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福晉 第二卷 大清的福晉們好 102、孕期

作者 ︰ 陶蘇

之前凌波就吩咐徐正平在門外等候,這時郭佳氏一傳喚,他當即就進了屋子。

他醫名不錯,在京城常出入大戶人家的門庭,自然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多看不能多問的,是以雖然一進門就感覺到氣氛古怪,但只是低頭欠身,半句話也不多說。

郭佳氏道︰「徐大夫,此前你曾為子語診脈,確定她已懷有身孕?」

徐正平回答道︰「確實如此。」

「有幾月光景?」

「三月左右。」

凌波插嘴道︰「請徐大夫明示,是三月有余還是不足三月?」

徐正平抿了一下嘴道︰「回少福晉的話,在下不敢自稱醫術過人,但切脈問診一道卻也浸yin二十多年,然而以在下能力,只能診斷出子語姑娘懷孕的大約極限,若要具體到天數,卻是為難了。」

凌波道︰「若我不曾記錯,先前徐大夫分明說她月復中所懷胎兒已超過三月,如今怎麼又不能確定了?」

徐正平垂在身側的十指微微收緊,飛快地朝夏子語看了一眼。

夏子語白著臉色,卻沒有與他對視,只是慘然跪在地上。

凌波追問道︰「徐大夫怎不回答?」

徐正平心中十分為難,夏子語懷孕是真的。具體懷孕了幾個月,他其實完全診斷得出來,然而之前夏子語就是拿著金氏的把柄,要挾他證明她懷孕已經超過三個月。他原想著日期相差不遠,只消言語之上模稜一些,並不會有人留意。況且簡親王府上下人等病痛,素來都是他負責診治,也不擔心會有同行之人戳破他的謊言。

然而,此時凌波揪住了這一點,要他清楚說明,是多于三月還是少于三月,而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又沒法與夏子語串供。

若是說了實話,萬一夏子語惱羞成怒,曝出他跟金氏的私情,那就大禍臨頭;然而若是依舊堅持原先的診斷,萬一王府不相信,請其他大夫來看,他的謊言也就不攻自破,醫術和心性都難免受到質疑。

左右為難之際,他心中閃電般轉過各種念頭。

郭佳氏見他面有難色,只當他對凌波的盤根問底不悅,便說道︰「徐大夫不必介意,少福晉只是關心這丫頭的身子,為安胎計,才問得這般詳細。還請徐大夫明示,到底這丫頭懷孕是三月有余還是不足三月?」

徐正平腦門上微微出汗,下意識地又看了一眼夏子語。

夏子語也有意無意地與他對視一眼。

凌波一直注意著他們之間的交流,卻也沒有看出這一眼是什麼含義。

郭佳氏已經有點不耐煩,又叫了徐正平一次。

徐正平這才一咬牙答道︰「回福晉的話,婦科非在下所長,但依在下診斷,子語姑娘懷孕是已經三月有余了。」

郭佳氏沉默下去。

首先,夏子語懷孕應該是事實,否則徐正平不會這麼說,就算他跟夏子語有什麼暗中的勾結,隨便請個大夫就能分辨出來,正常人都不會這樣冒險。

其次,夏子語既然懷孕,自然已非完璧之身,那麼她懷孕的日期就是唯一的依據。如果她懷孕的時間跟當初她說被博哲破身的日期吻合,那麼事情就還跟最初一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簡親王府的血脈;但是如果她懷孕期限過短,那麼問題就比較大了。

第一,根據博哲所說,不管那一夜*況是否屬實,他後來都沒有踫過夏子語的身子,那麼孩子就不可能是他的。第二,夏子語既然懷孕,孩子是一定有父親的,這個男人是誰?

郭佳氏看著徐正平道︰「徐大夫,你敢確定,她確實已有三個多月的身孕?」

徐正平手心全是汗水,躬身道︰「福晉,在下確實不擅長婦科一道,或許也有診斷失誤之時。既是如此慎重,不如另請婦科名醫,前來診治。」

郭佳氏點頭道︰「如此也好。」

凌波一直注意著夏子語,此時郭佳氏話音一落,夏子語眼神就是一變。

果然有問題,她暗暗點了頭。

「額娘,回春堂的大夫素有盛名,婦科產科尤其出眾,常為京中各家貴族內眷診治調養,不如咱們就請回春堂的大夫來看看。」

郭佳氏點頭稱善。

博哲立刻便大聲叫人去請回春堂的大夫來。

此時已接近中午,眾人都暗暗生出饑餓之感。

凌波便提議先用午飯,等那回春堂的大夫來了,再作計較。郭佳氏也贊同。

于是,夏子語先暫時被隔離到一間空屋子里,飯菜有專人送進去給她吃。

徐正平暫時也走不了,自有人招待他用飯。

凌波和博哲則陪著郭佳氏一道用午膳,丫頭僕婦們都重新匯攏在一旁伺候。

人人都見到夏子語被帶去隔離,都知道應該是出了什麼事,主子們又各個臉色陰沉,自然都謹言慎行起來,也不敢貿然打听事情原委。

郭佳氏心中百味雜陳,一點食欲都沒有。夏子語是她看好的人選,特意為博哲準備的屋里人,然而此時卻鬧出這樣的事情來,無論真假,這個丫頭的心性是不安分了,到底她還是看走了眼,這種感覺讓她既有懊悔,也有惱怒。

如果夏子語懷的孩子不是博哲的,那麼更是一樁大丑聞,她是決計不能容其活下去了。

而凌波和博哲,趁這功夫,卻也悄悄叫了阿克敦,交代去辦一件重要的事情。只要這件事情辦妥,無論夏子語怎麼掩飾狡辯,她的謊言都會不攻自破。

各懷鬼胎之下,一頓飯吃的沉悶潦草。

早早地撤了桌子,下人稟報回春堂的大夫來了。

郭佳氏便命人將夏子語帶出來,讓大夫給她仔細地診脈。

此時屋中人數眾多,除了郭佳氏、凌波、博哲,他們的丫鬟僕婦也都在場,人人目光炯炯,卻屏聲斂息,顯得屋內靜悄悄。

搭脈凝神,半晌,回春堂大夫放下手,抬起了頭。

無數道目光落在他臉上。

「恭喜福晉,這位姑娘是喜脈,府上要添丁了。」

郭佳氏當然知道夏子語是喜脈,但臉上依舊做出一副高興的模樣,問道︰「幾個月啦?」

「依在下診斷,已有三月光景,此時正是關鍵時刻,需注意休養,且不可動氣,更不可劇烈動作,吃食上面也需特別注意,待會兒在下會開一個安胎藥方,以及飲食禁忌,以供府上參詳。」

郭佳氏點點頭,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原來她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啦,這麼著,我算算日子。喲,這麼說,是三月有余了?」

她拿眼楮看著大夫。

大夫道︰「約莫是三月有余。」

「哦。」郭佳氏了然,忽而又蹙眉道,「等等,我再仔細算算,嘶,按理說,還不足三月呢……」

她又探究地看著大夫。

大夫被她自個兒反復的說辭弄得笑起來︰「這哪里能夠算到點上,左右總是差不多三個月了。」

郭佳氏有些失望,徐正平是這麼說,回春堂的大夫也是這麼說,既然都無法確定具體的日子,那麼夏子語到底有沒有說謊就無從確定了。

凌波也微微蹙眉,視線不經意地從夏子語臉上劃過。

夏子語正好抬眼,與她視線相撞,立刻臉色一緊,低下頭去。

盡管是電光火石,凌波卻仍然捕捉到她眼中閃過的一絲得意。

她是故意的

凌波突然想通了一個可能,夏子語受孕的日期一定離那個日子不遠,所以其實她早就已經知道,就算請多幾個大夫,也只能診斷出大概的月數,根本不能確定到具體某一天。她之前那種種驚慌不安,都是做給他們看的,她想誘導他們往歪路上走,想讓他們主動發現推理失敗,以此來削弱對她的懷疑。

好有心計的女人

診脈不能得出什麼結果,郭佳氏對這種方法也就沒了興趣,等回春堂大夫開好了安胎藥方,便命人將他送了出去,包括徐正平也一起出了府。

大夫一走,夏子語便撲通跪倒在郭佳氏面前,也不說話也不哭鬧,就是默默地跪著。

郭佳氏卻知道她是受了委屈,想求她做主。

她想了想,看著凌波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凌波輕咬著下唇,眼珠動了幾動,忽見門簾一動,阿克敦輕輕巧巧地走了進來,沿著牆根一路走到博哲身邊。

她眉頭一跳,看向博哲,後者回復她一個肯定的眼神。

凌波頓時信心大足,開口道︰「額娘先別忙著下結論,阿克敦帶了兩個人回府,等額娘听過他們的說法,自然知道孰真孰假。」

郭佳氏皺眉。

博哲道︰「額娘,茲事體大,還是慎重為好。」

「好吧,把人帶進來。」郭佳氏終于答應。

博哲對阿克敦點了一下頭,阿克敦啪啪拍了兩掌。

四個下人架著兩個人進了屋,其中一個是衣著樸素的中年婦女,一個是雙腿殘疾的年輕男子,兩人眼楮上都蒙著一條黑布,嘴里也綁著布帶,最多只能發出嗚嗚之聲。

他們一進門,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他們身上,夏子語當場就變了臉色。

得到凌波授意的丫鬟瑞冬,早就悄悄地走到夏子語身後,此時間她一張嘴,立刻就伸手將她牢牢捂住。

下人們把婦人和殘疾男子往地上一按,喝了一聲︰「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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