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今夜休戰 068婆婆來襲[手打VIP]

作者 ︰ 金來來

068婆婆來氣象說,今年的第三號台風已經在閩州市登陸,目前正往B市移動,將在凌晨二時到達。

黑夜中風嘯聲和雨打聲交響,亮如白晝的室內靜得只有江亦欣忙前忙後的腳步聲和喘息聲。

白靜英下午五點四十下得飛機,從機場直接打車過來,就是想突擊檢查一下小倆口,看看他們在做什麼。

誰知迎接他的是一室的昏暗,家里的東西雖然整齊,但是看得出已經好幾天沒有打掃,積了些灰塵。白靜英本能的皺眉。

又去廚房看了一圈,冰箱里沒有食材,更沒有新鮮的果蔬。水槽和琉璃台干淨的好似從來沒有使用過。

小倆口過日子,難道從來沒有自己開火過?

從廚房去了主臥,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偌大的床上,就只有一個枕頭?!白靜英感覺自己心都驚了一下,不死心的走到浴室。擺放在台子上的只有一把牙刷,一把剃須刀。

白靜英仿佛感知到自己的心髒會承受不住下面的刺激一般,用手緊緊的捂住,拖著沉重的步子,到了客房。只一眼,心就徹底沉到了谷底。兒子跟媳婦分房睡,或者說,他們從來沒有同房過。因為在對方的房間里,沒有一件屬于對方的物品。

這還得了?有結婚不如沒結婚呢!

兒子真是被鬼迷了心竅,娶來了一尊佛,在家里供著呢。白靜英本來就對三兒媳婦接受的勉強,這下,更沒有好感了。

她一直等到晚上九點多才見兩個人回來,進了屋子,連燈都沒拉,也沒管里面有沒有人,就開始猴急……

白靜英真正被氣得一口氣堵在了胸口,上下皆難,險些厥過去。這兩個人,當她是死物不成?!

「啪」得重重按了開關,白靜英臉色鐵青望著兩個人。

「媽,你怎麼提前來也不支會一聲,我好去接你呀。」博西一怔後,隨即恢復泰然自若。松開了江亦欣,走到母親身邊,扶著她的肩頭,把她推到了沙發旁,讓她坐下。

白靜英心里有氣,身體僵硬的很,肩膀一扭,甩開了兒子的手。

博西縮回手,模了模鼻子,回頭對杵在門口呆愣的媳婦兒吩咐道︰「亦欣,去燒水。」

「哦,好的。」江亦欣從愣神中回過來,趕忙換了鞋子,臉紅紅的鑽進了廚房了,不敢磨蹭,倒了兩杯熱水。

「媽媽,喝水。」一杯遞給婆婆,一杯遞給博西。

白靜英手指才觸到玻璃杯,就反射般縮了回去,不滿地瞪了一眼江亦欣︰「你平日里給博西也是喝這麼燙熱茶的?」

若不是江亦欣拿得穩,這個杯子此刻就已經在地上綻成玻璃碎片兒了。端出來之前,江亦欣用手背試了一下溫度,並不十分燙口,只要稍微吹一吹就能喝。婆婆這擺明有意刁難。

博西從江亦欣手中接過水杯,仰頭,「咕咚咕咚」一口飲盡,舒了一口氣。見母親不要,又從江亦欣手里接過,一口氣喝完,才把杯子遞還給江亦欣︰「渴死了。欣欣,你再給媽媽去倒一杯吧。」

江亦欣這回學聰明了,特意兌了些微冷水。

白靜英臉色並不好,勉強接過,沒喝,就放到了茶幾上︰「大晚上的,又是台風天,你們跑出去干什麼了?」

「哦,岑瑾來了,他們夫妻倆找我們吃飯,一起聚一聚。」

這個理由白靜英勉強能接受,但是,她心里不好受,自己搞「突襲」,又特意挑了這個點走到,可不是為了見他們兩個人攜手出去吃飯的。

「給我來一杯柚子茶,飛機餐又油又淡,難吃的不行,嘴里這味兒真難受……」

家里哪有什麼柚子茶呀!

「媽媽,樓下有一間粥鋪還不錯,味道很清淡我去熬一盅來吧。正好博西晚餐吃得不多,讓他在陪您吃一點?」江亦欣也不是殷勤討好,只是想要借此出去避避尷尬,透透氣,讓他們母子倆有單獨相處的時間。

以前,她跟湛湛好得形影不離,養母總會板起臉來,背地里教育湛湛,說︰不要和她太親密,男女有別,他們又不是親姐弟。

大抵母親對自己兒子總有隱隱的佔有欲,但凡有除了血緣關系的異性靠近,就會拉響警報,提高警惕,一旦有親密的趨勢,必是看了眼烏珠子疼,而下命令止住這種親密行為。

江亦欣不知道婆婆的這種情結嚴不嚴重,但是現在看來,婆婆似乎不太樂意拿正眼看她。既然如此,還不若找個借口,出去躲避。她不想因為跟婆婆的關系,讓博西陷入兩難的境地。

博西拉住了她,起身,說︰「還是我去吧,你陪媽媽說說話。媽媽,吃芋艿排骨粥怎麼樣?我嘗過,味道不錯的。」

白靜英面色不太好,但依舊點了點頭。博西拿了鑰匙換鞋出門。

博西一走,她跟白靜英之間少了潤滑劑,江亦欣就不知所措了。

白靜英是當了幾十年領導的人,眉宇間的「川」字特別明顯,總在不經意間就擰起了眉頭,這似乎是她慣常的動作。有時候她不一定是生氣,但在外人看來,她就是嚴肅的要開始訓人的模樣。

「媽媽,累不累,要不要先洗個澡?我給您去放洗澡水,好不好。」江亦欣乖巧的問。

白靜英年今天早上處理完公務就趕去了機場,飛過來。又坐了一個多小時的車才到這里,早就乏透了。年紀大,平時習慣早睡,因為等他們夫妻倆,才強撐到現在。江亦欣想要表現了一下她的「孝心」,她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博西是個會享受的人,主臥里有按摩浴缸,江亦欣調了水溫,滴了兩滴玫瑰精油。又從自己房間的浴室搬來女士用的沐浴露、洗發露和洗面女乃等,拿出干淨的浴巾和新的牙杯牙刷。一切準備妥當,才叫白靜英來洗澡。

半躺在按摩浴缸中,放松了筋骨,感覺一天的勞頓在熱水中漸漸消弭,白靜英才終于舒緩了臉色,這個媳婦總算做了一樣叫她爽心的事情,盡管她對她依舊不滿意。但是,會孝順公婆的孩子總不會太差,白靜英決定繼續再考核考核江亦欣。

而且,自己這趟「突擊檢查」真是來對了,要不是如此,她還真被蒙在鼓里,抱著「兒子喜歡,自己也就接受」的態度,還真不知道兩夫妻其實是各過各的。

白靜英在洗澡的時候也不消停,一直在猜疑夫妻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有矛盾,可不像……打定主意,一會兒非得把話問清楚不可。

拿出新的床單被單和枕頭,整理客房。考慮到白靜英年紀大了,江亦欣鋪了一層軟被後,罩上床單,才把涼席放在上面。

枕頭是波紋型的保健枕,適合老年人睡,有磁石,據說還能治療頸椎,中間一塊凹槽的地方放了決明子。很多人用了都說好。自博西說她媽媽要來住一段時間後,江亦欣就買了一直備著。

整理完房間,江亦欣抱起換下來的床單被褥等,在客廳遇上洗完澡剛出來的白靜英。

江亦欣經過剛才的心理調整,已經很放松自己的心態了,只是短暫的錯愕過後,繼而展顏甜美一笑︰「媽媽,您先休息一下,要不看會兒電視?我馬上弄好。」

「把東西去放下,來一下客廳,我有話問你。」

連主語都省了,可見老太太對她有多不滿意。只是奇特的,江亦欣堵在心里的一塊石頭不翼而飛了。早已料到白靜英會問,此刻已經沒有慌張,她很平靜。

把換下來的東西扔進了洗衣機里,江亦欣走回客廳,白靜英挺直了腰板,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博西的眉宇間跟白靜英有相似之處,看人的時候總是很專注,眼楮不會挪開一分一毫,只是靜靜的注視著,洞悉你的一舉一動。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久,白靜英愣是沒說一個字,只是看著她,看得她心虛又莫名。

「媽媽,你要問什麼?」江亦欣到底是年紀不如人,沉了半晌,還是憋不住問了。

白靜英「哼」了一聲,眉毛都絞在一起,又不屑並生氣︰「恐怕老婆子我沒福氣,擔不起你這聲‘媽媽’。」

江亦欣搓手,陪著笑︰「媽媽,我是您家媳婦兒,是您半個女兒,您擔不起,還有誰擔得起。」

「那好,你既然自己也說是我家兒媳婦,我這個做婆婆就要問一問,你跟博西是怎麼回事?分房間睡又是怎麼回事兒?」白靜英像是在審犯人一般,咄咄逼視著江亦欣。

江亦欣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是著實想不出好的借口來,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欲言又止。兩根手指頭絞成了麻花,扭啊扭,愣是沒說出半個白靜英想要听的答案來。

白靜英望了一眼門口,算算時間,博西也該回來了。白靜英著急,江亦欣則是在拖時間。

「難道……真的有了?」

白靜英雖然是婦聯主任,接受的思想比別家老太太先進很多,但終歸是跟不上年輕人的思路,她完全無法理解,夫妻倆不睡在一張床上的這件事。

想了又想,江亦欣懷孕,這是唯一的理由。

白靜英自己都沒發覺,她在問這句話的時候,口吻是多麼的期待。

江亦欣臉一紅,微微低下了頭,就是不給她正面回答。

就在此時,大門「啪嗒」開了。

「欣欣,去拿碗來。」博西捧著外套竹籃的砂鍋,用腳體上門,月兌了鞋子,直接走向了餐桌,「媽媽,快來嘗嘗味道,新鮮出爐的,香飄一路,把我的饞蟲都勾出來了。」

江亦欣幾不可聞的輕輕吁出一口氣,若不是博西及時回來,她真的撐不下去了。

婆婆的眼神真有殺傷力……

白靜英眼看著就能知道想要的答案了,可兒子一回來,又泡湯,哪里還有喝粥的心思。自己的兒子她了解。他的嘴巴有多硬,她也明白,想要從他嘴里撬出他不想說的話,那是比登天還難。

而小夫妻為什麼分房睡這個話題,顯示博西是不樂意回答的。

白靜英的眼楮追隨著江亦欣的肚子,似乎……好像,真的有一點凸起。

江亦欣此刻若是知道婆婆的想法,晚餐肯定不會吃那麼多的……

博西為母親盛了一碗粥,放到她面前,而後又盛了一碗給江亦欣,最後才是自己。

白靜英沒有動筷子,他覺得盛粥這種事情根本不用兒子動手。男人的雙手不是用來做這些小事情的。

用一種自豪的眼光,憐愛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仔細看了看兒子的神色,說︰「怎麼臉色這麼差?」說著,嗔怪的看了一眼江亦欣。

博西一愣,模了模下巴︰「有嗎?還好吧,這兩天在外地出差,比平時忙了一些。」他把原因推到了出差上,撇清了江亦欣的照顧不力。

「再忙也得注意身體,你自己去照照鏡子,面黃肌瘦,下巴尖了,眼楮凸出來了。這兩天熬夜了是不是?何必這麼趕呢,工作做不完就慢慢做,叫底下人一起做。好的不學學壞的,跟你爸爸一樣,這麼拼命干什麼?事情多就不能多待兩天,急巴巴的趕著回來,不累才怪。」

白靜英哪里不懂博西的心思,急著趕回來肯定是為了他的小媳婦。江亦欣有什麼好的,讓兒子連在外工作都不能安心。

吃完,陪著白靜英又說了會兒話,等她喊困去睡了後,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無奈。

回來時候的激情早已不翼而飛,兩個人這兩天都累的夠嗆,道了晚安,回房。

一夜無夢。

家里的存糧早就沒有了,早餐是江亦欣大早爬起去買的,豆漿油條和各種餡的包子若干。

白靜英看到早餐的時候,皺了眉頭︰「早上吃油炸的不好。炸油條的油都是反復用了再用,不健康,下次不要在買了。」

她喝了一口豆漿,又把杯子放下,「味道太淡,又加了過多的糖,下午我去買豆漿機。亦欣,你不用辛苦了,明天的早飯我來做。」

白靜英雖然這麼說,江亦欣自然不會真的叫她大清早起來做早飯給他們吃。只能咬牙,第二天繼續早起,親手準備早餐。

開始,博西也會幫忙,可是他一搭手,白靜英就一個眼風過來。那麼接下去,又不會有好臉色給江亦欣。江亦欣只能推開博西,一個人包辦所有。

晚上等白靜英睡了,博西會悄悄來江亦欣房間,給她捏捏肩捶捶腿。

看著江亦欣忙里忙外歇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博西都心疼死了。

博西了解自己的母親,三頭騾子都拉不回的 脾氣,別人說再多都沒有用,只能叫她自己發現媳婦的好。

今晨的早餐,白靜英雖然依舊晚娘臉,但終究沒有挑刺。江亦欣在博西無奈有歉意的眼神中,先離家去上班了。

這段日子,公司忙得很,網站總是受到惡意的攻擊,于是不得不緊急召開會議。

江亦欣在會議室門口遇到了消失很久的溫其九。

四目相對。

「早。」

江亦欣有一絲不自在,但是看溫其九並沒有多余的表情,同樣打了個招呼。

「最近沒睡好?」看她臉色蠟黃的,眼楮下方的青影有些嚴重,已經不是一兩天的睡眠不好所致的。

江亦欣模了模臉,說︰「還好,就是睡得比較少。」事實上,江亦欣最近忙了很多,婆婆來家里,她要做早餐,晚餐,收拾家里。

飯吃完,婆婆不是拉著博西嘮嗑就是跟他兩個人去散步。他想叫上江亦欣一起,無奈江亦欣實在懶得動,而且白靜英有意無意隔離了江亦欣。

江亦欣很無奈,婆媳問題果真是幾千年遺留下來的歷史問題,至今無人能解決。

溫其九突然伸出手,替她把鬢角的幾根發絲擼到耳後,冰涼的指尖踫到她的耳根,縱然暑熱難當的季節,依舊被寒地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江亦欣瞬間僵硬如石,呼吸都緩了下來。

「最近網上很流行一句話,我覺得適合你。我又不是人民幣,沒必要叫每個人都喜歡。欣欣,不要對自己太苛刻,讓所有人喜歡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恣意一點,不好嗎?」

江亦欣仿佛听到了一句天大的小花,呆楞住,溫其九何時變得如此善解人意了?

此時溫其九已經收回了手,從江亦欣身邊越過,邁進到會議室那一剎那,忽然回頭說︰「看護打電話來說書晴想姐姐了……」

之後的會議,誰發言,說了什麼,江亦欣一個字也沒有听進去。

*

白靜英忍了幾天,終究還是打電話叫家里的保姆過來了。

她的口味有點重,江亦欣煮的東西清淡,她吃得咽不下飯。而且,很多東西,都用的不習慣。

比如江亦欣的沐浴露是用牛女乃絲滑的,她嫌洗的時候的那種膩膩的感覺。

再比如,家里連一張輕音樂CD都沒有。白靜英其實有一些小資情調,閑暇無事喜歡放點音樂,品品紅酒,吃吃西餐。但是家里什麼都沒有,白靜英覺得這日子過得乏味的很。

第二天,吳嫂就帶著大箱小箱的來了這里,同行的還有一只叫「墨水」的小狗。

江亦欣一開門,「墨水」就熱情的沖上去,嚇得江亦欣嗷嗷直叫,轉身就跳到了博西身上,手提袋和手機一並甩在了地上。

家里一下子多了三個生物,頓時變得熱鬧很多。江亦欣看到墨水的時候,就有欲哭無淚的感覺,老天,這是報復她呢。

白靜英溫柔的撫模著墨水的毛毛,惹得小狗嗚嗚汪汪的直叫,到了新環境,撒歡的很。逮著什麼叼什麼,臭鞋子,衣服,茶幾上的威化餅個……哦,天哪,江亦欣這輩子終于踫上克星了。

最後是博西把「墨水」關進了狗窩,江亦欣才敢放心的在家里走動。

吳嫂悄悄跟白靜英嘀咕︰「三少夫人原來怕狗呀,三少爺就是最喜歡狗的。」這兩個人一點都不搭。

白靜英說︰「瞧著吧,新鮮勁一過去,就沒她得瑟的份了。」

今天的菜色非常豐盛,是吳嫂和白靜英一起準備的,沒有江亦欣什麼事兒,她就回房處理公務。出來的時候,門鈴正響,江亦欣順手就開了門。

一個妙齡姑娘打扮的很時尚,看到錯愕的江亦欣,揚起笑容︰「嗨,這是博西家嗎?」

「是……你是哪位?」

白靜英從廚房里出來,開心的招手︰「依甜,快進來。亦欣你杵在那兒做什麼,還不快讓道,請客人進來。依甜是我請來的。」

王依甜過去擁抱了白靜英︰「阿姨,一听說你來這里,我就過來了,沒給你們添麻煩吧。」

博西听到聲音,從書房出來,看到客人,也怔了怔︰「這是依甜嗎,都長成大姑娘了。」

王依甜在博西面前轉了個圈,問︰「變化很大嗎?」

「漂亮了。」博西很中肯的點頭。

王依甜開心的撲上前抱住博西︰「這話我愛听。」而後,不著痕跡的放開。

博西不設防,就這麼被撲了一下,沉靜的眼眸閃過一絲厭煩,退開了些,走到江亦欣身邊。

江亦欣看得出白靜英很開心,臉上笑得咧成了花兒,疊聲的邀請王依甜在B市的日子,天天來家里做客︰「每天來才好,阿姨正愁沒人陪我解悶。」

「嫂子不是在麼,阿姨,您這麼說,回頭嫂子該不歡迎我了。」

「她不會。」

江亦欣只覺得心里「咯 」一下,雖是玩笑的一句話,可為什麼听著這麼刺耳呢。

「媽,有客人要來,你也不提前說一聲,看我們什麼準備也沒有。」博西走過去,攔住江亦欣的縴腰,推著她去餐桌。

白靜英嗔了博西一眼︰「你們天天那麼忙,哪里好叫你們來準備。我是閑人,又沒缺胳膊少腿的,這種事情還是做得。何況是招呼小依甜,我開心呢。」

王依甜跟著白靜英入座︰「阿姨,我前些日子去了布宜諾斯,給您帶了好東西哦,您一準兒喜歡。三哥,也有你的份哦。」

博西只是禮貌的點頭,道了謝,給江亦欣夾菜。

王依甜看著博西熟練的仿佛做了千百回的動作,一時間有些愣住。

「你這小丫頭片子,還賣起關子了,是什麼?」白靜英很有興趣的樣子,追問著。

「阿姨,禮物如果說出來,就沒有神秘感啦,一會兒你就能知道。」王依甜就是吊著她的胃口,不肯告訴白靜英。

但開心的是他們,關江亦欣又有什麼事呢。

被排斥在外頭的感覺並不好受,但是江亦欣樂得輕松自在。

跟博西撒嬌︰「部長,您這是把我養豬呢,沒這種吃飯呀。」自己的碗都疊得快滿出來了。

「最近辛苦,多吃點。」博西一笑。

「三哥真體貼啊,能嫁給三哥真是有福氣了。」

博西揚眉︰「我倒覺得,我才是有福的一個。」

王依甜頓了頓,笑得花枝亂顫,那眼神有意無意的瞟向江亦欣,帶著比較和審奪。

總而言之,餐桌氣氛一直活躍的很,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

*

第二天上午,江亦欣請了假,提著水果去了第三精神病院。

江亦欣看到溫書晴的時候,溫書晴正抱著溫其九從國外帶回來的限量版泰迪熊,給它穿衣服︰「寶寶乖,哥哥馬上就來看我們,想不想哥哥啊?」

溫書晴有一副甜甜蜜蜜的好嗓子,她看到江亦欣的時候眼楮一亮,脆脆的叫了一聲︰「姐姐。」

「書晴,你好。」江亦欣走過去,把水果放在茶幾上。在這里,溫書晴被照顧的很好,很精神,氣色紅潤。

她現在比以前更快樂,或許不記得前塵往事,但是她的開心是寫在臉上的,有的時候,江亦欣也羨慕她。

江亦欣陪著溫書晴在客廳里坐著,他們現在就像陌生人。溫書晴跟她打完招呼後,抱著泰迪熊怔怔的望著她,她不知道怎麼跟面前的姐姐打交道。

江亦欣問她這段時間在這里學了什麼,護士姐姐對她好不好,有沒有什麼煩惱。然後又跟她講了自己的工作,撿了一些開心的事情。

溫書晴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懂,就咯咯笑個不停。

其實溫書晴還比她大了兩歲,不犯病的時候,就如同一個小孩子,眼楮純淨透明,看著你的時候,會讓你產生這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就應該如此的錯覺。

江亦欣到的時候,小護士正端著飯菜進來。

溫書晴看到後,問江亦欣︰「姐姐,可以吃飯了嗎?哥哥怎麼還不來?以前哥哥都會陪我一起吃飯。」

江亦欣站起來︰「我去請你哥哥。」

說是去請,其實溫其九根本沒有來,她不會魔術,也學不來大變活人這一項。可是,她現在能回去嗎?

她只是想避開,好叫護士喂食。

外頭的太陽猛烈的人,炙烤著大地,也同樣炙烤著江亦欣。

護士出來說,溫書晴不肯吃飯,鬧著要哥哥。她想請江亦欣進去勸說溫書晴,如果溫書晴還是情緒激動,就要強迫注射鎮靜劑。用藥不利于身體健康,小護士看樣子是新來的,對病人體貼入微,甚為負責。

江亦欣進去的時候,溫書晴的情緒已經稍稍平復。

許是方才已經鬧了一陣,溫書晴現在有些懨懨,精神不太好,盯著窗外憂傷閃神。

江亦欣想,哪怕前塵往事都不記得了,壓在心底的情感還是存在,在她心里,溫其九是哥哥,但是她對哥哥存在著不正常的情感。

江亦欣蹲在她身邊,溫言細語的告訴她︰「哥哥一會兒就來,你乖乖的吃完飯,很快就能看到他了。」

溫書晴似信非信看了一眼江亦欣,持懷疑態度︰「真的嗎?我有很久很久……很久沒有看到過哥哥了。」

江亦欣心里一酸,說︰「吃完飯,哥哥肯定能來。」

溫書晴「嗯」了一聲,笑顏如花。

溫書晴吃飯的時候很沉默,江亦欣自然更不多話,只看著護士一口一口的用勺子喂著她吃飯。等飯後,看護送上水果的時候,溫書晴猛然抬頭說︰「你看著像一個人……你是誰?在這里做什麼?你要來搶我的哥哥是不是?」

溫書晴忽然手一揮,掀掉了所有的餐盤。朝江亦欣撲過去,前一刻還正常,這一刻突然像瘋子一般。

江亦欣不敢反抗,只能躲。閃避間,結結實實挨了溫書晴好幾下拳打腳踢。

溫書晴突然大哭︰「我要哥哥,我要哥哥……」

江亦欣沒辦法,求助的尋找著看護,小護士已經按鈴叫來了醫生和護工。

溫書晴雖然嬌小,但是瘋狂起來的時候根本抓不住她,江亦欣的手臂被她撓出了兩條血印子,火辣辣的疼。

「你這個賤女人,你要搶我哥哥,做夢。賤女人,爛貨……」

江亦欣一邊躲閃,一邊勸說著︰「書晴,我只是你哥哥的鄰居,沒有人要搶你的哥哥……你哥哥在忙,要掙錢給書晴買漂亮衣服,買好吃的。你看,這些水果就是你哥哥拖我帶來的。……你哥哥就在路上了,過半小時……不,很快就到。」

護工沖進門的那一刻,溫書晴突然冷靜下來。

撲過去,抱著江亦欣哭,淚眼迷蒙像個丟了糖果的小孩子,委屈的不行︰「姐姐,你給哥哥打電話,飯都吃完了,哥哥怎麼還不回來?」

「已經打過電話了,就回來。」她的手捏著江亦欣受傷的地方,江亦欣忍痛哄她,輕輕緩緩的拍著她的背。接過看護遞過來的毛巾,輕輕擦拭她的臉︰「我們書晴真漂亮,漂亮的姑娘就應該打扮的清清爽爽,哥哥才喜歡。你看,你都成小花貓了。」

護工站在門外,惡狠狠的盯著溫書晴,但她仿佛渾然未覺。

看護遞上了水和兩粒白色藥丸,示意江亦欣喂她吃下︰「書晴,先把藥吃了,再過幾分鐘,哥哥就到了。」

溫書晴吃完了藥,眼楮一直望著窗外,她坐得筆挺,腰桿挺得很直,催著小護士幫她扎頭發,梳了可愛的辮子。問江亦欣好不好看。

強壯的護工看溫書晴恢復正常,又走了。

江亦欣說︰「沒有比書晴更漂亮的姑娘了。」說著,悄悄別開頭,紅了眼。

看護開了她最喜歡的音樂,是肖邦的小夜曲。江亦欣想起以前,溫書晴只要听這首曲子,不超過五分鐘就能入眠,且一夜好夢。

只是今天,她分外執著,不時的看向窗外,看了又看,又會想起來問︰「哥哥怎麼還沒來?」斷斷續續問了十幾遍,一遍比一遍暴躁,越來越生氣。

江亦欣無法,她不可能真的打電話叫溫其九過來,溫書晴是他的痛,他不會自揭傷疤。

最後,在溫書晴又要發病的時候,藥效終于起了作用,垂著頭昏睡了過去。

江亦欣幫著小護士一起,輕手輕腳的把她抬到床上。江亦欣在旁邊站了良久,才退開兩步轉身,卻看到溫其九就站在門口,似笑非笑看著她。

江亦欣怕吵醒溫書晴,踮著腳小步移到了門口,輕輕帶上了門。

「怎麼,心里有愧?」

江亦欣本來低著頭,往外走,溫其九卻追上了幾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我跟你說話呢。」

「我心里沒有愧,九哥,讓她這樣的人,不是我。」

「呵,你這是在怨我讓她發病?怪我當初實話實說?」溫其九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把她推到床上,「你怎麼不想想,我是為了誰?江亦欣,這兩年是讓你過得太安逸了,安逸的什麼事情都忘了?」

「別做夢了,江亦欣。你看,溫書晴這樣,都是你造成的,自我撇清,以為只要一年來一次這里,就能減輕負擔。我妹妹說的沒錯,你可不就是勾引他哥哥的人……想想之前她對你的好,如果她現在神智清明,一定會後悔。防的了別人,防不了家賊。你說,你當年若是真的走了,書晴的犧牲該有多大?我又該上哪里去找一個可以陪著我一起痛苦的人,慢慢折磨呢。你不知道,我一個人在國外過得多……現在好了,我回來了,江亦欣,就算結婚又怎樣,繼續用你的命威脅我呀。」

他的目光中滿是嘲弄,像一把刀,一刀刀的剜她的肉。

江亦欣彎起笑容︰「是呀,九哥,我現在後悔死了。我不該輕信你,尤其是把你當成朋友。我最大的錯誤就是認識你。」

「呵呵,不錯,越來越長進了……」溫其九突然笑了笑,手掌撫上她的臉頰,「這是怎麼了,今天跟吃了火藥一般?誰惹你了。」

江亦欣別過臉去,想要月兌開,卻被溫其九一手扣著她的下巴把臉扳了回來︰「別以為找了個男人就可以月兌離我,江亦欣,你看你演技多好,他被你騙的團團轉,以為你是多麼心思純良的天使。欣欣,你當初應該去中戲,今時今日你就成了一線乃至國際明星了。好好再多練幾年,說不定我就會可憐你。我心情好了,你也能輕松些日子。」

江亦欣死死咬住嘴唇,一直到口腔里嘗到了絲絲的血腥味,她才說︰「九哥,你痛的時候,我也在痛的。」

溫書晴不知何時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他們,嘴里喃喃的喚著︰「哥哥……」

*

江亦欣從半早上到下午都沒吃東西,現在餓的有些胃疼。從精神病院出來,找到了附近的一家小店,買了瓶水,剛剛走到拐到巷子,突然有人听到熟稔的叫她的名字︰「江亦欣!」

她回頭,見一個陌生的男人,穿著正裝,拎著公文包,見她回頭,三兩步小步跑上前,一副很熟絡的樣子︰「你是計算機二班的江亦欣吧?」

江亦欣不認識他,警惕的往後退了一步。

那人趕忙說︰「我是法學的,辯論賽的時候,你是一辯,我是四辯。辯論賽結束的時候,大伙兒還一起吃過飯……」

江亦欣完全不記得有這一回事,但是看人家臉上笑意盎然,全然是見到校友的激動,于是禮貌的回答︰「不好意思……我不太記得了……」

背後有急促的腳步聲,隨之而來的是強勁的風,江亦欣身子一矮,頭一偏躲了過去。身邊的「校友」忽然抓住她的胳膊,束縛住了她的手。

江亦欣借力跳起,一個旋踢在突襲者的胸口。

腳步才落地,那個所謂的「校友」腳風掃過來,試圖撂倒她。

江亦欣從小跟著養父學武,強身健體,雖然功底不錯,畢竟實戰經驗過少。

雖然躲過了他的掃腿,但是失去了重心,被人抓住了她的肩膀。掐著她的脖子,一塊毛巾捂住了她的嘴巴和鼻子。

她屏住呼吸,拼命掙扎,發出動靜聲,希望能引人注意。可是叫她失望了,午後郊外,並沒有人。

今天是農歷七月十五,中元節,俗稱的鬼節。江亦欣暈倒的前一刻想,今天果真是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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