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制住心里的慌亂,她深吸了口氣,沉聲道︰「這些事與我無關。」手指用力攪在一起,她才能平穩的說出這句話。
將手里的藥膏收拾好,莫晚站起身,走去浴室洗手。
望著她走開的背影,冷濯幽深的眼眸眯了眯,鋒銳的下顎透出凌冽的弧度。他手指輕敲在膝蓋上,俊美的臉龐線條分明。
擰開水龍頭,莫晚低頭用心的清洗著手指,她一根根將手指洗淨,臉上的神情平和。猛然間抬頭,鏡子里的臉孔有些蒼白,她緊繃的神經,倏然松懈下來。
但凡與他有關的事情,不需去抉擇,她都會站在他那邊,因為這是一種本能。
在半月灣休養了幾天,冷濯的傷口愈合很快,只需要每晚換一次藥。清早來到辦公室,處理的事情很多,他正在低頭看文件,桌上的內線忽然響起︰「總裁,唐曖小姐來了。」
低垂的目光沉了沉,冷濯勾唇淺笑,道︰「請她進來。」
辦公室的門打開,走進來的女人面色憔悴,帶著幾分委屈︰「濯,你怎麼才回來?」這幾天她都找不到他的人,打電話來問過才知道他出國了。
仰頭看著她,冷濯微微笑了笑,將她攬過去,抱在腿上,「怎麼了?」
乖巧的依偎在他的懷抱里,唐曖眼圈泛紅,低聲道︰「爸爸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
男人好看的劍眉蹙了下,眼底閃過一道精光,「為什麼呢?」
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唐曖咬著唇,滿臉迷惑︰「爸爸沒說,只說現在霍家有難,他不能不幫!」對于父親的這些話,她半點也不能理解,感覺莫名其妙。
聞言,冷濯不著痕跡的笑了笑,那個老東西倒是不傻,這樣委婉的拒絕他。不過他決定的事情,從來都不會改變,如果有人膽敢阻礙,那麼結果只有一種。
抬手從櫃子里拿出一個錦盒,冷濯將盒子打開,里面是和田玉的擺件。玉件足有扇面大,雕刻的是松壽圖,溫潤的和田玉發散著誘人的光芒。
「這件東西,是我特意買回來送給你父親的。」將錦盒推過來,冷濯語氣溫柔。
唐曖看著那件東西,面露欣慰,父親一直喜歡收藏和田玉,這件東西定能博父親開心。說不定,父親就會答應她和冷濯在一起了呢!
「濯,」歡喜的摟著他,唐曖嘴角的笑意彎彎︰「如果爸爸知道是你送的,一定很喜歡。」
冷濯伸手模模她的頭,墨黑的眼眸溢滿笑意,「傻丫頭,不能告訴他是我送的。」
「為什麼?」唐曖不明白他的話,怔怔問他。
「你一下子說明,伯父肯定不收,你要慢慢告訴他,嗯?」男人伸手輕撫著她的臉頰,聲音低沉磁性,霎時擄獲女子的芳心。
唐曖想了想,感覺他說的話很對,伸手圈住他的腰,她柔聲道,「你說爸爸什麼時候可以接受我們?」
男人將她摟在懷里,涼薄的唇揚起一抹狠戾︰「很快!」
被他抱在懷里,唐曖整顆心都是酥麻的,听到他如此肯定的話,她燦爛的笑起來,完全不明白這里面的深意。
三天之後,唐曖終于明白他那句話的含義,卻已經深陷泥沼,嘗到從天堂墜落到地獄的滋味。
從學校接到母親的電話,唐曖一路狂奔跑回家,剛進大門,就看到整棟別墅里面,全是警察。屋子里的東西,都被翻得亂七八糟,滿地狼藉。
「媽,出了什麼事?」唐曖頭發散落的跑到母親身邊,臉色蒼白。
母親將她拉到邊上,臉上都是淚水,痛哭不止,「曖曖,他們說你爸爸藏毒。」
「什麼!」唐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楮,一臉震驚。她跑到警察身邊,吼道︰「你們肯定是搞錯了,我爸爸不會,絕對不會做這種事!」
別墅的每一個角落都被翻出來,並沒有再找到其他什麼東西,他們抱著證物正往外面走,見她阻攔,立時有人厲呵︰「唐小姐,你不要替你父親隱瞞了,從他書房里找到的東西,還會有假?」
「什麼東西?」唐曖茫然的望著他們,卻見他們手里抱著那個玉件,玉石已經被打碎,露出里面的東西。
原來那件玉器中間是鏤空的,此時被打破,便能看到里面的東西。透明的袋子,里面裝著白色的粉末,縱然她再傻,也能明白是什麼東西。
「不可能,這不可能!」唐曖盯著那個物件,瞳仁一陣渙散,眼里的淚水簌簌而落。
「在我們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你們不能私自出境!」將證物拿走,警察義正言辭的告誡她們,而後全部撤離。
別墅很快安靜下來,唐曖頹然的跌坐在地,臉上淚水橫流,她咬著唇,全身瑟瑟發抖。她想不明白,為什麼冷濯送給父親的和田玉里,會有那些東西?他為什麼要那麼做?!
「啊!」抱著腦袋尖叫一聲,唐曖直到此時才意識到父親當初的警告。可她卻被魔鬼蠱惑了心,親手毀掉一切!
莫晚下課回到宿舍,便察覺出氣氛不對,大家都圍在電腦旁邊,竊竊私語。
「晚晚,」張穎看到她回來,忙將她拉到桌邊,指給她看︰「唐曖家出事了。」
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莫晚看清網上的報道後,也是大為驚訝。報道里說,唐氏企業的董事長涉嫌走私毒品,正在等待近期宣判……
看完報道,莫晚眉頭緊鎖,她看著對面空空的床鋪,心里很不好受。雖然說唐曖平時飛揚跋扈,但這件事情來的太突然,她總是感覺哪里不對勁。
這幾天網上的報道不斷,紛紛謠傳,唐家沒落後,下一個就是霍家。在S市,霍唐兩家一向交情深厚,如今唐家破產,霍氏股價最近又一直下跌,往後的趨勢便是顯而易見的。
一整天都沒有什麼精神,莫晚下課後趕回宿舍,將東西整理好,她又編造好理由離開,趕著去半月灣。
神情低落的走到學校外面,莫晚迎面就看到那輛黑色的車子,呆愣了幾秒後,她想要躲開,卻見男人朝著她走過來。
昏暗的路燈下,莫晚盯著他染滿倦容的臉,心頭一陣陣收緊,她緊咬著唇,說不出話來。
兩人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誰都沒有開口,只是深深對望著。
原地躊躇良久,莫晚強迫自己收回目光,邁步從他身邊經過,手腕突的一緊,還不等她回身,已經被拉入一具溫暖的懷抱里。
身體陷入熟悉的溫暖中,莫晚怔忪了下,慌忙的掙扎,「放開我。」
霍紹南手臂微微用力,將她抱在懷里,他低下頭,薄唇微微動了動︰「晚兒……」
耳邊響起他的輕喚,莫晚鼻尖一酸,險些落下淚來。掙扎的動作緩緩頓住,她想要推開他,卻在他那暗淡的聲音里,失去所有的力氣。
「如果我什麼都沒有了,你會在我身邊嗎?」扣緊懷里的人,霍紹南沉著聲音,眼神幽暗。
他的話直直戳在心口,莫晚心頭劇痛,眼里的酸澀就要隱藏不住。她屏住一口呼吸,才將眼里的淚水逼回去。
前方停著的那輛阿斯頓馬丁,此時緩緩啟動,男人陰鷙的雙眸冷冽,他藏在暗影中的臉,讓人無法窺探。
深深吸了口氣,莫晚忍住心底翻涌的情緒,從他溫暖的懷里掙月兌出來。
懷里一空,霍紹南抬頭盯著她的臉,眼里的神色晦暗,他看著她堅定的轉身,頭也不回的走遠。
含著熱淚坐上車,莫晚心頭百轉千回,直到趕回半月灣,她才強打起精神,將眼里的落寞掩去。
打開房門,客廳里開著電視,氣氛祥和。茶幾上堆放著資料,男人坐在沙發上,雙眼盯著電視,那張俊美的臉龐眩目。
調整好表情,莫晚走到沙發邊坐下,將醫藥箱取出來,開始給他換藥。這幾天鍛煉下來,她的動作熟練不少。
「你哭過?」男人含笑望著她,目光銳利。
她趕忙低下頭,避開他的視線︰「沒有。」
將手里的遙控器丟下,冷濯並沒有糾纏,徑自起身走去浴室,沒有多問什麼。
看著他離開,莫晚暗暗松了口氣,她抬起頭,正巧看到電視里的新聞。畫面中,霍紹南被記者們圍追堵截,臉色憔悴的模樣,狠狠揉疼了她的心。
耳邊回蕩著他剛剛的那句低喃,莫晚眼眶霎時酸脹,瞥到茶幾上那些厚重的資料,她雙眸騰起一股精光。
她,絕對不會讓他一無所有!
望著浴室里那道若隱若現的身影,莫晚把心一橫,拿起桌上的收購計劃,緊緊攥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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