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迪不解地望著她,對她這一身的旗袍側目。
「出去了---?」她頓時沒了主意,眼角瞥見那男人已經追了出來,她一驚,知道這舞廳內呆不得,飛快地往門廳跑去。
那姓譚的四處張望著,看到她,雙眸頓時發光,他飛快地追上去,從背後伸手一把將抓住她的衣襟,將她整個人往後拖去。
「啊---。」葉初雲驚恐地尖叫著,她手腳胡亂地掙扎著,順勢抓起旁邊桌上一個盤子,狠狠地往男人的頭頂打去。
「砰!」的一聲,頓時舞廳的吵嚷聲倏然而止茆。
幾名舞廳的保安看到這情景,一眼就認出了那名尋釁恣事的是譚處長的公子,卻是不敢冒然上前阻止---
「這回鬧大了,去,趕緊找春哥回來---。」一個人反應過來,急急地向身後的保安吩咐,那名保安轉身跑了出去----
「臭娘們,你敢打我---?」姓譚被打了一記,頓時怒不可遏,他想也沒想一手扯住葉初雲的頭發,將她往後拖了幾步,一把用力將她按在一張桌上,揚起手就往她臉上煽去--蚊-
「啪---」她左頰挨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地痛。
姓譚的還打了一記還不夠,揚起手正欲繼續往她右臉煽去,手高高揚起,卻在半空被攔截住。
「誰?」姓譚目露凶光,惡狠狠地回頭,可他尚未看清是何人膽敢攔他,臉上卻挨了一記拳頭。
「啊---」他痛呼一聲,松開了摁住葉初雲的手捂住臉孔,睜開眼楮,看見一個身穿灰色條紋西服的男人一臉沉著地站在自己跟前。
姓譚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咒罵道︰「媽的,敢打你爺爺。」說罷,他掄起拳頭就往這突然冒出來的男人臉上打去。
他這一拳勁道十足,不料,卻被這男人輕而易舉地避了開來;他一拳撲了個空,頓時恨得咬牙切齒,姓譚的不甘心地沖上前又是一拳,男人挨了他一拳的同時,又狠狠一拳打落他的月復部,這一拳下來,從他月復部響起一聲悶響,引起他一陣嚎啕。
六號包廂與姓譚一道來的兩個男人听到外頭***動,走出來看個究竟,一見這情景,頓時飛快地沖過來。
葉初雲驚魂未定地望著跟前大打出手的兩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喘著氣,剛定下神來,卻見兩個男人沖過來,一個人掄起一張板凳,往男人背後打過去。
「啊---」她嚇得尖叫一聲︰「唐先生,小心背後。」
唐子卿一時沒反應過來,挨了這一記,他悶吭一聲,飛身躍起來,一腳踢在這偷襲者的腰上---
那人挨了他一腳,叫了一聲,隨即忍著痛與另一人加入這場毆斗中----
春哥接到消息趕回來之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情景,幾個穿得西裝革履的男人,以三對一,在這個舞廳內大打出手。
臨近的桌椅都被推倒在地,酒杯、酒瓶、水果等東西雜亂七八糟地散了一地。
看見葉初雲一身狼狽地站在一旁,毆斗中有姓譚的一伙人,他一下並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大事不妙,他不由得急了,手一揮對著身後的幾名保安說道︰「你們都站著干什麼,快,快點上去阻止他們。」
數名保安這才一道沖上去,合力將幾個打得正激烈的男人架了開來。
四人氣喘吁吁的,臉上都掛了彩,本以為以一對三,那勢單力薄的一方肯定吃虧,不料這一看,那以眾對一的估人身上的傷痕淤青竟並不比那個條紋西服的高大男人少。
這倒讓人圍觀的人微微有些詫異。
「譚少爺,這位爺,你們這是要將我這舞廳給拆了嗎?」
春哥急急地上前安撫,姓譚的狠狠掙扎了一下,破口大罵︰「放開我。」
春哥可不敢得罪他,手一揚,幾名保安將四人全松了開來,春哥沖著幾人一抱拳說道︰「各位,我這里生意還要做下去呢,請給個面子,今天的事就算了。」
姓譚與那男人交手,知道這男人身手厲害得很,自己一時半會是佔不了什麼便宜,不由得狠狠地瞪了站在一旁的臉色蒼白的葉初雲一眼,用手背拭了拭嘴角的血跡,跟與他一道來的幾人說了幾句︰「回去。」
說罷,他還氣憤地伸腳踢翻一張凳子,這才領著那兩人走了出去。
「沒事了,沒事了,各位繼續喝---」春哥忙著去安撫舞廳內的客人,又忙著收拾這殘局,他從葉初雲身邊走過,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
葉初雲蒼白著臉走到唐子卿跟前,怯怯地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不安地問道︰「唐先生,你沒事吧?」
男人望著她,一聲不吭地伸臂將她拉到玄關處,一把將她按到牆邊。
葉初雲怔怔地,一臉不解地望著他。
男人陰著臉開口說道︰「看你穿的這是什麼模樣,這地方你不能再呆了,跟我回去。」
葉初雲掙扎了一下,喃喃說道;「我沒事,今天這是個意外---。」
「意外?」因她的一句意外,男人雙眸冒著危險的火光。
她垂下眼臉不支聲。
男人惱了,伸手粗魯地推了她一把,冷冷說道︰「你要自甘墮落,我也沒有辦法,好自為之吧---。」他松開她,背過身,邁開步走了出去----。
葉初雲站在原地,望著他消失的那扇門出神。
她錯了嗎?她捫心自問,卻得不到答案----
今天,只是一個意外而已----她如此跟自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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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統大人的座駕跟往日一樣,到了凌晨才緩緩駛進冀公館,管家一如既往地候在大門處,當車內的男人下了車之時,管家頓時瞪大眼楮,如遭雷擊。
他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這個臉上掛了彩的男人。
他沒老眼昏花吧?會不會看錯了,眼前這個人會不會是大少爺?可那剛毅的五官,冰冷的神色,那不怒自威的氣場,是冀世卿沒錯啊。可是---他跟什麼人大打出手了?不,應該是說是誰不怕死的敢與軍統大人干架?
向來持重的管家再也不能淡定了,他急急地沖上前,神色惶恐地開口︰「軍統大人---這---這---」男人卻若無其事地將挽在手臂上的外衣遞給他,輕聲交待道︰「去,給我放些水,我要洗澡。」
他沒敢再追問,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是---是---,我這就去。」
冀世卿上了樓,洗了澡,頭上掛著水滴,走進了寢室,此刻的他果著上身,腰間僅掛著一條白色的毛巾---他那寬寬的肩膀,結實的胸脯,平坦的月復部,緊致的窄胯,以及修長的四肢,無不透著他傲人的身段---
雖然看過這副結實的**已經無數次,可每一回都讓龔映菡心動不已,難以自持。
只是今日這男人與往日有些不同了,他今日竟是掛了彩回來,臉上以及身上都有數處大大小小的淤青。
以他的身份與地位,人人奉承他還來不及,又有誰敢動他?
這---實在太不平常了---。
龔映菡想問,但又不敢開口。
她下了塌,穿上衣服,親自到廚房煮了一個雞蛋,剝去殼,用一塊毛巾包好,來到男人的身旁,將這包好的雞蛋往男人額上的淤青處揉了揉。
感到燙,男人一皺眉,扭頭躲了開來。
「別躲,這是去淤青最有效的方法。」
「不用了,拿開吧。」男人慣有的冷淡的聲音響起。
「雖然很燙,但真的很有用。」她不肯放棄,說著,又將雞蛋往他臉上燙去。
「我說拿開---」男人的聲音傾刻間降至冰點。
拿著雞蛋的手抖動了一下,龔映菡心中覺得委屈,可卻是再也不敢上前去招惹這個男人,她將包著雞蛋的毛巾放在桌上,沉默地站在一旁望著他,見他沒理會自己,她的雙眸變得幽怨,輕步離開了他,她上了床榻,躺下,拉著被褥蓋上---
只是躺在柔軟的榻上,卻是無法成眠,偷偷地睜著眼楮,默默地注視著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男人側頭凝神著窗外,看得出神---
他究竟在想什麼呢?他身上的傷究竟是怎麼來的?今日的他實在太不一樣了。她真的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太多太多的疑問讓龔映菡幾乎要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