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半日 第八章 成長

作者 ︰ 春暖花敗

「《廣雅》有雲︰字,生也。」岳鵬拿起林文剛寫的一行字說道,「有形無神。」

至從無意間現林文的字寫地不錯之後,岳鵬就時常讓林文寫幾個字給他看看。說是元帥的右護衛,其實林文更像是個伴讀書童一樣整天和岳鵬談書論道寫字說畫。這三個月來,岳鵬像和曹青有了默契一樣都沒有再進行對陣,他倆都像在等待一個消息一樣各自堅守不再出戰。而林文也在這三個月里整日看書練字,錢貫生的那本《列國易物志》早已被他看完,現在的林文可不認為從商是最下等的職業,他對從商充滿了興趣。

「是,元帥。」听到岳鵬的評價林文只得無奈的應下,跟岳鵬的字比起來那林文的字簡直就像小孩子寫的一樣不堪入目。

出征已經六個多月,林文走的時候南楚的麥子新收,現在卻已是將近隆冬時節。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場戰爭的結束遙遙無期。

跟隨岳鵬三個多月,林文已經漸漸與眼前這位南楚國第一元帥熟絡了很多。兩人不但時常在一起談論與戰爭不著邊際的話題,林文也有時間就請教岳鵬關于槍法的東西。只是有個問題一直在他心里,想問卻又不敢問,曹青當時走之前說的那句︰青戟營可惜人數太少了。這些日子他也一直在想,青戟營之所以能成為南楚國第一軍並非他們有多強悍,只是在岳鵬的帶領下治軍嚴格加之團結而已,簡單來說不過是令行禁止而已。能百戰不敗,岳鵬的陣法計謀也起到決定的作用。可是為什麼只保持在五千人,完全可以增加道更多的啊。

「岳元帥,林文有個問題一直想問元帥。」岳鵬的帥帳內現在只有林文他們兩個人,這段時間經常是這樣。林文終于壓不住心里的疑惑,看著岳鵬說道。

「說。」岳鵬端起桌上的茶,已經能看到冒出的裊裊白煙。

「為什麼咱們青戟營不增加一些人啊?」林文現在已經是青戟營的一員了,所以直接用顯得更親切的咱們問。

「不久之後你就會知道了。」岳鵬听到林文的問話並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的說道。

簡直跟沒回答一樣,林文心里想到。

「現在知道了,對你或許並不好。」岳鵬好像知道林文在心里嘀咕一樣。

「是。」林文雖然心里嘀咕不滿,可也不敢繼續問下去。

「最近多加練習你的槍法,你悟性雖好但是經驗不足,再有幾日真正征戰就要開始了。」岳鵬放下茶杯盯著林文說道。

「是。」林文心下疑惑但是不敢多問,這也是林文郁悶的地方,跟著岳鵬這麼久以來,每次說話他都說一半,讓林文模不著頭腦。所以林文回答岳鵬最多就是是這個字。

「很多東西你現在不明白,以後自然會明白。提前知道一些事情,對你們年輕人來說並不是好事。」岳鵬每次也都會這樣結束談話。

「是。」林文像突然想到什麼一樣,對岳鵬說︰「岳元帥,出征的時候我能不能把錢貫生帶著啊?」

林文養傷期間答應錢貫生的,現在正好乘著還沒出征幫他爭取一下。因為岳鵬的右護衛鄭綱現在也是錢貫生照顧所以岳鵬也知道有這麼一個人。

「那在戰場上你是保護我還是保護他呢?」看樣子岳鵬並沒有答應的意思。

「屬下明白了。」林文懊惱不已,自己也還只是個護衛而已,「元帥要是沒事的話,屬下這就去找季修禪練習槍法了。」

因為上一戰季修禪的百人隊成功截殺不少落塵騎兵,現在季修禪已經是校尉了。岳鵬在與前鋒團的會上也見過季修禪幾次。對他槍法也頗為嘉許。

「去吧。」

其實林文不明白,現在的他根本沒有能力去要求,不是因為他的地位不夠而是因為他還沒有那樣的能力。承諾出自己能力範圍的事其實是對自己的一種折磨,岳鵬替林文擋了一道他自己卻不明白。

林文出了岳鵬的帳篷,並沒有去前鋒團找季修禪而是向輜重營走去。

鄭綱在帳篷內很遠就听到錢貫生高聲喊林文的聲音。

鄭綱雖然保住了命但左手卻是徹底的沒了,這段時間多虧錢貫生照料,傷也慢慢的痊愈。

林文每天都會來找錢貫生,三人這段時間也變得非常熟悉。

果然不多一會,林文和錢貫生就走進了鄭綱養傷的帳篷。

「今天怎麼來這麼早?不要練槍了麼?「鄭綱看著一臉悶悶不樂的林文笑著問道。

「唉,今天沒心情,偷個懶。」林文對鄭綱說,然後接著說,「岳元帥說很快就要再開戰了。」

「真的麼?你可答應我的啊。」錢貫生听到後立馬跳起身嘿哈的比劃了兩下。

林文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鄭綱,他知道此刻鄭綱心里肯定不好受,一個風光無限的元帥護衛現在淪落到要靠別人照顧的地步,雖然他非常樂觀但是心底肯定無法接受。

然後林文又看看一旁開心不已的錢貫生,實在不知道怎麼對他說他不能參加的話。這段時間以來沒有仗打可把錢貫生急壞了。

「貫生,打起仗來的話,你要多照顧我啊。」鄭綱看出林文滿臉憂慮,知道他有難處,這段時間他也時常听他倆提起一起上陣殺敵的事,因為自己原來就是右護衛所以立馬就猜到林文不能帶錢貫生上陣的事。

林文听到鄭綱竟然不顧自己殘疾的顧忌替自己擋了一下,連忙對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這時候錢貫生卻犯了難,他的職責就是照顧鄭綱,現在當事人又這麼說,讓他自己也沒有辦法。當下立馬就坐下不在說話。

三個人各有心事都沒有說話,氣氛一時竟有些尷尬。林文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因為只要他說能帶錢貫生的話再換別人照顧鄭綱也是可以的。鄭綱心里想的是自己或許再也不能上陣殺敵了。錢貫生很聰明,他也知道平時跟林文只是說笑而已,林文只是個護衛怎麼可能讓他加入青戟營呢。

「不能參加就不參加吧,林文你可要保護好岳元帥啊。」等了一會錢貫生笑嘻嘻的對林文說,率先作出犧牲的人總是會博取同情。

岳鵬在錢貫生心里是軍神一樣的存在,他來參軍的另一個原因也是想跟隨岳鵬上陣殺敵。現在錢貫生竟然能像沒事一樣說不去了,林文心里很不好受。

「誰說不參加了?你還願意跟我一起麼?」林文實在受不了了,猛地站起來對錢貫生說道。

「可以去麼?」錢貫生有點不相信的可憐巴巴的抬頭問道。

「可以。」林文肯定的說,「不過這件事還得鄭綱大哥幫忙才行。」

「要我怎麼幫?」鄭綱一臉笑意的說道,他就知道林文就算不能帶錢貫生也會帶的。答應人的事,肯定要做到。就算阻攔的人是岳鵬,也是一樣。

「明天我們把岳元帥的親衛隊長找來,等上陣的時候讓貫生混在親衛隊中就行了。不過怎麼說服他,那就要靠鄭綱大哥了。」林文回來的路上就想好了,只是他當時還不能確定鄭綱願不願意幫忙。既然剛才他願意替自己開月兌,那這個要求他應該不會拒絕。再說,看錢貫生那失望的臉自己也實在受不了。雖然當初是隨便說說,但是既然答應了錢貫生那就要做到,這也是林文一直堅持的原則,諾不輕許許即不負。

「這個不難,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問一下貫生」鄭綱很快答應下來,轉頭向錢貫生說︰「親衛隊面對的是曹青最精銳的騎兵,你去了不見得能活著回來,戰場可不是玩的。」

「我來保護你。」听到鄭綱答應,林文早已開心不已。他沒有听到鄭綱後面的話一時也忘記了岳鵬說的話。

「林文,你是岳元帥的右護衛。」鄭綱盯著林文簡單的說道。

林文一下子愣住了,他這才想起自己是護衛。他要保護的是岳鵬,而不是這個輜重營的小兵。不過他還是不死心,「我兩個都保護!」

「小孩子的話。」鄭綱听到後搖搖頭說,「你一個人怎麼能顧得了那麼多,自己都不見得顧得了!」

直到很多年後林文才知道,想保護更多人是需要要求自己有更大的能力。只是那時年輕,他還不懂這些。

「怎麼樣貫生?」鄭綱接著繼續對錢貫生問道。

錢貫生早已是臉漲的通紅,上陣只是自己的理想,可是如果結果是死在那里的話就不劃算了。

「林文,你去練槍吧,讓貫生考慮一下。」鄭綱一眼看出錢貫生心里的掙扎,轉頭對林文說道。

錢貫生和林文是兩種人,錢貫生雖然也有年輕人熱血的一面但是卻顧慮更多得失;林文雖然表面對什麼都不在乎可是內心里卻是那種為了追求自己的理想誓不罷休的人,只不過有著年輕人的沖動罷了。

林文憂慮的看了錢貫生一眼只能走出帳篷。你的好心很可能會給別人帶來困擾。通過和錢貫生的接觸他不是不知道錢貫生是那種更看重結果的人,一時的熱血只是因為他還年輕。

就在這時,林文听到前面一名朝自己飛奔而來的士兵對自己說︰「林將軍,去岳元帥帳內議事。」

林文急忙接過這人的馬,翻身上馬朝岳鵬的主帳奔去。

飛奔的林文想到兩件事︰岳鵬說的戰爭要開始了;錢貫生是不會隨自己上陣的。a全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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