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魅君心 第二卷 禍從蕭牆起 第一百零六章 千絲萬縷情絲長

作者 ︰ 樓陰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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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寧屈身對著臨淄王還禮︰「哪里的話,殷某只是為王爺引路而已。」態度謙恭但並無尊敬。

臨淄王比了一下「請」,殷寧抬手一指,指著地面上的圖,說道︰「王爺可看出這圖中又何處特殊?」

「似乎有很多泉眼。」臨淄王說道。

秦慕蕭一直在看這圖,听到此言,說道︰「我們進入女床山以來,並沒有覺得山泉很多。」

「會不會是先祖埋骨之處?」林總管氣息不穩說道。

燕洛雪看了他一眼,這林總管真是執著,傷得那麼重卻吃了丸藥還堅持守在水茵兒身邊,不知是奉命,還是真正對水茵兒有情,但明顯的,水茵兒對他有了恐懼,再不肯正臉瞧他。

「不太可能,既是先祖,怎麼沒有沒標出識別標記?」臨淄王說道。

燕洛雪心中暗道︰「標記?標出來讓後人挖墳掘墓嗎?古來多少帝王將相,權高位重之時,就為自己的身後事煞費苦心,所求不過是能享安穩,不被後世打擾,可到頭來又有幾個如願了?若真是埋骨之地,才不會做標記。」

但,這一個個圓圈已經就是特殊的標記了,因此,燕洛雪判斷,這些圓圈絕不是巫族先祖埋骨之地。

這些看似無關聯的圓圈會有什麼意義?無關聯,那就讓它們有關聯,燕洛雪從殷寧手里要過那兩份圖,在心里將那圓圈連接了起來,就如同做智力游戲。燕洛雪猛抬頭,對上了秦慕蕭探尋的目光。燕洛雪將圖紙遞了過去,說道︰「連在一起。」

秦慕蕭看了一會兒,問道︰「一個人?」

「是你不覺得這姿勢很熟嗎?」。燕洛雪問道。

秦慕蕭哼了一聲,不就是祭神壇下的孟久襄嗎?臨淄王問道︰「怎樣?可看出什麼啦嗎?」。

燕洛雪說道︰「將這些圓圈連在一起,就是一個斜倚著的人形,這是頭,這是胳膊,這是腿。」

「是,這我早已看出來了,是人又有什麼古怪?」殷寧問道,「我參詳了幾十年,連這點還看不出嗎?」。

「那就是前輩知道了?」燕洛雪問道。

殷寧將食指湊近嘴邊一咬,血流了出來,燕洛雪立刻把圖平鋪在地上,殷寧的血滴在了上面,整張圖紙立時變成了淺紅,而圖中斜倚著的人形竟然正襟危坐,面目清晰,正是孟久襄。旁邊還有一行字︰殷之靈血,引渡亡魂。

燕洛雪咬緊了下唇,盯著那一行字,「亡魂,是指孟久襄呢?還是她這個秦珍兒的轉世?」

臨淄王似乎也被這種詭異鎮住了,良久才說道︰「這位是哪位先祖?是孟久襄嗎?」。

「正是,這圖我殷家保存了七百年了,一直不識秘密,要不是曉寧樓的人對我用刑,使我流血,我還是不能得知其中秘密。」殷寧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著柳兒。

柳兒眼神閃躲開去,說道︰「正所謂天意如此。」

「或許吧。」殷寧嘆了一口氣,「我們還得等半個時辰左右,這血色會消退,真正秘密才可以解開,這秘密應該在曉妹的這半份圖上。」

「你怎麼知道?」柳兒問。

「一會兒便知。」殷寧冷淡說道。

這正是最奇特的地方,明明是半分地圖,互不相接,可殷寧的一滴血便讓整幅圖都變了顏色,就好像仍是一張紙一般。當這抹紅逐漸隱去,在孟久襄的腳下,出現了一首詩,兩行字,分列在兩份圖紙上︰淺笑低眉繞竹行,听風掃雪品茶茗;自嘆胸有天下事,難得笑臥美人膝。

這是什麼啊?燕洛雪有些惱怒,這分明是孟久襄在訴說當年的委屈。眼見著秦慕蕭臉已繃得緊緊的,燕洛雪忙拽了拽他的袖子,秦慕蕭一甩,掙月兌了。臨淄王他們則大惑不解,都望著殷寧,希望殷寧能給出解釋,孟久襄寫首情詩是什麼意思?表達自己自負才學,卻未獲美人青睞的遺憾?這也太故弄玄虛了吧?簡直是在耍戲對他如此虔誠的後人嘛

「這?我以為這詩接起來會出現地點,誰知……」殷寧也解釋不了了。

燕洛雪說道︰「地點已經給了。」

「已經給了?是哪里?」眾人全都看向了燕洛雪。

燕洛雪看著秦慕蕭,緩緩問道︰「這一帶可有竹林?」

「竹?就憑這一個字?」臨淄王有些不信。

「有沒有?」秦慕蕭擰著眉頭,臭著臉問道,似乎頗不耐煩。

殷寧點了點頭,「確實有竹林,竹林里面還有房舍,但就是痕跡罷了,那里能有什麼?」

「前輩帶路便是。」燕洛雪說道。

燕洛雪知道眾人看她的目光很奇怪,但她沒有在意,鳳夜瀾的苦笑卻讓她心頭閃過痛苦,那一瞬間,她突然解悟到為什麼鳳夜瀾會到此地,非要與他們同行,他是要自己死心,是要自己承認南鳳靈帝的判斷是正確的,南鳳靈帝是要鳳夜瀾親眼見證燕洛雪到底是不是那個妖孽。

是秦珍兒又怎樣?那就是妖孽了?燕洛雪抬起頭,平靜地看了看鳳夜瀾,說道︰「表哥可還吃得了這辛苦?若不行,就回去吧?」

鳳夜瀾笑道︰「這麼有趣,錯過豈不可惜?本宮難得遇此奇緣,無論如何也要奉陪到底。」

隨你的便燕洛雪不再理他,她扭頭看向秦慕蕭,低聲說道︰「你要小心了。」

秦慕蕭嘴角挑起︰「我就不信我斗不過一堆骨頭。」

他拉著燕洛雪跟在殷寧後面,與殷寧並行的臨淄王轉頭,問道︰「勝負難料,你害怕了?」

秦慕蕭傲然回答︰「我會怕那個搬弄是非的小人?」

燕洛雪搖頭示意他不要與臨淄王斗嘴,臨淄王瞥一眼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冷笑著聳聳肩,說道︰「細說起來,你也算有巫族血脈,這樣不敬先祖,當心先祖怪罪。」

秦慕蕭不屑說道︰「不要動不動就把先祖掛在嘴邊,你也不過是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才妄想憑借先祖的余威來糊弄世人罷了,有什麼可顯擺的?你若識趣,待事情一了,乖乖履約,滾回東齊去,不要在我面前晃悠,不然保不齊哪日我心頭不快,拿你開刀,你不是沒見識過我的厲害。」

臨淄王一听,寒了臉,轉頭過去,惠昌公主說道︰「雋兒,你不要總是對那件事耿耿于懷,我從來沒有怪你。」

那件事是哪件事?難道與秦慕蕭和她有關?是指秦慕蕭在東齊皇宮放火的事嗎?

燕洛雪疑惑目光迎上了臨淄王的怨恨,她莫名心虛,問道︰「難道我們上次在宮中給王爺和公主帶來了嚴重後果?若是這樣,我願意道歉,當時我們只想逃命,並不知那幫人會救火不利的。」

臨淄王氣得止了腳步,狠狠瞪著她,仿佛一頭隨時撲向獵物的豹子,秦慕蕭一把將她拉至身後,說道︰「你待怎樣?」

惠昌公主喊道︰「雋兒你不听我的話了嗎?」。帶著哭腔,含著悲憤。

「哼,總有一天你要還我。」臨淄王撂下狠話,拉著惠昌公主離燕洛雪遠遠地。

燕洛雪看著對臨淄王亦步亦趨的明嘉蘭,說道︰「嘉蘭姐姐,你怎麼受得了這種人,我看你還是離開他的好,不然遲早會後悔。」

明嘉蘭沒有回頭,聲音卻清晰傳來︰「我後悔去了離山,遇見了他。」

是啊,若知如此傷情,何若不見?後悔有什麼用?心動了,情生了,便已不是當初的自己。天下間的情緣,天下間的孽緣自來如此,若能清醒地揮劍斬斷,那也稱不上是劫數,臨淄王就是明嘉蘭的劫數吧,正如她與秦慕蕭。

「到了。」殷寧一聲低語,眾人順著殷寧手指方向,看見細密幽深的竹林就在前方不遠處,時至初冬,竹葉仍是青翠欲滴,真令人嘖嘖稱奇。燕洛雪心中卻知,這地下應是有溫泉水流過吧。

果然,眾人行至近前才發現,這竹林內,一條溪水穿過,燕洛雪伸手探去,溪水並不涼,而是溫的。沿著溪水,眾人進入竹林深處,見到了殷寧所指的房舍痕跡。一尊石桌,兩座石墩,些許殘竹腐葉。

燕洛雪看了半天,輕聲說道︰「將這些竹子竹葉清理干淨。」

秦慕蕭、周善文、燕重恩和臨淄王四個男人片刻功夫就將這里清理得干干靜靜,清理過程中,他們已經見到了古怪之處,除去竹竿竹葉之後,有些地方的地面明顯帶著圖案。

他們加快了速度,將地面上的泥土用劍盡力刮去,終于一幅完整的圖形呈現在眼前,一時間,只听見竹葉沙沙的聲音。這圖形,正是幽冥地。

似花非花,似鳥飛鳥,似魚非魚,這是那古卷上的第一幅圖。柳兒神色激動,看著燕洛雪,說道︰「南鳳國國師說的沒錯,你果真與眾不同,他死得真是冤枉。」

「冤枉?他矯飾先祖遺詔,難道不該死?南鳳國鳳長天在《南朝記事》中清楚寫道︰秦女魂歸,陸氏歸山,他懼怕失去一切,所以將妖孽之名扣在一個嬰兒頭上,難道還不該死?」秦慕蕭冷冷看著柳兒,「不要以為巫族的心思能瞞得了天下人的眼楮。」

柳兒在秦慕蕭眼里注視下,有些瑟縮,她既然千方百計尋找幽冥之地,很顯然對此有著敬畏,她親眼目睹燕洛雪輕易地帶著他們找到了這里,怎麼不對燕洛雪生出莫名恐懼。

臨淄王眼神復雜,盯著圖案,不知在想什麼?秦慕蕭和天機老人對機關最是擅長,都斂目凝神,細細觀察,研究這圖有什麼古怪。

天機老人伸手,試探著在上面敲敲打打,下面並無空曠之聲,燕洛雪說道︰「這里需要不需要那三件東西?看一看有什麼孔洞之類的。」

要在這一片地中找到孔洞不是件容易之事,可有些事往往湊巧,就在臨淄王听了燕洛雪的話低子仔細觀看的時候,他注意到腳下的凸起似乎可以活動,他挪開腳,看到的景象是那似鳥非鳥的東西上一顆珠子在詭異地發著光,他俯身將那珠子拾起,用袖子擦了擦,舉起來,對著光觀察。

就在這時,石桌「砰」的一聲裂開了,里面露出了一個顏色艷麗的蓮花座,蓮蓬上黃色花蕊形成一個圖案,明顯是鎖命鎖。

是秋月憐胸前掛著的長命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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