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芳華 第一卷 第一章 小寡婦死里逃生

作者 ︰ 青琉落塵

撞擊,燃燒,腦袋被撕裂,身體被火舌席卷,然後便是恍惚飄然,意識游離,這是陶夭夭最後的印象。突然,像是被誰猛然塞進了哪里一樣,那種毫無束縛的感覺截然而止,取代的是一種被捆綁,饑餓和疼痛。酸痛的四肢讓她感覺有種不真實,自己明明沖出了欄桿,連車帶人摔下了山崖,腦海還能記得那所有的驚恐和轟然爆炸席卷一切的痛,可是眼下的感覺是全然不一樣的。

「醒了醒了,還真是命大,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羞憤難當了吧,呸,還道是什麼貞潔烈婦,原來也不過是耐不住寂寞了,快,去通知族長,人醒了,可以準備了!」耳邊傳來的是尖酸刻薄的話語聲,陶夭夭睜開眼,視線有些迷迷糊糊,但漸漸轉為清明,想動蕩一子,卻是發現雙手竟是被反縛著的。

訝然發現自己眼前圍了一群人,陶夭夭心里是咯 一聲往下沉,難道自己大難不死卻被逮捕歸案了?可是又覺得不像啊,眼前的人一個個穿著都是奇怪的很,這是男人吧,怎麼也都是長頭發的。再下意識地看下自己,卻是更驚訝了,她確信身上的衣服不是自己的,眼楮不安地四處掃視了下,稻草亂堆的,都是什麼地方啊!

「喲,不認得我們了?」先前那個刻薄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說王雲氏啊,丟了人就想死啊,哪有那麼容易,按照族規,寡婦偷漢子可是要浸豬籠的,你倒好,想提前自盡,這哪有那麼便宜!」

王雲氏?這說的是自己?陶夭夭一時不敢答話,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她自己明白,在這四下還不知道什麼情況的時候,她可不想貿貿然答話的。浸豬籠,這都什麼年代了,哪里還有浸豬籠的戲碼啊!但是看這一個個人都不像是開玩笑的,還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這自己是到哪個奇怪的地方了?心中百般疑問縈繞,卻是不敢隨意開口,低著頭,看向了周圍,有柴火,有稻草堆,還有一個破碎的碗,似乎還沾著血跡。這突然間,感覺自己手腕似乎也是生疼的,腦海之中便是冒出割脈自殺四個字來。

「王嫂子,族長讓我們來拿人了!」外頭傳來的幾個男人的聲音。

「大家散開散開,這婬婦要浸豬籠了!」那刻薄女人還是示意圍觀的人都退開,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陶夭夭心里一驚,便是想去掙開雙手的束縛,但手腕火辣辣的疼,這自己什麼都還沒搞清楚,難道就要被浸豬籠,怎麼可能。下意識的,便是悄悄挪了身子,足尖撂過那地上的碎瓦片,她人是癱坐在地上的,這般一來一撥,便是將碎碗片握在了手掌之中。這周圍的人都被那女人往外趕,竟是沒有一個人看到陶夭夭所做的。而很快便是有兩個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一左一右把陶夭夭提了起來。

「喂,兩位……」陶夭夭開口道,想知道點什麼,但是讓她憋屈的事情馬上便是發生了,這一被人拖出了那屋子,外頭竟是站了兩隊看熱鬧的。而她還沒說什麼,一旁竟然有小孩子向她扔石頭,這……陶夭夭火大的看向那扔石頭的小孩,很是氣憤。周遭都是指指點點的人,似乎她是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一樣,而看客之中男女老少都有,一個個臉上的神情她看著就覺害怕。自己是被陷害,還是怎麼了?陶夭夭這個時候卻是乖乖的閉嘴了,以前遇上過的任何事情都沒這個事情來得詭異,先看看情況在說,而且這一個個的穿著讓她心生不安,卻是沒有時間和心情來審查自己此刻的情況。

當被塞到了一個籠子里的時候,陶夭夭想罵娘,這是來真的了,這群人要把自己浸豬籠啊!自己如果大喊大叫能起作用嗎?看一個個看好戲模樣的圍觀者,似乎不可能,再看那前方模樣年邁的老頭,看自己像是十惡不赦的模樣,這種情況下,多說無益啊!陶夭夭手中握著那碗碎片,心中立刻做出最好的選擇,不爭辯,不吵鬧,等會兒月兌身再說!

雙手被反縛在身後,頭發披散,遮住了面容,陶夭夭低著頭不說話,任耳邊那些謾罵之聲此起彼伏,通過只言片語,陶夭夭便是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了。越听越是想罵人,什麼時候她變成什麼王雲氏了,守寡之後還不甘寂寞,竟然被人抓奸在床。眼珠轉來轉去看著自己的只著一只鞋的腳,靠,浸豬籠也不至于不給鞋穿啊,等等,這不是自己的腳啊,自己的腳哪有這般白女敕滑溜的。再回先前一切,陶夭夭便是心里有個數了,這什麼事情沒見過,但這等離奇之事卻是頭一遭,不過也太倒霉了吧,居然遇上被浸豬籠?

「王家雲氏,守寡一載,三日前為人發現捉奸在床,老夫以王氏宗親身份主持此次對雲氏的懲罰,其他人可無異議?」一個百花胡子的老頭站在湖邊,高聲說道。

「殺死婬婦,沉潭以祭王家上下~」

「沉潭~沉潭~」……

听著那一句句高喊婬婦的聲音,陶夭夭心中直罵天,這一定是個民風封建落後的村莊,不就是偷個情嗎,至于啊。一邊低著頭一言不發,一邊用事前抓起的碗片割起那束縛的繩子,這湖就在眼前了,豬籠還綁著塊大石頭,這一下湖便是直往湖底沉的,時間不多,還是抓緊為緊。但是又不能太張揚,畢竟周圍一群人圍著,盯著自己就完蛋了。

「王雲氏,你還有什麼話可說?」有人發話問道。

陶夭夭一言不發,她要有異議就能不沉潭了嗎?免了,還是留些力氣割繩子吧,這湖看上去挺廣闊的,到時候自己潛水游上一段時間,便能擺月兌這一切了,愚民不可理喻,等她得了自由再看看所處何地。

「婬婦羞愧的無話可說了,族老,廢話別說了,沉潭吧!」

「對,沉潭,沉潭,沉潭……」迎合之聲此起彼伏,還格外有節奏呢。

「好,眾鄉親在場,老夫宣布,將王雲氏沉潭!」

「噗通一聲~」連石帶豬籠,陶夭夭被兩個壯年抬起再晃了晃便是投進了湖中央。

事前做了準備,陶夭夭在被拋起的時候便是深吸了一口氣,繼而是拼了命地磨那繩索,估計是這群愚民認為這一個弱女子不需要綁的多緊,所以在沉入湖底的時候,身後的繩索也是磨斷了,陶夭夭忍著手腕的痛,再是推來了豬籠的門,雙腿一蹬,便是有多遠游多遠。這若是被村民看到自己冒頭,定是要再來一次浸豬籠的,所以拼了老命也要游遠些啊!直到筋疲力盡了,陶夭夭才是猛的冒出了水面,環顧四周,是在湖中央,而那一群村民還是能看到的,只不過離的是遠了些,不行,還不夠安全,再加把勁吧,深吸了一口氣,陶夭夭便又是猛的扎下了水面。

再往前游了些,感覺水勢有些大,身後像是有一股推力讓她往前游,陶夭夭便是冒出了水面,這一看,心里也是一驚,該死的,這些村民也未必太過分了吧,居然把人沉在上游,這不禍害下游的人嗎?而水勢由高往低,眼前便是一道瀑布,陶夭夭心里有些擔憂,也不知道這瀑布有多高,若是掉下去會不會出事啊!但是前面有了太多的力氣,想往回游也有些力不從心了。咬咬牙,拼了吧!這般一想,陶夭夭又是深深吸了口氣,便是任湖水將她往前沖。

此處湖光山色俱佳,而沿著這片林子往西走,便是那王家村了,蕭肅挽了衣襟,在水邊洗了把臉。這次只身前往雲家村,為的便是暗自調查,自己這副裝扮,應該不會讓人看出什麼來。想到這事情涉及的隱私,蕭肅面色便是沉沉。

「噗通」一聲,水中傳來聲響,蕭肅也是被驚動了,卻是提防起身,拿起了身邊的利劍。

「啊!」陶夭夭慘叫一聲猛的鑽出水面,沒事,真的沒事耶,雙手將發絲往後一順,也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這四下一看便是看到了水邊的蕭肅。

眼前這突然出現的女子面容清瘦憔悴,但是也能看出其姿色不錯,但是無緣無故便是出現在眼前,會不會有詐?蕭肅有些警戒地看著陶夭夭,琢磨著接下來該做什麼。

陶夭夭也看著眼前的人,一身青衣勁裝,面容嚴肅,還有,拿著劍,這個人,應該不是和那什麼王家村一伙的吧,不管,這泡在水里總不是好事,上岸再說。

蕭肅也是戒備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這個時候突如其來的女人究竟是誰?和自己再查的事情有什麼關系嗎?

陶夭夭是找自己最近的岸邊上了岸,但是估計是體力不支和用力過度,眼前一黑,人便是暈了過去。

蕭肅還以為會有什麼事情,但是看陶夭夭直挺挺地往後倒了下去,心里也一驚,這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什麼時候對一個弱女子也開始疑神疑鬼了?他便是上前幾步,將陶夭夭拖出水面,只這一出水便是讓他有些面上一紅。這渾身濕透的女子,素衣單薄,將那一身的玲瓏勾勒出來,秀挺胸前,盈握小腰,再是赤果的雙足,所謂非禮勿視,蕭肅將人放至一旁,便是將身上的外套將人蓋住。萍水相逢而已,是該出手相助,還是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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