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戰紀 第二十四章︰勇者之路第四場安東的故事

作者 ︰ 臨江西渡

心中已經決斷好了的安東彎去,一只手按在地上,他抬起的臉上在疤痕映襯下有些凶狠的眼中,發出的神采輝煌耀眼,那是一種拋卻了生死,僅以綻放出最執著精神的意志。

站在另一邊的林旭完全感覺到了對方徒然高漲的戰斗意志,在自己身體的氣血感應下,對方的氣血運行一下子圓潤流暢許多,意志與**的高度統一,可以讓身體發揮出完全的力量。

比如現在。

啟動中的安東是單手、雙腳同時用力,佝僂著身子如同一只猿猴行走奔跑的姿態,所爆發出來的速度僅是只比林旭慢了少許,比先前他先前閃避自己攻擊的速度還要快,四肢行動中風馳電逝般的急速接近林旭。

他竟然是放棄了臨敵之前的打算,那憑借高超的戰斗反應去拉平雙方實力的打法,直接開始硬踫硬了。

「只是,我會怕了你。」,林旭在心中傲然說道。不過原本討厭安東的情緒卻是下降了少許,心里想的話語中也沒帶有貶低對方的意思,遇到一個真正執著于戰斗的野蠻人,帶有偏見的看法其實是對于自己的侮辱。

在安東接近到自己四米的距離時,林旭突然下蹲,並將重心前移,借著身體前傾、全身力道集中于腳掌的檔口,如同航母彈射艦載飛機般將自己的身形猛然沖出。他也打算和安東在這種徹底放棄防御的對攻中,直判勝負。

只見林旭兩倍氣血的運行速度下,口鼻呼出吸進的氣息由于節奏異常快速的原因,在初春略有些低的溫度下連成一片白霧,然後被急沖而出的身形將氣流劈開而掃向兩邊,形成兩道類似噴氣式飛機尾氣的軌跡。而尾氣軌跡的始發地點則留下了兩個範圍二十多厘米的陷坑,那是力道瞬間爆發所造成的。

就像兩輛高速行駛的火車頭相撞一樣,場邊的觀眾不用去听被擴音法陣變大的相撞**聲音,只從視覺中因為殘留的影像跑動之間那瞬時停頓的狀態,就可以感覺到力道撞擊的激烈。

這是包括了速度帶動之下,兩人接近三千公斤的力道撞擊。

擊中的那一刻,保持住瞬間靜止狀態的兩人,一個是右拳轟擊到對方交疊護住胸前的雙手,一個是將頭部猛得低身撞擊。林旭是前者,而安東是後者。

「他是不要命了嗎!」,林旭察覺到安東在動作中所透露的信息,因而在心里驚訝道。

他的拳頭在精神高度集中的狀態下感知空前敏銳,林旭從撞擊的力道感中查知,對方護住胸前的雙手並不是身體全力相抗的支點,而僅僅是個虛招,頭部的攻擊才是對方真正的攻擊點,這是打算以傷換傷。

可是這種換法卻是對安東相當不利,林旭的攻擊是實打實的,身體慣性下,拳頭上接近兩千公斤的力道完全可以將攻擊到位置的所有骨頭打斷,斷裂的肋骨就必將插入胸口,給對方身體以巨大的重創,說不定直接插入心髒位置後連搶救的時間都沒有。

而林旭最多是臉部受到點小傷,在身體強大的恢復力下不用多少時間就可以完好如初。

「砰」的一聲。

伴隨著鼻骨開裂的聲音,林旭感覺到一股劇痛從鼻梁骨所在的地方傳來,對方完全放棄了和他相抗的意圖,身體重心全部都在肩部以上,借由著胸前雙手的下壓力道,身形不降反升的將頭直撞到他的鼻梁,而且在攻擊中的時候,安東身子還偏轉了少許,將原本要被攻擊到的胸部心髒位置換成了肺葉的地方。

對于林旭這次被撞擊到鼻梁,他並不是不想躲避,只是相向而行的兩人速度太快,脖子偏動的速度太慢,而對方又是將整個頭頂成一個垂直狀態,來撞擊他的臉部,攻擊面這麼大的情況下,自己已是閃躲不能。

只不過,自己也不會讓對方好看。

「啊!」。

「你既然想死,那我就讓你走的更痛快點。」,在借由吼叫去轉移疼痛的感覺,林旭心里同時想到。

他並沒有去忍住鼻尖的劇烈疼痛,而是任由這種痛苦的刺激,讓自己潛藏的**力量爆發的更深,他動作完全沒有停頓,反是更加的猛烈。

用相比之前還要脹大一圈的腿部力量施為下,借著踏地作用的反彈力道,他硬頂著對方身體慣性所攜帶的龐大力道,破開其上的風力阻擋,將對方連雙手帶人一起轟擊的持續向後飛退。

這邊攻擊得手後的安東,只感覺從雙手接觸地方傳來一股非人般得力量,直接將他半蹲著的身形打飛,甚至在林旭奔行的可怕速度下,對方的拳頭還繼續按在雙手交叉的地方,一直用力將他距離胸口有一段距離的雙手疊打在胸口上,將攻擊的凶猛力道順著雙手打中胸部,然後帶動著他向後飛退的身形,以越來越快的速度拋飛。

在競技場中兩萬余觀眾因為戰斗中激烈的打斗而越來越大的吼叫聲中,被林旭帶動著飛退了近十米的安東,終于是在林旭速度的減慢之下甩飛出去。

林旭沒有去追擊飛在空中的安東,他是非常相信自己的實力,在感覺到身體內的乳酸已經累計到要破壞到肌肉縴維的時候,他就放慢了速度,隨著身體慣性往前連走了幾步之後才完全站定住,看著安東背身朝向平台邊緣拋飛過去。

在他的預想下,自己這麼猛烈的攻擊,對方是一定會飛出競技台,最後的勝利就會屬于他的,而且自己鼻頭的痛楚也需要時間去平息。至于另外一個原因就不好啟齒了,林旭是被安東身後趴在競技平台結界上的兩人嚇住了。

全神貫注之下,不知不覺中有兩個人已是很靠近平台範圍,在林旭和安東激烈打斗的時候,忘情的這兩個人沒有注意到半透明的結界護罩,一下子被前沖的力道帶動的趴在護罩上。

這就如同雜技表演中,行人看不見路上的玻璃而撞到上面,被壓扁的臉部和五官貼在一起。

換做是平常的時候,這種滑稽可笑的樣子絕對會引起林旭的開懷大笑,可是發生的卻是戰斗進行到最激烈的那刻,之前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安東身上,冷不防視線隨著安東飛起的身形轉移到其身後,在看到如此反差強烈的場景,他當真是感覺意識中一個閃電一般,瞬時停止了對身體的控制行為。

不過,現實一般都是容易違背自身的意願的,期待中的戰斗勝利卻沒有發生。

安東的意志力實在是太強了,這種恐怖的攻擊下,他竟然還是保持著意志清醒,能夠操縱自己的身體平安著落。

伴隨著胸口內部的劇烈疼痛,他全力控制著重心位移,在轟擊這麼遠的距離情況下還能彎曲著身形,順著力道的方向借機翻滾幾圈消弱掉被攻擊的效果,然後在接近平台界限的時候,雙腿不好發力用力的狀態中,他不顧**的疼痛猛然將雙手插入堅硬的土層。

最終,他拖著兩條帶血的泥土痕跡下,蹲曲的身形停在了平台邊沿處,摩擦下還冒著青煙的皮質麻鞋只有腳尖部位抵在泥土的地方,其余的大半都懸在空中。

滾滾的煙塵中,這一番的攻擊是終于結束了。

剛才的戰斗中,兩人是差不多跨越了接近三十米的距離,從競技台的這邊打到了那邊,大半個競技場的地方都被他們兩波及到,身形帶動的塵土是覆蓋了經過的所有範圍,飛揚的塵土直到十幾秒之後才漸漸落回地面。

「果然很強啊,身臨其境和在場外感覺就是不一樣,只有親身體會才知道真正的戰斗情況,只是我不會這麼容易被你打敗的。」,安東直起了自己的身形,在站到離平台邊緣有一段距離後,站定住說道。

他走動的過程中活動了一下自己的雙手,臉上那種不在意的態度,像是上面甩飛出的血跡不是自己的,一點也不顧刨出骨肉的指頭所產生的極致疼痛,那可是十指連心,只有臉上傷痕那不自然的肌肉抖動,才將這種劇痛真實的表現出來。

在說話的時候,他又活動了形,做出奇怪的類似動物形態的幾個動作,通過肌肉和形體動作的壓迫將胸部被打斷的幾根骨頭回復到原位,等弄好了之後他就把身上的衣服丟掉,露出其身上多的嚇人的傷痕,展示這些代表著男人武勇的功勛。

「你知道嗎~」,接近林旭只有不到四米的距離時,安東臉上帶著痛苦的表情說道,始終堅定的眼中閃露出一股悲涼的情緒,這種神情不是用來表現出他身體上的痛楚,反而像是回憶起一段不堪回首的銘心經歷。

「我曾經可以算是死過一回,身上的傷害就是那時候留下的」,安東說話的時候撫模身上傷痕的雙手顫動著,這些傷害對于他,代表的是不同的殘酷故事。

隨後,他繼續接著之前的話語。

「那是兩個月前冬雪還沒融化的時候,一大群冬狼襲擊了部族的營地,來不及逃跑的我們只有死守營地,可是這些畜生卻有著超過五十頭魔獸,而且竟然有著一頭進化成金色的狼王,在這種不留余地的攻擊下,只有兩百多的族人們是死傷殆盡。」,說道這里,安東在回憶中的劇烈情緒波動下流出了淚水,一只手掌還虛抓著胸前,像是要把這段記憶挽回。

「存活的人中只有我和族中三個有天賦的小孩,還有沒有親人的兩個三階戰士護衛,他們是要保護我們的,在躲進地窖的過程中,當時雖然沒有親眼看到那些畜生攻進營地,但是通過地窖的氣孔,我們還是能夠听到親人在臨死前的那些怒吼聲,這是為了讓我們能夠有進入地窖的時間~~~那些該死的畜生~。」,說話間,安東再也控制不了挺直的身形,一只手抓著自己的臉部,低頭咽嗚道。

林旭有些同情看著安東,他有些理解了對方將傷痕保留的舉動,這是為了記住滅族破家的仇恨,將這些化作時刻提醒自己的動力。

「這還不算完,你知道嗎?」,情緒激動之下安東揮打著雙手,像是只有通過這樣才能有勇氣把這些話說出來,「~那些畜生有多狡猾,它們故意留下了幾具尸體,為的就是對我們趕盡殺絕,在兩位叔叔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下,我們中的三個沾染了上面的鮮血,而這些人都逃不掉了,那血液上面殘留著它們排泄出的尿液,強烈的氣味會一直跟隨著這三個人」。

「我還記得那時候~,那時候,一位叔叔自願帶著他們三人往一個方向跑,吸引那些畜生的追擊,他們將生存的希望留給我們,我記得莫里,比特,卡爾巴還有隆多他們留給我的話語,他們要求我好好的活下去,將他們的那一份也帶著活下去。」,安東情緒激動到極致已是顯得麻木的臉上,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被指甲抓繞著,幫隨著之前的記憶所存留的只有生者的刻苦痛楚。

「只是這種舉動也只能延緩兩天,過了不到一天,它們就追上了我們,不過,慶幸的是在我和奇多叔叔快要死的時候,遇到了你們部族的營救隊伍,從而活下來。」,在說完自己的記憶後,安東微微平復了下情緒就繼續說道。

「我現在和你說這麼多並不是想你同情我,我不需要任何的同情,我只是想要你盡全力的和我打~~,剛才你其實已經可以打敗我,但是你的心不夠殘忍,你應該追上我,對我頭部踢一腳,將我踢飛~」。

他在和林旭說這句話的時候,其聲音又逐漸擴大起來,等到最後那一句的時候,更是扯著嗓子吼出來的,像是他訴說的對象不是自己,而是于他有著刻苦銘心仇恨的冬狼,那群將自己破家滅族的畜生。@全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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