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世大小姐 番外四

作者 ︰ 瀟瀟慕雨

被芷歆那麼火熱的眼神看著,藍驚天的臉一瞬間變得通紅,雖然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芷歆看著他的目光沒有任何一絲感情,但是他卻不自然地臉紅了。

自和芷歆接觸以來,他發現自己變得不像自己般,在他的認知中,似乎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牽動他的心魂,但是此刻他卻對剛認識的一個女子產生了那難以名狀的感情,似乎,他…

不敢再想下去,只要一想,他就發現自己心跳得厲害,那強烈的波動好似要躍出胸腔般,讓他忍不住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心髒。

「藍姑娘,你…」難以啟齒,藍驚天面對芷歆那灼熱的目光,身體為不可查低往後退了一步,心跳動得更加厲害了。

「藍驚天,你想不想恢復記憶?」這時的芷歆也平復了心情,變得更像自己,也不再是那般地魂游天外,而芷歆的這副模樣,更加讓藍驚天的心砰砰直跳,更加移不開視線。

「你有辦法!」不是疑問而是肯定,潛意識中,藍驚天相信芷歆能夠恢復他的記憶,只是,不知道為何,在听到芷歆的話時,他有些卻步了。

他不知道被封存的記憶是好是壞,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此時,他卻不想喚醒自己的記憶,因為一想到可以恢復記憶,他的心就扯得生疼。

「怎麼了?」芷歆發覺藍驚天在他的話落之後,臉色變得蒼白,還有那份無力,讓芷歆在詫異的同時,也有那麼一些不自然。

是的,她急于想將藍驚天被封存的記憶給解開,她急于想知道隱藏在藍驚天記憶中的秘密,也唯有秘密才會被封存起來,只是,她卻忽略了藍驚天的感受。

此時,眾男的目光也望著藍驚天,察覺到藍驚天身上的氣息有那麼一瞬間的變化,他們突然間很想知道,藍驚天腦海之中被封存的記憶。

「我不想……」後面的話實難說出來,藍驚天漲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芷歆,如果說沒有遇到芷歆之前,他是十分地想要知道自己那被封存的記憶,只是在遇到芷歆後,他卻不想了。

他害怕了,他害怕他的記憶中有太多太多的不好回憶,讓他無力去承受這些懷疑,他情願沒有這些回憶,而好好活著。

雖然藍驚天的話沒有說完,但是在場的眾人都是聰明人,就他的欲言又止,眾人便反應過來,他是真的不想恢復自己的記憶。

「為什麼?」芷歆詫異于藍驚天的話,沒有哪一個人不希望自己的記憶恢復過來的,就算是冷心冷情的人也會想方設法回憶起屬于自己的回憶,而藍驚天並不是一個冷心冷情的人,更加不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但是為何他卻不想喚醒自己的記憶。

「我怕,我怕記憶重現,我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大魔頭;我怕,我怕記憶重現,我是一個始亂終棄的負心漢;我怕,我怕記憶重現,我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壞蛋;我怕…」有太多的怕,在遇上芷歆後,藍驚天的眼中也帶著十足的怕意。

「你怕的不僅僅只是這些,你最怕的是你的記憶中有歆兒的存在!」穆御一針見血地提了出來,早在他讓芷歆去解開藍驚天的記憶時,他的一縷神識就進入了藍驚天的記憶中,雖然模糊,但是他卻驚訝地發現,藍驚天那被封存的記憶中有一段是關于芷歆的。

即使模糊不清,即使那身影根本就分不清誰是誰,但是穆御卻知道,那個晃動的人影是芷歆,是他們唯一的愛,只是不清楚,為何藍驚天的記憶中有芷歆的存在。

「什麼?你說什麼?」藍驚天如同被刺激到的獅子般,一瞬間從地上跳躍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紅芒。

芷歆在听到穆御的話後,身體也是輕微一僵,她不懷疑穆御話中的真實性,只是,卻沒有想到藍驚天的記憶中會有她,要知道,今天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藍驚天的記憶中怎麼可能會有她。

難道?

芷歆想到了一種可能,只是,卻很快地將之排除,雖然世間之大,無奇不有,但是絕對不會是她所想。

「你潛意識中在逃避,不是因為你害怕你提到的幾種,而是你真正害怕記憶中的人影是芷歆,或許你現在還不知道,但是你的心在刻意地提醒你,不要試圖去回憶那些不屬于你的記憶……」穆御點到即止,他知道,單單就這麼幾句話,就足以讓藍驚天明白。

「不屬于自己的記憶?」藍驚天呢喃,難道那被封存的記憶根本就不屬于自己,那麼他現在的軀體呢?

迷霧籠罩在藍驚天身上,如同此時的芷歆般,原本芷歆可以不費力氣地去查探藍驚天的記憶,但是被穆御這麼一說,她也害怕了,她害怕看到一些不該看到的記憶。

「歆兒,別擔心,沒事的!」穆御握住芷歆那冰冷的小手,企圖用他的溫度溫暖芷歆,雖然記憶很是模糊,但是他知道事情終究要朝著預定的目標所發展下去的,就算逃避也是無用的。

一旦遇到,那麼所有的事情都會迎刃而解,不管是好是壞,都要去面對,不過,現在這事卻真的不好說,尤其是事關芷歆,眾人的心也微微動了起來。

「你確定那段記憶不屬于我嗎?」藍驚天一開始有些難以接受,不過在看到芷歆那有些蒼白的臉色後,他一下子也就清醒過來,尤其是他想到了當時芷歆遇到他時,那一瞬間月兌口出的名字,讓他知道了在芷歆的眼中看到了其他一個人。

「不出意外,應該不屬于你!」穆御雖然說有十足的把握知道那段封存的記憶不屬于藍驚天,不過,在一切事實真相沒有明了之前,他也不會將話說的那麼絕對。

「那我的記憶是關于藍姑娘的嗎?而且對她很重要?」藍驚天此時的目光流連在芷歆身上,他知道這或許是自己最後一次如此正式地看著芷歆,如果他封存的記憶蘇醒的話,那麼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是自己。

「重要!」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最為真實地道出了那段封存的記憶對芷歆的特殊意義。

如果放在平時,眾人可以不加理會,但是一旦事情關乎到芷歆,那麼一切就變得不再一樣,尤其是藍驚天被封存的記憶中或許是藍俊奕那的那個部分,這更加讓他們想要去知道,即使是不擇手段也行,只要能夠讓芷歆更加心安點。

他們都知道,藍俊奕的死一直是芷歆的心結,就如同此時的連日落般,雖然芷歆的臉上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妥之色,但是如果真心去看的話,每次在面對連日落時,她的眼中都有著不小的歉意。

听到眾人的異口同聲,如同合奏般,藍驚天的眼中閃過一抹決然,既然如此,那麼喚醒記憶有如何,就當是自己送給芷歆的見面禮物。

「那麻煩大家喚醒我的記憶吧!」既然下定決心,那麼就不會輕易放棄,藍驚天雖然是對著眾人說的,但是眼楮卻沒有離開過芷歆。

「不用!」芷歆出聲打斷,雖然她覺得自己此時很無恥,但是卻沒有辦法,在他們談話之時,她的神識已經進入了藍驚天的記憶區,看到了那個被封印的記憶,而也是因為看到了記憶,她才會出聲阻止。

當眾人看到芷歆的反應後,臉上也露出了一絲了然,怪不得他們說話之時,芷歆沒有絲毫的反應,原來她早已忍不住了,只是,此時的芷歆的臉色比起當時來,更加的蒼白。

那絕美的臉上遍布著蒼白的顏色,讓他們的心很疼,不過,這是芷歆必須要經歷之事,就算很痛,他們也只能忍著。

「你看到了?」看芷歆的這個反應,藍驚天已經明白,芷歆必定是看到了他被封存的記憶,那不屬于自己的記憶。

「嗯!」芷歆點頭,是的,她看到了,看到了那被隱藏起來的記憶,那是屬于藍俊奕的記憶。

記憶中刻畫了他們遇到之後的點點滴滴,不管事無巨細,一一在記憶中顯現,當然還有那濃得化不開的情與愛,記憶中的畫面雖然很多,但是卻時時刻刻圍繞著她轉,還有藍俊奕最後留在人世間的微笑也在記憶中顯現。

雖然不清楚為何這段記憶會被封存在另外一個人身上,但是可以肯定是藍俊奕並不想就這麼離開塵世,離開芷歆,所以,在最後的關頭,他利用他們藍家的秘密力量將他的記憶植入到了另外一個人身上。

當然,這種做法也一定奏效,尤其是這段記憶如果超過二十年沒有被解封的話,那麼這段記憶或許永遠地都將成為記憶,不會再在這個塵世間留下一絲一毫。

幸而,芷歆遇到了藍驚天,遇到了藍俊奕記憶的承載者,只是,此時的芷歆知道,這也僅僅只是記憶,眼前的男子雖然長得和藍俊奕一模一樣,而且也有他們之間的回憶,但是卻不是真正的藍俊奕。

如果強行將藍俊奕的記憶植入到藍驚天的記憶中,那麼對他來說實在太過殘忍,因為藍驚天是一個人,是一個單獨的個體。

「我想得到這個記憶!」藍驚天眼神堅定,從芷歆的神情中可以看出,那段記憶是最為真實的,應該記錄了他們之間發生的點點滴滴,而且從芷歆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對那人的愧疚之心,最為主要的是,在她的眼神中並沒有一絲愛意,所以,他想看,想要了解,想要知道一切。

「你確定?喚醒記憶後,不後悔?」其實在場的每個人都有能力幫助藍驚天喚醒記憶,在不傷害他原本記憶的同時,他們都可以幫助他,只是,如果這樣的話,那勢必會讓藍驚天變得不一樣。

藍驚天的眼神不自覺地往芷歆的方向看去,繼而一臉堅決,「我不後悔,即使知道是一條不歸路,我也不後悔!」堅定有力,不容置疑。

「好!」冥燁炫上前將要組組織的芷歆抱入懷中,「歆兒,既然是他的選擇,那麼我們就應該尊重他,即使獲得記憶後,他變得不再是他,我們也應該尊重他!」輕聲在芷歆的耳畔說道。

如果此時是他所要面對的話,他也會如同藍驚天這般要獲得這段不屬于他的記憶,因為這樣一來,他或許就有機會去獲得芷歆的感情。

他們都是過來人,很清晰地看到了藍驚天眼中那抹感情,雖然他們認識的時間僅僅只是一天,但是感情這種事,一旦遇上,那麼就不會管時間問題,而且藍驚天的記憶中有藍俊奕的記憶,所以,他們也理解為何藍驚天會似有若無地對芷歆產生感覺。

即使,藍俊奕的記憶被封存了起來,但是那種感覺會自然流露出來,如果說沒有遇到芷歆的話,那麼感情會被隱藏,但是一旦遇上,那就如同噬骨之魂般,被勾動了起來,有種一觸即發的感覺。

「嗯!」芷歆輕點透露,安靜地靠在冥燁炫的懷中,對于藍驚天做出的抉擇她不能阻止,而且潛意識中她是希望藍驚天能夠解封這段記憶。

「唔…」在穆御的一道白光作用下,藍驚天那被封存起來的記憶就如同排山倒海般襲來,那瞬間的記憶一下子充滿了他的記憶區,讓藍驚天忍不住叫了出來,頭好似要爆炸般。

听到藍驚天的叫喊之聲,一道柔光從芷歆的指尖射向藍驚天的身體中,那柔光不是別的,而是生命之光,即使是要斷氣的人,只要被這光照到,都能起死回生,當然所謂的斷氣是意外,不是行將就木之人。

雖然芷歆現在是這個宇宙的主宰,但是並不表示她可以掌控人的生命,一旦年齡到頭,她也是無能為力的。

在被柔光照耀之下,藍驚天沒有在痛苦地叫出聲,而是一幕幕地接收著藍俊奕封存起來的記憶。

記憶中,那美好的畫面如同放電影般,一幕幕播放著,從一開始的相遇,藍俊奕將芷歆帶進他的密室中,讓芷歆煉制丹藥,再到芷歆在拍賣會上的大展風采,之後的種種,讓藍驚天看到了藍俊奕對芷歆那刻入骨髓的愛。

最後,藍驚天也看到了藍俊奕為芷歆不顧一切,擋下致命一擊,以及他離世前對芷歆提出的三個要求,第一個要求讓藍驚天震驚,不過,在想到藍俊奕對芷歆的愛後,一切顯得那麼自然。

而在看到第二個要去時,他的心為之一震,那話清晰地印在他的腦海之中,盤旋著,久久不變,「第二件事,我希望,若有來生,當我們相遇之時,你能將心中一個角落空出來,為我而留!」

而芷歆的回答,讓藍驚天有些歡呼雀躍,從畫面中可以看出,芷歆不是一個輕易許諾的人,一旦許諾,那麼她必定會竭盡全力去實現,哪怕這個承諾很難實現,她也會去兌現。

耳邊似乎還留有芷歆的那句承諾,「好,若我們還能再相遇,我的心定會為你空出一個角落。」

當藍驚天看到芷歆低頭親吻上藍俊奕唇角的那瞬間,他的心砰砰直跳,雖然知道畫面中的人不是他,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對照了起來,同樣的面容,同樣的氣質,唯一不同的是遇到芷歆的時間不同。

而此時的藍驚天也明白,或許對于芷歆,他潛意識中有有著藍俊奕留下的深情,但是他也明白對于芷歆,那一瞬間悸動不是因為藍俊奕,而是他自己。

當看到芷歆一個人出現在街頭的那一瞬間,他的眼楮就無法從她的身上移開,以至于他的腳步就這麼自然而然地朝著芷歆走去,並出聲詢問,要知道,這事是他從前從未做過的,當芷歆抬頭的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呼吸都為之停止了。

而此時在得到藍俊奕的記憶後,他看著芷歆的目光也變得更加不一樣,結合了兩人的情意就這麼從他的雙眼中迸射出來。

此刻的芷歆也並如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淡然,她的腦海中一直盤旋著她答應過藍俊奕之事,尤其是第二點,她清晰地記得,如果再次遇到藍俊奕,她就會將心空出來,只要他還對她有感覺。

只是,現在的這個人並不是藍俊奕,而是一個單獨的個體,只是,他的腦海中卻有著藍俊奕的記憶,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在潛移默化之下,藍驚天會變成藍俊奕。

而且最為主要的是,此時藍驚天看著她的眼神如藍俊奕般,沒有多少區別,那濃得化不開的深情讓芷歆為之卻步,不知道該如何解決。

藍驚天就這麼看著芷歆,雖然他不是藍俊奕,但是在得到藍俊奕的記憶後,他本能地希望自己就是藍俊奕,而且隨著記憶的加深,他潛意識中還真的將自己當成了藍俊奕。

而他也明白,不久的將來,或許他真的會沉浸在這段記憶中無法自拔,變得不再是自己,而是藍俊奕,這或許就是剛才芷歆旁邊的男人問他後悔之事。

只是,就算如此,他也不會後悔,如同藍俊奕義無反顧為芷歆擋下致命一擊一樣,此時的他,就算飛蛾撲火,也不後悔!

看著藍驚天的眼神,眾人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芷歆,如果我是藍俊奕,那麼你是否會空出心中的一角,為我而留!」藍驚天也知道此時這話說的實在太過分,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說的話,那將會失去唯一的機會,而這個機會他不想失去。

「我的承諾不變,只是,你是藍驚天,並不是藍俊奕,就算你有藍俊奕的記憶又如何,你依然不是他!」芷歆目光直視藍驚天,即使此時的藍驚天有藍俊奕的記憶,但是至少站在她面前的人不是藍俊奕。

听到芷歆的話,眾人沉默了下來,芷歆說的沒錯,她承諾的對象是藍俊奕,並不是藍驚天,即使藍驚天擁有藍俊奕的記憶,他依然不是他,即使以後被潛移默化,那麼只能說藍驚天的定力不夠,並不能夠說明什麼。

不過,此時,藍驚天的感受,他們感同身受,所以,這時眾人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將所有權和主動權交給在場的當事人。

「給我時間,我會證明給你看!」藍驚天好似下定了決心般,握著拳頭,一副堅定的模樣。

「好,我等你!」沒有拒絕,也無法拒絕,因為這或許是藍俊奕想給他自己一次機會,所以才會將他的記憶封存在藍驚天的腦海中,而藍驚天的樣子大概就是最好的例子。

如果她估計沒錯的話,以前藍驚天定不是這副模樣,變成這副模樣,大概也是何藍俊奕有關,既然當初她承諾,再次遇到他時,只要他的心中對她依然有情,那麼她的心就會為他空出來,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听到芷歆的話,藍驚天松了一口氣,只要芷歆不拒絕,那麼他還有機會,心頭也好似放下了一塊大石頭般。

「藍驚天,你之前的樣貌應該不是這樣的吧?」花憐惜可是十分在意藍驚天的樣貌,而從剛才的種種事情來看,他也猜到了一些,所以才會在現在提出來。

「樣貌嗎?」藍驚天模著自己的臉頰,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之前他的樣貌為何,或許之前還真的不是這副模樣。

「唉…」穆御和冥熙洛同時嘆了一口氣,之後,眾人也是大嘆一口,冤孽啊!

不過,他們沒有想到藍俊奕的精神力那麼強,強大到可以改變一個人,不得不說人的潛力是無限的!

芷歆看著眾人的模樣,也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只是,現在事情已經發生,根本無法補救,也只能照著事態發展下去。

看著眾男的這副模樣,芷歆突然間發現自己對他們真的不好,遠遠沒有他們對她的那般好,或許潛意識中,她將他們的好當成了一種習慣,直到現在才明白,他們對她的愛已經不能用言語來描繪。

是時候,給他們一個承諾,也是時候將自己與他們綁定在一起,雖然此時,他們並不要求什麼般,但是芷歆想要一個合理的身份,讓他們永遠地在一起。

「我們成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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