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卿還 第二章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作者 ︰ 六月生

次日清晨,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柳雲飛便醒了,她起身收拾了自己和屋子,給自己做上了早飯,在灶膛里加了小火熬上粥,便開始回憶前世的體能訓練訓練項目和參加武術俱樂部時所學的太極拳長拳等拳法,並且照著鍛煉起來。

目前這個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起初仰臥起坐不超過十個,俯臥做不過五個,她需要讓自己強大,強大,不斷地強大,是的她需要力量,人力、物力、財力、以及身體之力,她都需要積攢和成長,不過沒關系,她現在還不到七歲,還來得及。

她做了一百個仰臥起坐,五十個俯臥撐以後,又打了一套長拳一套太極,便覺渾身舒泰,大汗淋灕。看樣子過去一個月的恢復,沒有白費,雲飛心中暗喜,打了盆水擦洗了一遍,便獨自去吃早飯了。

母親現在賣身顧府為奴,不能若以前那般自在,除了她剛剛醒來的那幾日,為了養家母親極少回來,現在他們所住的地方是顧府家奴們在府外的住處,可是娘親現在在照顧顧家七少爺,必須住在顧府里,所以她只能一個人待在府外,好在她並不是真的只有六歲,母親當時雖然不放心也別無她法,只能不時地抽空回來看看她,幾次下來,也放下了擔心,安心在內宅當差。

說起來,也是她們與這顧府有緣。那一夜,母親帶著昏迷不醒的自己一路下了月照山莊,上了官道,誰知竟遇上了蘇州顧家長房女乃女乃探親蘇州,母親便謊稱在逃荒的路上遇到了盜賊,那賊人欲將一干鄉民擄上山去,眾人不從,兩廂對抗,她們母子二人便趁亂偷偷逃了出來。

大夫人眼見母親實乃一個弱女子,又帶著一個病弱的孩子,荒郊野外,實在可憐,便提出順路捎她們一程,待她們遇到稍大的集鎮留幾個錢算是結一個善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比平時吃齋念經修的功德要大的多嗎。

本是一念之仁,哪知不久便得了善果,偏巧她家剛滿周歲的七少爺又生了病,她家乳母怎麼也哄不好。母親手把手帶了自己六年多,凡事請力親為,從不假手他人,一看就知道那孩子是熱著了,乳母一味奉承主家,以為穿的多便一定是好事,出門在外給孩子裹了太多的衣服,孩子又小,說不出來,當然只能苦惱。

母親給他把襖扯開了些,又抱起來哄了哄他不知怎地,一到母親懷里,那孩子便停止了哭鬧,至此便那孩子便黏上了母親,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母親一給他唱歌念詩,他便會露出笑容,凝神細听,竟然仿似有些明了,顧大夫人對此既驚又喜,遂將她們母女二人帶回了蘇州,並且在顧府後巷給安排了住處,還讓母親入府當差。

最近,大夫人對母親的表現十分滿意,又主動提起,近日會安排她到三少爺的院子里去當差。雖然賣身顧府這樣能夠讓她們得到安穩的生活,可是她們母女二人多少對賣身一事有些猶疑。文氏是因為系出名門,總覺得辱沒家聲,而柳雲飛則是因為在現代平等的生活意識下,實在對賣身為奴沒有什麼好感。

然而,現實的境況讓她們不得不低頭,一無所長,又可算來歷不明,除了顧府,恐怕沒有什麼地方會雇佣她們了。

況且深處顧府內宅,不管事劉家還是劉瑾年新娶的那位夫人的娘家孫家,都不會那麼容易找到她們。雖然母親什麼也沒有說,但是她能猜到,除了這兩家,實在沒有誰有必要對她們這對孤兒寡母趕盡殺絕,只要她們母女存在一日,便是那劉家與孫家抹不掉的污點。

形勢迫人,就連那淮陰侯韓信都能忍胯下之辱,不過是賣身,有什麼了不得的,待他日她奮發圖強,有權有勢之時,誰還記得今日之事,說不定還能傳為一段佳話,自古以來成王敗寇,成大事者,須能忍人所不能忍之事,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雖然她勸過自己無數遍,但是心里還是有那麼一些些的別扭,算了,不去想了,順其自然吧,富貴人家的少爺不一定都是紈褲子弟,听娘親講,這顧家家風嚴謹,想來那位三少爺也不會太難伺候。

「篤篤篤」一陣敲門聲,打斷了雲飛的思緒,抬頭看看了,已經是上中天了,看了看大門,不準備吱聲,繼續在院中打拳。

可是院外的人顯然不準備讓她沉默。

「有人在家嗎?雲飛,你在家嗎?」。

柳雲飛本不想答應,但是一听對方能叫出她的名字,聲音听來又有些耳熟,便回了一句「誰啊?」

「是我,你王家嬸嬸,你快點開門啊,你母親有東西托我帶給你。」

柳雲飛記起文氏確實提過有這麼一號人,她透過門縫往外看,發現那王嬸手上果然拎了個舊包袱,那包袱看起來像是文氏從家裹帶細軟入府時用的,可是王嬸看起來神色慌張,左顧右盼一副生怕別人發現的樣子。

雲飛站在門內想了一會兒,眼楮滴溜溜轉了一圈,遂下定了主意,且看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這時門外又傳來催促。

「哎呀,雲飛,你快點開門啊,要不是你母親托我,我才不想出來給你送東西呢,你趕緊拿了東西,我好快點回去,一會兒萬一夫人找我怎麼辦?」

听她如此說法,柳雲飛打開門對著王嬸甜甜一笑,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王嬸,不好意思,我娘說我一個人在家,怕被拍花子拐走了。」

王嬸聞言原本難看的臉色,露出了一絲笑容︰「雲飛,你可真乖啊,這麼听你母親的話,我們家大寶要是有你一半听話就好了,這死小子成天就知道在外面瘋,府里要小廝啥時候能輪上他,听說你母親又給你謀了個小廝的缺呢」怎麼听著有些酸溜溜的呢。

雲飛還未來得及回話,誰知那王嬸飛快地將手中的包袱往她手里一塞,「給趕緊收好了,這是夫人賞給你母親的,你藏好了我還要趕著回去當差呢。」說罷頭也不回,一溜煙地跑了。

雲飛望了望手中的包袱,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也太低看她的智商了吧。關上門,坐小院里打開了包袱,她發現里面是幾個小孩的玩具布偶,做工非常精細,還有幾件玉器首飾,一看就價值不菲。娘才當了幾天差,怎麼可能得這麼多賞賜,而且怎麼會賞小孩子的玩具呢。

哼還好她不是真正的小孩子,打了個響指,計上心來……

打定主意,柳雲飛推開門,看了一下四周無人,又去敲了敲隔壁王嬸家的大門,沒有人應,她利落地順著樹爬上了王家的牆頭,然後將那個包袱仍在了王家靠牆的柴堆上,利落地滑下樹,拍了拍手,一看四周無人,不緊不慢地回了家關上了大門。

緊接著,柳雲飛仿佛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過,回家吃了飯,鍛煉身體,她練了一個時辰以後突然有人猛敲院門。

「開門,開門柳家小子快開門」

「誰啊?」柳雲飛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立刻打開。

「夫人院里的張嬤嬤來看你了,你趕緊把門打開」一個婆子的高喊道。

柳雲飛不緊不慢開了門,誰知門一開,呼啦一下涌進四五個人,就開始在院里翻騰,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院子正中站了個嬤嬤,看齊來四十來歲,著棕色上衣,灰色襦裙,頭發一絲不苟地服帖著,她面無表情地看著周圍搜東西的僕婦,並大量這院子的各個角落,生怕落下了哪個地方沒有搜。

過了一會兒,忽然有個僕婦來稟報,夫人來了,柳雲飛抬頭一看,正是中午來送包袱的王嬸。

「沒有」「沒有」「沒有」……

過了片刻,幾個僕婦接連回報一無所獲

「怎麼可能我明明…」王嬸突然尖叫出聲,接著又象想到了什麼,趕緊止住了嘴。

那張嬤嬤斜看了王嬸一眼,向門口走去,柳雲飛這才發現門口站了一個夫人。

她身著米色上衣,緗色遍地散花的襦裙,外面罩了一件豆青的竹林風韻緙絲褙子,頭發清爽利落地梳了個盤桓髻,旁邊簡簡單單插了根碧玉蝴蝶簪,畢竟是四個孩子的母親,身體微微有些發福,一雙鳳眼透射著淡定從容的光芒,嵌在略顯圓潤的臉盤上顯得有些突兀。她微微翹起嘴角,溫和地向柳雲飛招了招手。

「好孩子,別害怕。我問你,你母親這兩天是不是王家里送東西了?」

「回稟夫人,小的這兩天都是一個人在家,沒人回來,不過……」

「不過什麼?」那張麼麼立刻冷聲問道。

柳雲飛盡量裝出害怕的樣子,還有些哆嗦,盡量將自己往角落里藏。

「嬤嬤,別嚇著孩子,听柳嫂說這孩子跟敏文一般大,估模著從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呢。」她接著給柳雲飛一個鼓勵似的微笑,「好孩子,別怕,告訴我你都見到什麼了?」

柳雲飛咽了口唾沫,好似下了很大的決心,聲音卻如同一只蚊子在哼哼︰「稟夫人,小的看見隔壁的王嬸回來了一趟,不過她從家里出門的時候手里拎的東西卻不見了,不知道夫人要找的東西是不是在她家呢?」

那王嬸听了柳雲飛的話一下子蹦了出來,就想打柳雲飛︰「你胡說,我什麼時候回過家?」柳雲飛哪能讓她得逞啊,他一下子縮到了夫人旁邊的張嬤嬤身後,張嬤嬤順勢一擋,大膽叼奴,沖撞了夫人你就是有九條狗命都賠不起」

王嬸被張嬤嬤唬了一跳,趕緊匍匐在地上︰「奴婢不敢,奴婢不敢,都是這臭小子扯謊,我一著急…」

「哼」張嬤嬤冷哼了一聲打斷了了她的話「真話、謊話輪不上你這個狗奴才插嘴,夫人自有公斷。」說罷她向院內的眾僕婦一招手,「走,去隔壁。」

王嬸頓覺大事不妙,癱倒在地,其他人可不管這些,張嬤嬤一招手,兩個僕婦便一聲不吭地架起了她往隔壁走去。

眾人剛到王嬸家門口,里面蹦蹦跳跳跑出來一個胖小子,手里正拿著一個精致的玩偶,一看見王嬸就奔了過來。

「娘,你回來了?你怎麼讓人扶著啊?」也不等他娘回答,自顧自地接著說,「娘,柴堆里的包袱是您藏得吧?有好多好玩的啊,您看,我要把這個拿給大牛他們看去。」邊說邊得意地向他娘揮了揮手里的玩偶。

王嬸定楮一看,那不正是小少爺的玩偶嗎?兩眼一黑,昏死過去了。

張嬤嬤臉色一沉,往那母子倆掃了一樣

「我今天算看明白了,什麼叫賊喊捉賊。」接著向眾僕婦一揮手,「進去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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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修好一章,刪了一萬字,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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