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黑道大律師 chapter 27 黑警【手打VIP】

作者 ︰ 旖旎人生

「咦,怪咖琛人呢?」矮書生趕到街邊燒烤攤的時候,只看到鐵男和關排骨兩個人在那兒喝酒,不見王琛的影子。

鐵男嘴里還咬著一大塊烤肉,還來不及吞下,含糊不清地回答道︰「他一來就連喝了六瓶酒,現在到後面上廁所去了。」

燒烤攤後面不遠處有個公共廁所,王琛出來後沒有直接回燒烤攤,似乎酒喝多了,後勁上來了,走路晃晃悠悠的,剛走到轉角口,不甚和轉角另一邊趕過來憋急了的漢子撞了個滿懷。

「搞什麼!晦氣,撞到個醉鬼!」漢子厭惡地瞪了瞪被他一撞後摔倒在角落里,嘔吐分不停的醉鬼,捂著鼻子,慶幸還好沒吐到自己身上,匆匆往公共廁所那兒趕去。

王琛整個人一陣頭暈惡心,根本沒注意到是誰撞倒了自己,趴在一旁嘔吐,直到差不多把胃都吐空,反嘔著一股股酸水,腦子才逐漸有些靈清。

根本沒注意也不在乎身旁甚至是自己身上因為嘔吐而相當難聞的味道,王琛整個人靠坐在牆上,仰頭看著天邊的夕陽,積壓在心底深淵處好些如洪水猛獸般的痛苦記憶開了閘似的涌了出來。

那年法庭上,榮新幫管轄的酒吧管事雷強以殺人罪被告上法庭,他作為九龍警署的代表律師對雷強在法庭上提起訴訟,步步緊逼堵住了他的所有生路。

「雷強,你和死者黃友亮警官是什麼關系?」王琛冷然地看著被告席上這個竟然膽大包天殺警察的滿是紋身的壯漢黑社會混混雷強,心下一早認定了這個有案底在身的黑社會混混的殺人罪,盡管並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雷強殺人。

如今回想起自己當時的主觀偏見和想當然,實在是莫大的諷刺,黑社會難道就注定是十惡不赦的,警察就不可能犯罪嗎,哈,其實黑社會也會被警察給陷害的,他當時好天真啊!

「黃友亮警官是負責我們這區的緝毒組隊長,時不時來我負責的場子突擊檢查,摩擦是沒法避免的,有些客人自己擅自在酒吧吸毒,我們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管得過來,我身為負責人,被黃隊長請去警局過幾次協助調查,但最後也都沒事,一來二去的我和黃隊長自然就互相熟悉了,只能算是小摩擦不斷,根本沒有大過節,我怎麼會去殺一個警察呢!」

雷強越說越激動,王琛當時只當他是在狡辯,冷笑道︰「你只需要回答你和死者的關系就可以了,這般激動地想要撇清嫌疑,莫非是你心里有鬼。」

「不是!」

「那為何方才那位證人看到死者死前的一天,你和死者在你所管事的酒吧後門那條巷道里發生了激烈的爭吵,甚至還從手腳推搡發展了斗毆,這不叫大過節,難道還是小摩擦不成?」王琛當然在接案子時做調查的時候就將雷強和死者之間大小過節都理順了一遍,卻一開始對于此事只字不提,直到一步步地把雷強引進了自己的節奏才犀利開炮,他的提問順序有大程度上讓陪審團傾向于雷強確實是心虛了。

雷強掙扎了一會兒,在殺人嫌疑犯這頂大帽子的壓力下,最終月兌口而出︰「我承認我放高利貸,黃友亮他借錢逾期不還,我去警告了才起了爭執!」

「笑話!黃友亮警官身家清白,收入穩定,而且身為上司同事有口皆碑的奉公守法的警務人員,怎麼可能知法犯法去向你借高利貸?就算如你所說真有此事,可借高利貸難道你不是應該留有對方的借據擔保憑證嗎,你怎麼拿不出來?你根本就是為了誣蔑死者的人格,急于撇清自己的殺人嫌疑而在撒謊!」

哈哈,王琛靠在牆邊放聲大笑,慢慢地變為苦笑,對于那些個出入公共廁所的路人怪異地像看個發酒瘋的撂倒醉漢的眼神,看不到也根本不在乎。

王琛看著天邊的夕陽,不知是因為醉酒還是別的原因,視線越來越模糊,其實當時的他才是個笑話!

身家清白奉公守法,事後想來真真是諷刺!

回想起那天不經意間得到雷強在送進監獄後沒多久的一次放風時被仇殺,他這個親手斬斷了雷強所有希望,使得雷強被付上無期徒刑枷鎖要坐穿監獄一輩子的大律師,心中雖然有些不舒服的疙瘩,可想著像雷強這樣的黑社會敗類,又犯了殺人罪行,被人仇殺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第二天他因為另一件所負責的案子去了九龍警局,踫到了雷強一案算是他的當事人——時任高級督察張國明和刑事組隊長趙磊,說起了雷強被仇殺一事,憤慨黑社會猖獗不滿監獄管理的同時,也都認為是這混混活該。

然後,呵呵,應該是上帝想讓他看看自己當時有多天真白痴吧,當時離開張國明的辦公室沒多久,王琛記起他那支師傅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他的很有紀念意義的派克筆落在了那兒,折返回去拿,剛走到門口要轉動門把手進去,辦公室里張國明和趙磊的一段對話阻止了他的腳步,更是猶如晴天霹靂般顛覆了他之後的整個人生。

「哈,現在雷強再也沒法開口,老發他可以徹底安心,沒人有資格和他爭九龍西區的地盤了。」一直在公眾面前溫文爾雅剛正不阿的九龍警局高級督察張國明,誰會想到這樣陰險冷酷的一面現在竟然會出現在他身上。

「還是張sir英明,想出一石二鳥之計,讓雷強那一根筋的莽漢替我背了那條殺人罪,現在我們和老發的合作也沒了雷強那家伙再來礙手礙腳。」一直給人印象正氣凜然的九龍警局刑事組隊長趙磊,誰會想到正氣的表象下埋藏了這般黑暗毒辣的一面。

張國明冷笑道︰「黃友亮這廝頑固不化,居然不惜把他借高利貸的那筆爛賬給捅出來都不買我的賬,還天真地想要去總局那兒揭發我,不過小趙啊,你下回不能再這麼沖動了,如果這回不是我及時把那卷監視錄像帶給動了手腳,改動了內部的一些資料,雷強那家伙又那麼晦氣得正巧那個時候經過舊樓附近,找他來幫你背這黑鍋,現在進去的可是你了。」

「知道,這回真的多虧張sir了。」

時至今日,王琛一直壓抑著自己不去回想當時得知殘酷的真相時的景象,現在卻一股腦兒的在腦海中清晰浮現,似乎又回到了當時,他整個人被愣住被擊潰,似有無數只自地獄而來的惡魔之手在拉扯著他下到油鍋般的毀滅煎熬。此時此刻,靠坐在滿是難聞污穢痕跡的牆上,王琛苦笑著顫抖不已,妄他自負正義,卻做了這幫道貌岸然的黑警的幫凶,更可悲可恨地是在得知真相後竟還能裝作沒事人什麼都沒有听到一樣悄然離開,卻怎樣都無法將那些可怕的畫面從自己的腦海中抹去。

當時的王琛最是意氣風發時,自從賭王兄妹爭產案一夜成名後,接下來的這兩年都是一帆風順百戰百勝,也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他的自負,王強的辯護律師在他眼中更是不值一提,輩分上是前輩卻被他打得沒任何還擊之力,使得他更是目空一切。當時的他是那樣的盛氣凌人,在把雷強攻擊得啞口無言後,有點越俎代庖地在法官發話前就代為說道︰「被告,你知不知道在法庭上給假口供是要犯法的?!」

「沒有,我說的都是事實!」

「那為何案發時監視錄像帶里只看到你的身影從案發現場的那條路經過?你根本就在狡辯做無謂的掙扎!」

當時的王琛卻無情的掐滅了雷強的所有希望,用那些被張國明動了手腳的資料證據,讓這個在當時陪審團和觀眾席上的眾人看來案發時唯一出現在案發現場附近的人,又和死者有大過節足夠有殺人動機,再加上對他黑社會背景的濃墨重彩的強調,坐實了雷強的冤獄。

突然有幾道撕心裂肺的悲憤怒喊聲在王琛的耳邊不斷回蕩,一副血淋淋的慘烈畫面在他眼前越來越清晰,王琛雙手捂著耳朵,死命地閉上眼楮,拼命地往牆角擠,口中失控地低叫著︰「不要!不要!」

可是王琛卻根本逃月兌不開,那些嘶喊越來越刺耳,那些畫面越來越刺目,逼得他要發瘋。

「你這個黑心的大律師,還我兒子命來!」白發蒼蒼的老婦看著他的眼神想要扒了他的皮般。

「阿強說的沒錯,法律根本就是有錢有勢的人玩的!你這個衣冠禽獸昧著良心幫些個黑心的警察,遲早會有報應的!」憔悴的婦人在得知丈夫被仇殺後歇斯底里的嘶吼揮之不去。

當他以為一切會最終隨著雷強的死過去的時候,半個月後一天,當他從中環的辦公樓走出來,前方圍觀的人群還有趕來的消防記者,對著他的指指點點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當他隨著那些指點往前方的高樓上看去,雷強那一家老小三口絕望悲憤的神情有如魔鬼的笑容成為他揮之不去的心魔。

「蒼天無眼,無良警察逼民沒有活路,黑心律師知法犯法助紂為虐!」那樣直插心髒的控訴讓他無處可藏。

那絕決地從高樓跳下的身影從此噩夢般地將他困住,他懦弱地逃開了,發了瘋般的逃跑了,不想讓那一家老小三口腦漿奔洌死不瞑目的畫面出現在自己眼前。

可媒體不會放過他,記者們對他這個雷強家人口中的黑心律師圍追堵截要進行追訪,將那醒目的頭版頭條照片遞到他的眼前,現場的慘狀無孔不入地還原,無處可逃。

與其說是被輿論壓力逼得懦弱地躲回深水自暴自棄,不如說是那副照片中太過慘烈的血色景象,雷強老婆死不瞑目逼得他自我放逐。

「不要!不要!」那雙如尖刀般割裂著他的靈魂般的淒烈眼神,在深埋積壓了太久後,兩年後的今天,因為金穎欣的那一番話,王琛再也無法逃避龜縮,他醉了嗎,他很想喝醉酒,卻是越喝越清醒,直到現在被雷強老婆那雙死不瞑目的眼楮追的無路可逃。

在雷強被仇殺後,他老婆曾上門激動地強忍著憤怒請求著他有點良心站出來作證,把那幫真正害死他老公讓他老公背了黑鍋的無良警察給供出來,王琛當時也明白了雷強在監獄被仇殺並非巧合,而是得知了讓他背黑鍋的真正凶手是誰,才被滅了口。

至于雷強老婆是如何知道他是知道這丑陋的真相的,恐怕是因為在悄然離開張國明辦公室外後,良心上的煎熬讓他去了雷強的墓地前,在牌位前那番懺悔的話被正好前來拜祭的她听到了吧。

如果說他之前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帶有偏見地在法庭上坐實了雷強的冤獄,也許還情有可原,那麼後來在雷強老婆上門苦求他現身作證,他卻懦弱了,自私了,逃避了!

有雷強和黃友亮的前車之鑒,為了他的事業前途,為了他的人身安全,他不敢就那麼正面得罪老發那批殺人不眨眼的黑社會,更不想惹上位高權重陰險狡猾的偽君子張國明他們,而明哲保身的結果換回來了那一家老小三口被逼得上訴無門走投無路,活生生地在他眼前從高樓上跳了下來,從此成為他揮之不去的夢靨,將他徹底打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他以為逃回小時候成長的深水,縮進自己的烏龜殼,就可以那麼得過且過,可是今天,那個謎一樣的美少女好似命中注定般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犀利無比地打破了他的烏龜殼。

突然,他的肩上沉了沉。

王琛猛地一驚,是雷強他老婆化身厲鬼來向他索命嗎?!

「啊!」

他這個從不相信鬼神之說的無神論者,也會怕冤魂索命這種事,這就是做了虧心事的下場嗎?!

「怪咖琛,是我矮書生啦!」

矮書生來到燒烤攤後喝完了一瓶酒依然不見去公共廁所的怪咖琛回來,因為答應了金穎欣,而且矮書生他自己也被金穎欣之前在服務中心的那段話給震動了,他的兄弟本就該是那個光芒四射的中環耀眼大律師,不應該在龜縮在深水消磨時間蹉跎歲月,當下再也等待不及,起身往公共廁所方向找怪咖琛。

一路上都看不見怪咖琛的身影,連公廁里都仔細找過了,就怕這家伙喝多了掉坑里去,結果還害的有兩位大叔把他當成了斯文敗類猥瑣男,差點被修理了一頓。

從公廁出來,一股酸臭味引起了矮書生的注意,方才沒注意到那個轉角口,現在看去,那個蜷縮在那邊顫抖著身子痛苦地申吟的邋遢的醉漢,不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好兄弟怪咖琛了嗎。

看著怪咖琛的神色狀態不對,矮書生沒做多想,擔心怪咖琛可能哪里受傷不舒服了,立即上前搭在怪咖琛的肩上,正要詢問出聲,卻沒有想到剛才還看起來精神不穩定整個人很難受的王琛,突然就像見鬼了一樣把他推到一邊,拜托,他和整天一副鬼樣子的吳排骨差好多啊!

見怪咖琛在他的呼聲下回過了神,矮書生再度把手搭在怪咖琛的肩上,關心道︰「怪咖琛,你又想起了兩年前的事情了吧,金穎欣說的沒錯,不應該再逃避了。」

「景天,你成那丫頭的說客了,看來我還是低估了她的本事,居然把你說服了。」王琛眯起雙眼,眼中不復方才的混沌。

「阿琛,金穎欣說的沒錯,逃避解決不了問題,既然那件事一直折磨著你的良心,何不像她說的那樣,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站起來,而且我們也一直希望你可以早日振作。」對于怪咖琛嚴肅地叫他的名字而不再是平日里的外號,矮書生也見怪不怪,每次在怪咖琛面前提起兩年前的事情,都是兄弟都沒情面講,而他們三個兄弟這個時候也同樣不會再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王琛的眉頭剛剛皺起,一個巨大的身影出現在了他和矮書生的面前,「阿琛,其實我知道你並非對黑社會一味地盲目存有偏見,否則你怎麼可能還把我這個曾經的進安社管事打手繼續當作兄弟的。」

來人正是鐵男。

「是啊,那位小美女雖然說的話不那麼好听,可卻在理,倒是我們三個一直顧及太多,現在她來那當頭一棒把你敲醒,我們肯定得及時加上幾棒子把你徹底給敲醒了。」神出鬼沒的關排骨也隨即出現。

「你們兩個怎麼都過來了,這不是我們燒烤攤的位子沒人管,我才剛過來沒吃幾口誒!」矮書生叫道。

鐵男猥瑣一笑,從壯碩的身軀後拎出一袋外賣,「打包帶走了,你這餓死鬼!現在是著急你吃沒吃飽的問題的時候嗎?」說到這兒神色一肅,看向王琛,「阿琛,這兒實在是難聞啊,我們換個地方邊吃邊聊唄。」

「對了,這是金穎欣留下來的聯系方式,她的本意肯定是要交給你的。」矮書生將一張精美的名片遞到王琛眼前。

「鐵男,排骨,矮書生,你們……」王琛看著他的三個兄弟,一時之間心中暖暖的。

汽車飛奔在大道上,金穎欣卻還是覺得時間過得太慢太慢,強制鎮定下心神後撿起掉落的手機,與謝黎明繼續通話了解情況。

誰知道謝黎明那個線人並不在事發現場,雖然事發現場是離九龍警局隔了一條街的西區山隧道口,警務人員很快得知遇襲消息前去支援,但據說現場交火很激烈,大名鼎鼎的香港飛虎隊已經及時趕到作戰,第一現場除了包括金立在內的那幫進安社成員,先前的押送警務人員,突襲的很可能是恐怖分子性質的匪徒和後到的飛虎隊外,其他人包括他們便衣警察都無法靠近第一現場。而且據說那些恐怖分子的火力很猛人手又不少作戰水平還相當不錯,並且有人質在手,飛虎隊一時之間無法靠得太近進行突圍,目前的交火都處于外圍——隧道口處。

因此具體情況——尤其是金穎欣最為關心的金立的安危情況——無法確認。

飛虎隊已經趕去了現場,可見現場情勢有多危急。金穎欣記得上回她和藍奚從瑞士銀行拿了鑰匙出來,被伊萬諾夫設計擺了一道,直接正面對上了香港飛虎隊,糾纏了好一番才甩月兌,駐港部隊來的比較遲,他倆早就逃出生天,倒是沒有正面交手,沒想到這麼快又要見飛虎隊了。有飛虎隊在場,想要沖進第一現場找到金立,可不太容易。

「金小姐,拐過下個轉彎口,就是案發現場。」

不用司機提醒,金穎欣看著前方路口警方大陣仗的警戒線和人手武裝規模,就可窺見前方的攪和有多激烈。

「謝總,你們還有多久可以趕到?」電話那兒船舶的嗡鳴聲不小,金穎欣也差不多估算地出來謝黎明從香港島趕來,現在應該還沒上維多利亞港彎碼頭。

「船快進碼頭了,但現在下班高峰期時間,可能最快都還要一個鐘頭到警局那邊。」

金穎欣正要出聲,突然雙眸一眯,對電話另一邊的謝黎明沉聲道︰「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給我半個小時之內到。」

說罷不給謝黎明任何反應的時間就掛了電話。

「去隔離區西南方那條小路三岔口的路障牌那兒等著隨時接應!」金穎欣對司機下了命令就立即下車,沒有往前方路口走去,而是朝左後方的公園快步拐了進去。

司機本想問金穎欣怎麼會那麼清楚那條小路三岔口現在會有路障牌,不過看著她腳步越來越快最後是飛奔進了公園的背影,搖了搖頭。對于這位藍總的貴客,他和謝黎明早有耳聞且好奇不已,這回自己主動請纓來當她的專職司機,就是想來一睹能讓向來不曾對什麼女子側目的藍總都刮目相看的,會是怎樣的奇女子,今天總算見到廬山真面目,卻讓他徹底看不明白,先是不知道去深水干什麼耗費了一個下午還受了傷回來,現在明明緊張她爸的要命,到了案發現場卻反方向進了公園。

「算了,等下再聯系藍總,先看看這位金小姐想做什麼再說。」司機扶了扶他的邊框眼鏡,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因為鏡片的遮擋不易察覺。

雖然先前在王琛那兒用精神力異能吃了個大虧差點把自己給賠進去,金穎欣這回卻因為對老爸的擔心,在靠近案發現場的時候就開啟了自己的精神力異能。

飛虎隊在前方作戰,其他人被攔在警戒線外無法靠近,只有依靠精神力異能將現場的大概情況勘察個大概,所以小路三岔口被安置靈力路障牌這些情況她自然是清楚的。可她最關鍵最急需知道的交火中心卻由于槍火煙霧的影響無法看清,在逃逸出押送車的那幾個進安社成員中間,金穎欣始終沒能察覺到金立的所在,也就是說老爸依然困在自己無法看清楚內部情況的那棟煙霧繚繞情勢最為危急的押送車里。

從這個公園穿出,由于公園穿出就是一條高速公路山道,因為這場突發事故而使得該路段被暫停通行,警方只在兩端設置了路障牌,以及少量交通警察在兩端指揮交通,公園正對出去的路段並沒有布置多少警戒。

因此,金穎欣從公園穿出,很容易就橫穿過了山道,沿著斜坡輕聲慢步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她注意到斜坡下有兩個飛虎隊成員正埋伏在那些灌木植物後,對準著隧道口可視範圍內的黑衣武裝恐怖分子做輔助伏擊。

金穎欣剛才只想到這段路最容易突破,真的到了這里,才發現精神力異能勘察不到的飛虎隊成員在前面,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走。

要避過飛虎隊和那些恐怖分子的注意接近隧道內的那輛押送車,可就不是那麼容易了,該怎麼做呢?

就在這時,有兩個恐怖分子從隱藏處探出身來,雙手拿著機關槍掃射,火力全開地朝隧道口的飛虎隊成員進行攻擊,儼然是為後面的同伙開路的架勢。

飛虎隊以及遺留在現場的刑事組警員們的注意力皆被吸引到那兩個恐怖分子身上,金穎欣暗叫此乃良機,子彈無眼,但在金三角拜藍奚那妖孽所賜,遇到過幾波子彈襲擊,也發現集中精神力異能的自己是可以避過子彈的。

要接近押送車去找到老爸的身影,就必須要穿過隧道口的火力凶猛地帶,金穎欣深呼了口氣,相比較在金三角和藍奚所經歷的那些康納送來的槍林彈雨炮灰襲擊,這個場面還不是那麼難以承受,她直覺自己是有把握順利躲過前方道路的子彈雨的。

唉,她這個受虐狂果然是被鍛煉出了強悍的神經了,是不是該謝謝那妖孽呢?

看準火力集中方向轉向了東北方向,處于隧道口東南方向的金穎欣猛地躥出,在精神力異能的世界里,眼中的一切畫面又是熟悉的蒙太奇慢動作,可以清楚的看到子彈的軌跡。

還有十米的距離!

快了,只要再跨兩步就進到隧道口了!

側腰又一次避過一顆飛來的子彈,金穎欣跨出最後一步,就要進到隧道口的那一剎那,生生剎住了高速的身體動車。

這麼一頓,蒙太奇的慢動作世界消失,激烈交戰的警匪雙方很可能還來不及注意到似乎突然憑空出現在隧道口的縴細身影,但不眨眼的冰冷子彈卻照常橫飛過來。

而出了蒙太奇世界的金穎欣,就如任何的普通人一般,不可能看清子彈的運動軌跡,平均每秒千米以上的狙擊步槍射擊而來的子彈,沒有人可以避開!

「咦!」那兩個伏在斜坡灌木植物後的飛虎隊成員只覺得方才有道輕影如一陣風吹過,如果是常人只會覺得是自己眼花了,但身經百戰的飛虎隊在這種關鍵時刻,卻絕對不可能放過一絲一毫的風吹草動。

有道身影憑空出現在狙擊步槍的瞄準鏡頭里,心下一驚,但素日里訓練有素的飛虎隊成員在腦中未作出反應前,身體就下意識習慣性地做出了狙擊動作,等反應過來後,兩人也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在這里的不知名人物絕對是危險人物,緊盯著那道身影準備對可能發生的變故隨時做出補救,不過對于這道非預計意外出現的身影,本就在槍火設計範圍內,再加上現在補上的兩槍,就算是長著翅膀也難飛走了。

這些思量動作都發生在眨眼之間,當這兩個飛虎隊成員在瞬目反射這一正常生理需要——俗稱眨眼——需要0。2—0。4秒時間的眨眼動作過去後,看到瞄準鏡頭里有一黑色身影血肉飛濺,解決掉突來的危險人物,就要再度調整方向狙擊東北方向那兩個恐怖分子。

「不對!」飛虎隊狙擊手A猛地再看回去,瞪大了雙眼。

狙擊手B見伙伴的大反應,也敏感的看了過去,一瞧也是驚到了,「居然是個替死鬼!」

「呼,真險!」隧道口,金穎欣抓著剛才拿著刺刀突然側身沖過來的黑衣大漢——現在已是被她推到隧道口外擋子彈的替死鬼,想起了千鈞一發之際的危險,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隧道內外的亮度差別太大,金穎欣在瞬間來到隧道口的時候,只能將暗沉的隧道口內的情境看個大概,因此當突然見到這個應該是和恐怖武裝分子一伙的黑衣大漢從另一方向斜沖出來——似乎後面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追著他,金穎欣跑得太快,黑衣大漢手上的那把刺刀舉在身前,一著不慎就會剎車不及被戳個對穿。

使用精神力異能處于蒙太奇慢動作的世界里,金穎欣一個細微的變動實際上都會是一大變動,可謂是一步五米甚至十米也不為過。不得已只能收回精神力異能,趁著對方也因為自己這個不速之客的出現吃了一驚的那一剎那,金穎欣率先反應了過來,巧妙的一個反手剪刀,率先拿下了對方的刺刀。

也就是那個時候,金穎欣的背後一股毛骨悚然,就算沒有精神力異能的開啟,身處于這個危險槍火地帶,也下意識反應過來必是致命的槍火襲來。

本要出腿將對方撂倒,但此時若在對付完黑衣大漢,再去避開後面的致命槍火,就為時已晚。

而這個時候,那黑衣大漢已經反應了過來,正急于逃出隧道的他,在最初的訝異後,沒了刺刀,一臉凶狠地出拳要撂倒金穎欣。

前有重拳即將貼面,後有槍火快要近身,金穎欣來不及再做思考,直接不顧黑衣大漢的重拳往前沖。

就在重拳要砸到面部——那勁道落在腦袋上絕對不死也重傷,金穎欣的腰如水蛇般扭成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身子一側,上半身竟然直接從大漢的胳肢窩下的空隙里鑽了過去,同時靠向壯漢一側的右手一彎成肘,對準大漢的腰眼非常巧妙地一個狠狠擊打,轉瞬之間,身子以來到大漢龐大的身軀後方。

「砰!砰!」子彈入肉聲炸響在金穎欣耳中,她鑽到大漢身後的同時,本應該飛進她後背的子彈入了大漢的身軀。還不待做出反應調整,又是一連好幾聲子彈入肉聲傳入了她的耳中,成了她肉盾的黑衣大漢身子不穩的搖搖欲墜,金穎欣眼疾手快地抓住大漢的後襟衣領,以大漢做自己的肉盾擋著從隧道口外飛過來的槍火榴彈的同時,除了一聲冷汗的她來不及感嘆方才有多驚險,迅速釋放精神力異能,眼觀六路耳听八方。

金穎欣看得很清楚,這個黑衣大漢方才似乎是因為隧道里有什麼可怕的事物在追著他般,一臉慌張地不顧隧道外激烈槍火的危險性,拼命地往外逃,也就是說隧道里一定有比隧道外的槍火交戰情況還要情勢嚴峻甚至是可怕的事物存在,金穎欣心下更加謹慎的同時,也更加擔心起金立的安危情況。

這群突然來襲身份不明的恐怖分子究竟是誰的勢力,劫持進安社的這批骨干精英又意欲何為?

而且先前進安社的這群長老骨干精英的會議,本就劍拔弩張各懷鬼胎的幾方突然翻臉沖突起來不奇怪,奇怪就奇怪在這些幫派內部的沖突以前也有不少回,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子居然會因為破壞治安擾民傷民被請進了警局。然後又好巧不巧的先前的聚會場地發生了煤氣爆炸,現在這麼多進安社的大人物一起被押送到九龍警局兩條街外的拘留所監獄里,至少去呆上一天兩夜,途中必經這條隧道,最後就是遇到了這批很可能是恐怖分子性質的匪徒突襲。

一環扣著一環,怎麼看怎麼都是一個陰謀——有個幕後黑手下了一盤很漂亮的棋,會是康納所派遣過來的魑魅魍魎四位大將中的那其中一位的杰作嗎?

金穎欣在此之前只是從小白那里耳聞了些魑魅魍魎的消息,從未真正遇到過甚至是交過手,這四位康納手下的神秘大將各自的手法手段如何自是不知,不過想到先前自己在康納這個披著優雅紳士皮的嗜血陰沉男人手上所遭遇的種種生生死死,想來他的那四位愛將祭出這樣心思狡詐的恐怖手段來也不為過。

只不過這般不將香港飛虎隊放在眼里囂張的就在警局附近出手大搞恐怖襲擊,還真不知道該說是完完全全的自大挑釁,還是該說是藝高人膽大還有後招有其他目的。

恐怖分子其實在上一世震驚世界的美國911恐怖襲擊事件前,就已經很是猖獗了,是很多國家嚴厲打擊和頭痛的問題,第三世界戰亂國家的恐怖事件從未停歇過。不過因為在911事件之前,在當今世界最為發達的西方世界,尤其是向來以老大自居的美國,從來沒有在具有標志性意義的地方發生過那樣造成大規模傷亡恐怖襲擊,因此還未上升到全球公眾的高度關注的大問題上來。

但各國政府勢力對于恐怖分子的監控盯梢打擊程度是早就有的,香港于1974年4月成立飛虎隊這一支海陸空三棲的特別任務連作為香港首支成立的準軍事化特種警察部隊——現在于世界中名列三甲,其主要任務就是處理嚴重罪案、拯救人質、要員保護、水底跟蹤及蒐證、執行特別行動、于災難中提供緊急醫療服務,以及像今次這樣的反恐行動。

金穎欣釋放精神力異能,遍布了這一段隧道位置,準確找到了那輛押送車的所在位置,離得不遠,精神力輻射過去能感受到押送車內部有數十道不同的精神情緒,一時間分辨不出老爸的那道熟悉的精神情緒,而聚焦了精神力異能于雙眼後有了足夠的可視距離,卻由于煙霧比較濃重,看不太清楚押送車周邊情況,更不用說車內部的情況了。

萬幸的是押送車並未起火爆炸,但如果金立他們還被困在押送車中,那長時間下去,他們一定會因為吸入過多的煙霧中毒甚至窒息。

而且槍火無眼,現在恐怖分子是成功的控制了押送車,可若是飛虎隊等下突圍進到隧道里面,在押送車附近展開激烈交火,先不說可能誤傷了人質,萬一打爆了引擎機油,押送車發生漏油爆炸,後果實在是無法想象。

這黑衣大漢雖然是個不錯的肉盾,但太重了,拖著他的尸體行動不便,金穎欣果斷將他的尸體摔倒一邊,靠著隧道邊壁,在暗沉的隧道內盡量將自己的存在感放到最低,目前看來,走了一半的路還算成功,隧道內的那些恐怖分子沒有注意到她這個暗處的人影。

一、二、三、四、五……

金穎欣沉下了臉,押送車外有八個恐怖分子在持槍巡邏,押送車里面不知道又有幾人,自己這樣子直接上去,絕對是飛蛾撲火,可老爸還在里面,那些飛虎隊過了半個多小時還沒能突破恐怖分子的外層防線進到隧道里來。

該死的,就因為她卷入了藍奚和康納之間的恩怨,魑魅魍魎才針對老爸和進安社嗎?!

金穎欣突然又覺得自己可能想錯了,究竟這波恐怖分子是誰,她又應該怎麼做才能讓老爸安然無恙的月兌離險境呢?

現在只能靠自己了,藍奚你個死妖孽,鍛煉什麼新人,派扎克這個學術派博士實戰派菜鳥來坐鎮,一點忙都幫不上!金穎欣突然惡狠狠地一咬牙,香港的黑道勢力地盤,就是給你個妖孽來鍛煉新人來了,她們父女的安危在你眼里一根毛都不是對嗎?!

熟悉的震動傳入右耳,金穎欣微微一愣,隨即撇了撇嘴,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開啟了信號,沒有出聲,這個時候也不便出聲,對方似乎一早知道她當下的情境,紅寶石耳環傳來了妖孽那邪魅的輕笑聲音。

「穎欣,你可真大膽呢。」

隧道另一個出口對出去的隔離地帶的西南方那條小路三岔口的路障牌附近,司機如約的將車停在那里,車窗早就被搖下,只見他掛掉了通訊器,自言自語的喃喃道︰「雖然藍總遠在地球另一端,可現在的情況,也只有他能想出解決辦法來了吧。」

從隧道這一個入口看過去,似乎一切都挺平靜的,可他沒有忽略那一絲特殊的煙味,呵,一直都被自己鼻子嗅覺太過靈光這個問題困擾的他,現在到有些慶幸他敏感的嗅覺。這個煙味,司機鏡片後的雙眸一沉,他不會弄錯,X元素研究小組的得意之作。

魅,是你來了吧。

隧道內,突然接到藍奚的信號,金穎欣靠在牆壁上,沒有出聲,也不忘注意著周圍的情況。

「知道你現在不便說話,我也長話短說,馬上有人會到你身邊來幫你,在此之前別靠近押送車,那些煙霧中參雜了微量的特別氣體,正是魅這些年潛行開發出來的X元素研究小組的得意之作——X4號神經元素氣體,一旦吸入過量,會有嚴重的後遺癥。」

果然是魑魅魍魎,心狠狠地一跳,那麼老爸不是已經……

「別激動,如果真的困在押送車里,過了這麼長時間,也早就吸入過量了,現在傻瓜似的賠上自己沖上去也于事無補。」

「你!」金穎欣手捂著嘴,忍不住低斥出聲。

「唉,都說了別激動,只是冷靜地陳述事實,再說我看金立有些頭腦手段,或許他早已及時發現不對勁,做了防護措施,沒有吸入X4號氣體。」

金穎欣也冷靜了下來,捂著嘴低聲問道︰「你讓誰過來?別告訴我是扎克那個中看不中用的家伙。」

「穎欣,你對扎克的認識不足,站在那個方位別動,他就來了。」藍奚一副好像是她金穎欣對扎克存有偏見的語氣,然後掛斷了信號。

------題外話------

好一段時間沒更新了,也不多說什麼,接下來會盡力碼字,追上之前落下的進度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重生之黑道大律師最新章節 | 重生之黑道大律師全文閱讀 | 重生之黑道大律師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