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緬行紀 第一0五章 扎根辛甘

作者 ︰ 一地風兒

卻說那蘇明揚從八莫回到了辛甘密營,將隊伍和馱隊等打理好了後,就帶上了禮物去拜會那辛甘寨主郭敏倫。郭敏倫年紀不大,才3o多歲,但略顯得有些蒼老了。他父親是老寨主,體弱多病。郭敏倫是家中的老大,又在外面讀過兩年書,所以就接任了新寨主,已經有好幾年了。

蘇明揚是以常到辛甘的「吉祥商隊」老板的身份,去拜訪那郭敏倫寨主的。郭敏倫寨主很是熱情,親自迎接到了大門外。那郭敏倫也早就知道距寨子不到1o里路,有一商隊設的貨物中轉營地。由于這只商隊不擾民、不欺客,而且商品豐富,買賣公平,很得寨民們的好感。見這支商隊的老板來訪,郭敏倫也十分高興。

賓主落座,互相敘過了身份和姓名後,郭敏倫忙叫上茶。蘇明揚道︰「敏倫寨主,敝人的商隊經常來到貴寨,多有打擾。我才抽空從南洋回來,次跟商隊來到貴寨,特地前來拜見寨主。」

郭敏倫道︰「您的商隊我們非常歡迎!給我們這偏僻的山寨帶來了許多新的東西,我們時常都盼望著你們商隊的到來。」

蘇明揚一揮手,留在門外的十幾名戰士就抬進了禮物。郭敏倫忙道︰「蘇老板來看看我家就行了,哪里這麼客氣呀。」蘇明揚道︰「老話道‘行客不拜座客,座客當不曉得’。我這行客兄弟,這會兒就是來拜會認你這座客哥哥的呀。些須薄禮,不成敬意,還請哥哥笑納。」

蘇明揚己了解到這郭敏倫寨主的老婆就有4個,有14個兒女,並有他老爹的一大家子,日子過得並不輕松,所以送的禮物又多又實在︰計有吉祥寨自產的臘染土布5匹,白、藍細布各1匹、印花杭綢1匹;殺好了的肥豬1口、羊5只(均為營地自養),鹽巴3o斤。另又送了新毛巾2o條,香皂1o塊,玻璃鏡1o面,手電筒2支。禮品除了鹽和綢緞外,都是吉祥寨自產的,也是讓人眼饞和最時興又暢銷的商品。

面對一大堆「薄禮」,郭敏倫和他的女人們都瞪圓了雙眼,最後臉上都笑開了花。一陣忙碌,搬走了禮物後。賓主重新落座。蘇老板問到︰「郭敏倫大哥,怎麼沒見到令尊大人呀?」郭敏倫嘆了一口氣道︰「父親已患病在床多年了。」蘇明揚問︰「什麼病?能治好麼?」郭敏倫道︰「風濕病和癆病。花了不知多少錢,就是不見好轉。實話說,這病也治不起呀,是個無底洞的,要不是我們6兄妹一直扛著,恐怕他老人家早就……」蘇明揚就道︰「我商隊里恰好還帶了一位先生,就讓他來看看吧。」郭敏倫感動得雙眼濕潤,道︰「兄弟呀,咱弟兄才初次見面,怎麼就好意思勞你……」蘇明揚道︰「你不是見過我的一些兄弟們嗎。‘兄弟的兄弟’,我也還是你兄弟呀。就別見外了,我這就叫人去請先生來。」郭敏倫寨主就連忙招呼殺豬宰羊,款待貴客。

不一時,營地的衛生員就帶著藥箱騎馬趕來了。只見那位先生卻是一位女子,身著傣家衣裙。郭寨主半信半疑,隨那女先生去到了里間。女先生打開了醫療箱,先是為老寨主仔細听診,又在他腿上扎上了銀針,還為他注射了消炎的針藥,然後又開了幾張中草藥方子,交給了郭敏倫寨主。她道︰「老先生是積年的老病,要中西醫結合治療才行。只要堅持治下去,病是會治好的。畢竟令尊年齡還不到5o歲呀。我這里藥不太多,只能用幾天。但病人藥不能停,還要到八莫去買藥才行的。」

這位年青漂亮的女先生叫倪平兒,是綜合工作隊的隊員,也是崔英子的高才弟子,中西醫都很懂。她和陳紅一起分配到了辛甘,負責營地和南下支隊的醫護工作。出之前,她在崗川診療所里,領來了兩大箱子西藥,其中就有珍貴的消炎針劑等,對治療肺結核病(癆病)雖然不如後來出現的青霉素、異煙阱等藥物有特效,但對仰制病情惡化很有效果,這時就己經是很珍貴的特效藥了。

蘇明揚非常高興,心里大大地贊揚了這倪平兒一番。這才到營地沒兩天,他們還沒有說上幾句話呢,就幫助他完成了這一項特殊任務。

郭敏倫感動得不知說啥才好,就忙著要付診療費。蘇明揚道︰「說啥呢,弟兄之間,你的父親,不就是我的父親麼!這藥方子呀,恰好明日我有一支馱隊去八莫,將藥抓了帶回來就是。」

賓主盡歡而散。是夜,郭敏倫的父親那病情就好轉了許多,他說胸口也不太悶了;夜間熱的次數也少了;右腿扎了銀針後,也有了一些知覺……

郭敏倫大感欣慰,次日一大早,就帶著三個兄弟,親到住在密營的商隊致謝。他們被營地戰士接進了那密營的寨門,寬敞的營地里,只見一排排嶄新的房舍,地面用石灰為主的「三合土」鋪就,牆是用火磚砌成,房頂不是蓋的茅草,而是一水的小青瓦。更讓郭敏倫吃驚的是︰這個貨棧不僅是新建的,而且庫房和貨場以及騾馬棚等,安排的井井有條,整潔有序。像這樣的商隊和營地,他還從來沒有見到過。

蘇明揚迎了出來,郭敏倫介紹到︰這是他的三個弟弟,大弟弟郭敏敦、二弟弟郭敏丁、三弟弟郭敏珀。他們的父親經女先生診治後,病情有了好轉,所以他們專程前來拜謝。蘇明揚道︰「伯父的病情好轉,可喜可賀!此是我商隊的舉手之勞,應有之義,不足以言謝的。」蘇明揚又告訴他們︰馱隊一早出去了八莫,明天就可將藥帶回。營地的瑪咪子(倪平兒對外起的的緬名,意為如月亮一樣美麗的姑娘)可以天天到寨子里為你們的父親扎銀針和輸藥水打針。

郭敏倫道︰「這真是太感激了!若蘇老板有何差遣,我們弟兄一定全力效勞。」蘇明揚笑而不答,卻帶著他們在營地參觀了一遍。郭敏倫幾弟兄直看得羨慕不已。特別是他們見到了電燈和電動粉碎機、磨面機、鍘草機……更是驚奇萬端。

中午,蘇明揚熱情地留下他們兄弟4人共進午餐。他們走進了營地寬敞的大食堂里,商隊的人員6續進了食堂就餐。蘇明揚帶著他們進了一個里間,落坐後就有人端來了飯菜,菜肴很豐盛。郭敏倫向窗戶外看了,他們這里間的一桌也就比大廳里就餐的桌上多了兩個菜和一壇酒。他就問︰「蘇老板,你手下這1oo多號人天天都是這麼吃飯的嗎?」

蘇明揚道︰「是的。早餐稀飯饅頭咸菜雞蛋;中午4菜1湯,兩葷兩素;晚上3菜一湯,一葷兩素,饅頭米飯管夠。若接待客人,就像這樣,外加兩個葷菜和一壇酒。這是商隊定下的規矩,不好破的,真是怠慢了郭寨主,很不好意思的。等晚上空下來我私人再置辦酒席專門款待……」誰知郭敏倫卻一下打斷了他的話頭︰「楊老板,請問您‘私下請’和‘現在請’是何意思?」蘇明揚道︰「‘現在請’就是這上午不是沒有來得及準備麼,只好請幾位吃這‘工作餐’了,空下來了,晚上我就個人請你們,就是‘私下請’的了。」

郭敏倫沉吟著,只听他那才15歲的麼兄弟敏珀道︰「這里平日的飯食,都當寨子里過節了呀!」蘇明揚倒上了酒,就連聲說請。午餐後,蘇明揚讓商隊的戰士們領郭敏倫的幾位兄弟繼續看「希奇」去了。蘇明揚就請他去辦公室喝茶。

二人坐定,郭敏倫道︰「據在下一觀,閣下並不只是一老板,請您能告訴我真實的身份嗎?」蘇明揚笑答︰「大哥是不是見我營地里的持槍的人多了一些?武裝護馱,這是正常的呀。」郭敏倫道︰「我總感覺不一般的。」他嘆了口氣道︰「兄弟呀,不瞞你說,哥這寨子的日子難過得很呢。」

這郭寨主就講了︰他接過了這寨主之後,就勵精圖治,很想作為一番。不想英人荼毒,見辛甘寨收成好了,就加收賦稅到了2o%;還有莫邪寨的匪人,三天兩頭來勒索。這寨子里的收成,大都成了他們的盤中餐。他下決心組織了一支近5o人的火槍隊,但是在英人的一次「清剿」中,就死傷大半。至此寨子元氣大傷,加上父親病重,他這寨子竟有些一蹶不振了。

蘇明揚道︰「這個年頭,如果沒有自己的武裝,就只能是‘人為刀俎,我為?肉’,任人欺凌了。」他又道︰「我這商隊的營地,反正也要在這里長期駐扎下來,莫不我們兩家聯合起來,共同抵御外患。」郭敏倫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但隨及又暗淡下來。他道︰「寨子里沒有武器,也是空想的。」蘇明揚道︰「這武器麼,兄弟我還有一些多余的槍彈,可以勻給你們寨子一部分。」

郭敏倫聞言大喜!蘇明揚就帶他去了後院的一間庫房,只見里面整齊地擺放著嶄新的3o枝英制步槍、兩挺輕機槍和一箱箱子彈。蘇明揚對郭敏倫道︰「大哥,咱們的營地和你的辛甘寨結盟吧!只要你同意了,這間屋子里的武器和彈藥就是辛甘寨的了。」郭敏倫驚喜萬分,連連答應。

在營地的大廳里,案上插香誓盟,蘇明揚和郭寨主結為了兄弟。與郭寨主家4兄弟年齡排序下來,蘇明揚居三。弟兄間就稱他為蘇三哥了。

蘇明揚受大哥之托,立即進行了如下鋪派︰1、辛甘寨即日起恢復和成立「辛甘寨自衛隊」,人數暫為5o人,由當過兵的二哥敏敦為隊長;四弟敏丁為副隊長;營地小隊長郭丹(緬藉人)為駐隊教官和指導員兼聯絡員。2、五弟敏珀派送到「軍校」(澗口)受訓(洗腦)。3、自衛隊員全月兌產,每1o人輪換到營地參加軍訓1o天。4、在寨子里選拔聰穎的少男少女各5名,到營地學習文化和醫護知識,為下一步在寨子建立醫療所和小學校打下基礎。5、郭丹配合和指導自衛隊選好布防地點,迅構築工事、堡壘,並進行戰術基礎訓練。6、自衛隊所需其他戰備物資,由營地無償提供。7、若遇敵來犯,自衛隊和營地武裝,定當全力抗擊之!

郭敏倫4弟兄對蘇明揚的周密安排,莫不欽佩至極,當下一一應允。大哥郭敏倫道︰「寨子有老少人丁23oo多口,莫不再派些人到營地學習,不知三弟應允否?」

蘇明揚當然高興,就將選拔到營地學習的男女少年增加到了各1o名。他當下又安排二哥敏敦、四弟敏丁和教官郭丹馬上騎馬趕到寨子里選拔自衛隊員人選。瑪咪子先生也一道去,為老寨主繼續診病,傍晚趕回。明日敏敦帶人上山到營地領取槍支彈藥。

蘇明揚又當場送給了郭寨主4弟兄每人左輪手槍一只、子彈5o,武裝皮帶槍套彈袋等全套。敏敦等人裝備好後,一行1o余人旋及打馬下山,奔寨子而去……

(各位大大,不好意思。下午4時出去作客,現在才歸。更新晚了些,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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