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黑道大律師 chapter 37 流浪貓的名字

作者 ︰ 旖旎人生

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卻與記憶深處刻骨銘心的景象有著鮮明的差別,從成熟內斂回到了青澀陽光,記憶中精致的臉龐還透著一份稚女敕。

也對,回到1997年底,方奕和她金穎欣一樣,都還是一個未成年的還未踏入大學校園的17歲少年——她記得很清楚他只比她大了不到一歲。

方奕臉上寫滿著疑惑和驚艷,很快又多了一分怪異之色,「你是……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我們認識嗎?」

儼然方奕听到了金穎欣方才失態之下的低喃,盡管她的聲音很響。

金穎欣看到方奕站起身來,張口在問自己是否認識他。

她和他認識嗎?

這真是一個可笑又可嘆的問題。

她的心頭不可控制的開始疼痛。

方奕,這個上一世徹底改變了她和家人的命運,教她們一家不得善終的關鍵人物,現在居然根本不認識她,不認識她這個被他欺騙感情還害的家破人亡的未婚妻。

是啊,如今並非她宿命般遇到方奕並逐漸傾心有了結婚計劃的2010—2011年,現在是1997年底,她是帶著上一世後來記憶重生的不到17歲的金穎欣,而他僅僅只是根本就沒有她金穎欣一家記憶的17歲少年方奕。

她不應該遷怒一個什麼都不知情的少年,不是嗎?

重生之後,如蝴蝶效應般,之後不論是她自己還是與她有聯系的人,大家的生命軌跡似乎都因此發生了不可逆轉的變化。

本應該兩個世界沒有交集的人注定要遇見,並且從此之後,緊密的聯系糾纏再也難以擺月兌,就如那一趟緬甸之行邂逅了藍奚。

本應該在十多年後宿命般遇見的孽緣,卻早早的在這一刻提前有了交集,就如她此時此刻不受控制地上前叫出了方奕的名字。

也許上一世在孽緣發生之前,她同樣會和方奕在誰都不曾想過的時間地點,如所有陌生路人般擦肩而過,這一世卻因為上一世的記憶,乍見之下一切都無法淡然,此刻她的心思言語行動,只是最本能的反應。

她不知道重生後從頭來過的這一世,是否還會是孽緣。

當方奕那張比記憶深處青蔥稚女敕許多的面孔,面帶訝異和好奇地打量著她,問他和她是否認識,一時之間想要平復的心情又如何能淡定下來。

方奕見這個突然出現他眼前的漂亮姑娘,看著他的目光中帶著唏噓,而且在有些不可思議的叫出他的名字後,就一直沒在開口。

方奕漸漸覺得有些尷尬,被金穎欣看得有些不自在。

正當金穎欣沉浸在感慨唏噓的記憶之中難以自拔之時,突然發現,還有一個小東西的眼神比她還要惆悵唏噓。

是那只先前方奕在喂養的流浪貓。

此灰色條紋狀喵星人,水靈靈的瞪大著那一雙灰綠色的貓眼滿眼幽怨的盯著她,視線駐留在她身上久久不肯移開。

這下子輪到金穎欣被喵星人盯得有些不自在了,被一只流浪貓以那麼人性化的神情注視著,說不出來的怪異。

金穎欣往一旁走了幾步,想要避開流浪貓的視線。

不曾想到這只奇怪的流浪貓一直跟著她的腳步不肯離去。

當金穎欣繞道花壇另一邊時,它竟然就跳到了她的面前,看一眼她的腳,隨後揚起它毛絨絨的腦袋,沖著她「喵喵」直叫,聲音中滿是幽怨唏噓,似乎還帶著深深的不滿惱怒之色,而喵星人的眼神更是傷感得讓人心碎。

「我們義工這段時間都在想辦法幫流浪貓們帶回寵物中心,盡可能給它們找到合適的主人,之前一直還算順利,偏偏我現在遇到的這只流浪貓性格很古怪,一直都是生人勿近,我也是花了一個多星期的時間,用貓糧討好它,才開始接近到它,沒想到它一見到你竟然會緊跟不舍,這麼粘你!」

方奕一下子被流浪貓的舉動吸引了視線和心神,忘記了方才金穎欣的出現和怪異舉止給他帶來的尷尬和不自在,向金穎欣友好的笑道︰「流浪貓的生性對人很疏離,卻對你並不怕生,看來你很有貓緣,你很適合來我們寵物中心做義工!」

方奕也意識到了他說的有些冒失了,連忙解釋道︰「呃……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知道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不過我想現在知道你的名字認識你也還不晚,如果你可以加入我們義工那會更好。」

金穎欣很奇怪地看著腳身邊這只奇怪的流浪貓,聞言又抬頭看了方奕一眼,現在的方奕完全是一個熱心單純有愛心的大男孩,與記憶深處那個圓滑得體成熟隱忍的優雅紳士形象截然不同,她的思緒不禁有些錯亂迷糊了。

既然重生後一切重頭開始,也許,她真的不應該遷怒眼前這個什麼都不知情的少年。

金穎欣搖了搖頭,看了方奕一眼,終于開口說道︰「這只貓咪很可能是腦癱兒,貓科動物里面的智障一族,看到我腳上這款歐洲最新限量版的魚頭皮鞋,誤以為是真的魚,當成了它的美味,所以才粘著我的鞋子不放。」

方奕越听越不對味,感覺金穎欣的話非但沒有對小動物的親切之意,似乎還充斥著火藥味。

這是在諷刺他剛才所說的希望她有空可以來寵物中心幫忙的言論嗎?方奕不得不這麼想。

金穎欣沒有再做停留,轉身離開花壇。

怡和大廈就在眼前,金穎欣示意一直停車等在一旁的齊師傅自行將專車開進地下停車場,她直接進大廈一樓大堂去搭乘電梯即可。

看著金穎欣的背影離自己越來越遠,方奕心底深處突然冒出個奇怪的念頭,這個奇奇怪怪又不太友善的少女似乎真的和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如果就這麼讓她走掉,他絕對會後悔的。

「喂!它還跟著你呢?還有,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們以前見過面嗎,為什麼我覺得你很眼熟?」方奕邁動腳步跑了起來,跟上了金穎欣的腳步,問出了他心底的疑問。

金穎欣回頭一看,方奕那張稚女敕秀氣的臉龐,因為剛才的跑動,還有比較激動的情緒,白女敕的臉頰透出淡淡的紅色,她突然覺得自己方才的言語舉止有些過了。

可是,雖然方奕始終是方奕,即使此時的他與記憶深處的方奕很多地方不同,也不應該為了上一世的他背負太多責任,但她的心中那些在法庭上深深的記憶,在見到方奕的那一刻再度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

她可以試著不去遷怒,卻還無法做到面對他的時候做到淡然甚至對他真心友好相待。

那只灰色的小流浪貓還是很固執地跟在她的身後,眼神隨著她腳步的行走變得越來越傷感,喵喵的叫聲也變得越來越哀怨。

金穎欣轉頭對方奕說︰「世界上有那麼多流浪貓,寵物中心再大都收容不了那麼多,而且有不少不負責任的主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遺棄,流浪的貓咪只多不少,你們管得過來嗎?」

「能救一只救一只,盡我所能,勿以善小而不為,這是我們所有義工的信念之一。」方奕說完這句話後,見金穎欣的態度雖然依舊冷淡,但已經沒有先前的火藥味,也沒有對他的一再追問而生氣,便再次問道︰「你依然沒有告訴我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而我依然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不可以解答我的疑問嗎?」

金穎欣神色復雜的看了方奕一眼,低聲道︰「金穎欣。」

金穎欣……穎欣……

方奕只覺得腦中似乎突然一片空白,一股難以名狀的滋味堵在心頭,真奇怪,這個名字應該是第一次听說,這個少女應該是第一次見到,為何有這樣奇怪的感覺?!

等等,金穎欣……

這個名字他真的並非第一次听說,今天早上的報紙新聞報道上還見過這個名字——進來在香港聲名顯赫的萬通珠寶那位少女當家人。

這個少女在某種意義上也並非第一次見到,昨天下午在寵物中心一幫人看電視新聞台咨詢報道的時候,在電視機熒幕上看到過一抹身穿晚禮服的優雅身影,與此時眼前干練風格不同,但在听到金穎欣這個名字後,他已經將這兩個不同風格的少女聯系在了一起,就是同一個人。

可是,即使是親眼見到了新聞中的名人,也不應該有這樣奇怪的感覺,不是要激動亢奮才正常嗎,為何會冒出悶悶的情緒堵在心頭?

方奕想再上前說些什麼,搞清楚他自己的奇怪狀態,可是此時此刻金穎欣早已走遠,走到了怡和大廈的大門前,這一回他的步子邁不出去,就算追上了他也不知道應該再說什麼。她是萬通珠寶的負責人,自然去公司有重要工作要完成,他再上前浪費她時間,只能徒惹金穎欣的不快吧。

方奕看著金穎欣越來越模糊的背影,那張陽光的臉龐上,嘴角不自覺露出一絲苦笑,今天早上的這個奇怪又深刻的邂逅,讓他有股莫名情緒堵在心頭,他想自己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淡忘這個邂逅的。

金穎欣一直知道背後有道奇怪又焦灼的視線始終落在她的後背上,她一直沒有回頭。

剛才的她,從見到方奕的那一刻開始,就不可控制的失態了,她曾以為那些上一世的恩恩怨怨已經被她深埋逐漸淡忘,但在看到方奕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所有的平靜都是假象。

那一年,方奕出現在她的身旁,他微笑的弧度剛剛好,他溫暖的手掌好像預示著天荒地老。

那一天,警局審訊室里的晴天霹靂,原來一切都是假的,那個一路溫馨陪伴在側的人,只是看中了她自己避忌不已的身份背景——香港黑道豪門,著名三合會組織,進安社團坐館的女兒。

那一晚,從電梯出來在家門口,正氣凜然的方sir臥底任務完成了,何必再假惺惺的向她說對不起,那晚她歇斯底里的想要將所有的不公發泄出來,但其實那並非最慘最痛。

那一刻,法庭證人席上,方奕為了將爸爸和阿達徹底入罪,親口指證,更是狠下心抹殺了曾經所有的溫情,一切都是在演戲,他們都只是危害社會安全的黑社會而已,她被利用感情害了爸爸和阿達,都是活該,因為他們是黑社會!

而那一刻也並非最慘最痛,那不過是讓她徹底清醒,將心頭的爛肉挖去,雖然會很痛會流血不止,但時間會是最好愈合良藥,會長出新肉慢慢愈合的。

可是,當心頭的爛肉被去除後,還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愈合,就發生了更嚴重的病變,生出了一塊更大更嚴重的陳腐爛肉,當為保阿達最後被判處終生監禁的爸爸在監獄中遭遇仇殺,阿達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執意去報仇,最後的最後,這所有的一切加起來,她的心再也好不了了,家庭的破滅,愛情的背叛,事業的不順,她的世界已然全然崩塌。

意外的重生給了她重頭來過的第二次生命,再經歷過種種後,她以為那股心如刀絞直至滿世界都坍塌的毀滅下徹底麻木狀態下的鈍痛已然可以消散,可原來不是,原來一直都是被埋藏在內心深處而已。

當她重新遇見那罪魁禍首——即使現在的他和那時的他實際上根本不能歸為一起,那塊沉埋在內心深處的陳腐爛肉徹底揭露了出來。

金穎欣,你不可以再放任那陳腐爛肉肆意生長不管,最後徹底危害了自己!

它一直都沒有消失,只不過是你一直有意的在逃避!

你以為你現在很厲害了嗎,其實你不過是一個連陳年舊患都不敢去面對的懦弱女人!

金穎欣,你不可以在逃避了,把所有的陳腐爛肉通通挖除掉,痛得死去活來也只是一時,總比綿綿密密的鈍痛——時間越久累積越多更加糟糕的陳腐氣息要好。

長痛不如短痛,金穎欣你還在逃避什麼?!

腦海中一個聲音不停的在鼓勵她。

金穎欣,難道你剛才的失態還不夠教訓嗎?

就你現在的狀態,根本還沒有底氣去挖出方奕給你帶來的那塊陳腐爛肉。

何況現在的方奕和那時的方奕根本就是兩個人,你難道還想通過現在這麼一個單純陽光的少年來拯救你內心的陰暗陳腐?

腦海中同樣有另外一個聲音在唱反調,教她退縮。

正當金穎欣在怡和大廈正大門台階下駐足停留,心中兩個聲音不斷拉扯著她的思緒的時候,一輛寶藍色的寶馬緩緩停在了她的身邊,車窗緩緩地降下來,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她的面前。

謝黎明?

金穎欣看了眼車里的男子,思緒終于因他的出現而有了轉移,不再那般掙扎。

她笑道︰「你不是應該和斯蒂芬妮她們在一起,在中環酒店監視那個可疑外國女人嗎?」

謝黎明聳了聳肩,有些無奈地笑道︰「就算我想一天二十四小時不離的監視那女人,也要有斯蒂芬妮和徐慶剛他們這個好借口掩護啊!只是我們的斯蒂芬妮小姐可是人氣超高的超級名模,除了和穎欣你洽談萬通珠寶的合作代言事宜,這次來香港也還有一大把其他的工作社交應酬,大白天的怎麼可能還呆在酒店消耗寶貴的時間。」

說到這里,謝黎明向金穎欣示意靠近,他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而且我早就在酒店餐飲部和客服部都安插了幾個人手,那個女人一有動靜,我都會第一時間掌握,現在那女人依然呆在酒店房間里沒出來,剛剛半個小時前叫了一份早餐送進去,目前情況一切正常。」

「做的不錯。」金穎欣淡淡一笑,點了點頭。

而她的視線又不自覺移向另一方的花壇處,之前那道一直投注在她背後的視線在謝黎明出現的那一刻消失了,現在看過去,果然,他早已轉身離開。

方奕,那熟悉又帶了點陌生的身影,是一個這一世命運的小插曲,亦或是繞不開的死結的開始。

從今以後,他和她會是像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般之後再無交集,還是會如兩條糾纏不休的雙絞線從此無法擺月兌……

「穎欣,怎麼了?」

謝黎明拉回了金穎欣的思緒和視線,她看到謝黎明打開車門,示意她上車再談。

金穎欣上車後,就听那只灰色的小流浪貓的叫聲變得甚是淒厲。

那叫聲,金穎欣覺得即使是骨肉分離,估計都叫不出它那種聲音來。

謝黎明皺了皺眉頭,看著車門外那只「哭爹喊娘」叫個不停的小流浪貓,好奇的問道︰「穎欣,你怎麼著它了搶了它的口糧嗎?瞧它叫得這麼人神共憤?」

金穎欣給了謝黎明一個白眼,說︰「這只流浪貓很不幸是只腦癱兒,如果你和它同病相憐,我倒是不介意幫你收留它。」

金穎欣的話,很明顯是在暗示謝黎明如果是腦癱智障的話,她定然良心發現收留小流浪貓。

謝黎明當然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笑道︰「穎欣,如果你希望我和它同病相憐,那麼定然是找到了監視那女人的合適代替人選了,如此我也可以安心逍遙去了。」

這話說的讓金穎欣立即繳械投降,現在除了謝黎明,沒有更加可靠的人選了,難不成找扎克那個在香港人生地不熟的有理論缺經驗的繡花枕頭。

兩人接下來的話題自然轉移到了那個很可能就是魅的女人身上,謝黎明在怡和大廈的地下停車庫泊好了車,繼續聊了一會兒,直到金穎欣先前設定的手機鬧鈴提示音響起——離上班時間只剩下五分鐘,兩人也聊得差不多了,自然暫停了話題下了車來。

當金穎欣從謝黎明的車子里下來後,就被腳邊那抹嬌小的灰色東西給徹底震驚了。

這只流浪貓竟然一路跋山涉水,跟著他們的車子來到了地下停車庫!

看著它風塵僕僕地追了她千山萬水之後,就算是鐵石心腸之人,也不得不折服于這貓咪的執著!

由于這流浪貓和方奕之間的聯系牽扯,金穎欣先前是從心底里排斥它的,因此無論貓咪叫得有多哀怨,她都沒有發動自己的善心收留它的意思。

而現在,她沒有辦法不對它的執著所打動。

難不成它如此幼小的心靈也能辨別出她會是它這一人生,哦不,應該是貓生里難得一見的「明主」嗎?

她轉首問謝黎明︰「難道我的臉上寫著偉大善良有愛心這些字眼嗎?」

謝黎明撇撇嘴,笑著說︰「我估計啊,你的臉上大概有用隱形的貓文刻著‘我是一條魚’這樣類似的話。」

金穎欣白了他一眼,然後低頭看著對自己那雙魚頭皮鞋「喵喵」直叫的流浪貓,就在這一刻,她決定了,要收養它。

先不說它這一路詭異得厲害的執著,單說她和它于茫茫人海貓群中相遇的緣分吧,經歷了重生,又被賦予了精神力異能,她終歸是相信了冥冥之中的緣分。

待她將它抱回辦公室之後,讓助理幫她弄一盆溫水再準備一些貓糧送到休息室,流浪貓的衛生問題必須重視,等下中午再去寵物中心一趟,讓獸醫給它打預防針,畢竟野貓不比家貓,之前在外邊接觸了什麼可怕的寄生蟲細菌也不一定,無論是為了她和她家人朋友還是貓咪本身的健康,都要做好防患于未然的措施。

到最後給貓咪洗澡的重任還是落在了人力資源部的小王身上,她家里養了三只貓,這方面經驗豐富。

金穎欣本想暫時走開回辦公室處理掉昨天下午積壓下來的文件,不過她才剛想走開,貓咪就叫得淒厲不已。

可真是離不開她啊!

「總裁,這貓咪叫什麼名字?」小王果然經驗豐富,在她手下,原本生人勿近髒兮兮的貓咪乖乖的任小王挫著,很快就成了一只嬌小漂亮干淨的灰白條紋小貓咪。

「魚頭。」

「啊?芋頭?魚頭?」

金穎欣微微抬了抬腳,笑道︰「是魚頭皮鞋的魚頭,魚頭那麼纏我腳上這雙魚頭皮鞋,好像當成了真的鮮美的魚頭一樣,不叫魚頭又該叫什麼呢?」

這麼可愛的小貓咪的名字竟然是不怎麼可愛的食物名字,充滿了小女生浪漫情節的小王有些同情的看了魚頭一眼。

「魚頭,給這麼可愛有靈性的貓咪取這樣的名字,果然只有穎欣你才能做的出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才剛在電梯里分開,謝黎明竟然又跑到了她們公司的辦公樓層來了。

「你不是去找老伙計談判融資去了嗎,這麼快就到我這兒來串門了,該不會吃了閉門羹吧。」金穎欣從小王收上接過剛被擦干的魚頭,轉身向自己辦公室走去。

「哪能呢?我親自出馬自然不用半個小時就搞定了,正好有時間代表我們港發基金和金大總裁你談談合作事宜。」謝黎明跟著金穎欣走進了辦公室,順帶把門給帶上,不等金穎欣招呼,就不客氣的如入自家般一做到了沙發上。

「港發想要參股?我們萬通剛進駐香港,當務之急是打好基礎,擴大規模市場融資這些事情暫時還不在考慮範圍。」

既然是談正經生意合作,金穎欣自然擺出一副生意人的姿態來。

當然不能抱著魚頭和人談生意,金穎欣先去了辦公室自帶的休息室里安放魚頭。

誰知道,等她換下了她那雙魚頭皮鞋換上拖鞋要進休息室的時候,懷里的魚頭一下子很不安分地跳出了她的懷抱,圍著她那雙魚頭皮鞋不停地轉啊轉,還不時的伸出貓爪子去踫魚頭皮鞋,試圖將之扳倒。

金穎欣的眉頭高高挑起,難不成她真的一語成讖了,魚頭真將她的魚頭皮鞋當成了鮮美的魚頭食物?

謝黎明在身後看到這一幕,有些忍俊不禁地笑道︰「原來並非你的臉上用貓文寫著‘我是一條魚’,而是你腳上穿了兩條魚,魚頭追隨的明主是你的魚頭皮鞋不是你本人啊。」

感情她是自作多情了?

金穎欣一下子有些哭笑不得。

後來,還是謝黎明幫她解開了謎底。

原來魚頭並不是對她情有獨鐘,它之所以這麼不屈不撓地一路跟隨著她,原因就是,她剛才在花壇那兒,因為見到方奕一時間失態,連她的魚頭皮鞋鞋跟不小心踩到了它的鮮美食物——原本叼在嘴里卻又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對它來說美味無比的小塊炸魚,都不知道。

所以魚頭執著的既不是她也不是她的魚頭皮鞋,而是不幸被她踩在腳下的小塊炸魚!

試想下,那小塊炸魚就這麼踩在了她的腳底下,對于一只渴望了它已久的貓咪來說,絕對是一件慘無人道的事情。

所以,這只可憐的小流浪貓,就在她轉身準備離開花壇時,執著地跳到她腳跟前,哀怨憤怒地看著她的魚頭鞋子「喵喵」直叫。

唉,她本以為魚頭是在高呼「明主萬歲」,誰知道,此喵星人居然高喊的是「還我炸魚片」,怪不得它會叫得那麼幽怨淒厲!

實在是鬧了大笑話了!

看著金穎欣的臉色越來越黑沉的樣子,謝黎明依然控制不住哈哈直笑,笑得嘴巴幾乎要張到耳朵後面去了。

最後,他還不忘挖苦金穎欣一番,調侃道︰「幸虧現在的生活水平普遍提高了,你還能踩到炸魚片,這要是擱在幾十年之前,你很有可能就是腳下踩著‘死老鼠’過街了,哈哈!」

雖然謝黎明的話讓人消化不良,但是她又能怎麼辦呢,都已經收養了魚頭,難不成轉頭又拋棄了,那她金穎欣和那些不負責任遺棄流浪貓的主人有什麼分別。

金穎欣抽出一張紙巾,把黏在她魚頭皮鞋鞋底的已經被踩踏不成形的炸魚片給摳下來,打開垃圾桶蓋,一把扔進了垃圾桶,無視魚頭淒厲的叫聲,果斷的「 」的一聲蓋上垃圾桶,拎起正要飛奔向垃圾桶的魚頭,用手安撫炸了毛的小家伙,不忘用精神力異能安撫它的情緒,淡笑道︰「你這執著的吃貨,看你長得嬌小可愛,本小姐還是決定大發善心養活你吧,想要好吃的,我這兒都有。」

說罷,轉向笑得正high的謝黎明不客氣的吩咐道︰「謝先生,我這兒有一大堆工作要忙,一個半小時後還有個公司會議要主持,你剛才說的合作事宜等我下午空出時間來再好好相商吧。看你似乎很有空,那就托你幫個忙,暫時當半天魚頭的托管媽咪,先帶魚頭去中環附近的寵物中心打個預防針,然後去買些貓糧給我們魚頭,哦不能忘了必須有它最愛的炸魚片。」

謝黎明在一眾人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下帶著不安份的魚頭離開公司,開始了他的臨時托管媽咪之行,把魚頭放在副駕駛座位,用安全帶把魚頭的身子給系好,他終于忍不住爆發道︰「做人果然不能太自大,笑人家的後果是自己被人笑,啊,魚頭你別再鬧了,待會兒影響我開車,你再鬧我拿繩子把你整個給固定住!」

重回清靜的金穎欣很快就投入了工作當中,在富有效率地處理完昨天下午積壓下來的文件之後,打開自己的PDA瀏覽著最新的咨詢動態,金穎欣除了看些掃描文件和其他電子文檔等公司公事時,會用到她辦公室的這台在當時算是最為先進但在她這個從21世紀重生過來人看來確實老古董的電腦外,其余時間要處理一些雜事甚至是她個人的私事,尤其是上網通訊一類的,都已經習慣用她從藍奚手上要來的PDA了。

有關他們萬通珠寶的消息總體上都在預估之中,一切都不錯。

至于九龍隧道發生的那件恐怖交火事件,現在備受壓力的當然是警方——尤其是負責人趙磊他們,進安社由于在此次事件中算是無辜被牽連,更有兩個人失蹤下落不明,雖然身為黑社會名聲不佳,但身為受害者,和隧道里其他幾個發生了車禍的民眾一樣都受到了同情。

一切都朝著理想的方向發展,金穎欣嘴角微微勾起。

「叮咚」

這是她設置的新郵件提示音,她這個私人郵箱收發郵件的頻率不高,會是誰給她發的e—mail?

是一組照片。

來自意大利的人文風景攝影藝術。

沒錯,是藝術作品,這一組照片拍攝的技巧效果和攝影切入點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就算她這個門外漢,單純從觀眾的角度看,都非常賞心悅目。

金穎欣卻禁不住有些驚訝了,因為這封電郵的發送者不是別人,正是藍奚。如果其他任何人,她都不會那麼驚訝,可是偏偏是那個妖孽,看這組照片的注視語句,這組照片分明就是他自己拍攝的,真沒想到他的攝影水平居然是專業級別的。

照片下方有一段話︰「來自地中海城市的幾張隨興即拍,看得出來我現在在哪里吧,這里充滿了陽光和歡樂,真心建議你在寒冷的冬天來這里一趟。」

金穎欣的嘴角不自覺彎起,陽光和歡樂之城那不勒斯,典型的地中海氣候,冬季溫和濕潤,夏季溫熱干燥,這時候是很棒的度假勝地。

不過藍奚只是去度假的,打死她都不相信,那不勒斯是意大利南部的第一大城市,和西西里島、撒丁島一樣都是意大利黑手黨的聚集地老巢,他這個科瓦特當家人在與北美暗黑聯盟明爭暗斗越加激烈的時刻突然去了那里,又怎麼可能是去度假呢?!

只是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個閑情逸致,像個游客一般在那不勒斯城市各個角落留影紀念。

金穎欣拿出手機繼續早上那幾條和藍奚的短信對話,指尖飛快地按著,很快就把她想說的打完,按下發送鍵,嘴角的笑意不自覺擴大,不知道妖孽看到這些話會是什麼反應呢?

那不勒斯的夜晚,本應該沉入睡夢的時間里,某處一個古老城堡里的房間卻燈火通明,非常典型的哥特式房間,壁爐里的爐火燃燒正旺,藍奚正慵懶的躺靠在真皮沙發上,翻閱著一本畫冊。

突然,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機響動了起來,藍奚翻開一看,忍不住低笑出聲,把在不遠處的布萊克給驚了一跳。

「這丫頭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讓藍奚笑嘆的正是金穎欣發來的那些話︰「照片拍的真美,我突然好崇拜你啊,居然還有專業級別的攝影水平!以上是真心話非諷刺的,其實我真的被你的照片吸引得想去度假的心思蠢蠢欲動,那不勒斯果真是充滿了陽光和歡樂啊!可是一想到你藍奚去了,萬一攪和了當地黑手黨勢力一團渾水,我看馬上那不勒斯充滿的會是陰霾和危機才對,金三角的經歷一次就夠了,除非有什麼特別的誘惑和好處,否則誰會為了單純的度假去冒險啊?你說對不?」

「你會不來?等你看到下面這組照片看你還坐不坐得住。」

布萊克瞥見藍總突然陰惻惻的一笑,狠狠地打了冷顫,藍總這是怎麼了,按計劃明天早上才會和老卡莫拉見面,現在是在算計什麼嗎?

金穎欣起身泡了杯咖啡回來,回去辦公室之前被周特助叫住,周特助提醒她會議需要的資料都已經準備完畢,她抽取了一份過目後,就全交給周特助去安排處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凡是不放心親力親為的上司永遠無法管理好她的團隊,會用人並且相信自己的眼光,才是一個上司該做的。

回到辦公室剛坐下喝了口香濃的咖啡提神,「叮咚」,又是新郵件提示音響起。

拿起PDA點開一看,又是藍奚給她發的電郵。

這一瞧,金穎欣頓時倒抽一口冷氣,瞪大雙眼盯著屏幕上的圖,「該死的妖孽,真會誘惑人!」

「你的靈魂是絕妙的風景

假面斑衣的舞者在那里舞蹈

他們淺淺地微笑關注我們搜讀閣最新最全的文字版更新

他們曼妙低吟,歌聲散入月光

散入微茫、淒美的月光里

去縈繞樹上小鳥的夢境

又使噴泉在白石叢深處

噴出絲絲歡樂的嗚咽

……」

《月夜幻想》的優美旋律和獨具韻律的詞曲唱腔響起,有人說毀掉一首歌的最好方法就是把那首歌設為鬧鐘鈴聲或者手機鈴音,不過這個說法暫時還沒有在她金穎欣和《月夜幻想》這首歌上實現。

金穎欣被藍奚的新電郵震驚的心情,隨著《月夜幻想》的曲調歌聲而逐漸平復下來,看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謝黎明

金穎欣微挑眉頭,自言自語道︰「該不會是魚頭惹了什麼麻煩吧……」

事實證明金穎欣的預感是很靈驗的,當她接通了謝黎明的來電後,還不待她說什麼,電話的另一頭就傳來狼狐鬼叫般的慘叫︰「魚頭你在做什麼!我新買的襯衫!」

「金穎欣,魚頭明明是你收養的寵物,為什麼受罪的是我?」

「現在你是魚頭的臨時托管媽咪,有什麼麻煩就自個兒擔待吧。」金穎欣倒是好奇脾氣古怪的魚頭究竟給謝黎明造成了什麼麻煩,竟然他這麼抓狂,「怎麼,魚頭把你的襯衫給抓破了?」

「單是這樣就算了,偏偏我這麼有愛心,給魚頭打完預防針後,還讓護工給魚頭剪下毛做個清爽漂亮的造型,誰知道魚頭這麼不安份,剪到一半就掙開了護工跳到我這邊來,該死的,害了我哮喘復發!」

謝黎明患有哮喘,這個金穎欣是頭一次听說,「早知道你有哮喘病,不能和貓貓狗狗太過親密,我就不會讓你做魚頭的臨時托管媽咪了,那你現在還好吧?」

「你瞧我中氣十足的樣子像是有事情嗎?哈,放心死不了,我隨身有攜帶速效噴霧劑,已經緩和過來了,再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那你先好好休息,這次是不知道你有哮喘病,下次絕對不會讓你去照顧魚頭了。」

金穎欣掛斷電話後,又看回藍奚發過來的那封最新電郵,初時見到圖片的驚訝心情在平復下來之後,思路也清晰了很多。

「去地中海過冬,去那不勒斯度假,也許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掛斷電話另一邊的謝黎明,哮喘剛緩和過來沒多久,無語的看著被魚頭抓的不成樣子的襯衫袖口——簡直就是比狗啃得還丑,還有雪白襯衫上那幾個不可忽視的貓爪印,再一次嘆了口氣。

善解人意的護工給了他一杯溫水,謝黎明在謝過之後,讓護工暫時照看下魚頭和他的月兌掉的西裝外套,問了洗手間位置,去處理魚頭留下的貓爪印。雖然這件襯衫算是報廢了,但他現在沒有可換的襯衣,在他到商場買件新的之前,暫時還得穿出去,而幾個貓爪印太顯眼,就算穿上西裝也無法完全遮住,他當然要先處理掉。

方奕回到寵物中心的時候,見到的就是護工正在逗弄魚頭,魚頭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由于現在的魚頭和先前那只髒兮兮的流浪貓形象相差比較大,方奕一時之間也沒有立即認出來,直到魚頭突然大叫一聲,猛地朝他,哦不,是朝他手上拎的一包炸魚片撲去,方奕才認出來這只嬌小漂亮性格古怪生人勿近的吃貨貓咪就是那只流浪貓,驚喜道︰「是你!你怎麼在我們寵物中心?」

「阿奕,你認識魚頭?」護工張嘉兒和方奕是同學,又同樣喜歡小動物,愛好相同,兩人的關系向來不錯。

「嘉兒,它就是我這星期一直在試圖親近想辦法帶回我們中心的流浪貓。」方奕把炸魚片倒到盆里放在地上,魚頭飛快地躥了過去,埋頭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這包炸魚片本就是方奕為了討好魚頭和它親近而準備的,剩下的本來打算拿回來給中心里氣體幾只暫時還沒有找到合適主人的貓咪,既然魚頭意外的在這里,當然繼續給魚頭吃完。

其實若非之前金穎欣的突然出現,也許之前那一回方奕就成功地用炸魚片以利誘之,把魚頭給拐帶回中心了。

張嘉兒笑道︰「雖然阿奕你沒有成功帶魚頭回中心,不過魚頭已經找到了主人,還帶魚頭來中心打預防針修剪毛發呢,是個不錯的主人,總歸我們的願望是實現了,又有一只流浪貓不用再流浪了。」

「魚頭,這麼可愛的貓咪搭配這麼一個不可愛的名字,是什麼樣的主人啊,幫它取的這名字?」說到這里,方奕突然想到了金穎欣的那雙魚頭虎視眈眈的魚頭皮鞋,他離開之前,魚頭都一直鍥而不舍的跟著金穎欣,莫非魚頭的主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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