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田將軍沽酒妻 第一卷 當壚沽酒 第三十七章童寧

作者 ︰ 歐陽魚魚

「童寧你怎麼一點也不檢點」張劍亭緊護著自己衣裳,「你還是女孩子呢就這麼來扒男人衣服?」

童寧被張劍亭說得一怔,訕然停了手。

「真是,哪里有半點女孩子樣?粗野蠻橫,刁鑽任性」張劍亭皺著眉兀自說著,並沒注意童寧的臉色。

「張劍亭」白明玉厲喝。張劍亭這話說得太重了,卻是不該。

童寧退了兩步,笑了一聲,委屈又倔強,瞅著張劍亭︰「我知道,你從來看不起我。我沒女孩子樣,又刁蠻,又粗野,對,我還不檢點。反正,我在你眼里,就是一無是處。」又退了兩步,笑容里卻含著眼淚了,「你不想我纏著你,可以。我不纏著你。你說你不要做郡馬,好。我不強求。可是,難道我連關心你的資格都沒有了麼?難道我擔心你身體都不行麼?難道,我連留在你身邊看著你都不被允許麼?張劍亭,你好殘忍」吼了出來,轉身跑出了營帳。

「寧兒」白明玉緊追了出去,怕童寧出事。然而走之前,卻對張劍亭說,「張劍亭,寧兒的情,你可以不領。然而寧兒的心,不是給你踐踏的。」

張劍亭望著帳篷的頂,幾根桿子攢在中心,支撐起來。他如今也開始疑惑,自己做得到底對還是不對。究竟是關海滄那樣拖著人更傷人,還是他這樣明確的拒絕更絕情?

兩雙眼楮盯著張劍亭看,瞬也不瞬。張劍亭強對著那兩個什麼也不懂的孩子笑了一下,沉默無言。

「哥哥,要是累了,就睡一會吧。」小女孩乖巧懂事,察覺了張劍亭的疲憊。關海滄床上的男孩是她的弟弟,正是暴雪塌房那日被關海滄和張劍亭救出來的。他們家里姓李,父親正是城里的工匠,現下正忙著蓋房修房,母親便是為工人們煮飯的。卻是極淳樸的一家人,也不懂得關海滄和張劍亭究竟是怎樣厲害的人物,只是知道那些當兵的都服他們兩個。又見著關海滄和氣,便日日把孩子托付在關海滄的帳里,晚上放工了再來接孩子。

張劍亭無奈嘆息,也確實累得不行。索性听了女孩的話,真的伏案閉目養神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劍亭又听見有人進了帳子來,小女孩輕輕的說著「姐姐,哥哥睡著了,別吵著他。他這些日子太累了,可辛苦呢」。卻不知道進來的究竟是誰,他也懶得理了,並未起來。

輕輕的,一個毯子被披在張劍亭的身上,動作輕柔。隱隱的卻能听見低低的啜泣。

「姐姐,別哭了。哥哥不是故意的。」小女孩仍是說著。

「姐姐,哥哥其實可好了。他脾氣雖然急躁,可是待人極好的,常陪我玩呢叔叔就從來不陪我玩」小男孩也跟著說話。

「噓。」輕輕的少女聲音,「別吵了他。」即使在張劍亭的印象里,這聲音總是那麼的跋扈任性,此時也是溫柔如水,「我走了。別教他知道我來過。」

「姐姐……」小女孩的聲音听來很是替少女心疼,「哥哥不是故意的,你別生哥哥的氣,好嗎?」。

「我不生他的氣。要真是跟他氣,早氣不完了。」那少女听來是笑的,卻含著淡淡的憂傷,「好了,我走了。你們自己玩吧。」

張劍亭听著,少女是離開了。他心里突然有些難過,覺得自己當真對少女太過分了。然而他又不想跟關海滄似的,生生拖沒了別人的青春。既然不肯,還是痛快拒絕了好。就是待她此時狠些,就是被她恨了怨了,至少,還能教她趁早放棄了這段感情,去找別人。

又過了一時,有人進來了。

「張公子,還要裝睡到什麼時候?」白明玉的聲音清冷,毫不客氣。

張劍亭知道瞞不過,也就起來了。有些倦怠︰「你想說什麼?」

「寧兒回去了。」白明玉聲線平平,簡單敘述著。

「嗯。」張劍亭應著,淡然。

白明玉蹙了眉,又張口,想了想,卻還是沒說,只在床上坐下了,等著關海滄。

關海滄卻回來的晚。原說是晚飯前就回來的,要與張劍亭回去用飯。然而將到了晚飯時,他的親兵卻來給張劍亭傳話,說將軍還得再忙一陣子,教張劍亭自己回去。

張劍亭瞅了白明玉一眼,只教親兵說他等著關海滄。他如今也不想回去,不想面對童寧。雖然白明玉也等著關海滄呢,但總不會在關海滄這里住下的。晚上若是關海滄和白明玉一起回去最好,他便佔了關海滄這地方。若是只白明玉回去,就算跟那蠻牛擠上一晚,也是沒辦法的了。

帳里點了燈的時候,男孩女孩的父母將兩個孩子接回去了。張劍亭覺得氣氛難捱,與白明玉同處竟是有些尷尬。他本來有心問問白明玉這幾日的情況,然而才發生了童寧的事,他卻問不出口了。

直到關海滄回來,張劍亭才覺得解月兌出來。見著人進來,卻先急著說話︰「關海滄,你今兒是住這,還是回去?若是回去,你這里我先住了若是不回去,晚上我便跟著你擠一下我現在去吃飯,一會兒再回來」說罷急匆匆走了,卻也不好留下打擾人家夫妻。

關海滄還沒來得及與白明玉打招呼,就被張劍亭搶著說了一通,然後見著那年輕人跟逃也似的出去,倒教他一頭霧水︰「張公子?你……」話沒說完,人已經不見了。再回過頭,卻正見著白明玉坐在他床上,瞅著他,清清冷冷的。心里一緊,忙扯了笑臉出來,「明玉,你怎麼來了?」

「我若是不來,還不知道你們這幾日都做了什麼好事呢。」白明玉淡淡的,「怎麼都不教我知道?我以為你這些日子是……」

關海滄忙笑著︰「我與張公子也夠了,你身體不好,才不想教你跟著操心的。」

白明玉輕輕搖頭︰「罷了。如今我也知道了,有什麼能做的?便听虎威將軍安排吧。」

關海滄想了想,卻先問︰「你身體,好得怎樣了?」

「上陣打仗有些勉強。然而若只是案牘工作,倒也應付得來。」

「明玉,那要辛苦你了。」關海滄思索了,面色鄭重,「原本我也想今晚回去與你說的。我今兒查了府庫,又點檢了以前的案卷,怕這郡里事情不少。加上前些日子暴雪,連郡城里房屋都塌了,我擔心外頭縣城村鎮的,也會有同樣的情況。我想著,明日下去看看。這郡里邊軍的事情,就在你身上了。」

「知道了。」白明玉也就應了。正事上頭,兩個人誰也不會含糊。她心中一動,卻問了,「那張劍亭呢?你準備教他做什麼?是留在這管著邊軍,還是跟你去?」

「看他自己選擇吧。」關海滄只坐在案後,並沒到白明玉身邊去。公與私,他分得明白,絕不會在軍帳中與白明玉親昵。而這樣,反而教他心里松了口氣,沒那麼難捱。

「晚上,你回去麼?」白明玉輕輕問著,有些怕,有些期待。

「嗯。」關海滄低應,「總不成真教張公子和我擠。行軍床本就不大,哪里容得兩個大男人?」他體格本就比一般人壯碩得多,那行軍床他一個睡著都有些嫌窄迫。張劍亭看著清俊,其實也是個高個子的男人,只是與他一起時顯得矮些而已,其實人前,也是個出眾的,加上是習武之人,哪里會當真是細瘦類型。真教兩人去擠,怕那行軍床都要壓塌了,承受不來的。

白明玉垂了頭,低低說著︰「左右張劍亭不回去。你回去之後,便睡他房間。」笑著,「他佔了你地方,你便去佔他的去」

「明玉」關海滄嚴重,「我們是夫妻。我是你的丈夫。」丈夫的責任,他必須要盡。不能再教白明玉難過,是他在心里對自己的誓言。

白明玉紅了臉,心里便跟著甜蜜了起來,垂著眼楮,不再說話。

「明玉,你也沒吃晚飯呢吧?」關海滄想著,張劍亭既然跑出去吃了,怕白明玉也是一樣的,「要不要去城里走走?雖然出了不少事,然而畢竟也快過年了,倒是熱鬧。」想了,便笑了,「寧兒呢?不如也帶她一起出去?」

白明玉搖頭︰「別叫寧兒了,她心里難過。」

「是因為張公子?」關海滄立時明白了。

「不然,還能為了誰呢?」童家的女子,似乎注定為情傷心。

關海滄細細听了白明玉講的,憂慮起來︰「如此,我還是不帶著張公子一起下去了。」

「听他自己意思吧。」白明玉清冷,「寧兒,並不想拘著他。寧兒知道,男人不是能給拘在身邊的。想怎樣,就由著他去吧。」說這話的時候,她深深的望著關海滄,「寧兒知道,她能做的,其實不過是放了張劍亭去做自己想做的。寧兒不強求,張公子有意也好,無意也罷。這份感情,是寧兒自己的。能有結果最好,若是沒有結果,便遠遠看著吧。看他愜意自由,也夠了。」

關海滄知道,白明玉十年來,都是這樣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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