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列妖班 第一卷 妖班乍現 31 隱患

作者 ︰ 貳伍零

不過,要裴北辰跟小鳳凰講這個「喜歡」其實也分為很多種,並不就一定是指愛情的喜歡;而不討厭也不意味著就是「喜歡」,其其實也有討厭的成分在的這些大道理的話,那是不可能的。

首先是他自己沒有那個時間跟功夫,再則就是依著小鳳凰現在的人生閱歷以及知識面來講,它能听懂的話,就真的是怪胎了。

他要用的辦法是更加直接、沖擊跟有效的辦法。

「我跟你之間是不可能的。」要是換做稍早之前,裴北辰是不可能說如此直接的話給小鳳凰的,他是知道之前陸灝一再否定他不是小鳳凰的娘親時候,小鳳凰差點將黑山整個摧毀掉的發火的。只是,現在的小鳳凰在人間已經有了三個月的閱歷,應該不會再做出那樣不顧後果的決斷,而他現在忙著處理月兔的事情,也實在是沒有太多的時間跟心思來處理它這頭的問題,盡早解決,是他現在最重要最急切的想法。

「怎麼不可能啊?」小鳳凰顯然是還沒有理解到裴北辰話里的真正含義,因為它對裴北辰的印象僅僅是停留在為別人著想、很少為自己考慮的「溫柔大叔」上,斷然是想不到裴北辰居然會對它說出如此「絕情」的話來的,所以它誤會了裴北辰話的意思,「神仙大叔,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過你放心吧。雖然你跟我娘親爹爹不是很和睦,但是我娘親爹爹說了他是站在我這邊的,以我幸福為優先,絕對不會棒打鴛鴦的。至于我爹爹娘親,他跟你的關系那麼好,更加不會反對我們在一起了。你就放心好了,不管是我嫁給你還是你嫁給我,我們的家人都會對你好的。啊,說不定我們在一起之後,還會讓你跟我娘親爹爹的關系變好了。到時候,你就是他的女婿,他疼愛你都來不及,絕不會再跟你發生爭執之類的事情的……」

耳听著小鳳凰的喋喋不休,裴北辰還是無言以對,從這點上面看,這小鳳凰還真不愧是陸灝的女兒呢,這嗦話多,連給人插嘴的余地都沒有的毛病,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嘛。

「我的意思是,從我的感情出發,我跟你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勉強可以插嘴的間隙,裴北辰抓住機會表達自己的看法。

「從你的感情出發,是什麼意思?」小鳳凰隱隱地察覺到了裴北辰對自己的拒絕,忐忑不安地望著他,很是擔憂的樣子。

坦白說,小鳳凰在裴北辰的面前,可比在陸灝顧藍煙的面前,脾氣好多了,至少它不會一個不順意,就大哭大鬧。但它不想那麼做的原因,主要是想給對方留下一個自己淑女的形象。

裴北辰看小鳳凰小心翼翼的樣子,心中很是不安,但這件事情,如果不在這里徹底地解決,徹底地斷絕小鳳凰的想法的話,對他而言,就意味著無邊無際的麻煩。

俗話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就容許他自私一次好了。

一次的傷害總比無數次的折磨好得多啊。

「意思是,感情上,我不喜歡你;身份上,我們更是不可能的。」看著小鳳凰任何時候都閃閃發光的大眼楮攸地暗淡了下去,裴北辰心有不忍,但說出口的話,卻堪比利刃,「我喜歡的是人類,你能變成人類的樣子嗎?」。

神獸作為上天的寵兒,不像是一般修仙的人或是妖怪那樣,需要通過自己的不斷努力,才能促進法術的進步,它們只需要累積自己的年齡就好了。哪怕是成天都躺在一個地方睡覺,動也不動,但只要是歲數到了的話,靈力自然是上升到相應的層次。但凡事又好也會有壞,像是一般修煉之人都會的幻化之術,哪怕是窮極小鳳凰的一生,它也不可能學會的。

所以裴北辰說的變幻成人類的樣子,根本就是無從談起。

「你,你,你,可是你可以變啊。」小鳳凰從來沒有覺得外形不一樣會是兩個人之間的障礙,那是不會變幻的普通生靈才會擔心的,而作為上仙,它雖然不能變幻,但裴北辰卻是肯定會變幻的。

裴北辰笑了笑︰「可是,我喜歡現在的樣子,無法接受變幻成你的同類來生活,那樣對我只意味著毀滅。」臨了,他還補充了一句,「我也只能接受跟我一樣的人類,對你,實在是抱歉。」

「你」裴北辰的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小鳳凰再裝懵懂就是傻蛋了,就是給自己的狐狸爹爹丟臉了,它氣憤地拿自己的翅膀指著裴北辰,渾身的羽毛一根根全部豎立了起來,金黃色的火焰光芒隱隱地照燒在它的四周。

裴北辰知道那是它生氣的象征,也是人間開始危險了的標志,只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人間都生活了三個月的小鳳凰,怎麼還會做出如此幼稚的判斷呢?難道它不知道自己的神炎,究竟一種何等威力的毀滅性嗎?

不,不可能,它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黑山幻境的事情,至少也是一個教訓擺在那里。

而知道,還這麼做的話,裴北辰知道,那除了是對他的威脅之外,也是小鳳凰果然不懂事的證據。可是,這是人間啊,這里不是有它喜歡的「爹娘」在;有它相處得很好的朋友在;更有它雖然有點無理取鬧,卻還是喜歡著的人在,怎麼可能做事如此武斷呢?

一想到這里,裴北辰的臉就黑了下去,沉聲說道︰「小鳳凰,如果你要動用神炎的話,不管是不是會燒盡了這人間的一切,等待你的,都是永生的囚禁。」

「你要囚禁我?」小鳳凰瞪大了火眼,不敢置信地望著裴北辰,「我可是神獸,我可是鳳凰」

裴北辰臉色嚴肅︰「既然你知道自己是神獸,為何不知道神獸是為了保護人間、保護弱者而存在的嗎?」。

「我連自己的愛情都保護不了了,為什麼還要去保護別人?」

裴北辰︰「……」

「哼,我一直都以為你跟電視劇里面的那位溫柔大叔很像,現在才知道,你真的跟我娘親爹爹說的一個樣子,根本就是……」本想將陸灝在自己面前曾經說過的關于裴北辰的壞話全部都說出來,以報復裴北辰對自己的「狠」,但是看到裴北辰那張臉的時候,小鳳凰惡劣的言語又都說不出來了——不管怎麼說,這個人它是真的有喜歡過。是的,曾經喜歡過,現在已經不喜歡了。不過,即使是不喜歡了,作為一只有風度的靈獸,它就饒過他,懶得說他的壞話了——猶豫了一陣,小鳳凰還是繼續說話了,不過話明顯是在舌頭上面打了一個轉,已經跟原來的不一樣了,「……算了,我懶得說你了。反正是我認識到了你的真面目,拋棄你了,不要你了。哼」

最後配上一個響亮的冷哼之聲,小鳳凰轉身就飛走了。

小鳳凰最後說的那些話,讓裴北辰有些無語,這小屁孩,居然還這般地喜歡死要面子。不過,只要它真的放棄他了,這點面子,他還是非常願意給的。反正,只要是有眼楮的人,都會明白到底是誰不要誰的。

裴北辰終于一身輕松地笑了,這段日子過得很真不是普通的辛苦啊。幸好,小鳳凰就這麼輕易地放手了,也讓他的心終于踏實了一些。

不過,剛松了一口氣的裴北辰低下視線就看到了被自己弄昏了抱在懷里的月兔,頓時又開始長吁短嘆起來了︰天啦,這段時間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所有的麻煩事情都接二連三地出現在他的身邊了呢?老天爺莫不是嫉妒他清閑的日子過多了?

認命抱著月兔往回走的時候,裴北辰突然想起來小鳳凰離開的時候,表面上雖然看著灑月兌,但這畢竟是它第一次的「失戀」,加上自己剛剛又是那般地不給它面子,就算是最後它自己給自己找好了理由,但那畢竟是騙騙旁人的,自己卻是欺騙不了自己。而作為當事鳥,離開的時候,它看上去太過正常而顯得非常的不正常——那麼小的鳳凰,什麼都還不知道不清楚的,怎麼可能能自己處理好這樣的「失戀」呢?

似乎有什麼地方正在出問題?

越想,裴北辰越是覺得心中難安,但轉念一想,在這個城市里面,誰不知道小鳳凰是陸灝的女兒,就憑著陸灝的關系在那里,也沒妖敢欺負它啊。而且,它可是神獸,妖怪見了它,只有妖怪逃命的份,哪里還敢老虎頭上搔癢呢?

神仙的話,也不大可能會跟這只神獸起沖突。至于人類的話,連看都看不見小鳳凰,發生糾紛的事情,更是無從說起。

這麼再一想,裴北辰剛剛還懸著的心又落回到了實地上面。

「一定是我多想了,小鳳凰大不了就去找幾個倒霉的妖怪出出氣……」一邊安慰著自己,裴北辰一邊往學校的方向折返回去。

現在的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擔憂,竟然真的應驗了。而且,小鳳凰得罪的人,來頭還是那般的不簡單,讓即使是身為四大妖怪之首的陸灝也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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