看了頭頂偏西的太陽,「好在現在還不覺得冷,我們就在村里走走吧。」

「好吧。」張昕有些委屈。

「你家里都好吧?你大弟今年該高考了吧?」他記得張昕是老大,下面還有二個弟弟。

「咦,你怎麼知道?是,張越今年高考,估計夠嗆。班里成績只是十名左右,希望不大。」

「第一年考不上就補習。千萬不要將就著走大專和中專。現在文憑很重要,無論在企業還是在機關,職稱也罷,晉級也好,重文憑。沒听說嗎?年齡是個寶,文憑不可少,關系最重要,綜合做參考。」

張昕笑了,「你可真逗。這些亂七八糟的都是從哪兒听來的?」

「呵呵,我也忘了。總之文憑很重要就是了。」

「你又不用愁這個。」張昕說,「對了,我跟我媽說起你,她說像咱倆從中學同學到大學的真實罕見呢。」

「現在升學率太低。將來這種情況就不稀罕了。」他們已經走到村學校的近前,一路上總有村人在打量他們,可沒人上前說話。

「我在這兒念了五年。就是說小學都是在這兒上的。」

「哦,村里的教學質量好嗎?」

「學校教的都是能力,不是知識。別說小學,就是大學學的東西,出去沒兩年就還給老師了,唯有思維分析能力是自己的。你呀,別那樣死用功了,學理的,應當讀一些文學歷史方面的東西,思路就開闊了。記得錢學森就這樣說過。」

「呵,你倒像是老師,老氣橫秋的教訓我。你的生日還沒我大呢。」

「對不起。」

「以前你很少說這類的客氣話的,現在隨口就來。」張昕沉默了片刻,「我讓趙愛華帶話給你,不生氣吧?」

「什麼?啊,不生氣。你還是個孩子,而且,而且初戀時不懂愛情。」榮飛微笑著說。

「我是孩子?」張昕徹底迷茫了,覺得榮飛很陌生,「對了,忘了告訴你一件事。你放假走的早,你走後音樂學院有個女生來找你,那個女孩可真漂亮。」

「是甄祖心。」情況甄祖心在信上都說了,甄祖心大放異彩的時候應當是十年後了,她或許不算極美麗,但那種雍容華貴的氣質確實同代歌手中的翹楚。

「好像是。她找到我們教室,打听你,我恰巧在。」張昕問,「你怎麼認識她的?」

「宋書記的愛人是音樂學院的秦教授。她是秦教授的學生。元旦那天秦教授將我拉到音樂學院,就那樣認識了。」

「她找你什麼事?」

「咦,我沒有見她怎麼知道她找我什麼事?她沒跟你說嗎?」

「沒有。听說你回家了,很失望的走了。」

「哦。」

「對了。跟我說說元旦的二歌,什麼時候寫的,怎麼寫的?我根本不知道你會這手。」她的眼光熱烈起來。

「游戲之作而已。自己也記不得具體的時間了。不是他們激我都快忘了。」

「都快忘了?就是說很長時間了?不會是高中時候吧?那時候你有時間寫歌?」

真是苦惱的問題。「那倒不是。是在工學院後了。」

「那《千萬次的問》是為我寫的嗎?」張昕鼓足了勇氣。之前在榮飛面前根本不需要勇氣的。

「這個------也不能這樣說。我說了,就是游戲之作,不必那樣認真的。」榮飛現了張昕的失望,大眼楮里立即蓄滿了淚水。

「張昕,以前我很喜歡你,後來你讓我明白了很多道理。我說了,初戀時不懂愛情,這是真理。我們都年輕,沒有絲毫的社會經驗。愛情是什麼恐怕真的說不清楚。」

「那你說愛情是什麼?」

「愛情先是責任,共同承擔一切的承諾,面對一切艱難困苦的勇氣和毅力,還有很多。當然,也不乏花前月下的浪漫。但是那很少,佔的比例,絕不會過2o%。」

「這些你從哪兒听來的?我怎麼覺得我和你不是同齡人。」張昕極為失望,在榮飛面前愈來愈自卑。

「哈哈,我是在胡說。不過,張昕,我們之前是同學,現在是同學,將來至少可以做朋友。社會上有三種關系是最鐵的,戰友,同學和插友。我們至少佔了一種啊。談到愛情,我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愛情需要忠誠,我們卻處在最易變的年齡。愛情從來不會跟現實月兌離,瓊瑤小說里的愛情只能存在于她的小說中,而我們卻遠離社會,處于象牙塔中。等你走上社會,你就會知道天地有多寬闊,世界是那樣的大。國外有個人說過,地球是平的,早上在上海,晚上就可以住到紐約,天空遼闊啊。到那個時候再談愛情吧。」

張昕徹底呆了。

「去我女乃女乃家看看吧。雖然很簡樸,卻是我的快樂天堂。他們的爭吵應當結束了吧?」

直到回到榮飛家的門洞,張昕才平靜下來,正好遇見了榮飛的父母和弟弟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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