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緬行紀 第一五五章 谷地大戰

作者 ︰ 一地風兒

陳佳永正在苦惱之際,劉婉蓉帶來了一個人。此人名叫馬家齋,回族人,也是馬高寨民公推出來的寨主。他在寨子里仔細觀察了幾個時辰後,才出來要求見頭領。陳佳永親切地對他道︰「我們都是華夏人。清人稱‘滿蒙回藏漢’,民國後又稱‘五族共和’。咱們原本是親親的一家人的,有什麼事兒盡管講。」馬家齋道︰「凌晨英軍軍營驟變,我們已經知曉英營被破了。又恐來犯者在寨中燒殺掠搶,是以沒敢露頭。但這幾個時辰以來,貴軍秋毫無犯,我們沒有受到絲毫損傷。我們在與貴軍土兵的接觸中,才知你們只攻英營,不傷民眾,真乃一支仁義之師。我們一是佩服你們敢打英人,二是佩服你們保護民眾。現在,我們寨中回回的2oo多名青壯,想要加入你們,今後也好討個出身。」

陳佳永大喜,對馬家齋道︰「我們熱烈歡迎你們的加入。但是,我們的紀律十分嚴明,你也見過了,要能接受領導和指揮才行的。」那馬家齋道︰「只要是為老百姓好,再嚴厲的軍規我們都能接受!」陳佳永道︰「好!你們可以組成一個回民分隊,我任命你為回民分隊隊長,馬上就給你們武器。之後,就前去馬魯嘎和太帕卡阻擊英軍。因為。我們太需要時間轉運人員和物資了。」那馬家齋道︰「我們一切听命。只是……」陳佳永忙問為何?馬家齋道︰「只要我們回回能和你們在一起,走到哪里都可以嗎?」陳佳永一口答應︰若撤退時,寨子里的人願走的回族人一定優先。

在馬魯嘎,劉英他們1分隊已經阻擊了印加師的一整天進攻。英軍的炮火很猛烈,炮彈像不要本錢似地砸了過來,但是,他們士兵的沖鋒力度不大。饒是如此,幾經英人沖鋒和不斷地炮擊,1分隊的人員已經傷亡了3o多名。那英軍也傷亡了25o多名士兵。劉英奉命死守2晝夜,這才過去一個白天,就傷亡了不少的戰斗人員,他心里十分焦急。傍晚,有新組建的回民分隊中的5o人和他的堂妹劉婉蓉派來的親兵隊2o人共7o人,以及大量的彈藥又補充了上來,劉英信心大增。他在陣地前每隔1o分鐘射1枚照明彈,毫不懈怠地守衛著陣地。夜間,雙方罷戰,就對峙了起來。

馬奇、周立和李德才在滾岩後的山崖隘口上,設置了幾處炮位。英人前攻,他們就用大炮轟擊。再靠前,就用迫擊炮和重機槍招呼,穩穩地守住了陣地。一個白天下來,竟然沒有人員傷亡。但是,彈藥的消耗很大,敵軍一直緊壓在陣前,馬奇他們一點都不敢大意。

李先又成了一個最忙的人了。因為馬魯嘎和太帕卡兩寨的華夏各族人都要求回歸胡崗谷地,約有12oo多戶人家,8ooo余人。他安排了卡車和客車拉運後,又趕到了翡翠礦,和劉支隊長一道,安排了搭建臨時遷移營地的工作。這翡翠礦一時就成了一個擁擠的小寨子了。幸虧有運過去的一台5o千瓦的汽油電機組照明和搭建了近1oo座大帳篷;又燒起了5o個煤炭灶火,還辦起了大食堂,才安頓下了婦孺老幼幾千人。大隊就急調了柳如花和劉婉蓉前去加強管理。

清晨,萊爾準將在卡里瓦斯的帶領下,在陣地上觀察了好一會兒,只見右邊是一壁峭崖,左邊是一道深澗,而前面又是一道急彎。陣前的敵人很狡猾,在公路的彎道拐角處設置了阻擊陣地,他的兵力再多也擺不開,進攻就成了添油戰。不過,阻擊的敵人人數看來不是很多,彈藥恐怕也經不起消耗。他打算用不間斷地攻擊打垮前面的阻敵。他很優雅地向炮兵陣地揮了揮手,于是,幾十門炮一齊射,將對方的陣地炸成了一片火海。

劉英在王志偉的指導下,在炮彈炸不到的死角挖了數十個「貓耳洞」,供戰士們隱蔽和休息。8門迫擊炮架分別架在了在了山崖上,兩門6o毫米大炮靠後設置,暫時還沒有動用。在崖壁上端設了一個觀察哨,用燈號和旗號與陣地聯絡。英人炮擊甫停,士兵們就沖了上來。劉英帶了5o多人也沖上了阻擊陣地,在炸塌的戰壕里,向敵人潑灑著彈雨。一迫擊炮彈也不停地落入了進攻的敵陣中。戰斗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萊爾不間斷攻擊的這一招戰術很毒,反正他不拿那些雇佣來的孟加拉士兵的生命當回事兒。從早晨6時到上午1o時,戰斗己經持續進行了4個多小時。劉英他們5o人1隊輪流上陣地戰斗阻敵,但是,每過1個小時後撤下來,都會減少幾個人。然而,對方的傷亡則更大。萊爾惱羞成怒,他又想了一招︰用3輛推土機在前面開道,那鋼鏟護在了車前,直向陣地前壓過來。子彈打在鋼鏟上火星直濺。陣地眼看就要被突破了。只見兩名戰士挾著炸藥包,在火力的掩護下,向推土機沖了過去。只听「轟」地一聲巨響,為的那輛推土機被炸癱了。可那兩名戰士也沒能回來。劉英他們借勢一個反沖鋒,將敵人堵了回去。萊爾只好被迫暫停了攻擊。

劉英抓緊清點了一下人數︰又有34名戰士犧牲、重傷8人,23名輕傷。能戰斗的人員只有15o多人了。那萊爾在一個上午的進攻中,又折損了4oo多人,加上昨天的傷亡,差不多喪失了三分之一的戰斗人員。那卡里瓦斯也負了重傷。萊爾惱怒之際,就更加猛烈地用炮轟擊著劉英他們的阻擊陣地。

王志偉和劉婉蓉帶了3輛卡車前來,又為劉英補充了5o名戰士和一批彈藥。王志偉告訴他們︰馬魯嘎的人員和物資轉運正在抓緊進行,要求他們一定要堅持到天黑。傷亡的戰士被卡車緊急送走了。劉英他們在貓耳洞里,听著那聲聲炮彈爆炸聲,抓緊時間吃饅頭,喝著菜湯,養起了精神來。

南線的周立2分隊和李德才的炮隊,死死地卡在了滾岩隘口。那周立是小刀會周秀英的?孫,在打仗方面,也天生是一把好手。他和李德才配合得很好,省了馬奇不少的心。勞費爾團進攻數次,未能寸進,倒傷亡了2oo多名士兵。劉兵則在太帕卡寨忙著人員和物資的疏散轉運。

葉曉兵和田奇一行風塵僕僕地趕到了翡翠礦。他們一到,陳佳永就命他們馬上抓緊分頭行事。葉曉兵立即組織了3oo多人,安排了帶來的5台風鎬鑿炮眼炸山岩,繳獲的幾台推土機在前面加足馬力打頭陣推土碾壓路面,他又調集了兩台繳獲的扒桿吊車裝運石料壘坎鋪路。田奇則帶著1oo多人進行工事和碉堡的修築;繳獲的鋼材和水泥全都集中使用。

傍晚時分,劉兵從太帕卡寨趕回來了。他匯報道︰大多數華夏寨民都要求搬家過來,太帕卡寨幾乎搬空。可以讓周立和李德才乘夜晚撤退到馬高以南的塔佘河北岸設防了。他己經安排人在塔佘河大橋橋墩上安放好了炸藥,必要時,就炸橋阻敵。

北面的劉英他們,又和萊爾激戰了一個下午。王志偉在馬魯嘎的轉運工作也進入了尾聲。他已經組織人員在馬高以北的達隆河南岸構築好了陣地,橋礅上也安放了炸藥。天剛黑盡,劉英他們就撤了下來,在達隆河南岸陣地上布了防。

馬高南北被胡崗支隊攻佔的兩個英軍據點,在兩個白天和一個晚上,被徹底地搬空了,甚至連磚瓦木料等都拆卸了不少運回來,翡翠礦一帶的防御工事和臨時營地可正用得上。被俘的英人約4oo人,全押在了馬高軍營里。馬高軍營除了蔣四的戰地食堂、關押英俘的大庫房和支隊的作戰部隊外,早已經空空如也。寨子里約有三分之二的寨民願隨青龍幫撤向谷地,也空曠了不少。

螞蟥梁臨時營地到翡翠礦的1o多公里山路上,沿途又設了兩個居住點和物資轉運站。集中在翡翠礦的物資,正分段向山上搬運著。夜里,一路上火把星星點點,熬是好看。一部分遷移來的老幼寨民,已經被安置到了這兩個居住點上。陳佳永要求︰寧肯晚一天轉移,慢一點,也絕不能讓遷來的寨民老幼受凍挨餓!劉婉蓉充分展示了她的組織能力,基本上按照要求做到了。陳佳永心道︰「又一個楊紅兒似的女能人即將誕生了,可一定要遠離為妙。」他就讓李先去具體地指導她的工作。男女搭配,工作不累的。

次日清晨,睡足了覺的萊爾準將又來到了陣地前,他觀察了一會兒後,見對面沒有什麼動靜,就命一隊尖兵前去打探。一會兒,尖兵回報︰「阻擊之敵已經撤走。」萊爾就趕上前去,果然敵人已無蹤影,就下令部隊迅前行。隊伍到了馬魯嘎,萊爾見到的卻是一座空空如也的軍營,他憤怒至極。部隊在搜索中,有不少留下來的寨民慘遭屠殺。萊爾沒有在馬魯嘎停留多久,只是留下了輜重營,他帶著部隊又向馬高寨迅而來。但是,當他的部隊在過了達隆河大橋三分之一時,卻遭到了南岸猛烈地炮火阻擊,部隊只得倉皇地撤過了橋北。一檢點,車輛損失了15輛,人員又折損了3oo多。萊爾狂呼道︰「炮擊!炮擊!」劉英他們卻在工事里哈哈大笑起來……

南面塔佘河那邊的勞費爾團也遭到了北面萊爾一樣的待遇。一時間,雙方都僵持了起來。天色,又黑了下來。

馬高軍營的帳篷里(營房基本拆光),陳佳永心道︰「咱先是沒有吃飽,可這會兒又有點吃撐著了。兩面作戰,本就是兵家大忌,這樣下去可不是個辦法,老子手頭這會兒只要還有3oo人,就可以先滅他一路!」隨他一道的葉玉蟬接到了果敢電報︰小寨基地1oo人,已沿途召集青龍幫人員12oo人。目前,一部8oo人已到達因昌嘎寨;一部4oo人,已到達普拉陽寨。請大隊長指示行動。陳佳永和劉兵在地圖上一看,那因昌嘎不就在馬魯嘎東面2o多公里麼。正好去抄那萊爾的後路!

趙偉的特戰分隊6o人,絕大多數當了兩天的駕駛員,人累疲了,但開車癮也過足了。隊員們這會兒正在帳篷里呼呼大睡。王志偉去叫醒了趙偉,命他帶2o名隊員和2o匹犛牛,馱上食物和2oo支槍,4箱子彈,在向導的帶領下,連夜趕去北面25公里的因昌嘎,與小寨基地趕到的果敢分隊接上頭,然後迅襲佔馬魯嘎並駐守之,斷其萊爾的退路,南北進擊而殲滅之!趙偉馬上叫起了2o名隊員,裝備好了後,就在夜里出了。

次日晨,南面的勞費爾準備了新的一天進攻。當他的車隊剛駛上大橋時,只听「轟隆」一聲巨響,2oo公斤炸藥讓塔佘河大鐵橋飛上了天。一時間,勞費爾就只能在那一邊「望河興嘆」了。

北面的劉英他們則在達隆河南面繼續阻擊著。萊爾準將一邊電報從印度那邊再調一個團來增援,一邊給部下下了死命令︰「5小時內一定要突過橋去,佔領馬高!」陳佳永和劉阿根也親臨一線督戰。一時間,達隆河大橋兩岸槍炮聲隆隆,硝煙滾滾,打得好不熱鬧。

中午,果敢來電︰已經與會合的大隊特戰分隊趙偉到達馬魯嘎寨邊隱蔽。擬夜晚偷襲英輜重營。陳佳永這邊就準備了5oo人,2o台汽車,待萊爾撤退時一舉過橋而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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