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不尋常 番外 第九十九章 黑白無常

作者 ︰ 藍燻沫沫

匆匆趕去了醫館才知白綾已經先回去了,還是她家里派人來接的,想是有急事,兩人無奈笑笑,就听楚霏霏又說,若是有事今天可以先走,因為明後兩天妙坊休課,依照慣例,今天下午各院都只上一個時辰。

瀟瀟在屋里由楚霏霏驗傷敷藥,就看見某位一直站在鏡湖小築的院兒里,側過身子遙瞅著高端某位,面上憤憤的,來的路上她也是一言不發,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祁游樂和孟柯一回府就趕了她先回房,兩人卻是在院兒里對面站著,瀟瀟暗笑,原來,是自己多余了,可她滾佔了床沒多久,就覺余怒未消的那人來搖她了,便是抱定被子說什麼也不動,連衣服都是她睡著了,落月過來幫她換的。

沉睡之時,斷斷續續的像是听見有人在跟她說著什麼,更是迷迷糊糊的想起了醉酒的那一夜。

瀟瀟又一次,在睡夢中醒了,而且,不是噩夢,被子蓋得好好的,跟她搶被子的人卻不見了,此時,已是深夜。

「你昨晚夢去哪了,游到現在才回來?」瀟瀟揉揉眯夠了泡了澡,也還是覺得睜不開的眼,撐著腦袋正小口的吃著鴛鴦卷,就見某人不打招呼的推門而進,也坐了過來,顧自吃著,像是賭氣似的,不說話。

這幾日很少見到的淺淺一早就來向她問安了,瀟瀟因為半夜醒了再無緣會周公,也沒什麼興致去跟她聊天,淺淺就在一旁一直幫她夾著那些。

眼前的核桃酪,椰子盞,看起來不錯,可是吃到嘴里,是人少了所以沒胃口,還是小白家的特別好吃?

瀟瀟打了一個哈欠,卻被祁游樂趁機塞進了一塊蜜餞,「你還沒睡夠?我把整張床都讓你了,你這樣沒精打采的,怎麼對得起我?」

對得起?不過是張床,這丫頭,至于這麼小氣麼?

瀟瀟快速的嚼著幾下一口狠吞了,好酸……

「那,今天晚上你先睡,我扒床沿兒,這總行了吧,」瀟瀟見她像是不生氣了,便把淺淺一門心思給她堆滿了的一盤遞了過去,「拿出你平常吃東西的那股拼勁兒,我又不笑你,真的,快點,我們還得出去呢,」

祁游樂听她這一說卻是極斯文的夾起了一塊,並不急著吃,「去哪?」

「昨天答應了小白的,你忘了?」

「她最後是跟你說的,我哪知道,」祁游樂有些不悅的擱下筷子,舀了半碗蛋羹,正吹著,卻見某人目不轉楮的看著自己還不住的笑著,表情賊賊的,似乎那地方,她理應知道。

「又是在茶樓?」

祁游樂呼了一會兒,覺得可以了,只听她說了兩個字,一口未及吞下,就被嗆到了,咳了半天,一張臉憋的通紅,「青,青樓?」

「不是青樓,是青樓最多的那條街,」瀟瀟示意她小點兒聲,又與一臉訝異還沒來得及再問的兩人做了手勢,便是要她們保密。

這,有區別嗎?

那種地方,要是讓王兄知道了,說不定下一刻就會快馬加鞭的投她回宮,又或者就地把她送嫁了的。

瀟瀟瞧她低著頭,似乎是在等著那碗蛋羹冷透了才會再開口,就叫落月幫她盛了一碗半溫的蓮子粥,祁游樂眼兒都不斜,仍是只看著鼻子底下的那碗。

「你要是不想去,就留在這兒慢慢吃,」瀟瀟騰的起身就要往外走,落月和淺淺急忙勸著她那處人多且雜,還是不要去的好,若是非要去,也要把她們帶上,免得王爺知道了又會……

瀟瀟後來是從淺淺口中得知,落月當日為了她差點連命都沒了,一直覺得對她有愧,對他,也是有些惱的。

其實,若是尋常地方,小白也不會那麼為難,非要兩人陪著去,別的人卻是不能帶的,也是,白綾是大家閨秀,有關名聲嘛。

而且,那種盡是男人,還是男人來往穿梭的地方,對小白而言,算是極大的考驗了,若是她們去晚了,說不定已經釀成了那壯景慘景,更甚會有些杜撰之景,那樣的一條街,想來也會有些像她在京城遇見的那種惡匪勢力霸著,就算要跑也是沒辦法作風低調的,鬧大了,某人不知又要拿誰開刀了,還是速去速回才好。

瀟瀟拒著落月硬要她穿上的衣服,就听唯一還在桌邊,不進食光吸氣的愣愣人開口了,「換身男裝,我也去,」

瀟瀟見她果斷的離了桌子就笑了,接下了淺淺手中的銀朱披風,「這可不行,小白說那地方只讓女的進,」

只招待女賓的?只有妙坊吧,祁游樂還在琢磨著要怎麼留個口信兒,就被瀟瀟在前面催著扯著,幾步帶出了門,落月卻是追了出來,朝她塞了件銀白色的披風,與她笑了一下。

哦,差點忘了,還有她呢。

瀟瀟抱著胳膊執意要站在冷風呼嘯的路口,頸下的系帶飄飄,身姿窕窕,一雙眼楮,亮亮的掃望著時不時回頭疑意看她的那些人。

青樓一條街,每座城必有的一條煙花巷,最繁華的時段是從臨近中午到深夜時分,這是瀟瀟那次被追誤闖後,回府誓要惡補的一手巷聞,最後還是從有一定市井閱歷的淺淺口中知道的,畢竟,那時可問的資源有限,了解的也就這麼一點兩點。

師父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她樂的奉行到底,可是,每次來回都走的是同一條,也和爹娘一樣,總禁止她外出,相比之下,好像在王府的時候,別的方面確是有些好處的。

至少,沒人攔著她不讓做寶貝彈,毀了他不少大小物什,貴的也不在少數,還接二連三的轟禿了幾地兒,他像是也不在意,並未像喂魚事件那樣再來找她,平日里雖然有人跟著,卻也是有眼色的,保持距離也還好,至少那家伙沒有像前三位一樣,總找著借口一日三看,讓她心煩。

細細想來,那段日子是要什麼有什麼,沒要什麼也有什麼,還有那些喜歡的錦鯉,蓮花,愛吃的各種美食,房間里總是飄著甜甜的味道,因為桌上每天都會擺著幾串冰糖葫蘆……

不行,不能這麼想,不能受他投其所好居心不良的誘惑,瀟瀟重重的捶了下腦袋,想把那些可惡的東西都敲散了,她的目標,一直是,走,走的越遠越好。

如今已經不在京城,現在,只要遠遠的離開他,就好了。

此時這里並沒有多少人,而且,既沒人跟著,游樂也不會攔她,這樣一走了之,應該是可行的,不過是覺得心里有些不痛快,答應了她和她還有那個她的一些事都還沒做到,小桃還在綠柳山莊,也不曾去和易風告過別道過謝,若是以後都無緣再見了,總是,會遺憾的吧。

祁游樂見她臉都僵了也不改姿態,仍是站在能一眼見到來人的十字街口,眼楮卻是黯黯的,沒什麼神采,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叫了她兩聲,她都沒反應。

「哎,你們到底有沒有說踫面的時辰?」祁游樂從離她幾步的台階上跳下來,不耐煩的拍了她一下,瀟瀟才听清了她的話。

「嗯,應該快到了,」

昨天她離開醫莊的時候,小白拉著她只是急急說了地點,時間,確是沒有說的,從來到現在,她都問了好幾遍,不這樣說定是穩不住了。

「地上是長了刺麼,別在我面前走來走去的,看得我頭暈,你就是要報復我上次對你的催眠吧,」瀟瀟捂著臉才覺得暖了些,對于秋日來說,時間雖不早了,天色卻還很沉,街面上行人寥寥,她來了的話,相互都是能很快瞧見的,而且今天,變天了。

不過一夜就這麼冷了,表示已經到了晚秋,距離下雪的日子,不遠了。

祁游樂瞥她一眼正欲正面表達一下自己大人不記小人過的豁達之心,而且如今,自己跟她可是患難與共,這一說,她相信不過一天,她就會發現的,可是眼光掃過之處,卻是比她更早的發現了一個與小白神似動作似就是膚色很不似的來此一影,激動的也沒了與她誤時閑侃的心,「看那個,是不是?」

瀟瀟皺著眉頭朝她所指之處打量了片刻,「你認不出了?就是因為她,我才贏了你的房間,」

「我可沒應你最後說成黑馬的一約,那時連賭注都沒下如何作數?」

祁游樂又往前面瞟了一眼,扭過頭幽幽道,「我只記得那天我押了丁香,你押了白蘭,之後勝負未分,最後是我好心才會把房間讓給你的,」

某人當然沒說是因人而移,連著昨晚也是。

瀟瀟見她表情很有些不屑,真實的情況,確是如她所說,不過,絕不會是因為她的一時好心,「那我現在就去問,她的牌花究竟是我的白蘭還是你的丁香,若是我贏了,仍然是你的房間歸我,而且是,現在的那間,別忘了,你早先承諾過要同住的,不能再像昨晚那樣跑了,」

要是她昨晚確是很清醒了,那時听見的腳步聲,還有關門的聲音,應該不是落月,也不是淺淺和碧痕。

瀟瀟走了兩步,見她站在那兒不動,抓了她的手,卻覺得比自己要暖的多,「不讓你親耳听到,你肯定會說我在騙你,」

她一路張望著,不知是在等人還是在找什麼,看到兩人朝她走來的時候,竟是主動上前了。

「這位姑娘,請問你?」瀟瀟與她很近的時候,才確定了她是小白,而且是幾天以來跟她們整天見面,一桌用餐,一起受群姑娘冷待的那個有義氣的小白,所以只問了半句就嬉笑著伸手往她臉上去了。

「你拿什麼擦的?干什麼要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白綾任她在頰邊用力蹭了一下,瀟瀟看手指上確是沒什麼顏色,聞聞,也沒什麼味道,更好奇了,「小白,你在哪找的這種東西,不掉色的話你要怎麼洗,也有專門的卸妝水麼……」

「這個是……」

祁游樂听著兩人頗為專業的就面子術,也就是看似都有所領悟總使出來誤導別人的易容術,展開了追憶探討以及合理的穿插融合,乃至更快的展望了一下某術實際的運用價值,頓時萌生了那融入不了另類境界的挫敗感,便是有些後悔不該只因為某人能在那時一眼認出她,就放棄了這門可說一千道一萬幻百變欺騙眾人的有趣技藝。

現在想想,她是低估了孟柯,高估了世人。

最後還是瀟瀟果斷結束了越扯越遠竟然聊到普及傳授的這一話題,十分能轉的,又問了一遍她最開始就提過她卻是忘了作答的那句,「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把自己抹黑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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