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緬行紀 第一二五章 薩萬奇遇

作者 ︰ 一地風兒

孟猛和蘇珊娜的婚禮在密支那城的一座教堂里舉行,莊重而又熱烈。阿枝阿朵去當了伴娘,刀瑪和小牛子做伴郎。孟猛挽著美麗的新娘子蘇珊娜,高興得都快找不著北了。他們的新房暫時安置在廠里華爾家那棟小洋樓里,婚宴則是在汽修廠里的大食堂辦的。刀美鳳在食堂里操持指揮,辦出了西餐和中餐各1o桌,中外人士各取所需,好不快意和熱鬧。6中隊5分隊的戰士們,也在旁邊一間廠房里享受到了15桌中式美餐的喜慶待遇。陳佳永帶代表男方家長,和王志偉、楊乾坤陪著華爾夫婦一桌。桌上擺著中西合壁的佳肴。眾人接受著一對新人的敬酒,又紛紛送上了各自的賀儀和祝福。華爾和珍尼弗感慨和感動不已,他們瞧著女兒和愛婿,都深深地沉醉了……

陳佳永去到了中轉站,先去看望了5分隊的戰士們。5分隊分為了3個小隊,每個小隊4o人。3個小隊又分為了炮兵、騎兵、步兵小隊,還有由分隊長直接領導的一個3o人的通訊和運輸後勤隊。分隊長卻是那地耗子馬奇。馬奇被送去了澗口軍校學習了半個月後,分配到了6中隊。這次他任5分隊長,向密支那以北去開拓新的根據地,重任在肩,但信心十足。因為他早年在薩萬那一帶當過土匪,人緣和地理情況都比較熟悉。這次去薩萬創立?據地,大隊和中隊幾乎給了他最好的裝備︰6o毫米大炮兩門、迫擊炮5門、重機槍5挺、輕機槍每小隊3挺。戰士們都是一色的95半自動步槍,分隊直屬隊配備沖鋒槍和大鏡面匣子槍,光那彈藥就裝滿了兩卡車。所以,馬奇心里鼓足了勁兒,決心在克欽邦好好干一場。

馬奇見到了陳佳永,非常興奮。他激動地道︰「馬奇一直沒有忘記大隊長的知遇和提攜之恩,更沒有忘記刀巴大哥之死!這次萬薩之行,馬奇一定盡快開闢出一片根據地來!」陳佳永道︰「我們不能忘記犧牲的戰友和弟兄,但是,更不能忘了肩頭的重任。馬奇,好好地干吧!」陳佳永對王志偉道︰「一會兒我也隨隊出,去看一看克欽邦的大山是什麼樣兒。」王志偉和楊乾坤堅決反對!陳佳永道︰「此行如果安全,我就當是旅游,不干擾你們的具體事兒;如果遇有危險,我還可以增添一個人的力量呀。」眾人拗不過他,于是,刀瑪就安排了1o名護廠隊員,上了一輛新改裝的武裝車,行駛在他的房車前面。分隊一行1o輛車就乘著夜色出了。

車隊在夜間行駛卻沒有開車燈︰每輛車上的駕駛員都帶上了虎崖兵工廠最新研制的夜視鏡。馬奇在隊前,楊乾坤在隊後。房車上,王志偉對陳佳永道︰「5分隊今晚將要過囊南、圭道和包康,然後到達薩萬,行程約9o多公里。在薩萬鎮邊,已經派了人預先組織好了馬隊和犛牛隊。這一路上的阻礙就是包康的一個英駐軍小隊,大約12人。但是我們不想驚動他們,所以想在夜里悄悄地突過去。」陳佳永卻道︰「你這車隊多我一輛車少一輛車無所謂,我不管你的方案如何,說過了不干擾你們的,咱這會兒睡覺去也。」說完他就在鋪上去躺下了。王志偉無佘地搖了搖頭。在黑暗的車箱里,他緊盯著那收報機上的指示燈,心里一點也不輕松。

車隊在黑暗中疾行。陳佳永在顛簸中悠然一覺醒來,見王志偉還坐在報機旁,他看了看漆黑的窗外,就問︰「到哪里了?」王志偉答︰「快到薩萬了。」陳佳永又問︰「包康咋過的?」王志偉笑答︰「我們要過路,又不想傷人。就先派人將那12個英軍弄睡著了,估計五六個小時後才會醒過來的。」陳佳永這才想起,鞏毅的特戰隊已經交給王志偉在代管了。就道︰「你比鞏毅真差不了多少的!」王志偉答︰「我本來就不可能比他差的。大隊長您請記住︰在原部隊,他只是我的徒弟,我卻是他的班長。」陳佳永笑道︰「格老子的,你們都蠻狠!」王志偉道︰「我們都趕不上大隊長您的,因為您不僅手辣,而且心也狠!」陳佳永長嘆一聲,又倒在了鋪上︰「老子在你們心目中,形象難道一點兒都不光輝麼!」王志偉道︰「有是有,咱想學,但是又沒機會的」陳佳永問︰「是啥?」王志偉答︰「談戀愛呀。」陳佳永啐了他一口,笑道︰「去找你孟猛戰友學習吧,人家這會兒就已經將英格蘭的大美女娶到了手的。」二人正說笑間,前隊馬奇耳麥通話過來︰「薩萬已到。請指示。」

陳佳永一看表︰凌晨1時2o分。王志偉指令︰「車隊迅駛過薩萬寨外,在預定地點下人、卸貨。」1o分鐘以後,車隊停到了一個很大的寬敞林子里。只見有5o多匹馬和5o多頭犛牛早已候在了林子里,在亮著的3o幾盞馬燈的燈光下,分隊的戰士們有條不紊地卸著糧食、物資和槍炮等武器彈藥。王志偉道對陳佳永︰「大隊長,眼下大隊已經很有實力了。這些武器彈藥和物資,可以裝備5oo人以上的一個中隊;糧食也可以吃上3個月。這只是第一批,日後將6續運來。」陳佳永道︰「有你操著心,我還不放心麼。這方園百里的地兒,我們可就又要吃下了。」王志偉道︰「我還想吃過印度去呢。」二人就開心地笑了起來。

楊乾坤和馬奇過來報告︰騎兵已整裝,物資已上馱。請指示。王志偉命令︰「5分隊向瓦亞嘎山區預設營地進!」楊乾坤和馬奇就帶著隊伍上山去了。陳佳永也要去。王志偉對他道︰「大隊長,您是放了我的權的,我全權負責這一次行動。現在我命令︰戰士陳佳永不得隨隊上山!」陳佳永無語了。

王志偉指揮余下的8輛車,大伙們一齊努力,又裝上了預先準備好的木柴和銅礦石以及煤炭等,迅返回向密支那駛去。房車和武裝車及車上隨行人員和5名特戰隊員留了下來,在樹林里扎下了3個帳篷,住扎了下來。在熊熊燃燒的篝火旁,大伙們就著火,吃了一些東西,也喝了一點酒,就回帳篷休息去了。

次日一早,王志偉就拉著陳佳永出去考察地形去了。這薩萬寨的海拔和吉祥寨差不多,才8oo米左右。但緯度卻偏北了近6度,天氣顯得格外的寒冷。陳佳永模了模有些凍僵的鼻頭,興致勃勃地跟在王志偉身後,和兩名戰士聊著天,東張西望地,欣賞和「考察」起這塊地兒來。

忽地里,就听得前面一聲槍響,陳佳永他們趕忙上前。只听得一陣虎嘯聲傳來,幾個人心頭一顫,連汗毛都豎了起來!陳佳永知道︰這一帶早年有過孟加拉虎,其威猛和凶殘不是蓋的。他們上得前去,只見王志偉己經和一匹碩壯的孟加拉虎斗了起來。一個回合過後,虎己傷了頸,人已傷了肩。鮮血,都從那傷口汩汩地流著。那只猛虎以頭貼地、後腿蹲立著,兩只銅鈴似的森森虎眼,緊瞪著王志偉,那根如鐵戢般的虎尾,豎立得像一桿旗槍,只見那尾稍還在微微地擺動著。丈五開外的王志偉,左手持一杷軍刺,右手持一支微沖,一動不動,和那猛虎對恃著。情形千鈞一,眾人都不敢開槍,生怕驚動了他(它)們,屏住了呼息看著他(它)倆。

人虎對恃,虎失去了耐性。只見它前腿跌了一跌,忽地里就躍起了丈多高,閃電般地向對面的王志偉撲來。只見那王志偉像一只敏捷的猿猴,在老虎剛要力時,就先猛地向旁邊一跳,堪堪地躲過了這一虎躍。那虎一轉身,就勢里又猛地一撲,王志偉就地一個十八滾,剛剛躲過,眼前只見那鋼鞭似的虎尾「唰地」又一剪而來。瞬時,王志偉手中的微沖響了,數子彈一下子射進了那老虎的糞門。只見那老吃痛,腰身一弓,尾巴就乏了力,垂了下來,虎步也一下就遲緩了起來。只見王志偉起身一躍,一個翻身就撲了上去,騎在了虎背上,左手一翻,軍刺就刺入了老虎的心髒。那老虎一聲長嘯,聲震山林。霎時間,人和虎都一同躺倒在了地上。

眾人震駭不已,在一旁都看得個足麻筋軟,足足呆了片刻,才奔了過去。正在這時,听得一個女子的驚呼聲傳了過來。陳佳永心里又一懍︰Tmd,又遇上了黑風寨的妖怪了麼!持槍就沖上了前去。幾丈遠處,還真是一個女子,而且還是一個美貌的穿著獵裝的英國少女。陳佳永一下子又呆住了!只見那少女從他身邊飛奔了過去,她在王志偉身邊蹲下,流著眼淚,在他腰身上?下了那老虎臨死前還緊緊抓在他腰上的虎爪。陳佳永忙過去招呼兩名戰士為王志偉進行了簡單的包扎,他的肩頭受傷太深,已經露出了骨頭,非得送醫院不可。陳佳永正急得沒法,只听見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表妹,對不起,我真不該開槍。」陳佳永遁聲看去,不是駐密支那的那威廉王子麼,他到這地兒來干啥?。只听那少女怒道︰「表哥,您為了我的安全,開槍是對的。可是,您這一槍,只打下了樹梢上的一只松果,卻激怒了地上一頭猛虎!當它要向我撲來的時候,是這位英雄上前,擋住了猛虎,並且,勇敢地殺死了它。天啦!他才是救了我的真正的英雄。」

陳佳永將那威廉王子向後一拉,那威廉王子見了他道︰「咦,我怎麼在這里見到了你。櫻子小姐回來了嗎?她還好嗎?」陳佳永皺了皺眉頭用英語道︰「都好,我先回來,奉命到這里考察,沒想到就遇上了猛虎,傷了我們的頭兒。他可是櫻子董事長派來的緬北資源開總公司的總經理,讓我怎麼辦才好呀。」威廉王子听他說著流利的英語,心想以前真是小看了他。這會兒狩獵遇險,又驚嚇了表妹,他也心里也惶惶然地。就道︰他是帶人到這一帶考察和勘測緬北公路的地形來的。表妹瑟琳娜從本土來這里渡寒假,非和他要一道同來,而且她還很愛打獵。他們這一大早出來,可可地就遇上了這一只大老虎。當時表妹在前,他在後。一見不好,為了保護表妹,他就舉起了步槍,可是心里一慌,手一抖,還沒想扣板機,子彈就射向了樹梢,老虎就向表妹撲上去了!幸虧……

陳佳永對威廉王子道︰「受傷的是櫻子董事長最信任的表哥,才從你們本土的曼徹斯特大學畢業歸來,英文名叫弗萊爾。現在他的傷口急需要去醫院輸血和搶救,你有車嗎?」威廉王子答︰「有,在寨子里。」于是一行人就將王志偉和那只老大的死虎扛下了山。

一時間,整個寨子都轟動了。有寨民上前指認著那只死虎道︰某年某月某日,這只虎吃掉了寨子里去林子里采蘑菇的一個小女孩,後來,還吃掉了一個去獵它的獵人,並有遺下的東西為證……王志偉被抬上了吉普車,瑟琳娜一直在車上陪著他,沒有人看見他們。那威廉王子一下子就成了打虎的英雄。還有那櫻子董事長的小廝在一旁鼓噪宣講著。于是,那威廉王子就享受到了被寨民們抬起來圍著小寨游一圈的「英雄」待遇。那威廉王子驚魂初定,又幾經折騰,稀里糊涂地,好像自已也就真的成了打虎英雄似的,被人們捧得飄飄然起來。在小廝的提示下,他為寨民們下了紅包︰用一個英鎊買了一口豬、三只羊,在場壩上現殺了用大鍋炖上,讓寨民們慶賀。威廉王子則委托了小廝幫他照顧著勘測隊的五七個人,自己駕著吉普車,載著瑟琳娜、王志偉和死虎,一溜煙地駛向密支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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