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魅君心 第二卷 禍從蕭牆起 第二百零二章 多情總被無情惱

作者 ︰ 樓陰缺

秦慕蕭命令豆娘迅速回到東齊皇宮,剛才齊雋面對燕重垚時的表現太過鎮定,花舞被奪去,也不見他如何著急,是肯定燕重垚不能出金鷹城嗎?他一定要在齊雋有所行動前找到燕重垚才行。

可是,燕重垚會藏在金鷹城的何處呢?在這夜里,如何尋找?正當秦慕蕭有些無計可施之際,屬下匆匆進來,遞給他一封書信,他展開一看,大喜過望,原來是榮華公主所寫,要他前去見燕洛雪,並繪制了路線圖。

秦慕蕭趕到一處宅院,這宅院似乎是商賈之家,院內堆積了不少貨物,還有車子停在院中,僕人模樣的人領著他們過了門廊,進入後院,秦慕蕭就听到了嬰兒的咿呀聲,還有,燕洛雪輕聲哼唱的聲音。

門開了,榮華公主和燕重垚走了出來,燕重垚一見秦慕蕭,臉色變得很難看,道︰「你怎麼找來的?」

「是我,夫君,是我寫信告訴他的,雪兒說一定要見他,你就讓他們一家好好團聚吧。」榮華公主說道。

「他那父皇對你做出那樣的事,你還……」燕重垚的嘴讓榮華公主的手堵上了,燕重垚退了一步,卻不再說話。

「夫君,那與他沒關系,別為難孩子。」榮華公主說道,她指了指房間,「進去吧,雪兒等你很久了。」

秦慕蕭低身一揖,說道︰「多謝岳父岳母。」進了房間,雖然疑惑于燕重垚關于秦柯的話,但還是急于見到妻子和孩子。

半躺著的燕洛雪對秦慕蕭伸出了手,秦慕蕭快步過去,緊緊握住了,燕洛雪貼近他的心,兩人久久不能說話,誰都不能相信,能在東齊國金鷹城中這麼放松的相依偎。

燕洛雪抬起頭,將身子移開些,讓秦慕蕭看弦歌和花舞,秦慕蕭說道︰「雖然來得太突然,但是卻太讓人驚喜,這兩個小家伙怎麼能讓人這麼沒準備呢?」

燕洛雪說道︰「雙胞胎一般都會早些的,沒關系,他們一定會很健康的,剛才我娘對我說了,讓我隨他們去離山,我答應了,你忙于戰事,也不能留在我身邊,我獨自留在西秦國中,你又不放心,我呆在爹娘身邊最好不過了,而且,齊雋又不能說什麼,等你結束了戰事,與齊雋達成協議,再到離山忘憂谷接我和孩子。」

燕洛雪的話,讓秦慕蕭撫模花舞的手停了下來,「我不想與你再分開,難道你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煎熬,恨自己給齊雋開了方面之門,讓他有了法力,讓他將你從我身邊奪走,讓他這樣是無忌憚的壓制我們,我不想再和他達成什麼協議,他不是說要和我去翠竹林決斗嗎?那就做個了斷好了。」

「不行那是他的激將法,你去了,一定會中計,你絕對不能去。」燕洛雪急了,「算我求你,為了我和孩子,不要和他斗了,他現在不是很正常,自從他得回法力就不是很正常了。」

「不著急,明日再說。」秦慕蕭說道,「現在,你好好睡一覺,你累壞了。」

燕洛雪點點頭,扭頭看了看兩個孩子,又回頭看了看秦慕蕭,問道︰「那你呢?去哪里休息?」

「我哪里也不去,就在這陪你。」秦慕蕭將一把椅子拖了過來,坐下,拉住燕洛雪的手,「就這樣,守著你睡,誰也搶不走你。」

燕洛雪甜蜜笑了,閉上眼楮,躺了下去。可是就在她躺下之際,她突然「哎呦」一聲,手從秦慕蕭手里抽了出來,捂住了胸口,而秦慕蕭也皺緊了眉頭,捂著心口窩。疼痛一會兒就過去了,但燕洛雪的額頭滿是汗,秦慕蕭說道︰「我去找他。」

「不要。」燕洛雪拉住他。

「不,我必須去。」秦慕蕭說道,「事情有些不對勁,他明明知道你會受他的法力影響,還如此,說明他在找我,我若不去,豈不是做了縮頭烏龜,你放心,你們已經月兌險,他不會把我怎麼樣。」

秦慕蕭說完就走,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等我回來,一定要等我回來,還有,千萬不要吃什麼夢桃花。」

燕洛雪不想讓秦慕蕭去,可是卻不知如何相勸,只得無奈落淚,看著秦慕蕭離開。秦慕蕭走後,榮華公主和燕重垚進來,問燕洛雪究竟是怎麼回事,燕洛雪不知如何開口,向自己的爹娘講述這一切前因後果。

燕重垚將兩個孩子抱了出去,榮華公主陪在了燕洛雪身邊,娘親的安慰,娘親的氣息,讓燕洛雪終于睡著了,等醒來之後,已是兩天之後。

秦慕蕭還沒有回來。

燕洛雪恢復了些體力,就要下床,被榮華公主攔下,「你身體虛弱,你想干什麼,讓你爹替你干就行了。」

「是啊,爹去,是不是進宮去找齊雋那小子,問一問秦慕蕭啊,齊雋不敢動秦慕蕭,他要對付齊遠,還會惹怒西秦國嗎?」。燕重垚說道。

「可是,為什麼一點消息都沒有?」燕洛雪心亂到了極點。

這時,家人來報,說院外有一名自稱叫做豆娘的女子請求見主人。燕洛雪一听,忙叫人將豆娘帶了進來。

豆娘說道︰「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讓屬下給你報個平安,東齊宮中出了大事,明嘉蘭和皇子齊逍遙都中了毒,現在昏迷不醒,太子殿下正在為他們配置解毒的藥,等他們醒後,太子殿下就會回來了。」

「明嘉蘭和齊逍遙中毒?誰下的?是齊遠嗎?」。燕洛雪吃驚問道。

豆娘臉色變得古怪,說道︰「好像不是,听齊雋的只言片語,好像是明嘉蘭帶著小皇子自盡,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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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雋此時坐在錦陽宮中明嘉蘭的床邊,里面還有他的兒子齊逍遙,可此時兩人奄奄一息,嘴唇紫黑。他那日夜里回宮後,他們就是這個樣子了,御醫說這是服了劇毒。

明嘉蘭是皇後,是他唯一的女人,誰會給她下毒?誰敢給她下毒?而齊遠他們又已經在他的嚴密監視之下,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他沖動之下對明嘉蘭說下的重話逼得明嘉蘭走上了絕路。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這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為什麼?為什麼竟然會自殺?

難道她就不喜歡逍遙嗎?難道逍遙代替不了他帶給她歡樂嗎?難道她就不能將系在自己身上的和心上的枷鎖解開嗎?為什麼要這樣慘烈地告訴他她不肯放手呢?

為什麼?他真不知道為什麼嗎?不,他很清楚,正因為清楚,才無法面對,才更加無法接受。她在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告訴他,如果他再糾纏下去,後果就如她一樣只能將自己逼入死地,逼入絕境。

現在,他在啃噬著自己的心,他無法想象明嘉蘭和自己的兒子由于自己對他們的漠視而走上絕路;他不能原諒自己只順從了自己對燕洛雪的而沒有盡到自己應盡的父親與丈夫的責任;他不能欺騙自己對明嘉蘭沒有一點男女之情,雖然他總提醒自己,娶明嘉蘭是為了延續血脈,但那些溫暖的夜晚也時而浮現在腦中,或出現在夢境中。

明嘉蘭從最初的爽朗變成現在的極端,他從沒有放在心上,齊逍遙的降生帶給她的是他對她的更加忽視,自從齊逍遙降生,他就再沒有踫過明嘉蘭,雖然偶爾的探視他發覺了枕邊淚濕,他仍是無動于衷,最初是因為覺得既然命不久長,又何必留下回憶,後來是因為可以活很久,將心又給了燕洛雪。

明嘉蘭一直在卑微地忍受他的無情,忍受他的忽視,讓他以為她就是他可以任意踐踏的塵土,可是突然有一天,這塵土飛揚,裹挾著沙石,向他襲來,迷失了他的眼,他的心和他的神志,他不能忍受,他怎麼能忍受一個對自己低眉順眼的人罵自己是個「懦夫,昏君,亡國之主」,既然這樣,他就不做皇帝,退位好了,讓齊逍遙接皇位,明嘉蘭輔佐,他抱著秦花舞出了錦陽宮,卻听見了琴聲,順著琴聲,出了宮,將聲聲叫著他回去的明嘉蘭拋在了身後。

他為什麼要出宮?如果不出宮,明嘉蘭不會那麼絕望,不會一絲余地都不留他怎麼會拋下江山讓逍遙那麼辛苦?難道她不知道他為什麼給孩子起名逍遙嗎?他是希望他能多逍遙就多逍遙不要向他一樣自小就為了活命掙扎在爾虞我詐的宮中,可是,明嘉蘭太絕望了,失去了任何的眷戀,或許怕逍遙在這世界上太苦,或許希望黃泉路上可以陪伴,她竟然還要帶走逍遙。

他心膽俱裂啊當他被御醫告知也許只有秋葉紅能夠解此毒藥之時,他想起了秦慕蕭,他不知秦慕蕭的落腳點,無奈之下,他動用了法力,雖然知道燕洛雪必受苦楚,但他不能不救明嘉蘭和他們的兒子。

好在,秦慕蕭來得及時,雖然是來興師問罪,可是討價還價之後還是很痛快的施針救治,暫時控制了毒性蔓延。但是配制解藥需費時日,秦慕蕭提出,兩人性命兩條件,一是不許再糾纏燕洛雪,二是在三天之內,讓他采取行動,將水茵兒從齊遠手中救出。

他,能不答應嗎?雖然,不見燕洛雪他未必做得到,但是燕洛雪對他卻是相間爭如不見,多情何似無情,或許真地該放手了,若不放手,燕洛雪會不會也像明嘉蘭一樣走上絕路呢?

該是他做決定的時候了,他的無情如今開出了可怕的花朵,他必須要剪除這朵邪惡的相思花,要將那化為虛無的相思花從心底里連根撥除。

他站了起來,走到宮殿外,看著院內的夏連宗,問道︰「已經準備好了嗎?」。

「是,皇上。」夏連宗回答。

「那好,招呼周善文立刻行動,注意,一定不要傷了水茵兒,然後將水茵兒直接交給周善文帶走。」齊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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