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戰紀 第十四章︰戰魂武士和脆弱的女孩

作者 ︰ 臨江西渡

隨著祖先靈的陸續覺醒,營地里以花海為中心的兩百米範圍內,全是盤旋飛轉的實質化靈魂。

它們伸出類似章魚一樣的靈魂觸手,不停的試探著沿途飛掠過的人群,找尋著與自己精神同步率合適的個體,指引著站在周圍的薩滿法師那些人適合著自己。

現在離開幕的祭典儀式並沒有多久時間,可是花海中已經是多了很多野蠻人,他們大部分是其他部族派遣過來的隊伍里的,因為族中存留祖先靈不多,而跑到埃里克部落來試試運氣,以求能讓族中多出一些強大戰力。

他們基本上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戰士,懷抱著激動、憧憬的心情站在這里,期待著成為一個榮耀的戰魂武士,這些人的情緒都表現在臉上,甚至有些激動的人還不斷做些排解情緒的動作,像是深呼吸,擴胸,還有握緊拳頭再松開,這些放松自己肌肉、舒緩心靈的舉動。

林旭是可以理解這些人的心情,對于崇拜祖先的野蠻人來說,能夠被祖先靈附魂是一件值得別人贊嘆祝福的事情,更何況在成為戰魂武士之後,其本身的武力會得到很快的成長,擁有更加強大的力量去保護親人、族人,去獲取充足的物質補充,所以這些野蠻人都會對此趨之若鶩。

只是林旭卻不怎麼願意自己成為附魂的對象,即使是力量可以得到提升。因為他覺得這種力量大部分都是別人借于的,而且他的父親和大祭司都從來沒有提及戰魂武士這件事,如同根本不存在這種快速提升力量的事一樣,據他推斷可能成為戰魂武士之後,自身力量的提升會受到限制。

不過真正主要抗拒此事的原因,卻是感覺心理面的不習慣。

他覺得自己獨立的意識里假使有別的靈魂進入,不僅在生活是尷尬便扭的,那仿佛是無時無刻有個其他人在觀察著你一樣,雖然說附魂的意識是磨滅了獨立思想的,可以說是一個殘魂的些許靈魂印記,但是不習慣還是不習慣。

而另一個則是,他覺得接受過前世追求人格自由教育的人,一般是本能上不願意接受這種事情發生,除了是面臨危機生死關頭,不然不會去嘗試這種像是失去了人格自由的感覺,他認為也只有那些從小到大在野蠻人環境中長大的人,才能接受自己靈魂里居住了其他的意識。

等下他們所進行的戰魂武士培植儀式,就是薩滿法師開發出的一種法術。

薩滿教義認定世間萬物皆有靈性,他們崇拜一切強大的事物,並將它們轉化為偶像物去祭祀,而供奉在部族里的祖先靈,就是以往部族歷史中出現過得強大野蠻人。

薩滿法師會將這些死亡後的強大野蠻人的頭骨保存下來,讓這些存留強者意志的東西作為靈器來加以供奉,在經過長久時間的祭拜之後,這些頭骨中會產生類似精神力和元素的半融合思念體,並有著些許的自我意志——無數野蠻人祭拜時所期許的意念組成。

在這些祖先靈被祭拜的足夠久,或者原本的個體足夠強大,它們就可以月兌離靈器出現在現實世界,而這時候它們月兌離頭骨後所寄居的物品,薩滿法師就會將其雕刻好,混合著導魔性植物主干制作成圖騰柱,來作為保護部族的靈物。它們是通過強大的意志顯化,還有生前所帶有的凶猛氣息,來威嚇高等野獸,避免這些生物的頻繁進襲。

上面的只是祖先靈其中的一個作用,生前作為強大的戰士,這些顯化出實質形態的思念體,可以將自己那豐富的武技經驗和身體記憶保留下來,在找到合適的寄居身體後,這些經驗和記憶,就會毫無保留的共享給成為戰魂武士的那個人,讓其在保留原有力量的情況下,短時間內成為一個強大的戰士。

這種讓力量走捷徑的法術就是降靈術。

林旭的視線中原本兩排的儀式隊伍已經是少了很多人,少掉的都是各自部族所帶過來的薩滿法師,他們混合著埃里克部族的大量法師,一起為場中這些經過初步驗證可以適合降靈的個體,舉行戰魂武士的儀式。

法師們給這些人喝下調制好的藥劑,在將一些制劑涂抹到對方的太陽穴和百會穴,以降低他們的主意識強度,好方便降靈術的釋放。事實上,這些人在來之前大多是喝了很多火延酒的,因為野蠻人對致幻和精神法術都有較高的抗性,所以這些人都需要很繁瑣的步驟去降低這種抗性。

隨著前期的工作都已完畢,眾多準備附魂的野蠻人都處于適合降靈的狀態,現在他們都是兩眼泛白,瞳孔擴散的沒有一點焦距,可以任人施為。在林旭看到的人中,甚至有的是對自身**的控制力很是薄弱的,就直接張開著嘴留著口水、鼻涕。

他們身旁的薩滿法師開始在其身上繪制法陣。這些人都已是將上半身的衣物月兌去,繪制得快的已經可以從的皮膚上看到初步的法陣錐形,由點、線還有元素符文組成的法陣鋪滿上身表面,和在空中旋轉漂浮的祖先靈相互呼應,微微發著淡金色光芒。

其實,這些人中的很多是可以早很久就完成戰魂武士的儀式,他們都通過了部族里的薩滿法師測試,精神同步率可以和祖先靈相互呼應,只不過由于緹蘭節的特殊性,在這個節日上誕生的戰魂武士是最強大的,因此這些人想要在這個祖先靈最為活躍的時候,成為一個戰魂武士,從而等到現在。

林旭觀察戰魂武士的儀式好一會兒了,有點無聊的他開始在人群中尋找起塔莉婭來。

現場的狀況比較的混亂,原本和他只隔著七八十米的少女已經是找尋不到了,他的周圍都是些或站立、或蹲坐的野蠻人,他在這些人群間的縫隙里行走著,不斷打量著有沒有一個體型縴細,身材火爆的身影。

「餓~~,難道是事情的超展開?」,人群中找尋一段時間後,林旭看到了那個身影,不過塔莉婭現在所做的事情卻是讓其感到無語,懷疑她是不是心性壓抑的太久了,導致現在越發的變本加厲。

塔莉婭正蹲著身子對一個大概接近二十歲的野蠻人做著惡作劇,她的身上還是習慣性的穿著緊身皮甲,靠著那傲然身材吸引住大部分經過的人的目光,這是渴望受到重視的女孩用一種似懂非懂的心思,去獲取別人的關注,只是和以往的打扮相比,現在的她頭發是解開了的,是林旭最喜歡的黑直長。

蹲下的身形讓她可以保持和惡作劇對象同等的高度,以方便動作,她一只手扶著癱坐在地上的那人,讓其不會後仰摔倒,另一只手從花海中拿起花瓣,將其捏碎,用沾滿藍色汁液的手指涂抹在那人臉上,勾勾畫畫的時候還偶爾停頓下來,調整著視線距離觀察圖畫的具體效果,然後繼續放肆施為。

被作弄的野蠻人現在的狀態已經是兩眼泛白、神思不屬,進入了降靈儀式後,他完全對正在臉上涂抹汁液的鬼畫符漠不關心,只有身後的那個同族的薩滿法師注意到此事,不過都認識的兩人讓其不好出聲阻止,索性裝作忘掉一件必要的東西,干脆果斷的直接走掉了,動作迅速連續且沒有停頓,如同不忍如此慘狀在他的眼中上演。

「應該這里要多畫一條,弧線不要太規則了,不然沒有喜感~~」,見徹底沒人干擾她的涂畫,塔莉婭手中的動作越發快速了,興致高昂的她還連連自語道。

來到了一個新的壞境,讓塔莉婭將原先的封閉心靈放開,做出女孩子本該做出的事情,就像前世很多女孩子都喜歡做地這種畫別人花臉的惡作劇,只不過她有點沒有分清楚場合,在這個莊重肅穆的地方做出這種事情。

「所以,就讓我來提醒你吧~~~呵呵呵~~。」,這種反差對比強調出來的意味,勾起了林旭的興趣,讓惡趣味的他在心里謀算了一下,放輕聲音奸笑道。

也許是花海中的花瓣太厚,震動不易傳播,也許是惡作劇入迷,注意力完全集中到手中的事物,讓林旭在接近到塔莉婭很近距離的時候,腳步的震動都沒有被她感知到,她全部的心思都在惡作劇上。

林旭沒有馬上實施他那邪惡的心思,因為只有熟透了的隻果才是最好吃的,他打算在女孩接近完成作品的那一刻,心思最為松懈的時候,出其不意掩其不備的去驚嚇她,而現在,他要好好欣賞女孩美麗的身姿。

緊身無袖皮甲將她豐滿而緊繃的身材凸顯出來,蹲著的身形讓其隻果狀的臀部更顯的渾圓飽滿,從皮裙圍著地腰際中間凹陷進去的縫隙吸引著目光的投注,這片細小的黑暗像是要把光線全都吞噬進去,讓他舍不得移開目光。

「受不了了。」,林旭做出抓狂狀,無聲的表情動作中將罪惡的手掌伸向純潔的少女,然後在略微顫抖的頻率中按著女孩頭部。

「莉婭,你竟然做出了這種事,我不要你了,你留在這里吧!」,林旭壓低著嗓子,裝作塔莉婭父親昆塔的聲音,對著被撫模住頭部而一下驚到的女孩說道。

在林旭的預想下,女孩應該會是突然蹦起,連聲認錯後發現是惡作劇而追打他,只是事情往往是往意料之外的軌跡發展,自認為可以洞悉女孩心思的他,還是沒有想象到,這個女孩心靈脆弱的程度。

這句話才剛開始說,听到和父親聲音很是相似的話語時,塔莉婭就直接腿一軟,將挺翹的直直的摔坐在花海上,全身害怕的抖動起來,像是面臨最為絕望的處境,這種情況已經超乎了林旭的想象,看來女孩對于父親的敬畏是深入骨髓的。

而在林旭把話說完,陷入意識驚嚇狀態的塔莉婭先是呆坐了好一會兒,然後才像是鼓足了勇氣,有了回應動作。

「嗚嗚~~爸爸,~~莉婭知道錯了,不要丟下莉婭啊~,莉婭是再也不敢了,你可以打莉婭的,莉婭不會怕痛的~~。」,塔莉婭用帶著哭腔的聲音連珠炮般的說道,只是頭也不敢回的事實顯露出她害怕到極點的這種狀態。

這種孤獨無助到極限的嬌弱聲音,將林旭的全身都麻痹住了,他是知道女孩其實極為怕痛的,而這句話語所透露的含義,讓他知道這次玩大了,他必須有所決斷,哪怕是等下被醒悟過來的女孩打成豬頭,何況女孩現在雙手抱膝,將頭枕著膝蓋上喃喃自語的模樣,更是觸及了他內心的一塊隱秘地方。

思緒轉念間,林旭已是想好了該怎麼辦。

他直接繞道女孩的身前,將那個倒霉蛋隨便扔到一個方向去,然後蹲下來將她低頭埋在腿間的腦袋扶起,眼楮看著眼楮,打算對她說道,「女孩,我是在和你開個玩笑呢~~~」甚至在他的設計當中還要比個鬼臉,以降低等下打擊的力度。

只不過這番話完全沒有說出口的機會。

林旭的雙眼在和女孩抬起頭後,閃著淚光的雙眼對視的那一刻,想要說出來的話語被瞬間堵了回去,那雙眼楮中帶著懼怕、期望、渴求等復雜情緒的眼神直接印在他內心的最深處,讓他什麼話都開不了口,那種早已被全世界拋棄,只剩下一個關心她、愛護她的人也將離她而去時的絕望,深深的刺痛了林旭的心靈,讓他想起自己曾經有過的這種感受。

那是在初中剛失戀的一段日子,被父母逼迫、老師訓斥,就連喜歡的女孩也只是躲著他,在這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下,他經常會躲進黑暗狹窄的衣櫃里,只感覺到自己存在的情況下去排解這種憂傷和孤寂。

「我會和你在一起的」。

「我一定會和你在一起」。

林旭在這種情緒激蕩下,對著女孩跪直了身子,放開扶著她腦袋的雙手,輕聲但是堅定的對塔莉婭說道,同時他也在心里對著自己說出下一句。

在話語說出來的時候,他展開雙手環抱住女孩,把她圈進自己的臂膀中,將其頭部靠在自己肩上,讓她將情緒完全的宣泄出來。

女孩頭部依靠著的地方一陣疼痛傳來,她像是懊惱、像是發泄的咬住林旭的肩膀,並深深的用力,只是林旭沒有去管肩上痛得讓人發麻的感覺,而是松開抱著她的一只手,轉而去撫模女孩的腦後,也不去說一些安慰的話轉移她的注意力,就這樣靜靜的讓她咬住自己的肩膀悄聲哭泣,等待她慢慢平靜下來。

時間過了許久,在這片圍滿了祖先靈的花海上,被其思念體實質化所顯現的金色光芒映照下,顯出大片金、白、藍相間的場景里,他就這樣抱著塔莉婭維持住這個姿勢讓她哭泣,此時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心中滿滿的都只剩下這個女孩的身影。

他動了動頭部的方向看著遠處的天地,注意著不去移動肩部的位置,以免牙齒還在那里的女孩被打擾。

聞著女孩被金色光芒映照下,反射出細微光芒的肌膚和發絲發出的香味,他覺得現在心靈是前所未有的平靜、安詳,獨自一人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總是會在夜晚感覺到寂寞無助,而現在的他卻像是在空曠無盡的世界里找到了一個可以感知的原點,終于明白自身所處的位置,找到了這個世界的寄托感。

「我將與你同在」。@全文字更新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蠻荒戰紀最新章節 | 蠻荒戰紀全文閱讀 | 蠻荒戰紀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