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今夜休戰 093她是幸運的[手打VIP]

作者 ︰ 金來來

江亦欣和博西互望一眼,最後博西扶著她的腰肢進去。跨上進入客廳的台階時,江亦欣還微微扭動了一體,抗拒著。

背後被博西一使力,就進入了眾人的視線里。

他們倆原本企圖做「逃兵」,若不是江為華回來,江亦欣和博西二人此時可能已經到家。而不是像現在這般,餓著肚子,看著這里的一團亂。

石舒潔縱然和顧玫宜此時已經收手,此時正用眼神射殺著彼此,若是眼刀子能死人的話,她們早已死了不下千次。姑嫂二人面不合心也不合,但從沒當眾翻臉過。今天在小輩和長輩面前打成了這個樣子,現在冷靜下來一想,難免覺得有失顏面。

何況還有新客人在,博西不是第一次來江家,卻是兩個人領證後,第二次以江家女婿的身份來此。B市有風俗,把剛跟自家閨女結婚的姑爺叫新客人,待遇上是有一定規格的。

顧玫宜此時反應過來,看了一眼在地上顧自失神的江亦林,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在瞧瞧方才不知道何時躲到外面去躲清靜的女兒女婿,顧玫宜真正恨得咬碎一口銀牙。兩個親生的一個傻氣,一個薄情,叫她怎麼能不受傷,叫她怎麼會不吃虧。

她這是造了什麼孽,上天要讓這兩個冤家來懲罰她。

如今,顧玫宜只覺得全身像被貓撓過一樣火燒火燎的疼痛著,還有頭皮陣陣的發麻著。若不是江為華趕回來的及時,她可能命喪在自己家中都說不準。再看看自家的公公,就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閑散的看好戲模樣。

她作為江家的當家主母,在受到欺負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人幫她,顧玫宜心寒。恨恨地瞪了眼江亦欣。

「祥宜,這是怎麼回事?」江為華沉著黝黑的臉,皺眉問。作為雙方當事人的丈夫和哥哥,他居然能眼睜睜看著他她們兩個拋開所有的文明禮儀,化身成為市井潑婦,對自己至親之人伸出拳頭,「你們以為現在是原始部落,一言不合就要武力解決。」

江為華常年在部隊,回家的次數不多,難得回家一次,還讓他踫上了這樣糟心的事情,一肚子的火化成了厲聲的斥責︰「這麼想打架,一會兒就把你們幾個送進部隊去,打個痛快。」

「……咳。」江亦欣連埋在博西的胸前,听到江為華的訓斥,不由被口水嗆了一下,輕輕的咳了一聲。她爸爸真是三句離不開部隊,不過這種威脅能有效嗎?兩位女士都一大把年紀的人,還有身份有地位,他以為她們是黃毛小兒,丟進部隊,就能打造成國家棟梁?

這顯然是一個笑話,沒有任何震懾作用。

客廳的眾人一個一個繃著臉,既沒覺得江為華的話好笑,也不想打破沉默,單單是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大眼瞪小眼著,愣是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明婉,你跟你媽媽先回去吧。為華,祥宜,博西,你們跟我去書房。玫宜,你帶亦婉回房間,兩個人都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亦欣,送你哥哥去附近的診所,包扎一下傷口。都散了吧。」江老爺子為這場鬧劇下了最後的命令,其聲威嚴,不容一絲抗拒。

顧明婉一向怕江老爺子,不苟言笑的老人家總是給她無限壓迫感,听話的去扶了石舒潔。顧明婉其實不知道如何是好,得知父親出軌,在外有私生女,再聯想到母親,心中便涌起了一股恨意。然,她要恨著誰呢?與其恨,她更希望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夢醒後便是晴天。可,顯然她這個想法才是白日做夢。

剛才三人的「混戰」,顧明婉被顧玫宜誤撓了很多下,腿部也有被自己母親尖頭皮鞋踢到的,全身上下的疼痛加上突來的打擊,叫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而江老爺子此時給她的「建議」,無疑是最好的冷卻此事最好的辦法。

石舒潔玫宜沒有異議,任由女兒攙扶著她往外走。

顧祥宜一直盯著自己的妻子,心思復雜。

石舒潔經過他身邊時,揚起了一抹冷笑,眼神輕蔑而不可一世,說道︰「離婚協議書盡快簽好,三天之內,沒有辦好,我們就法庭上見。」

顧祥宜聞言,當場變了臉色,他是政府官員,怎麼允許這樣的「丑聞」被搬上台面?這相當于變相結束了他的政治生涯。他離退休還有十三年,上升的空間還很大,這是堅決不能讓石舒潔破壞的事情。

可是,沒了石舒潔,沒了石家,就算政績出色有怎樣,上頭沒有人,依舊上不去,或是上去的慢。這不是他想要的,顧祥宜的野心遠遠不止這些……

此時她的心里矛盾至極︰「你讓我好好想一想。」顧祥宜疲憊的說,乍一看,像是突然老了十歲一般,他得想辦法,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對了,不是還有自己的女兒嗎?

顧祥宜把目光投向了顧明婉,殷切而期盼的望著女兒,試圖讓女兒為自己說兩句動听的話,延遲離婚的日子,或者干脆不離婚,反正他們已經做了十幾二十年有名無實的夫妻。說句喪氣話,再耗下去,或者熬到另一方結束生命,那又怎麼了?!

顧明婉心中一團亂麻,她以為私生女什麼的只在電視上有,離她們的現實生活遠得很,可沒成想眼前就有活生生的例子。那個提供精子的人還是她從小尊敬喜愛的父親。顧明婉有一種所有想法都幻滅的感覺。

她還未調試好心情,不想理自己的父親,低著頭,別開臉去,假裝是在注意石舒潔腳下的路一般,根本沒有把顧祥宜放在眼里。

顧祥宜在自己親閨女那里踫了個軟釘子,登時不知所措起來,心情煩躁的想要把腳邊的離婚協議書撕得一干二淨。一顆心暴躁而易怒,一忍再忍,忍了又忍,抿緊了嘴巴才沒有讓自己說出什麼不中听的話來。

石舒潔因剛才的廝打,頭發亂了,臉腫了,但這並不影響她恢復高貴而優雅的氣質,在經過顧祥宜身邊時,她瞥了一眼他腳下的一疊裝訂好的紙,冷笑︰「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再濃的愛戀,再深的情義也一點點的都被顧祥宜所做的事情磨光。她奉獻了她的青春,賠上了她的小半輩子,就算是還債,也該還清了。而她唯一的「債」就是她曾經愛上了顧祥宜這個薄情寡義的男人……

現在,夠了,一切都夠了。

石舒潔在顧明婉的攙扶下,一腳深一腳淺的離開。

江亦欣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忽然感覺鼻頭酸酸的。是否,當女人遇上愛情,都會失去理智?是否,當女人愛上一個男人,都會不顧一切的飛蛾撲火?是否,婚姻的盡頭,真的是墳墓?埋葬了青春,埋葬了期待,埋葬了所有……

石舒潔是個可憐的女人,因為她對一個心不在她身上的男人動了心,只因對方的幾句甜言蜜語斷送了女人最好的年華。落得一身狼狽。

江亦欣不自覺捏緊了博西的手,掌心溫熱相遞。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故事,她不是石舒潔,博西更不會是顧祥宜。屬于他們的幸福,她會牢牢抓住……

博西捏了捏她的掌心,似在回應她心中的感慨,兩個人視線踫撞,無聲的都讀懂了彼此的意思。江亦欣眼眶里溫溫熱熱的,忽地很想落淚。她何其慶幸,慶幸自己遇上的博西,把她帶出了灰色的時光。幸好自己沒有傻得一直緊閉心扉,幸好博西是耐心的,循循善誘,沒有拋棄她……

博西疼愛的揉了揉她的發頂,把頂上一頭發揉的毛了起來才罷休。然後把車鑰匙給了江亦欣,叮囑道︰「慢慢開車,後備箱里有零食,餓了自己先墊一墊肚子。」

江亦欣吸了吸鼻子,沒有掉金豆子,卻帶著濃濃的鼻音,道︰「知道了。」零食是兩個人在未領證前去海邊就備下的,此後博西後備箱中,有個小籃筐里就一直儲貨滿滿,給江亦欣下班的時候打牙祭。

以防像今天這樣的突發情況。

江亦林此時已經慢慢恢復了意識,似乎听進了江老爺子的話,手上的傷口令他警醒,搖搖晃晃的從地上起來,一個踉蹌,差點兒向前栽去,幸得顧祥宜及時的扶了一把。

「一個人能行嗎?」博西不放心,江亦林流的血有點多,看起來情況不太妙。江亦欣只是個弱女子,自己也沒有多少力氣。

「可以的。」江亦欣對博西露出一個不要擔心的表情,走過去小心搭著江亦林沒有手上的那只手臂,道,「走吧。」

江亦林也听話,跟著江亦欣走,只是整個人木木的。

附近的診所很近,十分鐘的車程便到了。

醫生為他消毒縫合包扎,為了保險起見還打了一針破傷風。而後,兩個人回家。

上了車,江亦林說了自出來後的第一句話︰「欣欣,你若是恨我,便恨吧。」

由內而外的透著無力感,江亦林像是一個歷經滄桑的老年人,沒有任何年輕的朝氣,整個人死氣沉沉。

江亦欣沉默了片刻,說︰「你是我哥哥,為什麼要說說恨?有誰會恨自己家人的。還是,你做了什麼叫我可恨的事情?」

江亦林張了張嘴,頓時說不出話來。

江亦欣這話說的頗叫人費心思。

他做了那麼多事情,哪一件不足以叫她咬牙切齒,她會不恨?說不恨吧,她說的沒有錯,血緣親情,畢竟是割舍不斷的。哪個人會恨自己的家人?

只是江亦林猜不透江亦欣這模稜兩可的話里到底蘊藏的是什麼意思。

江亦欣不是個痛快的人,她藏的深,她心思重。但是此一刻,江亦林還是感激江亦欣的,畢竟,哪怕是真的恨,她沒說出口,給他留有余地。江亦林的心里也就沒有那樣糾結了。

但是在江亦林心中,江亦欣的事情是其次,江亦婉才是他心頭的痛……

*

江家

三個男人進了書房里,關上了門。

客廳里只有顧玫宜和江亦婉二人,幫佣張嫂極有眼色的窩在廚房里忙碌,一直沒有聲音,直到顧玫宜叫她,才應聲過來。眼不斜視,直直的走過去問︰「夫人,您吩咐。」

「把她……帶回房間。」顧玫宜聲音艱澀無比。

「媽媽……」江亦婉訥訥的叫著顧玫宜,眼巴巴的看著而她,沒有任何請求的話,可是眼神里寫滿了哀愁與哀求。

顧玫宜望著這個疼愛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心中酸甜苦澀,滋味嘗盡。撫養的背後竟然隱藏著如此齷齪的秘密,害得她的女兒……她的女兒……虧她還把王品珍當成最好的朋友,虧她還把她的女兒視如己出。現在想來,這一切都仿佛是一個笑話。

而江亦婉的這一聲「媽媽」更是對她的諷刺。

顧玫宜冷硬的說︰「我沒有福氣,有你這樣的好女兒。」

她可記得江亦欣為什麼住院,若不是溫家的小子經過,江亦欣後來會有什麼下場,她想一想都感到驚懼萬分。

那會兒,她疼愛她,手心手背都是肉,加上還有哥哥的勸說,也就沒有狠下心來。

看來,果然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而江亦婉完完全全遺傳了王品珍做事不留余地的狠毒勁兒,竟然對江亦欣下如此黑手……

顧玫宜怎麼會不恨,她都恨死了。

張嫂見江亦婉不走,自己也沒有動,只是頭一直垂得很下,試圖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主人家的丑聞,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這個道理她懂,所以,如果不想丟到工作,她還是少說為妙。

「張嫂,把她的東西收拾幾件,今晚她就搬出去。余下的東西,你給她打包。」她至少沒有把江亦婉的珠寶首飾、奢華名貴的衣服一並扣押下。這本就是江家的東西,江家要留下無可厚非,可見她還是仁慈的。

「不,媽媽,您不能這樣。我是您女兒呀,我不是什麼王品珍的女兒,我是您一手養大的。養育之恩大于天,我不能離開江家,我還要報答你們的。」江亦婉此時也顧不得江老爺子加諸在她背部的疼痛,撲過去就一把抱住了顧玫宜的腰,箍得緊緊的,生怕顧玫宜把她一腳踹開。

顧玫宜什麼都沒有做,任由她抱著,一會兒才說︰「是報答還是索取?婉婉,你也說了,是我養大的,我怎麼會不知道你的品行呢?」好吃懶做,好逸惡勞。能力不如人,卻樣樣想要最好的。說到底就是貪慕虛榮。

之前,仗著自己對她的疼愛,就為所欲為。她已經生厭了。只是她對江亦欣也喜歡不起來,兩廂一比較,心自然偏向了自己從小帶大的。

江亦欣的性格也不知道像了誰,多數時候是沉默的,神游太虛的。別人跟她聊天也是「嗯嗯」「啊啊」「哦哦」最多,也叫人瞧不明白她到底听沒听懂,或者有偶沒有放進天上。

這樣木訥而憨傻的姑娘誰會喜歡呢,哪怕是親生的又怎麼樣。可是自知道真相後,自己女兒這叫純真,江亦婉呢,心機重。

听了江亦婉的話,顧玫宜覺得好笑︰「報答嗎?你別害我們家,我就感謝你十八輩子祖宗了。」

江亦婉血色瞬間凍結住,臉一青一白,這是之前疼她入骨的母親嗎?為什麼她對自己這樣狠心?

「媽媽,不是那個女人……」叫她來照顧自己的麼?忠人之事,難道也可以這樣草草的照顧了一半就放棄?她好歹也是到了適婚年齡,要走也至少要向江亦欣那樣,介紹一個比自己優秀千百倍,夠強大,又足以保護好親人和自己的男人。

江亦婉接觸到顧玫宜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的眼神後,悄悄把話又咽了下去。

「要怪就怪你的母親,她太想要你過得好。所以,才有如今這樣的,惡果雖然不是你直接造成的,但你就是源頭。若不是因為你,我的孩子不會有家不能回,要不是你一直佔著她的位置,她肯定比你出色千百倍。」

「夠了夠了。」江亦婉沖過去捂住顧玫宜的嘴巴,她這時候只想要遮住顧玫宜的口不咋舌。

她從未見過自己的媽媽,甚至沒有見到過一張照片,二十幾年來,江亦婉也從來沒有給王品珍掃過墓。王品珍之于江亦婉只是一個代號,沒有任何感情。

顧玫宜現在看到江亦婉就厭煩,狠狠的推了她一下,轉身上樓了。她自己也很難接受。有個詞叫「殺熟」,果然如此。

王品珍在把孩子交給她的後幾個月,王品珍去世。

她當時走失了愛女,又遭逢好友辭世,雙重悲傷壓來,唯有轉移情感到小小的江亦婉身上,才逐漸開始好轉。說沒有感情,那絕對是騙人的。

可是,現在,她不得不狠下心……

張嫂見江亦婉木然在客廳中一動不動,不指望江亦欣能自己動手了,她就是小姐命,可馬上就要不是了。張嫂很有眼力見兒動作很快,迅速的收拾好了江亦婉的幾件日用品,提著小箱子下來,塞進江亦婉手里,半拖半拉的把她送出了江宅。

而後,當著她的面,「砰——」得合上了門。全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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