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田將軍沽酒妻 第一卷 當壚沽酒 第四十章 挑戰

作者 ︰ 歐陽魚魚

關海滄不過是輕描淡寫,凌劍派的弟子便紛紛在他戟下落敗,有的連一合都支撐不到,甚而有那膽小的,連接近都不敢了。關海滄卻後退了幾步,揚聲嘲笑︰「怎麼,凌劍派便是這點本事麼?也太教人恥笑了!難道,凌劍派就沒個可以與我一戰的不成?」

孫月年有心上前,然而掂量了自己,卻又有所猶豫。若是她也敗了,凌劍派就真的顏面掃地了。如此,唯有先催促了其他師弟師妹們上前去圍戰關海滄。

果然人多便是能壯些膽氣。凌劍派的弟子們仗著師姐默許,便全都一擁而上,團團將關海滄圍在心,十幾柄劍全向著那一個人招呼。凌劍派劍法陰詭,多喜歡出其不意。這些弟子們往日又常在一起練習,配合無間,一時關海滄也落盡了下風了。

關海滄卻是在心中數算著,方才童寧引走了二十三人,這里來圍攻他的有十四個,另有那站著掠戰的一個,共是三十八人。根據張詮的探子來報,凌劍派的大約有四十人,如此算,也差不多了,剩下的一兩個料來明玉都能應對。也便且戰且退,引著凌劍派弟子到了開闊之處。

凌劍派弟子不虞其他,因他們是圍攻的,開闊處顯然更好施展,也就隨著去了,並不曾想太多。

「義亭縣衙差何在?」關海滄突然一聲大喝,手下猛使力,鐵戟陡然轉勢,沉猛剛強,「嘩啦啦」幾聲,頓時劃斷了幾柄長劍,竟瞬間將劣勢扭轉了。

「在!」五十六人齊聲應和,自埋伏之地沖了出來,又將凌劍派弟子包圍在其中。

凌劍派弟子登時傻了眼,急忙又與衙差們來戰。然而衙差們似乎並不特別與他們交手,結成了陣勢,只以圍困為主,不教他們離開而已。

孫月年在旁看著,心里一驚,拔劍出鞘,戒備起來。此時關海滄已經撇了凌劍派的弟子們,來向孫月年邁步過來了。

「你是什麼人?」孫月年慌問。師弟師妹們已然盡皆出動,只剩了她和小師叔,以及兩個守著楊懷啟和孩子的師弟而已。

關海滄摘下斗笠,傲然一笑︰「在下關海滄,是來接自家的孩子回去的。」

孫月年大驚失色。原本師兄回來說關海滄與他爭了十日的,就是對方還有什麼變化,想來也不會是短時間就來的。誰想師兄不過才從關家回來,關海滄就找上門來了。雖然心里惴惴,面上卻還要笑出來︰「關大俠,倒是來得早。不是說十天之後麼?怎麼這就有了葉錦年了?」

關海滄搖頭︰「沒有葉錦年。老實說,我也不知道葉錦年是誰。只是,自家的孩子,連著孩子的先生都被你們抓了來,我也不能太懈怠了,是不是?」

孫月年悄悄後退,口中卻大聲的說著︰「關海滄,這不過是江湖恩怨,你為何還要找來官府的人?」她本意是要教小師叔听見的。此時情況,唯有小師叔親自坐鎮方可了。

然而事情並不如意。這邊關海滄步步逼近︰「江湖恩怨?我只知道你們綁架了我家孩子,將這事情報官,不是理所應當麼?何況,在下並非江湖人,你們為何又要推是江湖恩怨?麻煩姑娘,將我家孩子,放出來吧。」

孫月年咬牙,仗劍而前,迫不得已與關海滄一戰。外頭已然這樣了,小師叔還不肯出來,她也只能自己來解決了。然而方揮劍向著關海滄,就听見屋子里面也有了聲音,竟是也打了起來。對方來的人,竟然並不只一處而已!怕小師叔不是不想出來幫她,而是也被人纏住了。然而孫月年相信,只要她能暫時纏住關海滄,小師叔定能盡快解決了闖到里面去的人,出來幫她。在凌劍派,唯有擔任掌門的師父能略勝了小師叔。江湖上一直對凌劍派頗為忌憚,也是因著有師父和小師叔在的緣故。

關海滄鐵戟乍揮,抬手就去攔孫月年的劍。孫月年卻不敢與關海滄硬踫,不說那壯漢力氣大得驚人,就是鐵戟這等兵刃,原也不是劍這樣的輕兵刃可以隨意踫得的。孫月年急收劍翻身,腳下步伐輕飄,人幾乎如同分成了兩三個,恍惚之間,便躲過了關海滄的鐵戟,同時還向著關海滄側肋襲來。關海滄只翻腕以鐵戟來格,仗著沉猛力大,全不懼孫月年的劍。

關海滄下盤亦穩,任憑孫月年在他身畔飄忽,他只巋然不動,雙腳不曾移動半步,鐵戟就將孫月年的攻擊都給封住了,不教孫月年有沾他身的機會。然而他卻並未專注于孫月年的攻擊,而是側耳細听著屋子里面的戰斗。

屋子里面劍與劍交擊的聲音不時傳來,听著似乎白明玉被克制住了,竟是一直沒有進展。

「關海滄!」這時里面又有人在叫,「教那些衙差放人,否則我們就對你兒子不客氣了!」氣勢雖然不足,然而這威脅卻不簡單。

「大膽!我要你狗命!」是白明玉的怒斥。然而這話只前半句頗剛硬,後面听著卻是後力不及,聲音囫圇,被什麼勁力給迫回去了。

「在那之前,你先保住你自己的命吧!」還有一人在嚷嚷。

關海滄深吸一口氣,一聲大喝出口,聲音滾滾,奔雷若驚︰「關霆關霖!」

「在!」清脆的童音,也有著不弱的氣勢,從屋子里傳來。與之前威脅的人的聲音離得極近。

「盡忠克職!」關海滄一字一頓,十分清楚自己吩咐兒子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是!」關霆關霖也不猶豫,干脆應答。

「五叔!不行!」

「什麼盡忠克職!楊懷啟還在呢!由得你們兩個小的胡鬧!關爺放心,三個孩子都是好的!你們把人都引走了,剩下的這兩個,楊懷啟還能應付!」

怒叱,喊嚷,甚至還雜著嬉笑,里面的人不多,聲音竟是更熱鬧些。

只是,還有一個人再不曾出聲。那個听了他「盡忠克職」的話,理應反對最激烈的人。關海滄心中有些急,一邊與孫月年戰著,一邊卻移動了,向著院子里走去。只是孫月年卻遠非那些尋常的凌劍派弟子可比,即使想要戰勝她不難,卻也一時半刻甩月兌不掉。

孫月年其實也是暗暗驚心,她根本不是關海滄的對手,別說戰勝,就是想要攔住關海滄的步子都做不到。唯有仗著輕功飄杳,劍法詭異,勉強纏住那人而已。

正在這時,里面突然一聲吼,一個人影破窗而出。

關海滄卻眼疾手快,忙撇了孫月年去抱住那人,自己抵消了那人仍未卸掉的勁力︰「明玉!」低頭去看她,正見著她嘴角一絲血跡滲出,眼神卻堅毅無比。

白明玉自關海滄懷里掙出來,捏緊手中槍,還要再戰。她眼中斗志正盛,雖然被傷了,卻不過是輕傷而已,並沒攝住她分毫,惟燃起她戰意熾烈。她臉上清冷若霜,眸子里卻如點起燎原之火。

關海滄眼見著屋里走出一人,料是剛傷了明玉的那個,忙一拉白明玉,自己迎了上去︰「這個交給我,你來對付那女子。」

白明玉雖然不願,卻爭不過關海滄,也只得眼見著關海滄去與那人交戰︰「小心,他手法陰毒得很!」後面的也不再多說,只將銀槍一擺,攔在孫月年之前,便是一夫當關之態,死守住院門,留了地方給關海滄與那傷了她的人交戰。

關海滄只頷首,將背對著白明玉,望著那人,卻並不輕舉妄動。能夠將白明玉傷了的,絕不簡單。

那人精瘦的身材,腰背佝僂,滿頭白發。然那張臉卻並不像頭發腰身那般蒼老,不過是五十余歲的年紀而已,應是與張詮年齡相仿佛的樣子。那人眼中的憤恨陰毒,如蟄伏著的蛇,而他掌中的劍,便是蛇要吐的芯子。

「小師叔!」孫月年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那男人,武功,極高!」銀槍在她眼前燦然輝耀,幾次把她迫得左支右絀。若不是有幾名師弟闖過了衙差的包圍來助她,她便是要落敗了。

「待我殺了關海滄,就來助你。」凌劍派的小師叔吳鷙一字一頓,像是有著無限的怨恨一般,那陰郁都要化成字句,成了條黑色的煙,自他口中散出來。話音方落,吳鷙便成了一只禿鷲,飛身撲襲關海滄。

吳鷙一個騰躍,身已處于半空,自上而下的撲擊,獵獵風起,揚了他身上寬大到肥碩的衣襟,正如禿鷲揚起翅膀在半空滑翔。關海滄不閃不避,鐵戟朝天一刺,正向著吳鷙劍去。吳鷙劍尖卻在戟尖上輕點,借力一翻,到了關海滄身後。劍風破空,已然奔了關海滄後心。關海滄急轉身來格,卻見著劍尖輕顫,竟是穿過他戟上小枝,正刺到他手腕。關海滄只覺得手腕一辣,忙將戟一攪一扭,去別那劍。吳鷙劍已倏然收回,人也幾似失去了蹤影。

關海滄遇到了平生大敵。若不是他手下反應得快,左手腕脈便要被劃斷了。饒是如此,也有血出來,浸濕了他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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