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緬行紀 第一四五章 卡芒探孤

作者 ︰ 一地風兒

次日晨,一輛大卡車載著陳佳英虎崖家里的家當,去吉祥鎮赴任了。陳佳永的房車也一道,駛去了吉祥鎮。送別了陳佳英堂姐後,陳佳永的房車就駛去了卡芒寨的虎寨。刀郎和芸娘早就等在了家門口。陳佳永下了房車,向他們介紹了秘書柳如花、施宗宇和歐陽桃,還有警衛員李小三和駕駛員姚大牛,刀郎夫婦趕忙將他們迎進了屋。

花子一下車,就被這里風光秀麗的景色迷住了。她對陳佳永悄聲道︰「夫君,這也是你大隊的地盤嗎。」陳佳永笑著點了點頭。他又對柳芸娘道︰「小娘呀,我們可是沒有吃早飯趕出來的喲。」芸娘在廚房里答道︰「等一下哦,一會兒吃酸菜肉絲米線……」刀郎陪著陳佳永正說著話兒,芸娘就招呼大家去了小飯廳里,熱燙燙的米線就端上了桌。哇,桌上還有不少的菜呢。陳佳永就道︰「小娘呀,咱想喝酒了。」芸娘道︰「這大清早的,喝啥酒呀?」陳佳永道︰「可我一會兒就要走的喲。」刀郎趕忙就拿出了一瓶好酒。

桌上,陳佳永對刀郎和芸娘正色道︰「紅兒的婚事兒,我就在外面作主了。萬事從權,紅兒和你們的女婿現在都很好。我這就是來當面正式地告知你們的。」芸娘的淚水就下來了。陳佳永向小娘仔細地講了為紅兒辦婚事的事兒,芸娘听了邊哭邊笑,道︰「紅兒出嫁時,我這當媽的卻沒有在她跟前,心里總覺得對不住紅兒……」刀郎一旁則沉默無語。陳佳永道︰「我這會不是己經回到大隊部來了嗎,鎮里的一些些事兒,我也都可以去忙著的。現在到密亞當公路又通了,你們可以抽空去看看紅兒他們。莫不這樣,春節就要來了。刀郎小叔就到密亞當和曼德勒、仰光一線去慰問和檢查工作吧,來一個公私兼顧。小娘也一起去。」刀郎就笑了,高興地喝了幾大杯。

陳佳永問芸娘︰「舒婉繡還好嗎?我也是專程來看望她的。」芸娘道︰「你說的是繡兒呀。她很好,就安排在這一旁的小學校里教書的,離這里只幾步路。」陳佳永就趕忙要過去看看。刀郎告了個別,就開車出去忙事兒去了。芸娘陪著陳佳永和花子來到了卡芒寨虎寨中心小學。繡兒正在教室里給小學生們講著課。陳佳永止住了校長去叫她。他在教室一旁听完了繡兒講的一堂課。繡兒下課出了教室,一下子見到了陳佳永,她驚喜地大叫了一聲,腆著個大肚子就步履跚蹣地迎了上來。花子也叫著︰「繡兒妹妹!」迎了上去。繡兒和陳佳永他們相見,喜極而泣。陳佳永想到了他和刀巴在八莫共同戰斗的那一段難忘的日子,還有刀巴為他身擋毒標的那一刻場景……他看著眼前的繡兒,眼里也濕潤了!在繡兒房里,陳佳永問她︰「繡兒嫂子,你在這里還習慣嗎?」繡兒拭著淚水點點頭。花子就拿出來了許多送來的東西。繡兒道︰「謝謝大隊長來看我,你們就是我最親的親人了!我現在……就是要為刀巴大哥留下一脈香火……還要為大隊努力做事……」芸娘在一旁道︰「繡兒妹子呀,累了就歇歇,別傷了身子,好麼。」繡兒感激地點點頭,道。「我這也是在為刀巴大哥做著事兒的,我這樣做了,心里才踏實,刀巴大哥他在天上一定會很高興的。」

繡兒撫模著肚子,紅著臉兒,對陳佳永道︰「大隊長……您能不能……給這孩子起個名兒呀?」陳佳永想了一會兒,對繡兒道︰「若是個小子,就起名‘承志’吧。希望能像他父親那樣,成為一架有情義、有擔當的好漢子!若是個女兒,就叫‘金鳳’,像她媽媽一樣美麗漂亮,成為咱們吉祥鎮一只美麗的金孔雀!」繡兒和大家听了,都一致稱好,十分高興。

卡芒寨中心小學的校長是一位帶著眼鏡的文雅俊秀的後生。約莫二十三四歲,叫段相誠。芸娘介紹道︰段校長是墨林先生從縣城里去「挖」來的,他在省城里讀過師範學校。但他又被芸娘要到了卡芒來了。段校長匯報了學校的情況︰中心小學有教師15名,一至六年級學生13oo多名。師資雖然還差,但是教學的內容卻有了很大的改變,他正在努力鑽研鎮文教局下的教師進修教材,用于教學實踐中。陳佳永又問了教師的收入怎樣?段相誠答︰「小學教師的工資每月為大洋8元,他的校長工資是1o元。教師每月補貼伙食費1元。收入已經算得上中上水平了。」

陳佳永又去了豹寨和龍寨看了一遍,對芸娘道︰「小娘呀,你把這里治理得不錯呢。」芸娘笑答︰「佳永呀,還是你們當初的基礎打得好喲。」苟良才在龍寨早己經安排好了中飯。一輛大客車將陳佳永、柳芸娘、花子和繡兒他們接到了龍寨的酒樓里。陳佳永見這龍寨的街道又長了許多,中心還形成了一個十字街鬧市區,樓房己經蓋到了8層高了。苟良才道︰龍寨已經住有2萬多人口了。這里物產豐富,生活方便,物價便宜,風景也很優美。附近的工廠、商鋪老板和很多寨民,都到這兒置下房產長期居住了。陳佳永問︰「房價賣的多少?」苟良才答︰「比吉祥鎮便宜多了,住房一個平方米才賣1個大洋,臨街商鋪一個平方米賣1o個大洋。除去了建房成本,還是有對半賺的。」陳佳永道︰「咱們的城鎮建設要以惠民為主,還要有完善配套的各項服務設施才行。我看這虎寨的興旺得很呀,下一步得建立卡芒鎮的建制才行了。」芸娘和苟良才等人當然十分高興。

陳佳永下午去了吉祥鎮。只見臨時主持鎮務工作的副鎮長楊紅,正在會議室里向幾個人安排著事兒,他沒有打擾她。就帶著花子和歐陽桃她們,去到了那木樓上,憑欄望去,吉樣鎮已具一座縣城的雛形了。新建的鎮子比以前的寨子擴大了數十倍,以土司木樓下面的寨壩子為中心設計建成的那條十字街,已向東西各延長了長約8oo米南北約9oo米的水泥路面街道。街上有寨公所、客棧、車站、飯館、糧店、百貨店、書店、日雜店、當鋪、郵電局……建築雖然是磚混結構的樓房,但最高的吉祥飯店已高達15層樓,都以傣家竹樓和土家族木樓的樣式裝飾屋頂,既是現代建築,又俱有南疆風格的民族特色。陳佳永知道,馮吉、威爾遜和田奇他們沒有少為吉祥的城鎮建設操心。特別是給排水工程結合新建大半的鎮子得到了更合理的布局。民用電纜主線都敷設在了地下,水泥鋪就的街面看起來很寬敞和清爽。一會兒,楊紅兒就上了樓,她對陳佳永道︰「對不起呀,大隊長。刀副鎮長去了白馬寨,這吉祥鎮子里的大小事兒,就堆到我的頭上了。布置工作才完,怠慢您們一行了。」陳佳永笑道︰「你們行政官員事務多,我理解的。」楊紅就道︰「要不這會兒我就陪你們到鎮上逛逛吧。晚上再開會好麼?」陳佳永就同意了。

吉祥鎮的大街,熱鬧非凡,從規模上看,己經和那緬地兒交通干線上的內比都鎮差不多了。但是,吉祥鎮的建設規模就和那內比都是兩碼事兒了。由于鋼材和水泥保證了供給,吉祥鎮的樓房,最低的都蓋到了5層,十字街中心的百貨大樓和吉祥飯店都蓋到了15層以上了,並預留了電梯井。楊紅兒介紹道︰在鎮公所的扶持下,臨街底樓門面建成一家就開張一家,許多人都還候著呢。陳佳永看著這日漸繁榮的吉祥鎮街市,心想︰咱們這鎮子,恐怕比縣城還要熱鬧十分吧。

花子緊傍著陳佳永,驚喜地在街上的店面里徜徉著。楊紅兒很會來事兒,只要是花子瞧上了眼的東西,她都讓商鋪老板記下,馬上派人送到了鎮公所里去。楊紅和花子爭著給陳佳永買了不少穿的衣服。陳佳永堅持要自己付錢,楊紅悄聲對他道︰「哥呀,我都攢下了3oo多塊大洋呢,大隊這會兒又給我分配了一套住房,出去辦公事也配有了汽車。我這薪餉呀,正愁沒地兒花呢,就想花到你身上的。」

晚上,在木管家的堂弟木仁智開的吉祥酒樓里,楊紅兒安排陳佳永他們吃「工作餐」。陳佳永進去一看到了那豐盛的筵席,就對楊紅副鎮長道︰「你安排的這是‘工作餐’麼!要麼咱不吃,要麼來吃這筵席的都‘aa’制。不願意掏錢的,就別來吃這酒席!」楊紅兒的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陳佳永把她拉到了一邊,對她道︰「咱鎮里現在是有錢了,可是這錢是大家的,是用來搞建設的!而不是用來吃喝鋪張的!」楊紅兒被陳佳永說得眼淚汪汪的,正下不了台。卻見那木仁智過來對陳佳永道︰「大隊長次光臨小店,小店真是蓬蔽生輝。莫不這席面就算小店請大家了?」陳佳永道︰「不行不行,你也經營不易,咱們鎮里的官員如果經常這樣來吃白食,你的店子不被吃垮才怪的。」他又看了看楊紅兒,就對那木仁智道︰「罷了。你好酒好菜盡管上,今天晚上的客,我私人請了。先記在帳上,我明天就來付現錢。」楊紅兒的馬上臉色就轉陰為楮了,她對木仁智正色道︰「快上菜,今天卻是我請客的!」木仁智听從了「現管」楊副鎮長的吩咐,趕快就去操辦了。

莫二妹兩口兒和蔣四兩口兒還有陳佳英都被請來了。陳佳永問莫二妹家中的情況。莫二妹道︰她用大隊的獎金,在鎮里買了一套房子,己經將黑山上的父母和弟妹接下山來,在鎮子里居住。父親在鎮里看病抓藥也方便多了。弟妹也都在鎮里上學讀書了。阿媽閑不住,就在樓下的小商品批市場租了一個攤位賣小百貨,居然比她這女兒還要掙得多。查爾斯也匯報道︰他已經學會了熬雞湯和炒白菜。他在這個家庭中,感受到了溫暖,他們勤勞、善良和真誠的美德,是他一輩子都值得學習的。

蔣四和他美麗的太太苗花,見到了久違的大隊長,十分高興。蔣四仍舊回到大隊部當司務長,正在和陳佳英交接工作;苗花則調到了大院里當幼兒園園長。

晚餐罷,送走了柳芸娘場長和蘇婉繡、陳佳英等人,在土司木樓的大廳里,陳佳永听了鎮里的工作匯報,情況都很正常。會間,他有些驚訝地是︰這楊紅兒的政務管理能力,卻比刀郎和楊麗雲還要高上一頭。難怪李先一直在他面前推薦著她。于是,他心里就想著︰如果把楊紅再調派到大城市里去鍛煉一段時間,肯定又會是一個管理上的能干角色的。

會議結束後,只听主持工作的副鎮長楊紅對柳如花秘書等人道︰「你們的房車就先回虎崖去吧,我還要單獨向陳大隊長匯報一些工作。」房車就載著花子她們駛回虎崖了。

陳佳永很無佘。楊紅兒說得光面堂皇,下級向上級匯報工作,這還能推辭麼。他只好留了下來。他在木樓上,正在出神地打量著面前正在建設中的這座新城,默想著下一步的規劃。忽然就有一雙手從背後緊緊地攬住了他的腰。他心頭一怔,馬上就知道了是誰。就道︰「快別這樣,會有人看見的!」那楊紅兒在他身後「咭」地一笑,在他耳邊道︰「這里這會兒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我要單獨向你匯報工作了。」陳佳永道︰「死妖媚狐子,我知道你的小心眼兒!」楊紅兒就拉著他進了屋。門一關,她就撲了上來。陳佳永急道︰「我要喊了!」楊紅兒又一笑︰「你喊呀!莫不別人還認為是我在欺負你呢!」陳佳永就像木雕一樣立著。楊紅兒捶打著他的肩頭,眼圈兒就紅了。道︰「你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有多擔心你嗎!」陳佳永道︰「謝謝關心。」楊紅兒又道︰「你心里可以沒有我,但我心里卻有著你,而且裝得滿滿的!」她不由分說,就推了陳佳永上床,陳佳永真是手足無措了,一時間,只好任其楊紅兒所為……

半夜闌珊,陳佳永對楊紅兒道︰「你‘吃’夠了吧?」楊紅兒在他懷里嬌聲答︰「哥呀,紅兒是‘吃’不夠的。」陳佳永點著她的腦門子道︰「真得快點嫁了你才是。」楊紅兒搖了搖頭,道︰「除了哥,我是任人都看不上,任人都不嫁的!小妹就‘吃’定你了!」

次日中午,楊紅兒陪陳佳永吃過了午飯。陳佳永要回虎崖了。楊紅兒親了他一口道︰「待一會兒,鎮里安排的一些人還要你帶走呢。」原來,大隊又為他配了13-16歲的5男5女,他苦笑到︰誰來照顧他們呀。一會兒,芸娘又帶過來幾人,一一向他介紹︰肖墩子︰23歲,原吉祥酒樓廚管師,接替羅大明,現調任虎崖司務長;張波︰17歲,原吉祥鎮人武部戰士;阿妤︰18歲,從鎮里的幼稚園調來;葉玉嬋︰17歲,從衛生院調來。他們可都是經過了李秘書長親自挑選、和刀副大隊長親自批準的喲!

陳佳永無語了。可心里卻感受到了戰友們對他關愛的暖流!心想︰老子就回虎崖建立一個「陳氏工作室」吧,將這些小子姑娘們再帶一批出來。陳佳永就帶著這支小小的隊伍,乘著一輛大客車回到了虎崖。查爾斯、湯姆、華萊士以及在虎崖研究改進水輪機的威爾遜、虎崖衛隊長葉琛熱情地迎接了他們的到來。

陳佳永對身後的一群少男少女道︰「你們要向虎崖兵工廠的大哥哥大姐姐們好好學習。爭取比他們做的更好!」那阿妤一口接過道;「大哥哥大姐姐們都是我們學習的榜樣,大隊長哥哥更是我們崇拜的偶像。我們一定好好學習和工作,建設好我們的家園!」大家都高興不已,領著他們安置去了。

陳佳永對查爾斯等人道︰「我給你們又帶來了一個好後勤︰虎崖新任司務長肖墩子。他可比羅大明手藝專業多了,能做西餐,又會做海味,還會做內地的川菜。一會兒就會搞出好吃的飯菜來。」查安德森、爾斯等人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可湯姆卻咕隆了一句︰「這次給我帶的徒弟,我要個女的。上次的便宜都讓查爾斯給佔了,那莫二妹本來是分配給我當徒弟的,可惜我當時沒有要,美女就被他抱走了。」陳佳永和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陳佳永對他道︰好了,這次保證派給你一個女徒弟,你可一定要教好她,至于其他方面,就得看你有沒有查爾斯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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