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在君側 第二卷 柳暗花酩 第154章 情難了

作者 ︰ 小宴闌珊

「陛下,臣子們在邊上看著……」歐千洛靜靜的說道,任由慕青兒公主坐在自己懷里發呆,似乎是礙于慕青兒皇帝的身份,不敢親手把慕青兒推開。

「不行,你必須告訴朕,她是誰?」慕青兒執拗的堅持著,目光淚汪汪的盯進歐千洛的眸子深處。

歐千洛沉重的移開自己的目光,對慕青兒說道︰「她在宜州山中等候千洛回家團聚,若是陛下真想知道她是誰,就等平定大金之後,去千洛家里做客吧。」

千洛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慕青兒知道,無論自己是否願意,都沒有再繼續糾纏下去的道理。

「無情將軍,你讓青兒覺得,歐千洛真的很無情……」

依依不舍的起身,失魂落魄的走了幾步,慕青兒陛下又忍不住回眸,望著歐千洛的雙腿,嗓子暗啞地說道︰「朕一定會想辦法,讓千洛重新站立起來。」

「歐千洛謝陛下隆恩。」歐千洛依然是面無表情,語調清冷的說道︰「微臣正在修習赤陽神功,目前,已經用內力把冰蠶毒封閉在下肢,請陛下放心,假以時日,微臣就會讓自己站立起來。」

慕青兒感傷至極,不由自主的苦笑道︰「千洛是在拒青兒于千里之外嗎?不願和青兒有任何瓜葛?害怕青兒會纏住千洛不放,玷污了千洛對那個女子的感情?」

無言以對,歐千洛唯有默然。

千洛的沉默讓慕青兒非常落寞,冷哼一聲暗道,我慕青兒如今君臨天下,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

「無情將軍,朕,祝福你們」慕青兒瀟灑的一甩頭,把歐千洛的悵然甩在身後。

路過任逍遙身邊時,慕青兒冷哼一聲道︰「任統領,你知道欺君之罪是會殺頭的嗎?」。

「微臣該死」任逍遙立刻匍匐于地,剛想解釋,慕青兒已經走開。

「還有你,夏離公子,無情將軍在你的治下研制火器,想必,你不會不知道他的來歷吧」

夏離急忙辯解道︰「夏離不知道真相,夏離失察,夏離知罪」

「喂,陛下嫂嫂,男女授受不親,我可是看到你坐在無情將軍的腿上,怎麼樣,那個將軍有沒有我皇帝哥哥好看?」

「閉嘴」慕青兒沒好氣的呵斥夏離道︰「立刻把你的牧雲公主送回惠州去。」

「陛下,千洛將軍還活著,這是喜事呀,只是,不知道吟雪姐姐現在怎麼樣……」

听了含煙的話,慕青兒心里又是一愣,吟雪,是不是吟雪……

「任統領」慕青兒陛下惡狠狠地白了任逍遙一眼,厲聲喝問道︰「你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朕?」

「陛下,這一切,還是等歐將軍親自對你解釋吧。」任逍遙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苦笑道︰「逍遙對陛下不能不忠,可是,對朋友也不能不講信用,逍遙唯有沉默。」

鯉城之役于次日子時全面展開,無情將軍的水路兩棲戰車行駛到河中央,正好在大金人的弓箭射程之外停下,戰車上火炮齊發,一炷香功夫不到,城門已經被炸開了一個大口子,任逍遙率突擊隊在火炮的掩護下拼死搏殺,不等增援南門的大金將士趕到,迅速登上城門,任逍遙砍斷吊索,河兩岸的吊橋瞬間連接起來,百里將軍率大軍吶喊著,潮水般的涌進城內……

天嬌國那邊,事先潛入城內的勇士們,按照約定時間,乘著夜色掩護,悄悄登上城樓,時值月底,月兒暗淡不明,城頭上的哨兵只顧了警惕城外的動靜兒,哪曾想到危險來自身後,感覺到脖子一陣冰涼時,未及張口喊叫,就稀里糊涂的被割斷了咽喉。

城門悄然打開,護城河不到一丈寬,等吊橋放下,左大將軍的鐵騎立刻殺進城去,直奔大營,很多大金士兵還沒弄清楚狀況,甚至還在夢中,就已經被砍掉了腦袋。

牧風皇帝和沈心師叔在左大將軍的營帳里,一邊品茶,一邊對弈。

「陛下,如今中原大局已定,南靖國與我天嬌國不再是盟友關系,從攻破鯉城開始,雙方攻城奪地進入尾聲,目前應該是收官階段,這慕青兒公主……」沈心布下一個劫,憨笑道︰「陛下有把握打贏這個劫嗎?」。

沈心這個劫佔了先手,應與不應讓牧風陛下很是頭疼,這盤棋剛進入中盤階段,師叔就開始做劫,顯然是看出自己布局上吃了點虧,目數不夠,急于挽回。而牧風兵出險招,布局宏大,看似佔據優勢,可是,戰線過長,難免留有破綻。相對而言,沈心師叔行棋穩健,和他打劫有幾分勝算,一時難見分明。

靜觀棋局,牧風不由莞爾,由衷的贊嘆道︰「好棋,這一子落定,左右逢源,朕若不應,讓黑子在朕的控制範圍內形成氣候,順勢向我月復地滲透,只怕朕的優勢盡失。」

「嘿嘿……」沈心憨笑著呷了口茶,調侃道︰「師叔是侍機揩油,不過是討點蠅頭小利,明知道你這半壁江山不會讓師叔染指,是以,聲東擊西,吃掉你多佔的這個小角,收復自己的失地而已。」

牧風心中一震,暗暗揣度到,若是我天嬌國最終必須一統中原,出征南靖將在所難免,慕青兒陛下會和我反目成仇,拼個你死我活嗎?

「三師叔,那個無情將軍的情況查清楚了嗎?」。牧風已經無心再下棋,緊擰著眉頭嘀咕道︰「他的火器將是天嬌國鐵騎的克星。」

「已經調查清楚,他是慕青兒陛下以前的公主府侍衛長,名叫歐千洛。」

「你說什麼?歐千洛竟然還活著……」

沈心頗為詫異的問道︰「陛下認識歐千洛?」語氣突然變得吞吞吐吐起來,沈心接著說道︰「據說,歐千洛是在和慕青兒陛下洞房花燭的時候,被金子安的人下毒,下毒的人正是號稱‘毒聖’的吳越,為了保住自己妻子的性命,又對歐千洛施以救治,‘毒聖’下毒有個原則,自己無解的毒藥不用,不過,這次卻有些意外,吳越也沒有解除冰蠶毒的良藥,所以,費盡心機,也只是幫歐千洛把毒性封閉在下肢,不至于危及性命,卻不能完全解除。」

原來是這樣,想必歐千洛正是因為雙腿行動不便,不得不對慕青兒封閉自己的消息,同時,不遺余力的研制火器,希望能夠對慕青兒有所幫助。牧風眯縫著雙眼思忖著,心里暗道,不錯,一定是這樣,慕青兒公主應該還不知道歐千洛還活著。

「三師叔,透個信兒給慕青兒公主,朕想知道,在朕和歐千洛之間,她會選擇誰。」牧風的腦海里不由浮現出歐千洛沉穩內斂的眸子來,與自己的目光對峙著,笑容淡淡的,顯得頗為儒雅。

護城河邊,歐千洛靜靜地目視南靖國大軍攻進鯉城,然後,輕聲吩咐無衣道︰「我們該走了。」

「少爺,陛下,就在那邊樹下……」無衣提醒歐千洛到。

「哦……」歐千洛沉思片刻,終于開口道︰「無衣,我們去和陛下道個別。」

連續幾天沒日沒夜的監制戰車,歐千洛已經很是疲憊,由于必須持續運功,用內力控制冰蠶毒,所以,歐千洛早已經疲憊不堪,吳越已經回山中去了,春妞兒要生孩子,吳越急著回去照顧,沒有人為歐千洛施針調理,歐千洛不敢有片刻的松懈,唯恐散去內力,毒氣就會漫布全身。

無衣推著千洛少爺向慕青兒陛下走來,此刻,鯉城內火光沖天而起,這是南靖國與天嬌國的呼應信號,慕青兒知道,南門和西門已經被控制。

「微臣歐千洛給陛下請安」歐千洛在輪椅上拱手,聲音顯得疲憊而又冷漠。

「千洛,吟雪妹妹,她好嗎?」。慕青兒微笑著問道。

「陛下,你怎麼知道吟雪,她還活著?」

慕青兒一勾嘴角,淡淡的笑道︰「真好,朕曾今因為吟雪和千洛的逝去,痛徹心扉,不惜一切代價,為你們報仇雪恨,沒想到,就在朕如願以償的除掉金子安,滅掉大金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失去了生活的目標,朕不知道,從今以後,朕心里還會期盼什麼。」

「陛下」

「無情將軍,朕還是叫你無情吧,因為,我們都知道,你已經不是朕心中的歐千洛。」慕青兒黯然道︰「朕原本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子,胸無大志,只想好好的愛一個人,把自己嫁出去,可是,朕想要嫁的人紛紛投入他人的懷抱,朕從不希求江山社稷,因為朕對治理國家一點興趣也沒有,老天卻給了朕一代帝君的尊榮。」

「陛下,微臣以為,老天待陛下不薄,不但送給陛下大好江山,同時,也送給了陛下天下最優秀的男子的愛情。」

「朕知道無情將軍所指,可是,朕不敢相信,一個視女人為玩物,從十七歲時候起,就游戲風塵,閱人無數的君王,能有幾分真情。」慕青兒走過去,在歐千洛身前蹲子,撫模著千洛冰一樣僵硬的小腿,啞聲問道︰「是吟雪嗎?在這個世界上,朕唯一不能、不忍、不敢挑戰的女人就是吟雪,因為,她是朕最好的妹妹,為了朕,她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

「陛下,千洛來道別,就要回山中去了,今日就此別過,後會有期……」歐千洛最後望了慕青兒一眼,面具後面的雙眼,也已經凝滿了淚水。

「無情將軍,能把面具摘下來嗎?」。千洛眼中的淚光,讓慕青兒心里突然一陣酸痛,忍不住請求道︰「朕想再看看我的千洛……」

沒有任何表情,歐千洛轉動輪椅,背過身去,冷漠的對慕青兒公主說道︰「內子身懷六甲,微臣要趕回家去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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