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夢斷,且試河山︰冷月傾城 情何以堪(4)

作者 ︰ 子矜

蕭雨軒一天天好了起來,林冰吟每日前去看他,卻日漸憔悴。

蕭雲軒看了不忍︰「冰兒,你也該顧著點自己的身體。如今二哥也好得差不多了,你還是不必每日過去了吧。」

林冰吟悵悵嘆了口氣︰「雲軒,我想出去走走。」

「也好。你想去哪?」

「回家。」是的,家,只有家,才可以洗去這一身傷痕,滿心疲憊。

「我陪你。」蕭雲軒柔聲說。

第二天,蕭雨軒左等右等,卻始終不見林冰吟到來,心中不禁驚疑不定,想了想,還是去了抱月軒。守門的下人見了他,趕緊施禮︰「二公子,公子和少夫人都不在。」

「哦?他們去哪了?」

「公子陪少夫人回娘家去了。」

「回娘家?」蕭雨軒不禁苦笑,「冰兒,你何必這麼躲我?該走的那個人,是我呀。」

「小姐,為什麼走得這麼急?」晴兒撅著嘴說,「第一次回娘家,竟然這樣匆匆忙忙的,東西都沒能好好收拾。哎呀,我忘了給公子的翡翠扳指放哪了?」

鈴兒笑著遞給她︰「你呀,總是這樣毛毛躁躁的。你看,可不就在這兒嗎?」

不知為什麼,出了蕭家的大門,林冰吟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此刻,和晴兒鈴兒一起坐在馬車中,听著她們互相玩鬧,微風輕拂著車簾,窗外,那挺拔的身影時隱時現,讓她覺得,此刻是那樣的靜謐美好。

「少主,少主!」齊二叔沖進了書房,差點被門檻跘了個跟頭。

「齊二叔,什麼事這麼急?」林逍微笑道。

「小姐,小姐回來了!」齊二叔滿臉喜色。

「什麼,妹妹回來了?她人呢?」

「在花廳,姑爺也陪著一起來了呢。」

「好,好!」沒等齊二叔說完,林逍已快步向花廳走去。

林冰吟正指揮著下人將禮物搬進花廳。「哎,這個,放這兒。」「輕點,輕點放。」蕭雲軒站在一邊,含笑看她。

「妹妹!」

林冰吟猛然回頭,一下子撲進那個溫暖的懷抱︰「哥哥!」

「冰兒,好久不見,讓哥哥好好看看你。」林逍捧起了林冰吟的臉,嬌柔美麗的容顏上,依稀還殘留著憔悴的痕跡,他的心不禁一沉。礙于蕭雲軒站在邊上,只得笑說︰「妹妹更漂亮了呢!」

「哥哥氣色不錯呢。」林冰吟也在仔細地打量林逍。

「我成了多余的人了?」蕭雲軒在旁笑說,「看樣子,我還是回避比較好。」他笑笑,走出花廳。下人們也都跟著散去。

「怎麼突然回來了?提前說一聲,我也好準備準備呀。」林逍雖然有一千一萬個問題想問,最終,卻只問了最無關緊要的一句。

林冰吟轉過了目光︰「想回來,就回來了唄。怎麼,哥哥不歡迎?」

「怎麼會?我只是怕你委屈。」林逍頓了頓,「你——看起來很憔悴。他對你不好嗎?」

「不關他的事。」

「那……」林逍奇怪。

「是二哥。」林冰吟低聲說。

「他?」林逍不禁想起了婚禮上,攔住一對新人的那個霸道的身影,急道,「他為難你了?」

林冰吟輕輕搖頭,閉上了眼楮︰「他只是——愛上了我。」

「什麼?」兄弟二人,竟然愛上同一個女子,讓妹妹情何以堪!看著她憔悴的面容,林逍不禁心痛不已,「妹妹,對不起,當初……」

林冰吟驀然打斷了他的話︰「我愛他,嫁給他,我從不曾後悔。」她淡淡笑著︰「我只是累了,哥哥,我只是想要休息一下而已。」

林府,因為他們的到來,突然忙碌了起來。住在熟悉的房間里,呼吸著久違的氣息,看著上上下下因為自己的到來而開心,林冰吟的心,也跟著雀躍了以來。

林逍在花園的櫻花樹下找到了蕭雲軒。

「這棵樹,是小妹的最愛。以前,她經常在這下面看書彈琴的。」他出聲。

「是嗎?」蕭雲軒微笑,「她確實很喜歡彈琴。」

「那是因為,她的琴是娘手把手教的。每當想起娘的時候,她都會去彈一首。」

兩人陷入了沉默中。

「小妹的心,其實很善良也很脆弱。」林逍再度開口。「所以,請你保護她不要受到傷害。」

蕭雲軒淡淡看他︰「你這是在怪我?」

「我有資格怪你嗎?我又何嘗保護過她?」林逍苦笑搖頭,「這只是一個哥哥最卑微的請求。」

「不必求我,我也曾經答應過冰兒,只可惜,有些事情,是我也無法做到的。」蕭雲軒輕嘆,「三個人的愛戀,每個人都是受害者,不會有人例外。」

林冰吟輕撫著闌干。時間在這里仿佛靜止,什麼都沒有改變,這種感覺——真好。也許,改變的真的只有自己。啊,不,應該還有一個人才對。是的,雲姨,她終于選擇了自己的所愛,追隨者他,海角天涯,只是,真的很想她呢。

林逍看出了她的心思︰「雲姨的夫君在江南總督那里謀得了一個師爺的職位,雲姨跟著他去了應天,如果你能去看看她,她肯定會很高興。」

「應天?」林冰吟喃喃自語,「除了青雲山,忘憂谷和這里,我還真沒去過其他地方呢。」

蕭雲軒柔聲說︰「那麼,這次我就陪你玩個夠。你想去應天也好,想去其它地方也罷,我都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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