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妖孽將軍 【第132章】 守株待兔[VIP]

作者 ︰ 何宸希

冬雪飄揚的北地,一場小雨就讓地面結了冰。

一支拉貨車隊里走出一個披著灰色大氅的中年壯漢,濃黑的絡腮胡幾乎遮住了他的半張臉,只那雙鳳眸中郁結的愁緒無法掩蓋。

「大哥,咱們動身吧,太子身邊定是有北魏的人,此事斷了聯絡,只怕那邊早已知道出事了。我們扮成商隊確實比原先要方便,可如此大張旗鼓地留在他們的京都,太招搖了。」胡良此時易容成白面帳房先生,年紀沒什麼變化,乍一看倒像小白臉。

「你太高看我了,不過這次瞎貓踫上死耗子讓你悶對了。」

「我一直沒離開嵐肅,鳳曦去過京都,尋你幾日如今已經趕回上寮。他隨著太子北行為的就是等待時機,時機一到就不必再演戲,所以也沒時間耗在這里。」龍梓彥的表情看似平靜,內心的躁動卻只有他自己得知。

已經將京城翻了個遍都沒找到人,連洛王府都有人潛入查探過,他真的想不到白萱會在誰的手中。

鳳曦眯了眯眸子,再度瞥了一眼城門,沒有吭聲。

「采、采花賊?璇兒——」

白萱也不多作解釋,只覺得十分疲累,「龍梓彥,我總是有很奇怪的感覺,每次見到你特別安心,仿若天塌下來都不會傷我分毫,因為有你頂著。」這應該是潛意識里將他當成了白牧,把那種十幾年來的依賴轉移到了他身上。

佔著鐘凡容在江湖上的人脈,胡良每到一座城便聯絡當地的負責人,充當他這支商隊的領隊人,能避開洛王的眼線,以北魏商人的身份自由行走。

生活在異世沒有親人,她覺得自己像無根的野草,沒有絲毫安全感。

最初他不敢貿然出現,身旁車上還另有其人,方才听了那麼一段話才得知是兩個女子,這才趁駕車人進了客棧便出現帶人離開。

在別人的月復地找人不容易,還不如學龍梓彥只帶陽一個,兩人輕便上路,來去自如。

不是她懷疑他,實在太過巧合,嵐肅城不大卻也不小,就憑他與陽兩人,無論如何都不能掌控她的行蹤。

白萱眼中閃過一絲詫然,既然望向龍梓彥,目光有些不解,「你還沒回答我,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輛車上?」

白夫人很不明白白萱的意思,也不知道為何要逃,甚至不知道逃到哪里去。看著洛王送來的中年女子被涂得像是滿臉腫塊,她更是心驚膽顫。

白萱這才喘息著抬起頭來,雙目中的驚恐還沒褪去,只顫顫發抖地看著這張熟悉的臉。

「殺。」干脆利落的一個字,語氣冷得如北魏這天氣。

半晌之後,她才找得到一點聲音將疑問拋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怕到極致她就叫不出來。zVXC。

鳳曦撩開車簾鑽了進去,靜坐在馬車不再開口。

簡陋破舊的馬車晃悠悠地上了路,連夜朝著兩國邊境趕去,白萱呼了口氣讓出位置讓白夫人躺下休息,她自己坐到了車廂中央的木質擱板上。

「這……這是要做什麼?」

白萱失蹤那日,他與龍梓彥談了一晚,翌日清晨不見龍梓彥的身影,他便扣下了太子一班人。

白萱有些尷尬,這樣親密無縫地被裹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讓她很不適應,可偏偏這人長了一張白牧的臉,所以,她選擇了不受凍,繼續尷尬著。

「走吧,出了城門直接回上寮,別在路上耽擱。」他已經沒有多余的時間再耗在北魏。開前馬家。

「姑娘,咱們出了嵐肅城趕一夜的路也到不了前一個鎮子,不若還是找一處地方先歇歇腳,明日再走?」前方趕車的老漢在距離嵐肅南城門十米處停了下來,「我倒是沒事,就怕你們娘幾個受不了凍。」

「死遁。」

「不住店,但是需要雇人駕車。嫂子,此時不比往日,你我暫時以姐妹相稱,是帶著病重的母親前去尋醫的。」白萱對白夫人抱歉地笑笑,取出一盒特殊胭脂給昏睡的前皇妃畫了點「妝」。

「璇兒……可是要住店?」

「為何往回走?」

陽的確查到白璇的身世與北魏有關,他與鳳曦此次北行的目的之一便是查探此事,不曾料到她一失蹤就得知了一切。

在呆愣的白夫人臉上點了無數個紅色小點,幫她帶上紗巾,又在自己手背點上一些,白萱這才下了馬車敲開路旁的一戶人家。大約是花了一刻鐘時間才求到那戶人家的男人同意給她們駕車。

「白璇的娘是洛王的母妃,她爹該是姓宗。」

「城門在幾日前就已經戒嚴,女子不得出城,你這般撞上去是自投羅網。」龍梓彥擁著白萱坐下,拉開身上的斗篷將她包住,「找地方先換男裝,這兩個女子暫時留在嵐肅,我會命人照看她們。」

只不過,她剛放下簾子,車外卻響起了呼嘯的馬鞭聲,緊接著,馬車便疾速跑了起來,驚得白萱立即躥到簾子旁想要跳車。

「我與鳳曦談了一夜,得知那日在集市失蹤是你自行配合,我總覺得你會尋了機會回來,所以一直沒離開嵐肅。我相信你在月兌身的第一時刻便是回玉山關,便守在了必經之地,日夜堅守,方才你下車時被陽看到,我們就跟上來了。」

駐扎在京都靠近城門的客棧,本是想方便找了人快速撤離,卻一等就是五日。

如果他猜的沒錯,那客棧中也有洛王的人在把守。

雖然她看準了洛王不敢給畫像讓守城的人查,可晚一日就危險一日,只怕到時候但凡是個女的就出不了城。

白萱給兩側躺著的女子拉了拉被子,自己抓著斗篷澀澀發抖,腳上雖套著鹿皮靴子卻已經凍得毫無知覺。

一日之後,商隊便趕到了嵐肅城。

「睡一會兒,你累了,我會帶你離開。」

白萱探出腦袋叫住了他,「老伯,再問客棧買兩床舊被褥吧。」

殺的殺,綁的綁,有用的押送回玉山關,只留了一個太子在身邊,如今正在車隊上拉著的木箱中,前幾日還丟些吃的進去,今日卻不想再留他的命了,這是為鳳家做的第一件事,為他父親報仇。

非但如此,在感覺到危險時,她選擇與丈夫分開,減輕他的負擔,丈夫是她的天,兒子是她的命,只要那兩人好,無論如何她便放了心。

白夫人本是大家閨秀,嫁人之後也恪守本分,算得上一個絕好的媳婦。如今一夜之間丈夫要帶著全家離開北魏,雖說她多有疑惑卻仍未問過一句。

「嫂子,我只問你一句,是不是不管我大哥是什麼人,你都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白萱溫和的語氣帶著一種堅定,見對方眼中閃過一絲詫然,猶豫片刻後又肯定地點了頭,她這才放心地笑了,「既是如此,就別多問,我爹爹姓白不姓黃,如今,也是要回我們自己的家,嫂子別怕。」

雖是身在馬車中,但飄雪的日子是刺骨的寒冷。

「姐姐別怕,就只是做點防範。就算我們被抓也無礙,你是禮部尚書的掌上明珠,而她是洛王的生母,沒人會傷害你們。」白萱淡然一笑,從懷中取出一條紗巾,「來,給你也化一點再帶上紗巾,省得在路上遇見采花賊。」

「這里一個是白璇的生母,一個是白璇的大嫂,龍家的人脈遍布天下,你可以尋一個安全地方安置她們吧。」白萱抖著身子主動靠近熱源,連雙手都貼上龍梓彥的身體,「白錚白嘯還活著,我已經讓他們去找鳳家軍了。」

「好。」

「夜里咱們不可走快,前一日下了雨,只怕路面結了冰,容易出事。那我去客棧買個手捧爐給姑娘暖手,要個火爐子放馬車里,你娘既是病了受不得寒。順便買壇烈酒暖身,這夜還長得很。」馬車說著便回頭將車趕到路旁停靠在一家客棧前,自己晃悠著下了車。

與鳳曦的馬車相比,這輛馬車與露天野外也沒多大區別了。她抬手將頭頂的紫檀發簪拔下,凍僵的手指細細地撫模著,卻始終感覺不到一點熱度。

龍梓彥一臉的驚詫,顯然被這個消息震到了。

白萱尋思著有些不對,如此一大家人逃難確實太顯眼,便讓白錚帶著白嘯與兒子先行一步,她帶著白夫人與喝了迷藥的前皇妃跟在後面,更是讓護衛找了三男兩女一個娃來引開大家的視線。

有銀子在手,地獄天堂一樣好闖。

她剛掀開簾子,一個男性身影便鑽了進來,堪堪將她抱了個滿懷。

「嗯,還冷嗎?」龍梓彥只平靜地應了聲,內心卻一陣翻涌。8564284

住店休息只怕這一路都只能是奢望了。

龍梓彥淡然一笑,唇角的弧度漸漸上揚。鳳曦找了這麼多日一無所獲,他卻是守株待兔等到了她,或許,這也算是他們的緣分。

白夫人驚恐地抓住了白萱的手,看看馬車外已經黑沉的夜色,已經後悔讓白錚先走,「你能告訴我為何要逃嗎?追我們的人是誰?」

如此一來,只剩下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帶著昏迷的前皇妃上路了。

白萱閉上雙眼前吭了一聲就不再開口,她知道,僅這一句龍梓彥就能把所有事情想清楚。

與此同時,白萱一行人卻也是連夜逃出了京都,靠的是白錚岳父家與兵部尚書的關系,買通戒嚴守城的都尉,放他一家人出了城。

「阿萱,是我。」龍梓彥的聲音頓時讓懷中的掙扎安分下來,他緊緊擁住她冰冷的身子安撫道,「駕車的陽,別怕。」

找了一處偏僻的客棧住下,一群暗衛換掉裝束迅速散掉,鳳曦與胡良模黑上路離開嵐肅。

「他……去過京都?」

白萱縮在斗篷里,主動環住這具男性身軀,明知不該如此卻不舍得放開,她閉著雙目輕聲呢喃著,「若我回不去了……做我哥吧,他是我唯一的親人。」

龍梓彥緊了緊腿上坐著的白萱,再整理了身上的厚重斗篷,確保將她的身子都包了進去,才低頭注視著懷里的這張臉。

「什麼原因?」他只說了這四個字,听不出他的語氣。

他與鳳曦都是一點就通,不點也能自己通的能人,與她不是一個檔次。

「你怎會知道我在這里?鳳曦他們呢?」

「冷,北魏好冷,我再也不想來了。」

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龍梓彥淡淡地解釋,「上車時我點了她們的睡穴。」他尚不知她們是誰,自然是要防範的。

「那太子呢?是先帶回去再說還是……」胡良壓低嗓音問道。

她倒是不怕被洛王追上,因為得知鳳曦一直在找她,洛王定然不敢肆意宣揚她已經逃出京都的事。怕只怕,遇上難纏的小賊,她們三個可都是柔弱女子,別說是對戰,就是連反抗都沒能力。

面尚化。他相信外頭駕車的陽已經听到,該查什麼不用他囑咐,有了這樣一句話,蝴蝶莊可以將整件事查得一清二楚。

因為白錚決定得倉促,他們走得太急,分開時又換了馬車,沒顧得上添置什麼被子,她還真怕自己會凍死在半路。

「老伯,無礙的,您駕車吧,我娘生了重病,我姐姐似是被染,還是極早趕到舅舅家為好。」白萱乖巧地答了聲,已經狠下心要走。

白萱無奈地笑了笑,他真是太相信她了。她看了看兩個依舊沉睡的女子,眼里頓時起了疑惑,前皇妃不醒也就算了,白夫人怎麼也睡著?

只可惜洛王不是簡單人物,白家人前腳出城,他後腳已經命人追了出來。

白嘯本是不同意,卻不料白夫人也是極力贊同與勸說,只得以盡快的時間趕去上寮聯絡鳳家軍。

龍梓彥依舊是溫和輕柔的語氣,答得卻是干脆,「阿萱,倘若你回不去了,我們去西岐如何?那里四季如春,你或許會喜歡。」和荷面和。

他的聲音很輕,幾乎听不到,懷中也沒有響起她的回答,他抿了抿唇將她抱得更緊。

無論如何,能做她的「唯一」也好過什麼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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