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田將軍沽酒妻 第一卷 當壚沽酒 第六十五章收網

作者 ︰ 歐陽魚魚

薛自恆急躁。他向來難得急躁。他潛心躲了三年,又埋伏了四年,在官場默默的爬著,殊為不易。可他都耐了下來,才有了今日的地位。凜州州牧,地方大員。說得過分點,天高皇帝遠的,他就是這凜州的皇帝。何況,他心里還有著更大的目標,要做更大的事情。

只是,如今羽翼未豐,實力尚弱,就被人給扯破了,逼得他不得不盡快出手。好,即便如此也罷了,只要將這一干人都收拾了,他再不怕任何事情。而況,他也不是一點依仗沒有的,這麼些年在官場,他自有他的人脈和靠山。眼前這一件事,做得成了,不但對他自己有好處,就是對他那靠山,也是大有裨益的,可謂鏟除了障礙。故而,非成功不可。

然而,自打白天進了這小小的義亭縣城,薛自恆就不安著,總覺得被什麼套住了,牽引著,一步步,都沒有辦法按照他的想法去走。薛自恆仔細的將今兒這些事在腦子里過了一遍,還是想不出問題所在。沒有問題的問題,才最可怕。他明明是看見了關海滄和白明玉的破綻的,明明是見了那兩人設下的圈套的,所以他才能預作防範了,反過來利用了那圈套。為何,現在還是有一種被套入陷阱的感覺?是他憂心太過的錯覺?還是,多年來培養起來的對于危險的直覺?

薛自恆終究是江湖出身,終究不明白,斗智的時候,破綻本身也可以是一環圈套,一處陷阱。

獨角獸齊蘭湊了過來,附在薛自恆耳邊低低的說︰「大人,城里幾處起火了,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薛自恆皺了眉︰「城門的情況如何了?」

「沒見回報,不知道動靜。」齊蘭也跟著憂心忡忡,「大人,是不是,有問題?這滿城里,太靜了。」

「別怕。找不到太子殿下,這縣衙里還留著的公主殿下和郡主呢,還是一樣可以用的。何況,怕那公主殿下,比太子還更要緊個百倍」薛自恆冷笑,「沒了太子皇帝還可以再生。沒了那霜鏡公主,可等于是斷了皇帝的一只臂膀,再接不上的」

齊蘭听了,也跟著定了心︰「大人說的是,如今白明玉手上有傷,正是有機可乘的時候。入夜的時候,就已經見著張劍亭和關海滄出去了。這縣衙里,能夠抵敵我們的人全不在了,不是正好?」

「關海滄和張劍亭都出去了?」薛自恆心中忽然一動,方才醒悟了什麼,「那三處起火的,可是錢孫等人所在?」

齊蘭被說得怔住,他卻完全沒有想到這些。

「原來如此」薛自恆冷笑,「如今我倒明白他這計謀的意思了分明引了我們,要各個擊破的」

齊蘭大驚︰「那,豈不是錢孫他們十分危險?大人,要去救援麼?」

「不去」薛自恆斷然,「沒有必要。現在可是大好時機,趁著關海滄和張劍亭都不在,正好襲了縣衙,擄了白明玉和童寧。」捏緊了拳頭,關節處「嘎巴巴」直響,「傳令,殺進縣衙」

「是」齊蘭領命,跟著青牛孟轡分了前門後門,一起沖了進去。

靜悄悄。

縣衙里竟然靜寂得連蟲鳴都格外刺耳。純白的曇花漠然盛放,幽香滿園。

別說白明玉和童寧,整個縣衙都空了,半個人影子都沒有。

「糟了」薛自恆立時明白,自己徹底墮入了那一個真正的陷阱,「撤」

「薛大人,要去哪?」笑意吟吟的聲音從牆頭傳來,三分明月清風,三分靜泉汨水,四分威儀堂堂,能夠有這樣別致的氣度的,整個凜州也只能找出一個人了。

只不過現在張詮的模樣卻算不上好,腿底下還有點哆嗦,死死抱著倚著牆長起來的那棵樹。他是被自家兒子給「拎」上牆頭的。縣衙的牆頭雖然不算窄,可對于張詮這樣第一次登上來的文士來說,還是過于恐怖了些,時刻擔憂著別掉下去才好。

「張大人何時有了這種‘雅興’了?難道是去牆頭吟詩作對去了?」薛自恆心中震駭,卻還故作鎮定,奚落著張詮,「我勸張大人還是快些下來,免得一會不當心摔下來,再折了脖子,那可就不好了。」

「多謝薛大人關心,下官這里,嗯,現在,清涼得很,倒是難得的景致,要好好觀賞下。薛大人說是不是?我可是第一次見著縣衙里涌進來這麼多的兵呢」張詮慢悠悠應著,「哎呀,看我這記性,記差了不是?之前亂的時候,這縣城也是幾易其主,來來去去的兵也不少的。呵呵,薛大人,是在效仿那個時候的事麼?」

薛自恆氣得咬牙切齒,卻還得妝出笑臉來︰「哪里。我不過是擔心二位小姐的安危,故而來看看罷了。誰知,二位小姐竟都不在。張大人可知二位小姐到何處去了?」

「薛自恆,你找本小姐麼?」那俏麗的聲音是從張詮抱著的樹頂上傳下來的,童寧原來就坐在樹上,一手扶著桃子,一手啃著梨。

桃子被夾在童寧和樹干之間,倒是覺得有趣得緊,也沒有張詮那般緊張。

「原來二小姐也是雅興十足。」薛自恆強笑著,恨不得立即就將人都抓下來。

童寧可不領情︰「我就是個野丫頭,從小就野慣了的,讓我裝成大家閨秀的樣子我是不行的,可是爬樹闖禍我卻在行得很。薛大人倒是不用說什麼雅興,那種東西我從來沒有,大概我們這一大家子,也只有四叔還能吟兩句詩來裝模作樣。」

「二小姐過謙了。」薛自恆笑容僵硬。

「大人,何必廢話」孟轡暴躁,「直接將這幾個殺了就是了」

薛自恆一瞪眼,把孟轡後面的話給瞪了回去。既然張詮和童寧敢于這麼大喇喇的出現,便是說明他們早就做好了準備的了,專門等著他落入陷阱,一網打盡。此時他身邊只有二人,對方卻有關海滄和張劍亭兩個高手。縱使白明玉算不上戰力,然而暫時周旋一人卻沒什麼問題。孟轡齊蘭任何一個都不是張劍亭的對手,這般算下來,卻是勢均力敵的,只看是白明玉先輸,還是張劍亭先贏了。實在危險。薛自恆唯有等,慢慢的與張詮耗時間。

殊不知,張詮也在耗時間。以兵力而言,自己這方有三千邊軍,薛自恆州軍不過一千,固然佔了上風。然而關海滄和白明玉尚未回來,只靠著張劍亭一人,卻沒法同時去戰三大高手。張詮唯有拖延時間,等著關海滄和白明玉快些回來了。

「嘖嘖,這位將軍,你可知方才自己說的是什麼?」張詮笑著搖頭,「殺了我倒沒什麼。那樹上的那位,可是當今聖上最愛的郡主,若是將她傷了,你可吃罪得起?何況公然說這話,可是將反叛的罪名坐實了的」

「下屬不知分寸,莽撞了,還望張大人勿怪。」薛自恆暗恨。他一直躲的都是這造反的罪名,因為實在不想現在就擔著被朝廷剿殺的風險。然而現在來看,竟是不反也不行了。

「這文縐縐的話,葉錦年,你說的不累?」清冷疏離的聲音,帶來了清冷疏離的人,「你還準備廢話到什麼時候?趁早一戰吧」

「殿下太心急了。既然薛大人在等,我們也不妨等等。」沉穩厚重的人,在白明玉身後淵渟岳峙,「等一時平央解決了城外的州軍,何其年與孫月年二位凌劍派的高手也過來,再從容圍剿也不遲。」

薛自恆大驚,此時才真正驚駭了,心里頭翻江倒海,發覺自己竟是已經無路可走︰「城外還有兵?」難道不是關海滄調來的三千邊軍都進城了麼,「凌劍派的人也在?」

白明玉也是一驚︰「怎麼,薛大人不會真的以為我們只調了三千邊軍吧?」那他為何要帶上一萬的州軍來?不怕聲勢太大打草驚蛇麼?

「薛大人,難道祭台上的時候,你就一點都沒看出來何其年與孫月年二位的身手來?他們與薛大人你可是系出一派的。」關海滄顯然比白明玉穩重得多了。

「你們兩個也是愛說廢話的」張劍亭飛上樹枝,一躍而下,落在院中,「要打就打本公子可是忍耐多時了」長劍挽了一朵如曇的花。那兩人雙雙回來,一黑一銀,連說話都是默契的。

「哈」孟轡最先按捺不住,手中開山雙斧向著張劍亭砍了下去。

白明玉身影也動了,關海滄想要抓她卻沒抓住,只能看著她一擺銀槍去戰齊蘭。

薛自恆也明白,開局了︰「關爺,就剩下我們兩個了,請吧。」

關海滄也就來到院中,鐵戟卻沒擺出戰斗的架勢來︰「薛大人,或者,該叫你葉錦年,我一直好奇,你是當真與我樣貌相似,還是那通緝告示上,確實畫的是我?」

「關爺還在想這個?」薛自恆笑了。

「好奇罷了。」關海滄淡然,「若是薛大人不想回答,關某也不強求。」

薛自恆想了想,手中長劍擺了起勢︰「我那師傅雖然患了失心瘋,可徒弟的樣貌卻不會認錯。只不過,我既然要隱姓埋名,怎麼可能不連樣貌都換了?關爺,今日葉錦年敗了。也只能請關爺堂堂正正一戰,還望關爺成全。」

「好」關海滄應允,將掌中鐵戟一拋,飛向童寧,被童寧接住,「閣下是用劍的高手,關海滄今日便不用戟,用劍,來會會閣下。」腰畔長劍出鞘,月下寒光凜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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