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乖孩子,醒來吧。」
「不嘛,大叔。人家還很困,好累。想賴床。」
「乖七月,你已經有三天都沒有睜開過眼楮了。初雲陪著你,醒過來,隨意吃些什麼,再睡過去也好。」
「可是,真的很懶,不要醒。」
……
「如此,七月身邊只有初雲,可好?」
睜開眼,任七月躺在初雲的懷中,屋里面空空蕩蕩的,果然除了初雲在,其他人都已經避開了。
「三天沒醒,也只有粥給你喝了。」見到任七月終于醒來,初雲釋然的輕柔微笑,語氣都是輕快的。仔細將任七月扶靠在床頭,初雲伸手將粥碗隔空飄浮著取來。
嘴巴最是刁饞,畢生追求美食的任七月自然很是不滿意!「大叔,難得我這麼痛快就醒過來了。你好歹也要給我準備一桌大餐,安慰安慰我這脆弱受傷的心靈才對。」粥就算了,居然還是白粥!沒糖!沒肉!我不是素食性恐龍!
初雲伸手一點任七月的額頭!「痛快?我在這里整整陪了你三天。哪里見到你有痛快地醒過!」依舊溫柔的親手喂任七月喝粥,「你若是早些醒來,外面自會有美食等著你。現在再來抱怨,卻是晚了。」
「那我要喝幾天的粥啊?」任七月現在對這個問題比較關心。
初雲放下粥碗,抿嘴一笑︰「可要听初雲說實話?」雲淡風輕的神仙突然間笑的如雲初開,陽光傾瀉!
任七月只覺得里面肯定有陰謀!
「其實這幾天初雲一直守著七月。」初雲放下了粥碗,「有初雲的法術護住七月,七月現在想吃什麼都可以。」瞬間撤離,初雲自坐在離任七月極遠的椅子上兀自笑得溫柔優雅。
一拳打空的任七月跳下床,直沖進初雲的懷中︰「大叔最壞了!」
初雲連忙將她抱起,揉揉她的頭頂︰「還是這麼莽撞。」俯,將任七月光果的雙腳握在手中,「地上寒浸浸的,竟就這麼跑了下來,果然腳都涼了。」空手將任七月的鞋襪抓來,仔細為她穿好。
初雲的頭發,像絲綢一樣,順滑,柔軟,有著微涼的觸感。
任七月紅了臉,雙手摟住初雲的肩膀,看著那雙白皙如玉的雙手為自己的腳抹去塵土,抖開鞋襪,溫柔的套好,將衣裙放好撫平。每一步,每一下,都是那樣的溫柔體貼,呵護備至!
抬起頭,初雲看著任七月紅透如水蜜桃的臉頰,想伸手,還是收了回來︰「怎麼這麼直直的看著初雲?」羞澀的很是可愛。
任七月親昵的將臉貼上初雲的臉頰︰「大叔,七月好像大叔的女兒。」都這麼大了,還能享受到如此細膩溫柔的照顧,任七月滿心滿懷的歡喜無限。
初雲將視線放平,片刻之後才如哄孩子一般搖著任七月︰「好。七月,便是初雲的乖女。」
「初雲,時辰過了,你必須同我回去。若是再耽擱下去,即便是你這樣的上仙,天庭也是絕不會對你姑息縱容。」
窗外的聲音平板而突兀,尖銳像刺一般硬生生插到初雲與任七月之間。
「好。容初雲再吩咐幾句便同上仙回去。」初雲將任七月放在地上扶好,自也站起身,「七月,初雲有事必須回天庭,會耽擱一段時間。你可要安心等初雲回來,不許再耍你的小脾氣,不可以再傷害你自己。還有……」
低下頭,在任七月眉心上落下柔柔地一吻。
「七月,是初雲的乖女。七月,在初雲的心里。七月,永不可以放棄自己。」
任七月已經听到完全呆愣住。為什麼?這樣溫柔到可以融化人心的話語,卻令自己的心越來越沉,如同晶瑩剔透的冰,一塊一塊被扔了進來,越來越沉,越來越涼,泛出了寒氣,冰凍了一切!
只余下一個淡淡如風的笑容,初雲的身影漸漸消散在任七月面前。
「不要!」任七月伸出手,滿手的虛無。
「大叔!」
急急的追出去,任七月卻只見到院中負手靜立的一個純藍色身影,通透的藍,美麗如天空的純淨。
「便是你了?」皺起眉頭,來人仔細的打量了一番任七月,「凡人就是凡人,本質上都是相同的。哪里又有不同可以讓他另眼相待?」轉過身,純藍色的少女並不屑與眼前這個平凡到沒有任何特質的任七月說話。
「等等!」任七月追上前,一把抓住了那個少女的衣袖,「大叔呢!為什麼說天庭絕對不會對大叔姑息縱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少女冷冷撇下一句︰「初雲為了你這麼個傻瓜觸犯了天條!」將任七月的手甩落!「我言盡于此!你自己好生思量去吧!」
任七月一听就怒了!
「自己好生思量?你們神仙都有病啊!說話跟公式似地!甩下一句不明不白的就走!我思量個頭啊!」指著藍衣少女,任七月才不會害怕什麼神仙!「你別以為自己是神仙就了不起!除了會飛你還有什麼地方與凡人不同!你要是愛說,痛痛快快的把話撂明白了!不說!就滾!天上又不是只有你一只會飛的鳥!」
連日來的怨恨、憤怒,終于在這一刻再也壓抑不住!任七月 里啪啦脆如爆豆般的話語傾瀉而出!刁蠻火爆的本性重現江湖!宛宛精心特訓的成果徹底失敗!
少女力圖維持的平靜面容瞬間崩潰!從來都只有被恭敬尊奉的上仙何時竟會被一個平凡到卑微的凡人指著鼻子罵過。幻變出手中寶劍,少女被氣得幾乎迷失了心智!
「若不是你!初雲又怎會要被天庭責罰!」揮劍欲刺!「留著你也只是個禍患!今日我先除了你!不過也只是個責罰罷了!」
被氣到極點的任七月不懼劍鋒,仍舊破口大罵︰「到現在你也沒說出個子丑寅某!你白痴啊!你听不懂人話啊!」
少女再不說話,冰冷的劍鋒直直地刺過去!
「柒染,你失態了。」手掌張開,初雲安靜的現身在任七月身邊。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只伸一伸手,柒染手中的寶劍瞬間消失。「你不是說時辰已過,怎麼還在這里耽誤時間。前面引路,初雲這便隨你回去。」
柒染看著初雲淡淡的沒有神情的面孔,憤恨的上前抓住他的手︰「初雲,你究竟還要繼續維護這個丫頭到何時?你還記不記得你下界來的任務!你要保護的,是青玄上帝!可不是這個什麼用處都沒有的笨蛋!」
初雲無奈的嘆氣︰「染染,你此時的言行,可與我的乖女別無二致。怎麼?你忘記你身為上仙的身份了?」這句話說出口,足可見出初雲與這個名叫柒染的少女的關系親密。
被初雲昵稱為染染的柒染神色瞬間柔和,輕哼了一聲,仍是緊緊拽著初雲的手,與他一同淡淡的消散在空氣之中。
不等任七月發飆,初雲的聲音立刻出現在她耳旁︰「七月,乖乖的等著初雲回來。你想問的,初雲都會告訴你。」
清清涼涼如帶著露水青草的香氣終于消散在空中,只給任七月留下了滿月復的疑問!
初雲,這樣一個優雅淡然的神仙,如何會觸犯天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