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讀閣小說閱讀網林綺文看著白萱被鳳曦攬在懷中步出房間，從頭到尾視線不曾流連過她，只覺得心被一寸寸撕裂。她想用盡全力奔向他，不管是懺悔、求饒與謝罪她都願意，只要他還願意看她一眼。
饒是如此，她還是沒能從椅子上起身，雙腿早已失去了站立的力氣。
兩個一身軍裝的男子從屋外走進。
只不過，他無法承受她讓白璇誤會他，憎恨他，甚至絕望到放棄了孩子與她自己的性命。
低沉的笑聲是熟悉的嗓音，白萱听著莫名地紅了臉。
不過瞬間的功夫，鳳曦已經帶著白萱繞小道去了梅園附近那個溫泉的院子，連衣物都來不及月兌便將白萱打橫一抱跳了進去，嚇得她立即撲騰掙扎著要起身，卻因為被環住腰反而喝了幾口水。
回頭見鳳曦沒有追上，只是唇角掛著一抹贊賞的笑意，她便說不出的氣悶。
在白萱出現之前，他曾多次懷疑到林綺文頭上，又一次次地被自己否決。這是唯一一個不是別有用心留在身邊的女人，他不想連她也被卷入骯髒的陰謀中。
身後，林綺文還在聲聲叫著相公，不過，鳳曦的腳步卻是越邁越快。
白萱沒有回頭，不過她相信她口中的「她」鳳曦明白是誰。如果林綺文是皇上安排的人，暗地除去白璇難道也是皇帝授意？
「表兄已經命人查得很清楚了，陽便是來送消息的。」
多年乖巧的等待與容忍，她終于等來了他的迎娶，可在那之後，他的眼楮便更不願停留在她身上，他寧願整日留宿軍營都不願回家。
他的出現嚇到了林綺文，可也驚到了她。
只不過，她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被帶往另一個方向的林綺文突然淒淒慘慘地喊了一聲，驚得白萱渾身一顫。
剛才他那副架勢，活像要把她扔水里淹死一般，給他戴綠帽子的又不是她！得對聲中。
他知道林綺文的行為大多出于保護林家。
突然間有點心酸，明知不該為那樣惡毒的女人感慨，卻又控制不住情緒。若女人之間的戰爭只為男人，她或許可以冷硬到底，可林綺文背後的是皇帝，她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鳳曦肆意地咧著嘴，眉目彎彎，笑意盈盈，一副邪佞姿態。
白萱扯開了鳳曦環在她腰間的手臂，不想在這個時候還用這種低俗的親昵刺激後面那個早已崩潰的女人。
「你不是打算在這溫泉里補眠吧！衣物都濕了，這邊又極少有人知道，阿離去追羽裳了，我們怎麼回去？」他幾天沒洗不代表她也是，雖然溫泉水很舒適，但畢竟是男女有別，這樣共用多少有些不合適。
當時正逢情竇初開，他許是對她有過幾絲好感，也是看中了她那適合做當家主母的性子與身世，說起真心，那時的他必然是真誠的。
「綺文，你我相識多年，縱然分離時日不在少數，婚約卻也不該是建立在虛情假意之上。若我擇勢而娶，又何須娶你？岳父不過是小小的一個尚書，為了明哲保身文武官員一概沒有過密交集，他能為我鳳家帶來什麼？綺文，你是母親給我選的妻子，心思夠干淨，身份夠簡單，不會讓鳳家卷入更多的是非恩怨，所以我才答應母親會娶你過門。」
「你還懂水性？我早已命人準備了干淨衣物，阿萱，過來。」鳳曦靠在光滑的大花石壁上，對著白萱笑得溫和而曖昧。
「別胡思亂想，這些事你別管了。陽還有些事需要問問清楚，所以給他們一個私人空間好好談談。」鳳曦側身對陽使了個眼色，帶著白萱往另一側回廊走去，俯首湊近她耳旁，「至于我們……回房睡覺，再不睡只怕我一閉眼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這種惡俗之事，她還真是不想做。
從來都知道，在他的心里，那個女人的地位遠遠超過了她，哪怕他自己還不清楚她卻看得明白。zVXC。
「相公，不管我做了什麼，可我始終不曾想過害你……」
他溫熱的氣息吹灑在她的頸部，半帶撒嬌的語氣軟軟地飄入她的耳廓，白萱無聲地嘆息著，只能主動去摟住他健壯縴巧的腰身，做他的人體拐杖。
「我們要去哪兒？」
鳳曦沒有將身體重量靠在白萱身上，只是兩人貼得很近，讓他可以聞到她身上那種令他貪戀的味道。
她堪堪站住身子，一步步邁向鳳曦，卻在幾步之外停住腳步，她知道，她若再靠近，他便會退開。
「相公……」
「綺文，無論你做了什麼我不怨恨你，但你不該拿冬兒的人頭假傳我的旨意讓阿璇傷心絕望。你明知我寵她疼她不忍責怪一句，哪怕當時我懷疑是阿璇心有不甘對你下毒，也不曾當面責罵過她。我曾如此信你，是你辜負了。」
鳳曦第一次放下姿態，淡然地解說那些過往。
「鳳曦……你听到了剛才的話吧，其實……多半是我憑著白璇的記憶自己推敲的，還沒有經過查證。」白萱喏喏地出聲，說起剛才的事頗有些不自在。她一直以為鳳曦不在府中，怎麼能料到他會偷听？
白萱見他放低姿態解釋，一腔郁悶無處發泄，半響才發現身上的衣物被剝得只剩下肚兜，當下心中一急便推開他，身子宛如活魚般迅速躥了出去，游到了對面的池邊。
她看著淚眼中的那個模糊身影，一如當年初遇時的驚艷，仿佛她的世界除了他再也看不到別的人。
「夫人，得罪了。」兩人異口同聲，架起林綺文帶出房間，跟在鳳曦身後朝著前堂走去。
在奈何橋畔，白璇也是這樣目光茫然望著遠處，縱身躍入了忘川。
他動作迅速地除去身上所有衣物，便拽過抓在池邊的白萱替她寬衣解帶。「我只怕你不肯陪我沐浴，所以才沒給你反對的機會。我們是要去補眠的，可我在軍中待了多日不曾洗過，不是怕你嫌我髒不讓我上榻嗎？」
白萱說不出心里是何種滋味，听著身後的腳步聲便忍不住回過頭去，陽已經縱身走在了前方，跟在後面的是林綺文。
「相公，我從未想過要做對不起你的事，可……可他是皇上，他拿我爹我娘來要挾，他拿你來恐嚇，我不能說不，我不敢說——」出嫁前的那日，皇上微服到了林家，招她去問話，招她去侍寢，她何來的膽量去違抗皇命？
「綺文，被皇帝寵幸你或許真的不敢違抗，可你不該帶著那樣骯髒的身子與我大婚。是不是真處子，我還區分得出來，所以，你該明白我為何寧願讓別的女子懷孕也不想踫你。」鳳曦漠然地掃過哭得淒楚的林綺文，拽著白萱頭也不回地離開。
「那你要帶她去哪兒？」
可白璇是皇帝的女兒……她有些糊涂了，不敢再胡亂猜測。
因為他的阿璇辜負他的信任傷了他，他竟是連她也不願再看。
至少，此刻林綺文眼中的感情不像是偽裝。
「從山上下來至今我都沒好好合過眼，你就不怕我體力不支摔倒嗎？阿萱，我累壞了，就讓我撐一撐。」
白萱斜眼掃過鳳曦身後的台子，果然是放了兩套疊得整齊的衣物，心里頓時有股被耍弄的不甘，也便笑嘻嘻地說道，「鳳曦，這樣看你還真是耀眼，尤其是……頭頂上的那層綠光，綠油油的，可好看了！」
听聞鳳曦的這一番話，林綺文總算是知道事態的無法挽回。
「你發什麼瘋？有情緒也不必拿我出氣吧！」
林綺文弱如蚊蠅的嗓音低低地呢喃著，一雙水目緊緊盯著前方的那抹橘色身影，哪怕他的手臂還摟著另一個女人，她也奢望他能回頭一次。
林綺文的眼淚再一次滾落，視線卻掃過白萱，「我知你心中只有白璇，哪怕當初你說你寵她疼她只是情勢所需，你說你要娶的人還會是我，你讓我等，讓我與她好好相處，可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的目光只追隨她的身影……相公你對我可曾有過一絲的真心？」
那種絕望的神情與眸光，讓她想起了夢境中的白璇。
林綺文愣愣地望著這樣的鳳曦，這些年來，他第一次敞開心扉對她傾吐真言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她只覺得很不甘心。
「相公——」
白萱好不容易抓住了溫泉池邊緣，咳嗽了幾聲便忍不住抱怨。本就是寒冷冬日，就算是白天也是寒風凜冽，這會兒衣物盡濕，上岸只有凍死。
鳳曦站住了腳步，平復了剛才的心情才緩緩轉過身去，抬手命人松開了林綺文也不靠近，只這麼遠遠看著。
鳳曦卻再度纏了上來，手臂一收力道極大。
再看她一眼。
當時，她無法理解他為何要舍棄她而如此守護一個孩子，白璇雖然長相乖巧可愛，性子卻是極弱，他這樣張狂倨傲的人怎會喜歡那樣的女子？
話音一落，鳳曦已經一個猛子扎進水中，只一瞬便扯住了白萱的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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