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王爺 第十九章 地震了!!

作者 ︰ 流氓兔炖鋸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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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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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里潮濕陰暗,空氣渾濁不堪,到處都彌漫著血腥氣和泥土腐爛的混合味道。

月光如水般傾瀉,冷清清從頭頂的小窗照射進來,落在地上,變成點點光斑。

幾條細小黑影從隔壁牢房里躥了出去,吱吱叫著,間或有撕咬的聲音。

應該是老鼠在打架。

靠坐在牆角,背後的木柵欄有些濕滑,還有些咯得慌,葉動低垂著頭,雙臂抱膝,嘴里叼著一根干枯雜草,眼神有些呆滯。

沉默。

荒誕的人生並不需要什麼理由,低下頭來仔細想想,葉動覺得自己這幾年還真有些黑色幽默的意思。

整整十六個年頭。

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整整十六年了,經歷了多少風雨,可自己非但沒有功成名就,反而進了大牢。

葉動默默嘆了口氣。

他不明白,這樣的人生到底有什麼意義。

自己那位跛腿老爹出門在外,還不知道自己蹲了大牢,等他知道這件事了,他會怎麼想?

學堂里那位性情古板的老夫子……呵呵,自己肯定是要曠課了,不知道他會不會氣得摔筆頭。

青雀村的鄉親們呢?

那是一群樸實熱誠的人,卻都是嫉惡如仇,甚至有點一根筋。

如果他們知道自己蹲了大牢,閑言碎語一定少不了,到時候只怕每個人的眼光都是怪怪的。

還有苦兒那個小丫頭,還會葉動哥長葉動哥短的叫著,眨巴著大眼楮,听自己講故事麼?

葉動現在有點後悔,當時如果不陪著槐伯下棋,而是直接回家,應該就沒有這些事了吧?

生活依然平靜,平靜到沒有一絲波瀾。

可是,誰知道呢?

……

「小葉子啊,還不睡覺,在那里想啥呢?」

葉動先是愣了一下,繼而明白這是在喊自己。

這個稱呼……還真有些不習慣啊!

抬起頭來,葉動對那個正把白女敕肚皮拍得啪啪亂響的胖子說道︰「三胖子,你不也沒睡麼?」

三胖子。

這就是那位剛剛結識的獄友,二十歲出頭的年紀,圓臉濃眉,一身波濤洶涌的肥肉,上身著,就如同前世里的日本相撲。

日本相撲分為序之口、序二段、三段、幕下、十兩、前頭、小結、關肋、大關和橫綱十個級別,如果只看體重,這位三胖子至少也是大關級的。

三胖子大名叫做李逍遙,非常悶騷的一個名字,剛才听他報出大名的時候,葉動很自然地聯想起前世里一個著名的愛情故事。

只可惜,眼前這位李逍遙並不是什麼飛來飛去的劍仙,他的身邊也沒有趙靈兒和林月如陪著。

幸虧他自我爆料還有個三胖子的諢名,葉動心中僅存那一點美好的回憶才沒有被這堆顫巍巍的肥肉損毀殆盡。

剛才葉動本想狠狠把周舫湊一頓,出出心里這口惡氣,可是還沒等動手就被那位李大俠攪和了。請記住我

听李逍遙當時說話的口氣,葉動實在有些尷尬。

剛一進來就打人,好像的確有些不妥,一直都是安善良民的葉動可不想被這個不知在大牢里住了多久的胖子誤認為自己是在耍威風。

牢頭獄霸哪里都有,殺不盡斬不絕,這種人一般都是滾刀肉,隨便踫一下,就能帶起一大片的雞皮疙瘩。

葉動可不想招惹這樣的人。

來日方長,以後機會有的是。

葉動尋思了一會兒,咬牙切齒地在周舫鼻子尖上晃了晃拳頭,卻沒有動手,他本想今天就這麼算了。

可是,沒想到……

李逍遙見葉動遲遲不動手,似乎有些等急了,這位仁兄哼哼唧唧地走過來,一手抓住周舫的衣領,另一只手抓住他的大胯,肩膀一用力,竟然把周舫舉了起來,還沒等葉動回過神來,啪嚓一聲,周舫便被他狠狠摔到地上,白眼一翻,差點摔斷了氣,咿咿呀呀剛叫了兩聲,又被大胖子一腳踢到牆角,指著他的臉,惡狠狠地威脅︰「再叫,我現在就宰了你!」

說完,他朝著早已經目瞪口呆的葉動撇撇嘴︰「老弟,看著沒?打人就得這麼打,說那麼多廢話干什麼?磨磨唧唧像個娘們似的,沒勁!」

葉動樂了。

看來這是一個狠胖子。

而且還挺有趣!

牢房里一共三個人,周舫蜷縮在角落里,想哭不敢哭,想喊不敢喊,忍著憋著,那模樣簡直慘絕人寰。

可是,另兩個人根本不搭理他。

葉動和李逍遙互通了名姓,又簡單聊了幾句閑話,李逍遙突然神神秘秘地低聲問道︰「小葉子,你是不是和官府里的誰有親戚?」

小葉子……

第一次听到這個稱呼的葉動一陣頭痛,畢竟對面不是一休哥,而自己也不是那個喜歡洗澡的小女孩,他苦笑一聲︰「李大哥,我要是在衙門里有親戚,還至于被抓到大牢里?」

「那就怪了,我剛才分明听到那老頭和一個大嗓門的都在囑咐老羅,要他關照你的。」李逍遙遺憾地搖了搖頭︰「可惜了,我還以為你和他們有親戚,以後還想跟著你混呢!」

他嘟嘟囔囔道︰「白他娘的高興半天!」

葉動哭笑不得,心想這胖子說話還真夠直接的,只好笑了笑,轉移話題地問道︰「李大哥,你是犯了什麼事兒進來的?」

「我呸,提這事我就來氣!」

李逍遙渾身一哆嗦,就像被捅到命門似的,罵罵咧咧講起了他的慘痛遭遇。

原來李逍遙是京都大梁人,這次來到明陽縣,一是做生意,二是為了游山玩水,可是剛到這里第二天,這個倒霉的胖子就因為喝醉了酒,找不到回客店的路了。

在街上來來回回逛到太陽落山,終于犯了宵禁,最後被老捕快李默五看見,不由分說就把他送進了大牢。

在大魏國,犯了宵禁的人分為兩種。

第一種懷中藏有凶器繩索,是作奸犯科的宵小之輩,經官府審理之後,先杖二十,然後再根據所犯事由從重發配。

而另一種,則是無意間犯了禁令的普通百姓,根據明陽縣的成例,這樣的人無需縣尊大人審理,可以直接關到大牢里服刑十天,期滿釋放。

很明顯的,李逍遙就屬于第二種。

李逍遙喋喋不休罵個不停,天王老子祖宗八代慘兮兮被他挨個點名,見他如此氣憤,葉動只好勸道︰「李大哥,算了,已經這樣了,以後多加小心也就是了!」

「這該死的宵禁令,早晚有一天我得給他廢了!」李逍遙氣咻咻地道。

葉動一笑︰「廢宵禁?你以為你是皇帝啊?」

李逍遙先是撓撓腦袋,繼而一陣憨笑︰「說著玩的……對了,以後別叫我什麼李大哥,叫我三胖子就行了。」

……

現在葉動坐在那里發呆,李逍遙顯然也沒有什麼睡意,他一骨碌身從草垛上爬起來,提議道︰「反正閑著沒事,咱們找點樂子吧,輪流講故事怎麼樣?」

說著,他大踏步走過,朝著蜷縮在馬桶邊上睡覺的周舫身上踢了一腳,吼道︰「喂,別他娘的睡了,起來嘮嗑!」

「我日!」

聞著騷臭氣味好不容易才睡過去的周舫被這一腳踢得變毛變色,習慣性的罵了一句,卻是正看見李逍遙那張面色不善的臉。

周舫頓時出了一身冷汗,雖然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卻不敢反駁,只好苦著臉坐了起來。

「一個,兩個,三個,人齊!」李逍遙裝模作樣的點了點數,咳了一聲清清嗓子,說道︰「我說一下規則,我們三個人輪流講故事,內容不限,但是……都听清楚啊,如果誰不講,或者講的故事被另外兩個人認為沒意思,就要受到懲罰!」說著,他豎起三根肥碩的手指頭,說道︰「懲罰就是,這個人要被其他兩個人打三個嘴巴。」

葉動瞄了周舫一眼,心里暗暗月復誹這個死胖子簡直是損透了,他哪里是想听故事,分明是想拿周舫找樂子。

「我同意!」葉動舉手表示贊成。

周舫咽了咽唾沫,賊眉鼠眼地瞧了瞧,發現兩個‘獄友’都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他當然知道這是那個死胖子在找茬作踐自己,可是又不敢說個不字,想來想去,只得硬著頭皮也表示贊成。

這就是人在屋檐下啊!

「好,那我先來!」

李逍遙晃晃肥大的腦袋,講了一個臥薪嘗膽的故事,大意是說古代有個一位君主,因為國小民困,在他繼位的第二年就被另一個大國打敗了,不得已只好寫了降書順表割地求和,在那之後,這位君主一直把這件事情當成自己人生中最大的恥辱,立志在有生之年一定要報仇雪恨,將失去的土地奪回來,為了激勵自己斗志,他拋棄了錦衣玉食嬌妻美妾,每天都睡在柴草堆上,飯前必定先嘗苦膽,告誡自己,千萬不要被奢靡的生活蒙住雙眼,報仇雪恨才是自己最重要的事情。

招攬人才,厲兵秣馬,整頓吏治,發展經濟,每天每夜,這位君主都以報仇為目的,無論大事小情都事必躬親。

就這樣過了十年。

終于,在第十年的秋天,敵國爆發了罕見的旱災,又兼得官員賑災不利,以致餓殍千里民不聊生,見此機會,那位君主終于起兵,經過三次戰役,不僅一舉擊潰敵軍主力,而且生擒敵國太子和皇太妃,報了當年的血海深仇……

「我講的怎麼樣?」

「好,精彩!」葉動很夸張地拍著手說道。

李逍遙嘿嘿一笑,轉頭問周舫︰「你覺得呢?」

「好……講,講得好!」周舫說話有點結巴,幾乎是咬著自己的舌頭說出來的。

「小葉子,該你了!」

「好吧!」葉動想了想,便講了一個千金買馬骨的故事。

大意是說,當年燕昭王勵精圖治,打算用重金招聘人才。當時他身邊的賢才郭槐對他說︰「古時有個國君派親信去買千里馬,親信找到千里馬後,馬卻死了,于是他就用五百金買了千里馬的頭骨回來。國君看了很生氣。親信卻說︰‘死馬頭骨尚值五百金,何況活馬呢?現在千里馬就要到了。’果然,不出一年,送來的千里馬就有三匹。現在大王招納賢人,不妨先從我開始,如我郭槐被您看重了,那些強于我的人還不遠道而來嗎?」

于是燕昭王重用了郭槐,並在易水邊上建築高台,置黃金于上,以示「重金求人才」。四方人才果真爭相投奔燕國,燕國從此強大起來。

「小葉子,這是哪里的典故?我怎麼從來沒听說過,不會是你現編的吧?」

听葉動講完,李逍遙晃晃腦袋問道,這個世界上的確有過一位燕昭王,只是,從沒听說過他身邊有一位名叫郭槐的閑人,而且也沒听說燕昭王買過千里馬的骨頭。

葉動笑了笑,他當然不能對李逍遙說這是自己從前那個世界里才有的故事,只好說這個典故是自己當初從一本古書里偶然看到的,現在那本古書早已不知扔到哪兒了。

「哦,我說怎麼沒听過呢,難怪!」

李逍遙恍然大悟地道,然後問周舫︰「你覺得他講的怎麼樣?」

「好,好……」周舫哪里敢說個不字?

「我也覺得好!」李逍遙模模肚子︰「小葉子你也不用挨打了!」

兩個人都講完了,最後自然輪到周舫,他心里亂的很,哪有心思去想什麼故事不故事的?費了半天勁,好不容易才記起小時候的一個鄉間趣聞,剛要講,就見李逍遙眨巴眨巴眼楮說道︰「這麼久還不講啊,好吧,我就當你放棄好了!」

「放棄了怎麼辦?」

「打唄!」

「你打還是我打?」

「咱哥倆猜拳,三局兩勝,贏了的打!」

看著那兩個興高采烈的惡人,周舫欲哭無淚,這不是故意欺負人麼。

「剪刀,石頭,布!」

「剪刀,石頭,布!」

「日,算你運氣好,你打吧!」猜拳輸掉的李逍遙不甘心地說道。

葉動大大咧咧地說道︰「沒事沒事,不是有三巴掌嘛,大不了我留給你一巴掌,讓你也過過癮!」

李逍遙豎起大拇指︰「小葉子,還是你夠意思!」

葉動來到周舫面前,揚了揚巴掌︰「這可是咱們事先講好的,我打你,你可別喊疼啊!」

周舫就像沒听見一樣,眼神都有些麻木了,這幾天他受的折磨實在太多,簡直比地獄還難受,就算葉動不打他,他的精神也快要崩潰了。

葉動呵了呵掌心,眯起一只眼楮對準周舫的臉瞄了瞄,舉起,可就在這時,忽然一聲巨響,大地在顫抖,牆壁在晃動,葉動就好像被人抽掉了腳下的梯子,一個站立不穩摔在地上。

天崩地裂,水漫金山。

葉動心里咯 一聲,看著天棚上嘩嘩啦啦掉下來的塵土,腦子里頓時浮現出許多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畫面。

地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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