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顛倒眾生 第二卷 新的人生 第一百二十l六節 百善孝為先

作者 ︰ 代月嵐

舉辦一場宴會,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有些麻煩與宴會的等級與規模並沒有直接關系。雖然耿雲嫣已經做好充分的準備,並有充足的經驗,但事到臨頭才發現,仍然有無數她無法預料的麻煩在陸續地發生,前世今生的種種回憶就象電影片段那樣一閃而過。

唯一的真實就是,她所接受的賓館,完全是一個爛到不能再爛的爛攤子。

首先賓館場地非常之小,根本容不了多少客人,向張昆請示後,在曹瑩的幫助下,她租了賓館後面D局廢置的汽修廠作為場地,將宴會改辦為露天宴會,賓館只作為賓客額外娛樂的場所。

隨著對賓館的進一步了解,她覺得自己如同變成了永不停歇的機械,忙碌而不知疲憊。

這是一家已經經營了多年的賓館,所有裝修陳舊不堪,木質裝飾因為保養不當發霉腐朽,桌椅板凳大多有損傷,而碗筷餐具完全就不配套……每多一項了解,耿雲嫣就覺得自己的白頭發又多一根。

匆匆托了市內一家裝修公司進行臨時補救,然後在無數供貨商中挑選最誠信的幾家,為賓館補購必須品。極僅這些事就忙得她分身無術,若不是有英曉文相助,她怎麼也不可能挺得過去。

這就是大人的辛苦,這就是大人的煩惱,她苦苦地笑道。她永遠記得自己在前世對母親說過地一句可笑的話,當時的她理直氣壯地指責母親︰你們大人真安逸,包包里有用不完的錢,隨時掌握孩子的經濟大權。

現在想想自己還真是可笑,大人的錢每一分每一厘都是以血汗換取,身為不勞而獲的孩子,又憑什麼抱怨。

連日的忙碌讓她的脾氣也呈幾何倍數上升,和母親意見不合的時候卻也越加增多。

首先由于母親不同意她的裝修計劃,兩母女吵了一架。在母親的觀念里,錢是攢出來的,是節約出來的,成為富人的唯一方法就是不花錢。任何需要付出的投資都是浪費之舉,更何況這樣一家賓館完全就不值得投資一分。

接著裝修公司在裝修過程中以次充好,企圖用劣質材料唬弄她。而裝修工人每天都在磨蹭,甚至直接告訴她,自己在嘴里沒煙時不做任何工作。

有煙動工,無煙停工,這是L市裝修行業的潛規則,她無法拒絕也懶得去吵,散了好幾條煙出去後,工程終于有了點突破。但為此她又和媽媽吵了一架,罪名還是鋪張浪費。

如果她與母親的爭吵是親情的另外一種變異,那剩下的就不那麼友好了。

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家營業了許多年的賓館,居然連一張統一的菜單也沒有。不光如此,員工們在上班時間打堆聊天,在開會時磕瓜子打毛衣,在面對客人時毫無服務意識,在上菜時將大拇指直接按進湯里……

因為這些員工全是母親的好友,她不僅不能開除,甚至連重話也不能說一句。

耿雲嫣拍拍自己胸口,強迫自己忍耐,不就是觀念問題,她還有能力去糾正。

92年的L市,員工素質也就如此。在這個勞動力非常廉價的時代,不管是國營企業還是私人老板,對于他們而言員工不過是個工具,一個代碼。真正把員工當作財富對待的老板真的很少,更不要說尊敬什麼的。

在這種大環境下工作的員工,又怎麼不會消極,怎麼不會悲觀,更何況自己的企業名叫私有,光這個頭餃引發的員工自卑也是無窮的。要知道在這個年代,未婚青年頂著各個頭餃,就連對象都不好找。

走進廚房想要了解廚師的實力,剛一進門,她查點摔倒在地,廚師正在偷吃。

耿雲嫣是一個在餐廳里長大的孩子,對于餐飲業的潛規則,她還是非常清楚的。在L市有一句民諺叫做「餓不死的廚管師」,指的就是這個,偷客人的菜吃,在餐飲業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他們偷得理直氣壯,義正詞嚴。

「我們在試味道」廚師們的回答活象受了天大的侮辱,眾服務員也應聲附和,就連一象節約的母親也指她的不是。

耿雲嫣苦苦笑道,看來這個「偷」在L市確實已經深入人心,廚師試味是沒錯,不過萬事都得有個限度,比如母親生日宴會的那只龍蝦,整整一半全被試掉了,還專挑最精華的部分吃。這樣也能叫試味?

耿雲嫣一拍桌子,大喊了一聲非常有中國特色的台詞︰「開會了」

有一個典故在後世被各大講師多次采用,而且在電影《絕代商嬌》里也有講解,這個方法就是「 魚效應」。

所謂的鯰魚效應是指新加入的競爭者參與可以激勵整個團隊的士氣,此方法用于現代人力資源管理,用以喚醒員工的危機意識從而促使他們改進自己的工作。

這是耿雲嫣在看完《絕代商嬌》後非常想親自嘗試的一種方法,前世受身份限制,她只能想想,現在她終于有了機會,這為疲勞不堪的她注入了一絲興奮……

這一天疲勞不堪的蘇編輯終于回到上海出版社,尚未見到老主編就遭到劉主編的堵截。因為一句不合,他遭到了狂風暴雨般的咒罵,劉主編是一個毫無口德而且一點素質也沒有的人,他在罵人時可不會選擇什麼措辭。

大堆的人體器官從他嘴里沖出,嚇傻了蘇編輯,好在老編輯及時趕來,就他拯救。

「老不死的,我等著你和你徒弟的好書……」劉主編的罵街隔了老遠也能清楚听見,老主編一個不耐煩將門窗死死關嚴,噪音總算被隔在了門外。

「小蘇,看過母親了嗎,老人家身體還好吧?」老主編和藹地問道,對這個學生他可謂是又愛又恨。

也許是受劉主編影響,蘇編輯神態恍惚,似乎完全沒有把他的話听進去。

看到自己學生這番模樣,老主編一陣心疼,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用在意那……的話,他只不過是在為自己沒去成而憤怒。」說道劉主編時,他聲音一頓,似乎覺得連名字也會弄髒自己嘴巴。

蘇編輯依然沒有反應過來,老編輯嘆了一口氣,將他拉到自己身邊的沙發上,這是一對單人沙發。「據說他前幾天交了個筆友,就是那地方的姑娘,所有對這次出差才會這麼上心。哼想糟蹋妹子還想用公家的錢……罷了,不談他了,談談稿子吧」

蘇編輯眼圈一紅,把頭埋得低低的,這個動作映在老編輯眼里又是另外一翻感受,他有些不耐煩︰「得了,你又沒有經歷過特殊時期,少學那些哭哭啼啼的傷痕文學家。」

蘇編輯搖了搖頭,一臉欲說還休的表情,老編輯徹底憤怒了︰「男子漢大丈夫,當敢作敢為,今兒這本書,你老師我還真就不幫你審了,它的好與不好你就自己定了吧。」說完扭過頭,不再看自己學生。

蘇編輯的淚水嘩地一聲滾落出來,啞聲道︰「老師,我腐敗了。」

老編輯愣了愣,蘇編輯繼續說道︰「我收錢了,收了她的錢。」

老編輯徹底怒了︰「誰的錢?那小朋友?說清楚點,別話只說一半我急。」

蘇編輯哭喪著臉。「我的錢包被扒了,身無分文,她……」

老編輯臉色一緩︰「你也太不小心了,不過也幾一點車費,回頭給人匯去吧。」

蘇編輯咚的一聲直接跪下了︰「不是幾十,是一千多,我的錢包在去的火車上就被扒了。我的積蓄,老師的積蓄一並,我對不起老師,對不起母親。」

整個辦公室被寧靜籠罩,蘇編輯默默流淚,卻一聲不吭,老編輯深深地埋在沙發靠背里揉了揉眼楮。92年的一千元可不是一筆小數,這樣一筆錢從一個年僅十三歲的小孩手里輕易拿出,如何讓人相信。

根據上海市社會經濟調查隊的一份報告,1991年上海人年均收入為2502.84元,那個偏僻的L市,他記得只有600元。這些數字還是官方數據,而中國的官方自古便盛行浮夸之風。

隨便收作者的錢,盡管只是借,對于編輯也是大忌,但他卻不是一個迂腐之人。更何況他知道蘇編輯的母親已經入院了一個月之久,因為欠費她一直用別人藥瓶子里的殘藥進行治療。

老編輯嘆了一口氣念道︰「百善以孝為先……」

他知道文青憎恨一切社會丑惡,他也明白自己的學生是在怎麼樣的一個人,這樣的一個人要做出這個決定有多困難。但自己的工資除了日常開銷,還真就剩不了多少,這錢不曉得哪年哪月才能還上。

又揉了一把眼楮,老編輯緩緩開口︰「她給你錢時可曾說過什麼,又有什麼要求。」

蘇編輯的頭更抵了,幾乎快低到地上了,老編輯將這倔強的學生強行拉回沙發。

「耿小姐,她說……」

過了半餉,老編輯頗有興趣說到︰「這小家伙,有點意思,把她的稿件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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