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的清穿之旅 第四章(下)

作者 ︰ 小豬安妮

蓮香酒樓的特色招牌菜果然名不虛傳,金黃色的脆皮表面,仔細地點綴著紫紅的花瓣,純潔的肉香揉合了植物的芳香,再配上大廚秘密制作的濃郁醬汁,如此美味,任誰也抵受不住。

無端被吉仔擺上了台面的安妮,面對台下這麼多張大圓桌——此物是用來擺放食物供人食用的;面對這麼多張牙縫里還殘留飯菜殘渣的大嘴巴;面對這麼多隨時都有可能將自己碎尸萬段的瘋狂的異國人士……她的眼里閃過一絲怯弱,不由得後退一步。不曾想,居然不小心踫倒了一只瓷杯。那圓碌碌的東西,側身一躺,即刻朝台面的邊緣滾去。

梵高,你在哪里?!那一刻,她覺得這幫人正在咀嚼的不是什麼脆皮烤乳豬,而是自己的寸寸血肉和筋骨。很香吧,很脆吧,很爽吧。望一眼人頭洶涌的門口,那里並沒有梵高的腦袋。

「別怕,我知道你不是老鼠;其實,你是一只荷蘭豬。」

陪在自己身邊的,是一臉稚氣的容容。這個小男孩,與那幫人不同,他仿佛剛吃過飯,而且還吃得飽飽的,所以他並不渴求飲酒吃肉的快感。然而,他對一只荷蘭豬的興趣顯然比對一只脆皮烤乳豬的興趣大得多。

「……」

安妮不敢回答,她害怕自己一開口,台下那幫人听見了,就會勇敢地舍棄眼前的美食,而把目標轉向一只月兌了毛就不剩幾兩肉的小豆丁。

意識到自己深陷絕境,萬般無奈之下,安妮開始嘗試向上帝傾訴心事。初次交流,略顯生疏,不是求救,亦非禱告,比較像在彩排遺言︰親愛的上帝,你大概住在極遙遠的天國,不知能否接收到我的心聲?此時,我正處于危難時刻,這里是神秘的國際大都會,面前有好多小辮子,他們正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主菜是脆皮烤乳豬,看起來,真的很香,很脆,很可口……

「給我吧。」

容容接住了那只即將墜落的瓷杯,正欲重新放回台面。杯子處于半途,卻被一只線條優美的女人手截住。

安妮聞聲望去,這只手的主人是一位體態豐腴,表情淡定的少婦。施淡妝,眉目間流轉的是令人難以抗拒的暖暖的吸引力。安妮好奇地揚起臉,開始滴溜溜轉動著小眼楮偷望。伙計們見到她,都是一副既恭敬又親切的表情,她則始終保持淡淡的微笑。

「你喜歡這個?」

她俯子,側臉望著安妮,視線溫柔地從那顆荔枝身上撫過。呀,這個女人的眼楮會笑耶。因這一雙會笑的眼楮,安妮認真地點了點頭,但依然不敢開口說話。

「你真有眼光,這果子叫荔枝。是我們嶺南地區獨有的水果,北方吃不到。如今,正是荔枝成熟的季節。采摘來,至新鮮,皮薄,核細,多汁,甜美。來,我給你剝。」

未等安妮點頭或搖頭,這只白皙、豐滿的手已緩緩地伸了過來。她的笑容理所當然地征服了安妮,那顆圓溜溜的荔枝像忽然長了腿腳,乖乖地轉移到她的手心。

「荔枝,是我的,是我的,快還給我……」

安妮猛然意識到自己懷中變得空蕩蕩了,本能反應一般,從桌上一躍而起。

「乖,張開小嘴巴。」

「……」

起初還大聲嚷嚷著,誓要奪回荔枝的安妮。被晶瑩剔透的荔枝肉堵住了嘴巴。入口之後,輕輕一咬,鮮美的果汁四處飛濺。咕嚕,猴急的安妮,把細小的果核連同厚厚的果肉一起咽下了自己的小肚子。咳咳咳,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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