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田將軍沽酒妻 第一卷 當壚沽酒 第六十一章 祭壇突變

作者 ︰ 歐陽魚魚

關霆關霖怒目望著薛自恆,他們兩個年紀雖小,架勢卻十足。這對雙棒本來面相是像著娘的,多少都有些秀氣。然而一瞪眼楮的時候,卻見著關海滄的氣勢來,也是不容小覷。

「臣,不敢。」薛自恆緩緩跪下,「臣凜州州牧薛自恆,拜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只是跪得直挺,卻沒伏去,而且轉頭就向著關霆關霖,「這兩位,大約是定遠侯的公子了,倒是少年英杰。」

「跪而不拜,是何道理?」關霆質問。

「太子殿下面前也敢肆意說話,你可知罪」關霖怒斥。

薛自恆去看童心碧,童心碧仍是不言不語,將柳條纏在手指上,似出了神。然而當童心碧若無其事的淡淡瞥過來的時候,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倒讓薛自恆一驚。薛自恆倒是笑了,拜了下去。

「都起來吧。」童心碧這才慢悠悠的說話。看著被張詮強拉著起來的隋強,「這位是誰?」

「回殿下,這位是當協郡守隋強隋大人。」張詮回答的畢恭畢敬。

「嗯。」童心碧頷首,淡淡的問關霆關霖,「方才,我似乎听見有人出口不遜。」

「回殿下,您沒听錯。」關霖板著小臉回答。

「哦。」童心碧將手上柳條解開,似忽然想起了什麼,動作頓了一下,悠然來問,「對了,關霆關霖,上次,五叔被捉,听說就是關在當協郡的監牢里,可有此事?」

「這事,爹倒是沒提。听楊先生講,倒是有的。」關霆應著,「听齊大伯說,似乎是要捉什麼葉錦年,倒把爹捉進去了。爹回來的時候,身上都是傷,受了重刑,被逼過供。」

童心碧笑了,問隋強︰「隋大人,可有此事?」

隋強腿軟,又跪下去了︰「殿下饒命,殿下饒命」除了這句,再不會別的。那黑衣裳孩子說的事,件件都指著關海滄。難怪張詮說會有熟人,誰知竟是太子殿下眼前的人。他乍見太子本就被嚇得不輕,也沒注意薛自恆提到的那句「定遠侯」,更不知道被太子殿下叫五叔的會是誰,只道是太子殿下看重的人而已。

張詮听著,將關海滄的事提出來,卻不是他們教那三個孩子的,顯然是三個孩子有意報復,才特特講出來嚇住隋強的。這一下倒是立了威,也算是給薛自恆一個警示。未必是三個孩子有心,卻無意中鎮懾了一下薛自恆。倒是教張詮也不禁心里贊嘆。

「張大人,事情都準備妥當了?」關霖來問。

「是。都妥當了,只等著殿下與薛大人去了。」

「張大人,殿下並不想出頭,此事,還是教薛大人領著就好。」關霆來講,「我們兩個陪著殿下,同二位大人一起去看就是了。」

「是。」張詮應了,先喚了人將隋強帶走關押起來,又引著薛自恆去沐浴更衣,準備至平德寺祭祖慰靈。

這一番祭祖慰靈聲勢浩大,全城百姓傾室而出。薛自恆為首,張詮在後跟著,關霆關霖護著童心碧也在。那些大人倒沒怎樣,三個孩子卻成了百姓的焦點,紛紛亂亂的有人詢問,那三個孩子是什麼人,怎麼能同州牧大人和縣令大人一起走在頭里。然而誰也不認得,竟是沒人知道那三個孩子的身份。

那七員武將也都換了衣服跟隨,鎧甲都卸了,換了勁裝,兵刃也都沒被允許帶著,因著是去祭祖慰靈,不許人用兵刃褻瀆了。整個隊伍中,只有關霆關霖兩個被允許帶著劍進去寺里。一來他們是太子親隨,要保護太子;二來他們年紀尚幼,也不大被約束。

平德寺里的方丈接了出來,早準備好了香,遞給眾人。薛自恆為首,向著祭壇上拜了幾拜。下剩的張詮、七武將、張劍亭,算是官員中的,也依次去拜。關霆關霖則替童心碧和童寧兩個在張劍亭之後拜的。接下來便是城中士紳,挨個登壇祭拜。

一時里全是撞鐘的嗡嗡聲,誦經的喃喃聲,滿眼的香煙繚繞,聞著的盡是煙火氣,寺里壇上,倒跟仙境仿佛了,連那莊嚴肅穆,也都相像。

童心碧正與關霆關霖在旁看著,忽然一聲輕 ,一道影子自百姓中拔起,向著三人掠來。關霆關霖大驚,拔劍去擋,卻被那影子「叮叮」兩聲用劍震開了,直奔童心碧而去。

距離最近的童寧一聲叱,忙去保護童心碧,與那影子交了一掌,被震退了五步。張劍亭也忙飛身去護人,卻有另外一道山一樣的影子壓下來,截住了他,一柄巨劍彷如有開山之力。

薛自恆在旁看著,並不著急。他手下七員將自拜祭完就被張劍亭「請」下了祭壇,此時距離甚遠,也不急著教他們上來保護。而他自己則是文官,更是不會動手的了。何況,他見那山一樣的人身形倒是眼熟。心里冷笑,倒覺得是一場好戲可以看。

來的兩個刺客都帶著斗笠,遮住面孔,卻顯然是一男一女。那山一樣的男子極高壯,與他纏斗的張劍亭幾乎要沒在他影子里去了。張劍亭因手中無劍,此時倒是十分吃力。那女子身形窈窕,童寧根本不是她對手,若不是關霆關霖也跟著摻和了幾下,她早就把童心碧擒到手里了。

眼見著那女子就要得手,斜刺里竟有殺出一人,蒙著面,一柄劍攔截了那女子,探手就去抓童心碧。竟也是來劫持的,不過那女子也不簡單,劍勢一變,又迫了過來,將人迫離了童心碧,她自己倒又去抓人。如此兩個爭衡起來

一時間兔起鶻落,變異叢生。祭台變了凶台,上頭本也不開闊,張詮躲在一邊,全沒法接近那戰團,急得直喊人來。然而哪是人說來就來的?何況那七員武將正堵在祭壇登上的位置,看著是要搶著上來,其實卻剛把路給攔住了,在底下磨磨蹭蹭的。

女子與那蒙面客的爭奪漸已分出高低來,女子終究差了一層,蒙面客對著童心碧步步逼近,眼見著一只手過去,就要抓在童心碧後心。關霆關霖大驚,飛撲過去,卻終究年小力弱,被震開了,卻來不及阻止。

「放開」陡然一聲喝,在人叢之後,顯是女聲。

卻是一支黑羽自另外一方射來,阻斷了那蒙面人,將他與童心碧隔開。

又是兩人自百姓頭上掠向祭壇,一東一西,一黑一銀,黑色的如山,銀色的如梅。

薛自恆卻驚詫,他本料著來劫持的其中之一是他見過的,卻不想這後來的兩個中的黑色的才是他認識的那人。劫持者竟是另有其人。這事,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祭壇上三個刺客同時驚駭。那銀色的到得快些,攔住了蒙面的。張劍亭卻被男子巨劍迫退了兩步,女子一掌推開童寧,擄了童心碧就走。黑色的此時也來了,要截住那女子,卻被男子趕過來,與他對了一掌,各退了三步。不過是一閃神的功夫,那戴斗笠的兩個攜著童心碧就不見了蹤影。

銀色的手上卻似不便,劍握得也不牢,蒙面人不過與她對了一劍,便打掉了她兵刃,也趁隙縱身走了。張劍亭緊跟著追了出去,黑色與銀色的輕功卻不如那些刺客,追了沒多遠就失了蹤影,只得回返。

薛自恆在祭壇上看著,不覺鎖了眉,事情,似有些月兌了他掌控。

這一陣鬧,不但祭台下百姓嘩然,祭台上更是氣氛沉悶憤怒。

「可惡」銀色衣裳的白明玉氣得一拍祭台旁的欄桿,卻不妨被一只手握住她手腕,不教她傷著的右手拍實了。

關海滄忙收回了手。

「大姐」童寧撲到白明玉的懷里哭,「心碧,心碧,大姐,救救心碧啊」

「寧兒,先別急。」白明玉雖然安慰著童寧,卻是一臉的寒霜,「張大人,此事非同小可,你自己先看著辦吧」

張詮一臉的惶恐苦澀︰「小姐,這事,這……」看著白明玉冷著憤怒,他只好又轉而求相對溫和的關海滄,「關爺,您看這事……」

張劍亭此時也回來了,沉重搖頭,無功而返。

「關城」關海滄立刻沉了臉,狠狠,「一個也不準放出城去挨家挨戶搜務必將人找出來」

「關爺,怕關城不妥。」張詮哭喪著臉。

「事關重大,怎麼不妥?」關海滄怒問。

張詮深吸了口氣︰「關爺,小姐,想必二位也知道的,鬼節里俗例是要放燈的,否則鬼魂滯留不肯離去,陰氣太重會傷人。然而我們這義亭縣城里並沒有河,城里百姓歷來是去城外三十里的河邊放燈的。若是關了城,百姓不能去放燈,且不說會不會陰氣滯留傷人,就是百姓心上也過不去,怕引起民怨啊」

「民怨?」白明玉冷笑,「那被擄走的是什麼人,你難道心里沒數?他一個頂得多少百姓?若是他當真出了事,我便教這一城的百姓都來償命」

「明玉」關海滄叫住,「你失了分寸了。」

「那是心碧」白明玉借機去看關海滄的眼楮。

關海滄卻不敢看她,躲過了︰「我知道那是心碧,你且先別急。事情或者還有轉圜。只是這城……」

「關爺,城不能關啊」張詮轉臉來向薛自恆求援,「薛大人,您也知道的,這例俗如此,今日這城關不得」

薛自恆一直冷眼看著,心中想著,眼前這些,究竟是做給他看的,還是真的。听見張詮向他說話,便也跟著說了兩句︰「這倒是真的,歷來每年今日義亭縣連夜里也不關城的。因河離得太遠,怕百姓有回來晚的,故而徹夜開著。這位,想必是定……」

「薛大人,」關海滄攔住薛自恆的話,「此處還是外面。」

「呵,關爺。」薛自恆也就順著說,「關爺和小姐愛護公子,下官心中也明白。只是若是將這例破了,怕外頭還沒事,這城里先自亂了,就不好收拾了。」

關海滄注視了薛自恆一會,緩緩點了頭︰「既然如此,且先不關城。」轉頭向張劍亭,「城門都把守好了,挨個檢查,寧可錯拿,不可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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