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緬行紀 第五三五章 華夏文人

作者 ︰ 一地風兒

華夏即將迎來世界和平後的第一個春節,京城西安乃是世界四大古都之一,加上近些年的大力建設,已經展成為近千萬人口的現代化大都市了。新任西安市市長凌斯文城建思路很新穎前衛,他將現代都市元素和古都歷史傳承相結合,把個西安市裝扮成了一座承古載今的靚麗大花園,迎接新春佳節的到來。西安城熱鬧得很,雖然不能說「萬邦來朝」,可是那各地各民族的人們,還有大量的夷人,都在這里學習、淘金和游覽,使西安成為了一個典型的國際化大都市。鄔爾濱請陳佳永去各處看了,他很是滿意,對陪同的凌斯文道︰「小子,你比你阿爸能干。」凌斯文道︰「叔,沒有上一代吃苦打天下,我們下一代的建設也談不上呀。」陳佳永道︰「是倒是的,人不能忘本,我到現在都記得當年你阿爸,還有詹姆士大伯在偏崖下壘的那第一座石灰窯,是我去點燃的第一把火。」

陳佳永又去了教育部門訪問,教育部長康雨軒(墨林)、西大校長趙瑞林等匯報了工作。康雨軒道︰「我們現在采取的是國立學校16年義務教育制為主,即小學6年、中學6年、大學4年。民辦教育為輔。普及教育和精英教育並進,大學教育和科技人文相結合,切合社會實際需要,隨時調整專業學科。綜合『性』的研究型大學已經展到了5oo所。接受外國留學生每年達3o萬名,收益很是可觀。」陳佳永道︰「賺外國人的錢補貼咱華夏的教育是可以的,同時我們也輸出了華夏的文明和先進的文化。可是教育和醫療衛生部門一樣,絕不能走向市場當成一種產業來做,而是作為公益型的事業單位,這一點一定要堅持下去。有個叫魏子健的,你們可能都知道了,他就是我犧牲在了南洋的大女婿,人才呀!他家在滇西的大山上,生活非常困難,倘若大學要是收學費,他就不可能走出大山到西安讀書成才,而是進城打工了。我們一定要做到有教無類,富人和窮人在受教育上一定要站在同一起跑線上。當然,我們不排除有錢人家的子女花大錢去讀精英學校。但國立大學必須做到不收取學生的學費!不然要『政府』干什麼,難道只是收稅嗎!」

鄔爾濱在一旁忙道︰「總顧問,您說得多麼好呀,『政府』近時在教育的投入上又增加了1個百分點,那可是15o個億的亞元呵,咱是有些心疼,可康部長說的理由和您教導的差不多,我讓政務院分管教育的徐雁冰副院長很快就批復了預算。」陳佳永道︰「小無……鄔『主席』,你處理得很好!你保證了教育的硬投入,可是教育事業回饋給國家的,卻是百十倍的軟實力,是一項功垂千秋萬代的事業呵。」

陳佳永又去了文化部,部長郭莫若熱情相迎。陳佳永知道這位大他8歲的郭老兄是當代著名新詩人、戲劇家、書法家、歷史學家、甲骨文研究專家等,平生著作等身,在華夏內外都享有盛譽,還在世界聯合議事會當上了保衛和平委員會委員。但此公有一個『毛』病,就是對權勢者的奉迎和吹捧。比如將m齡吹捧為「維護世界和平的偉大女神」,眼下又將鄔爾濱小子吹捧為「華夏政壇上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等,很有些肉麻。還提出了「文藝要唱響主旋律,要積極地為新華夏政治服好務」等觀點。陳佳永在位時只是敬仰他,但不欣賞他,很少和他往來。此時,郭莫若將下了崗的老『主席』晾在了一邊,和新任『主席』鄔爾濱又熱烈地討論起了唐詩,他連稱鄔『主席』對唐詩的妙解,其才情和水平堪稱當代的李白,連鄔爾濱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陳佳永被冷落在了一旁,只是微笑不語。他心里默想著梁道長『吟』的那詩,此時卻品出了一點味兒來︰這是一藏頭詩,句連起來就是「甲申三百年祭」。這不又是老郭前幾年寫的一本書麼,書中的內容好像是總結李自成農民軍成敗的事兒,明顯有褒揚和悻惜之意,帶有明顯的強調階級斗爭含義。梁道長是在向我提醒著什麼呢……後世的老郭任過科學院院長,他卻對子烏虛有畝產13萬斤的人民公社高產田寫詩歌頌。誰在台上就歌頌誰,這樣的人在政治人格上很有問題。對!客觀評價歷史,遠離御用文人!

回來的路上,陳佳永對鄔爾濱道︰「小無賴,你『吟』詩才幾年就堪比了詩仙李白,夠可以的呵!」鄔爾濱忙道︰「干爹,老子的唐詩就是您『逼』著我背的,我才在詩中認識了李白和杜甫,跟詩仙詩聖們是螞蟻和大象,哪有可比『性』呀。我忽悠一下李承晚他們是可以的,可是在郭大師面前我不就是一個門外漢了麼,和他交流我有著一種壓抑感呢。對了,他是在吹……對,是在吹捧我,是麼?」陳佳永道︰「你這架『主席』被人吹捧著,尤如吹著和煦的暖風一樣,多麼飄飄然和愜意呀,總比挨罵強吧。」鄔爾濱道︰「是倒是的……可老子畢竟不是李白呀,他吹離譜了。干爹,您這是在提醒我呢。」陳佳永道︰「算是吧,虧你還有些自知之明。咱華夏的知識分子有一個通病,就是脊梁骨太軟,不怪他們,這也是幾千年封建**造成的一種劣根『性』,郭先生較為典型。我建議成立一個獨立的文學院,郭莫若可去潛心研究他的文學和甲骨文,遠離政治為好,可以保全他的名節。文化部長有一個人選,就是華新社副的主編陳仁得,還要增加一名以批評時政見長的周樹仁先生任副部長,再有舒婉繡副部長,左、中、右派三家都有了,才能真正做到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特別是那位周先生,可是一個‘舊帽遮檐過鬧市’,‘怒向刀叢覓小詩’渾身帶著刺的人,他的尖刻話語你能不能听得進,你就看著辦吧。」鄔爾濱道︰「古時就有‘武死戰,文死諫’的說法,諫臣就是面鏡子,只要他罵得對,咱還能不听麼。這事兒我馬上就辦。」

除夕之夜,繁華的西安城一派火樹銀花,鄔爾濱代表華夏聯合『政府』主持了盛大的酒會,宴請了各國來賓、各國駐華使節、友好人士等。宴罷,舉行了春節聯歡晚會,並通過衛視向全球轉播,熱鬧得好像全世界都在過華夏的春節一樣。

長樂院里,陳家除了上班的人要出去應酬外,陳佳永、柳芸娘、花子、q齡、m齡、文繡、桂子,還有志珍等人圍坐在一起觀看著除夕盛會的電視實況轉播。節目精彩紛呈,十分搶人眼球。陳佳永都不以為意,那影後胡蝶唱的一「橄欖樹」卻感動了他。歌聲唱到︰

「不要問我從那里來,/我的故鄉在遠方。/為什麼流浪?/流浪遠方,流浪;/為了天空飛翔的小鳥,/為了山間輕流的小溪,/為了寬闊的草原,/流浪遠方,流浪……/還有,還有……/為了夢中的橄欖樹,橄欖樹,/不要問我從那里來,/我的故鄉在遠方……/為什麼流浪,/為什麼流浪遠方?/為了我夢中的橄欖樹……/流浪,流浪遠方……

陳佳永輕聲地應和著,嘆道︰「唉!為什麼流浪,流浪……我夢中的橄欖樹呀,你在何方……」q齡一旁問陳佳永︰「小弟,你退下來後有失落感麼?」陳佳永道︰「沒有呢,只有高興!我們辛苦努力幾十年,不就是為了年年都有這樣的盛會麼。爾濱是越來越能干了,把春節聯歡晚會組織得如此之好。又有馮兄、依曼他們扶持著,現在他們這班干人得很好呵,我們不也正好歇歇麼。」大家深以為然。

陳佳永去到了不遠的戴府院里,優子驚喜地迎了上來。她道︰「芳子妹妹她們已經出去了。她留在家照看著繼祖呢。」陳佳永逗了一會兒子戴繼祖,又和優子親熱了一陣。不一時,芳子帶著方方和圓圓、三位夫人月華、阿娣、雨柔,還有胡蝶回了院子,見陳佳永過來了,忙叫擺上夜宵。芳子道︰「外面應酬多呢,夫君,你可算是清閑了。」陳佳永道︰「我不就正好陪陪你們姐妹麼。」胡蝶還沒有卸妝,她38歲了,卻像才3o歲,正處于成熟美艷和藝術上的巔峰期。她向陳佳永敬酒道︰「……先生,謝謝您邀請我到京城來,還參加了春節聯歡晚會演出。」陳佳永道︰「都是一家人了,還能冷落了在上海的你麼。你是電影界的影後,很有號召力呀,想不到你這頭牌電影大明星歌也唱得很好。你的一《橄欖樹》,讓我很感動。」胡蝶道︰「這歌是我的一個朋友寫的,我覺得是我的真實寫照,就唱了。我小時就愛唱歌,想不到卻考取了電影學校,走上了從影的道路,唱歌倒成為業余愛好了。」

陳佳永和幾女說著話兒,不覺到了深夜,芳子悄聲道︰「夫君,你今夜就宿胡蝶姐房里吧,她可是仰慕你好久了。」陳佳永道︰「她是大明星影後,我也仰慕得緊,可是……太唐突了些吧。」芳子道︰「這個院子里都是你的女人,月華還懷上了呢。你咋就不心疼一下胡蝶姐呀,還要她親自開口請你麼。」就推他進了胡蝶的房里……

胡蝶卸了裝,洗浴了換了衣裙,此時正在房里痴痴地想著心事︰她到了戴府,姐妹們對她都很好,還有方方和圓圓、繼祖佷兒,使她感到了家庭的溫馨。戴立殉國,她傷心不已,可是戴立的把兄弟陳佳永又進入了她的視野。她到了西安,得知月華和優子都懷上了,知道了戴府實際上就是「陳府」,她處處都感覺到他的關心,但她不敢妄想和他……自己雖然粉絲和崇拜者很多,也自視清高,但不就是一個拍電影的戲子麼,怎敢高攀他……芳子妹妹說今晚將他送來,他能來麼……

陳佳永被推進了門,門就被芳子反扣上了。先生深夜進閨房,其意不言而喻。胡蝶喜極,芳心『亂』跳,但很矜持地迎他坐下。陳佳永漫顧四周道︰「胡蝶妹妹,你的房間布置得很溫馨……你穿的衣裙很漂亮……你……」他一時找不出詞兒來了,窘態畢『露』。胡蝶听了,心里甜蜜蜜的,嚶聲道︰「先生……哥,承蒙垂幸……」陳佳永慌忙道︰「不,不,哥是來找酒兒喝的。」胡蝶趕快端上了幾盤點心,並為陳佳永上了酒,陪他喝著,三杯兩盞過後,胡蝶臉上飛起了紅霞,她嘆道︰「哥,我已經顯老了,還像以前漂亮麼?」陳佳永道︰「妹子,你還年青著呢,當然漂亮呀……特別是你臉上的酒窩很『迷』人……你演的電影我都看過,我一直是你的忠實粉絲呢。」胡蝶道︰「那些都不過是我在銀幕上的影子,‘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可我……我是一個大活人,也需要有人疼愛……」面對胡蝶的表白,陳佳永再也忍不住了,一下擁住她道︰「妹子,我是你的崇拜者,你是女神!咱不如唐僧,只好又當回登徒子了……」

胡蝶久旱逢甘霖,竭力奉承,恨不得將心儀的先生一口吞到肚里;陳佳永偎香擁玉,馳威逞強,幾經驟雨采戰,胡蝶臣服了。她欣悅地道︰「蝶兒閱人不多,曲高和寡,又找到了我夢中的橄欖樹,後半輩子就跟定先生了。」陳佳永道︰「蝶兒,我也喜歡你。到西安來吧,電影局的蘭平出了家,還缺個掌門人呢。」胡蝶道︰「我就是一直看不慣她,所以才留在上海,天馬電影制片廠就比西安的電影拍得好!」陳佳永道︰「所以才請你來電影局擔綱麼。」胡蝶道︰「我就喜歡拍電影,局長什麼的我不感興趣。」陳佳永道︰「那就到電影學院當院長吧,誤不了你拍電影。」胡蝶答應了。

鄔爾濱硬拉著干爹陳佳永特地會見了周樹人。只見他5o多歲,身材瘦削,穿一身竹布長衫,雙頰深陷,不修邊幅。周樹人接過了一支香煙猛抽,開口就直言道︰「佳永先生,新年好!我以前和好友老『毛』探討過,我問︰‘潤之先生,假若您當了政,待我如何?’潤之思索良久後答︰‘恐怕是在監獄里。’我就知道我嘴上的『毛』病了。但是我學過醫,解剖社會就像醫學一樣,來不得半點虛假,要使社會健康地向前展,就需要鋒利的手術刀,我命里就是這麼一把手術刀。你們沒有送我進監獄,而是被聘為了文化部第一副部長,我很感謝。但是我絕不當御用文人,我就是我!」說完又點上了一支煙。鄔爾濱拍手道︰「壯哉先生,您的‘相逢一笑泯恩仇’,我崇拜不已,今後無論您怎麼罵,我都會豎耳恭听。您在西安大學教授之職也不能免,繼續教學。只是您抽煙太凶,對身體有害,可否減減?」周樹人感動地道︰「鄔『主席』,寫詩只是我的業余愛好,一般般的,還有很多大師呢。不過,你是第一個從身體上關心我的人……抽煙我已經戒不了了,但我會少抽的。」鄔爾濱忙叫下面送來了幾支人參,並道︰「我讓卷煙廠為您提供最好的特供香煙。」周樹人笑道︰「讓我身體壯實了好繼續使用手術刀麼?」鄔爾濱連道︰「就是就是!」

周樹人對陳佳永道︰「知我者,佳永先生也,您是華夏一開拓之奇人!雖知華夏千年的封建統治痼疾,需要長時間解剖和治療才是,我將不遺余力而為之。」陳佳永道︰「先生所言極是,我這些年做的是恢復華夏大一統的硬件工作,您可是一鞏固華夏精神壁壘的軟件大師呵!」周樹人道︰「佳永先生過獎了,您戍馬一生,且著作等身,樹人一直不能望其項背,有您的鼓勵,我當盡綿薄之力而為之。那老郭是在老『毛』的推薦下當上文化部長的,我們當年在左翼聯盟時就有分歧,他是以吹捧當局為主,我是以批評為主,我們是兩路人。」陳佳永道︰「郭先生最早譯出了托爾斯泰的巨著《戰爭與和平》,我還記得其中精彩的語言︰‘一個人為他自己有意識地生活著,但他是全人類達到的歷史目的的一種無意識的工具。人所作出的行為是無法挽回的,一個人的行為和別人的無數行為同時產生,便有了歷史的意義。一個人在社會的階梯上站得愈高,和他有關系的人愈多,他對于別人的權力愈大,他在每個行為的命定『性』和必然『性』就愈明顯’。翻譯得多麼好呀!你們在學術上之爭是很正常的,什麼兩路人呀,百花齊放,百家爭鳴,各行其道,也不錯呀。」周樹人道︰「但願如此吧。」(其後,周先生幾成為唐朝的魏征,多次弄得當局下不來台,被譽為華夏政壇的一面鏡子;郭先生在文學、歷史、考古方面成為了一代宗師。郭先生82歲而終,周先生亦活到了98歲。此是後話不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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