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夫為婚 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章 太子冷清秋

作者 ︰ 墨使愛

初春的枝頭尚有幾分陡峭寒意,若夕身著寒洛遞上的正裝緩步出門,微微打了個冷顫,眉頭稍皺,目光滿是淡然,不似平日。

見太子不比尋常,著裝打扮皆有嚴格的規定,意在彰顯皇家威嚴,因此他人覲見,未發現已膽怯。這一次若夕面見太子,對方十有八九沒什麼好意,縱是冷靜如寒洛,此刻眉頭也微皺起來,倒是若夕這般模樣叫人瞧不出深淺,只叫前來領路的呂公公看得嘖嘖稱奇。

上一次太子親臨禪宮的時候,呂公公也是隨行,那時的若夕雖然故作鎮定,表面上應和的四平八穩,不露口風,但終究是青澀了一些,就連公公都能從表象中看出不少東西,更莫說是從小見慣宮中暗波洶涌的太子。這老太監在宮里沉浸了幾十年的功力,最善觀人,但饒是如此,今日卻也看不出若夕這一份不同尋常的沉穩來自哪里。

望著若夕從容登上馬車,安坐于內,沛秋也是若有所思,心中多了幾分疑慮,隱隱察覺到若夕的變化,與守在車門前的寒洛對視一眼,後者輕輕搖頭,以示不知。

若夕身坐馬車內,眼神中終于透出一絲淡然之外的東西,卻並非不安惶恐,而是一份堅定。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經歷了許多,縱使女兒心性如她,初時懵懂,但並非沒有成長。

從第一眼醒來時的不知所措,到後來各方勢力對麒麟玉的窺視,深卷其中,隨波逐流,她本不是什麼女強人。若是以前,也就由著亂世的濁流推著她前進,只要保護好自己和身邊的人,什麼權力什麼爭霸,原關不得她許多事情。但經葉天宇一事之後,若夕不得不鄭重思考起一些原來沒有甚至是抵觸的一些問題。

那些被折磨的體無完膚,當成破玩具一般丟棄在地牢的女子讓她清醒過來。這不是前世那個和平的世界,皇族掌權者主宰著沒有反抗能力的百姓,所有人身不由己,命運如幕後推手,舉世芻狗。

想到墨離,若夕心中一疼,這是她第一個男人,也希望是最後一個。否則她也不會花盡心思用敬為兄長的理由去婉拒寒洛和沛秋,原來人心雖大,終究只能裝下一人。

廂外駕車的寒洛似乎注意到背後那道穿過卷簾落到他背上的目光,冷冷說道︰「放心,去到太子*中,一切有我。」

也只有對她,寒洛這根萬年不化的冰棍才會展現出這一絲暖意,若夕頷首不語,並未察覺。

若是此刻在前駕車的是墨離又會如何?若夕驀地一驚,原來她對墨離的依賴已經到了這般地步。搖頭閉目,告訴自己要打第一場硬仗,再睜開雙眼,古井不波,再無半分柔弱。

墨離,我不是被人擺弄的花朵,從來不是。

馬車徐徐前進,並不因為要見太子而顯露一絲慌亂,大概是因為寒洛執駕的緣故。除了偶爾同若夕冷言交流幾句,寒洛不會在任何人面前表現出內心的想法,握著韁繩的左手穩如磐石,一拉一放之間沒有老翁駕馬的松弛有度,只有他人看在眼中的精準。右手並沒有放在韁繩上,而是自然垂于一旁,以確保隨時能夠在必要的時候拔出肩後的三尺青鋒。劍如其人,寒鋒迫人,常人不敢近之。所以即使聲稱護送若夕實際上是為了監視的兵馬明明隱約包圍起馬車,但還是不自覺地空出了兩丈距離的空白地區。

眾人行至太子府外,呂公公卻走到馬前和祥說道︰「太子在府中後園設了宴席,還有些路程,若夕姑娘也就不用下車了,從偏門駕車入內便是。」

寒洛眉頭一皺,恐有陰謀,頓時寒意森然,隨行兵將的馬匹紛紛嘶鳴,眼看馬上眾將就要拔刀相對。

「寒洛。」車廂內若夕忽然輕輕說了一聲,寒洛頓時收斂了殺意,又再次溫溫靜靜滴坐在馬車前端。

呂公公暗松了一口氣,解釋說道並無惡意,真是怕累著了若夕姑娘方才讓寒洛駕車從偏門進去。

車廂內好不容易端正嚴肅一下的若夕幾乎要笑出聲來,心想寒洛這塊冰棍也真是大驚小怪,只是和平日換了一下門前下馬的規矩,偏他要鬧出那麼大動靜,心中卻又是有些感嘆,除了墨離,寒洛冷漠的外表之下有著一顆細膩而又包羅萬象的心。

進入太子府,或許是因為從偏門進入,一路並不像傳說中那般皇家氣象嚴謹迫人,一路花花草草假山溪流,倒有幾分秀氣。馬車漸漸深入,庭院里格局漸變,那點初時還殘留的類似官場做作的匠氣也一掃而空,前世原是設計師的若夕大學時對園林設計也稍有涉及,雖然看不真切,卻感覺到一股蓮花清氣撲面而來,不知是太子府邸還以為是哪位隱士名流的隱居之所。

若夕忽然面色一變,只覺這周邊的景色越發熟悉起來,竟彷如夢中曾經出現過的景象。

心底已經很久不曾觸及的畫面浮起,那個淡雅風趣和她相濡以沫的男子重新出現在她眼前,看不清面貌,那感覺卻依舊並不陌生。

寒洛從若夕的呼吸聲里听出了一絲端倪,卻並沒有聲張,因為若夕立刻收斂了心神,不管那個夢與這個地方有任何關聯,夢中的男子,該是墨離。眉頭微皺,或許對此地的感覺有誤,她是不會允許自己同太子有任何糾葛的。

過了幾座假山,馬車停在青石板上,青石板下有坡,坡前有湖水粼粼,一條長長的木道通向湖心,一座十角涼亭安然坐落。

恍惚間,似是看到了夢中的人像自己走來。

呂公公輕聲道︰「若夕姑娘請下馬。」其余暗衛也是出奇的安靜,連衣甲之間的擺動也盡量減少。

若夕盯著那一處,而呂公公以為若夕在觀察暗衛的數量,笑著解釋這一處後院所在太子甚是重視,從建成到現在尚未讓其余人進來過,周邊地域也是嚴禁閑雜人等喧嘩。

若夕輕輕嗯了一聲,也不顧呂公公,徑直向前走去。

寒洛跟著上前卻被士兵攔住,眉頭一橫,冷臉對上士兵。若夕轉過身示意士兵退開,望著寒洛展顏一笑道︰「冰棍,別擔心,我去跟太子敘舊,你在這里等我出來,別讓其他人壞了我們的雅興。」

寒洛一怔,沉默著點了點頭,站到一邊。那邊呂太監卻听後暗自思量,若夕的這番說話,除了開頭是對寒洛所說,後面幾句卻是提高聲響,不禁是提醒他們這群太子手下不要輕易打擾,也是說給涼亭處的太子听听,隱隱有挑釁的意思。呂公公心下嘀咕,這小丫頭似乎跟之前相比有了很大變化。

若夕回頭走上木道,一身長衫隨著湖風飄起,輕邁蓮步,顧盼流離。岸邊的暗衛都不由得有些神情恍惚。

進入到熟悉又陌生的涼亭,只見屋內一桌二椅,桌上一壺茶水兩個杯子,還有一盤墨水。一堆碗盆勺筷置于一座石台上,木壁上掛了一幅仕女圖,身形與若夕有些相似,卻無容貌。太子執筆立在邊上背對若夕,一名孩童安安靜靜地磨著桌上的墨。

孩子抬頭好奇的看了看面前絕美的女子,微微怔下,羞澀的低下頭。在太子的示意下,很乖巧地放下磨墨的石塊走出去,很快消失了身影。

太子說我經常夢到一個女子,只是記不清樣貌了,若夕很熟練地在木椅上坐下,給兩給杯子都緩緩滿上茶水。

「既然是夢,便可能是現實所相應。府中佳麗無數,隨便一位容顏清麗的,當可用作畫中容貌。」若夕飲了一口茶,淡淡說道。

太子緩緩的抬頭,凝望著若夕的眉眼,那副清秀月兌俗的樣子,眉眼里越有了絲滄桑。

若夕感覺到太子在看她,便悠悠然放下茶杯,嫵媚一笑。

「太子在看什麼?」

太子眼楮並未有絲毫一動,只是微微有些不屑的說,「郡主又美上幾分了。」

「是嗎?」。若夕對自己的相貌從來都不置可否。

「讓我感覺很想我夢里的人。」

若夕歪著頭,看著太子,奇怪他怎麼今天說起了這些話。

太子擱下墨筆,重又恢復了開始的氣度,不冷不熱地同若夕聊起最近的經歷。若夕也就大概說了一些,隨心的交代著無關痛癢的事。至于葉天宇為何會放過她,若夕也只說看在墨離與其的「交情」上。

太子未置可否,抬眼看她回答的滴水不漏,半點重要的事情沒有透露,舒而感覺眼前這個若夕同之前真的有很大不同。

太子默然片刻,終于問出了正題︰「麒麟玉呢。」

若夕淡然的不回答。

太子上前執起若夕的皓腕問道,「之前本王所說的話,你沒忘吧。」

若夕挑挑眉,被太子緊緊拉扯著,又無奈的搖搖頭。

「當日因你被綁架,三日之期自然作廢。但是,既然你回來了,相比這次把麒麟玉也帶來了吧?」

若夕微怔,試探的把一絲神念探究到月復中。麒麟玉安穩的躺在里面,因為精魄被墨離吸收,暫時玉的功能就只有感應墨離,和修身養性保護身體了。

太子看著她眼里的躲藏,沒有說話。等了半響後,一把掃開桌上的茶杯墨盤,起身甩袖。

「你什麼時候把麒麟玉交出來,就什麼時候出這個庭院。」冷冷拋下一句離開了涼亭。

天色昏暗,淅淅瀝瀝下起雨來。太子任由雨水打在臉龐,向前走去。

寒洛正在外面等待著,看到湖心泛起一陣陣水幕,暗覺不好,想沖過去卻被水汽反彈開來,原來涼亭所在的庭院外的水簾,早被人布了結界,若夕是被軟禁其中了。

遠處太子的身影緩緩走來,背天面水,一片冷然——

小愛回家了~~哇  ~~雖然很累,還是有這一章更新。

感謝某人的幫助,咳咳,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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