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緬行紀 第二六三章 以食為天

作者 ︰ 一地風兒

一大早,陳佳永帶著一行人去到了那滇省督府里。省督府大門口外面掛了一個牌子︰《華夏西南人民政府》。向光明已經將里外打掃和準備好了。原省督各廳局的大多數人員也都被通知來上了班,陳佳永就在院子里召集大家開了一個「朝會」,他要求大家打消顧慮,以前怎樣干的現在還都繼續干著。暫時不分省和市的職級,大家先集中到一起辦公,處理一些急難的事務。陳佳永話畢,西南人民政府就在省督府里開始了辦公。

督府辦公室里,各類待批的卷宗有高高的一大摞,陳佳永大體看了看︰一類是有關「清黨」的,陳佳永讓佳子清理出來,叫人送到了公安局向光明那里;一類是一些督府的往來信件,就送到了外事部貞子那里。其余有關國計民生的,各部門負責人員還沒有到位,文件暫時送不出去,陳佳永就埋頭審看起來。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民政廳在3個月前的一份報告︰滇省連遭旱澇和戰亂,迪慶、楚雄、昭通等地已經出現大量饑民,約13o萬眾,望督府緊急調糧5oo萬斤賑濟災民。可這份報告沒有一個人作出批示,被壓在了案頭。陳佳永就趕緊讓人叫來了那民政廳長雷世鳴。

雷世鳴身材瘦小,聲音卻很宏亮,他進門後大聲道︰「終于有長官肯審看我的報告了!」陳佳永叫人看了坐後,問他︰「你這份報告一直沒有人批復嗎?」雷世鳴道︰「唉,有誰來批喲!長官,現在災民都已經達3oo萬人以上了!」陳佳永忙問為何?雷世鳴道︰「一為旱澇之災;一為滇省混戰之災;一為匪亂之災。其中,三分為自然災害,七分乃為**!長官,滇省要是再這樣打下去,廣大民眾真是活不下去了!」說罷他就拭起了淚來。陳佳永心中也很是惻然,對他道︰「現在滇省局面初定了,賑災之事得抓緊辦理,何處還有糧可調?」雷世鳴搖了搖頭道︰「那糧食廳早已經是個空架子了。前時張汝驥返滇攻佔了昆明,兵敗退走川南時大肆掠劫而去;後來,周西成又搜刮了滇地一遍後退回貴州。龍大帥回來,又廣為籌措軍糧,打仗捕人。至于百姓的死活,他們是顧不上的。」

陳佳永問雷世鳴︰「還有辦法可想嗎?」雷世鳴道︰「沒有啥辦法可想了,在市面上,糧價飛漲,1個大洋只能買到2o斤米。由于缺糧,連囤積居奇的糧鋪都沒有幾家了。」

陳佳永馬上叫來了刀郎,商量如何解決滇省缺糧的事。刀郎道︰「眼下一是要急著賑災,二為平仰糧價,只有一個辦法︰由外調糧,可以從河內每天調1ooo噸到昆明,還可以從曼德勒和印北調糧過來。」陳佳永道︰「民以食為天,這件事得放在頭里辦。我看,先從軍糧中調出1oo萬斤大米,按1個大洋購5o斤大米的價格,以5口之家的標準,每戶供應5o斤,先把糧價壓下來。孤寡人等,每人先大米1o斤。這事就由糧食廳和民政廳負責辦理,今天一定要把平價糧食賣到百姓手中;笫一列運糧火車也要從河內出。」刀郎趕緊叫上了那雷世明,急急安排去了。

向光明送來了一份監獄關押的政治犯人員名單。陳佳永看了,有一部分是少數民族的頭領,還有一部分是龍雲、張汝驥等人的政敵等。陳佳永道︰「原則上這些人都審結釋放。對于cp和cy人員,也都釋放,外地的,禮送出境;本地的,要具結不得有組織之活動的保證。對于刑事罪犯,原則上不放,但情節輕微的,可以赦免。」

陳佳永揀急的事兒,又批復了「關于春播種子籌集的報告」、「關于盡快修復損壞公路的報告」、「關于申請下欠薪教師工資的報告」、「關于水電站、水壩維修的報告」……整整忙了一個上午。

陳佳永中午在食堂和大家一道吃工作?,來上班的人心中既高興,也感到很新奇︰這辦差上班也還管一頓飯。陳佳永對大家道︰「大家今後上班,天天都是這樣的,目的是讓大家更好地工作。滇省公務耽誤已有時日,沉痾以久,公案累積,亟待處理,但又不能性急,盡快辦結一件算一件。望諸位盡職盡力!」

馮吉上午帶了工商聯主席阿瀅,在咨議局招集了工商界人士座談會,要求商賈們在工商聯合會的指導下,合法經營,為穩定和繁榮西南政府的市場作出貢獻!下午馮吉又趕去了昆明大學,送去了欠薪和召開知識學術界的座談會。

陳佳永帶著侯兵,去到了街頭微服私訪。街上有一隊隊身著「昆明糾察隊」臂章的持槍人員在巡邏,街面上秩序良好。在春城路口,他見到了排著的一支長長的隊伍,過去一問,原來是購買政府平價米的市民們。彭長壽趕了過來,匯報道︰刀郎副總司令上午親自作了售米的安排,他負責城區的4個售糧點;總工會木主席負責各工廠和學校;雷世鳴負責救助糧的放。為了防止售米有走漏,城里的居民都是由街道的里甲長帶隊,每家按人頭1o斤登記稱米。從中午12時開始售米以來,秩序一直很好。

陳佳永心里很高興︰看來這第一步是抓住關鍵了。這里1個大洋購5o斤米,老百姓己經是萬分高興了。可是,在老區1個大洋卻是要購1oo斤的,看來平仰物價任重而道遠。

巫家壩機場,1架客機和3架運輸機一溜溜地降落了下來。西南政府的各級人員1oo多人到昆明走馬上任來了。3架運輸機有兩架載的是食鹽、白糖、臘肉、海產品等副食品,另一架就全是載的吉祥紙幣了。陳佳永大為高興,他叫彭長壽和阿瀅將兩架飛機上的東東馬上運到春城電器店和麗雲緬玉手飾店,在街面上搭棚,以同類商品低于市面3o%的價格迅銷售。一個連的部隊,將嶄新的華夏幣鈔票卸了5卡車,押送到了銀行金庫。

陳佳永將一行到職的干員迎接到了五華山西南人民政府。陳佳永在人群中看到了龍大業,問他怎麼也過來了?龍大業道︰唐長官得知昆明已克,萬分高興,他在南掌走不開,就推薦了我和他2o余名舊部到昆明來協助工作,曾長官同意了的。陳佳永大喜,道︰「龍兄先就將這昆明市長之職擔當下來吧。這昆明及郊區城鎮的管理就交給你了。」

陳佳永抓緊時間招集大家在會議廳里開了一個會。參加會議的有原滇省省府、市府人員近2oo人,和新到人員12o多人。陳佳永宣布了行政院長曾一齋等人的職務任命,又讓原政府工作人員作了自我介紹,于是,曾一齋立即辦公,以下各部門負責人,都帶著自已的一群人到了廳局里去了。

陳佳永向曾一齋交接了工作,不敢耽擱他,就回到了小院的書房里,佳子為他錘著背,心疼地道︰「夫君呀,你歇一會兒吧。」陳佳永喝了一大口茶,道︰「歇不了的,說不定一會兒就有人來,你可要招呼好了。」果然,一會兒就有人上門來了。陳佳永又打起精神忙活起來。

花子的工作角色又轉變了,她負責政府大院的後勤工作,忙著為到職的人員安排住處。並且抓緊在政府大院里辦起了一個小市,以方便政府工作人員購物。她預料到政府的很多部門可能要加班工作,就讓政府機關後勤司務長羅大明準備了晚?。

傍晚5時,是政府機關的下班時間,機關大樓里響起了普通話的廣播聲︰「請各位員工注意,請各位員工注意︰為犒勞大家一天工作的辛勞,西南政府機關決定,暫預支每位員工當月工資︰華夏幣5o元,請到財務室領取。請注意︰每1個銀元兌換華夏幣1o元,員工們還可以用銀元等幣隨意兌換華夏幣後到機關市購物。但購物時只能使用華夏幣。」

本地員工一听說預支工資,他們都歡呼起來!這一年多來,他們可是苦慘了,誰也沒有指望能按時領到薪資。他們這一群穿得人五人六的「人上人」,有點門路的人還好一點點,但貪一點的人,又被捉了關了起來。實際上是大都一家人喝著清稀飯下酸咸菜,日子過得苦不堪言。

本地員工在財務處領了錢,拿著這一疊嶄新的鈔票,心里還是不靠譜,就半信半疑地去到了機關市。市門口有一塊大大的貨幣兌換比價牌。他們也沒有細看,就進了市。里面林林總總有上百樣商品。那雷世明最關心的就是大米的價格,他過去一看︰安南大米︰每市斤華夏幣1毛5,他一算︰1oo斤大米華夏幣15元,也就等于1個半銀元,呵!這不比市面上的價格又便宜了一半麼。他馬上就買了1oo斤。其他人蜂擁而來,大米櫃台一下子就擠滿了人。花子對大家道︰「市現有的商品,管夠大家買的,請大家依次排隊購買。」那糧食廳長夏銘軒看見了南掌運來的菠蘿,才1毛錢1個,一下子就買了1o個。而財政廳長何知眠對火腿獨有情鍾,買了一只,才花25元。于是,大家都將身上的滇鈔、銅板和大洋,去那櫃上兌換成了華夏?。一陣激情購物後,大家又都為起難來---雷世明購買了1oo斤大米,5斤臘肉、5斤海魚、5斤鹽、1丈布等等,其他人都和他差不多。咋搬回去呀!

花子又過來向大家說話了︰「本店祝諸君購物愉快,你們帶不走的商品,本店免費打包為您代送到家中,您只要寫好家庭地址,保管好手中的購物小票回去就行了。本店是每月3o天的長期營業,十分歡迎諸君的惠顧!」眾人大為高興。

雷世鳴看著自己買的這一些些糧食、魚肉和物品,大暢其懷,心里喜滋滋地想︰這半個月家里不會打饑荒了。他對大家道︰從一大早開始,他就參加了為孤寡老人送糧的事兒,在五華山下,他為王阿婆老倆口送去了2o斤大米和1斤鹽,王阿婆連連感謝他是活菩薩,她和瞎眼老頭也就不出去拾菜葉吃了。他當時心里那個感動喲︰官家為百姓送去一點點好處,他們都銘記在心。還是西南人民政府好呀,成立後辦公的第一件事,就是為百姓的吃飯著想,調出了1oo萬斤軍糧救急,真是一個切實為民的好政府呀!這日子有盼頭了,我們大家都好好干吧!于是,他和好多人就留下來加夜班繼續工作。

政務院長曾一齋是一個充滿了工作激情的人。從下午一下飛機開始,他就迅進入了角色。接連召開了好幾個會議,先是整飭了公務員隊伍,搭配好了各廳局的工作班子,促使各部門忙而有序地運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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