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霓裳 第二卷 三十六計 第五章 暗涌

作者 ︰ 小草胖胖

我本以為東宮只是對太**的一個稱呼,和皇宮是一回事。可事實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東宮是被單獨隔出來的一個宮殿群,也是太子在未登基前的住所。這里既是太子輔助皇上處理軍國大事的地方,又是專屬太子的獨立小天地。而我被送去的地方,恰好就是專門給太**中備飯的廚房。我稀里糊涂地被帶到了後廚,下了轎之後,才發現這里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小,廚子、廚娘被分開成兩個院落,我們所在的院里只有四五間房,還有兩間是供我們睡覺的地方。看來,這位太子對自己的後廚並不是很大方。

「你來了。比我預想中要晚了一天。」我剛剛進院子,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正對著我。不用說,站在我面前的就是曾經對我「特別照顧」的方姨。

我嘆了口氣,沒有被再度送出宮去,肯定還是拜她所賜。她似乎每一步都替我安排好了,可她讓我來這里干什麼?想讓我再受一番磨練嗎?她是太後身邊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太**里?我能猜到,她絕對不會是無緣無故來這里的,總不會是為了我而來吧?

「很意外?不過我實在想不到比這里更適合你的地方。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善于烹飪,但只要用心苦學,你一定會做得很出色。」方姨笑盈盈來到我面前,然後把我拉到了臥房里。

屋里面的裝飾也極為簡樸,靠窗下擺著四五個榻,每個榻前各放著一個梳妝匣子。她把我拉到了最靠里面的榻邊坐下,指了指擺在梳妝匣前擺著的那盆水道︰「先把臉洗了。我剛剛讓人送來的溫水。」

「為什麼?」我遲疑地望著她。其實對臉上的這塊「胎記」,我已經慢慢習慣,而且感覺它已經成了我最好的偽裝。這些天來,我發現這個模樣會讓我免去很多麻煩。

「不為什麼。因為你是廚娘,見到男人的可能性太小,所以這樣的偽裝完全沒有必要。而且,你大概也不想有著一日還要解釋為什麼要在臉上假造出來一塊胎記吧?就算是偽造,也沒有必要做得這麼夸張。」方姨的臉上閃過一抹不屑的表情。接著拿出了幾身普通的灰布衣擺在我眼前,示意我換上。

雖然依舊模不著頭腦,但我感覺她似乎並沒有惡意。再聯想到這里只是後廚,絕對不可能出現什麼浪漫的情節、飛上枝頭部鳳凰了一類的神話,我終于洗掉了臉上的那塊胎記,換上了那身根本看不清曲線的衣服。換完後,我轉了圈對著鏡子轉了一下。

「嘖嘖嘖……真是想不到,如果當初太子看到的是你的畫像,絕對不可能再有馬思妍的任何機會。可惜……他是沒有這個艷福了。」方姨的臉上現出幾分古怪的表情,不過我看得出來,那是我再熟悉不過的驚艷,就算粉黛不施,我知道自己依然會惹人注意。

我對著鏡子看了半天,還是決定扮丑。這里是後廚,最不少的就是醬油,我很快依樣在自己的臉上畫上了胎記,只不過沒有之前的那麼夸張而已。方姨百思不得其解地望著我︰「為什麼還要這樣呢?清爽一點兒不是很好看嗎?」。

「女為悅已者容。這里沒有我的心上人,打扮給誰看呢?況且,我感覺這樣更好。」我淡淡道。

「你真是太出乎起的意料了。」方姨淡淡道。不過她似乎並沒有打算為難我,也沒有強迫我把臉上的那塊「胎記」洗掉。

在方姨的介紹下,我才知道幾天前這里負責煮湯的那名廚娘因為年齡太大,主動要求出宮。太子雖然很不舍得,但還是準許她出宮了。為了臨時充數,方姨特意向太子推薦了我。所以,我成會被送到這里來。我吃驚地看著她,太子特別喜歡喝前任廚娘喝的湯,對于我這樣一個很少下廚房的人來說,怎麼可能勝任呢?

像是安慰我,或是為了給自己找借口,方姨笑道︰「那又怎麼樣,難道你還有更好的門路能進太**中嗎?難道你真的想待的月華宮那種地方?還有,這煮湯也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情,不會做的話,我可以替你安排。」

恩?我吃驚地看著方姨,她的目的難道只是為了把我送到這里來?把我送這里來為了什麼?還有,月華宮並不是不缺人,而是因為她的緣故,我才會被拒收對?方姨並沒有理會我的目光,只是告訴了我幾個太子不喜歡吃的東西,還有他喜歡的口味,讓我盡量迎合太子的胃口。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是紅玉郡主的原因嗎?她不是不喜歡我,才把我送到宮里來的嗎?」。我越來越弄不清楚狀況,隱隱感覺從一開始被暗算一直到被送入後廚,我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他們……到底想干什麼?想要借太子之手除掉我嗎?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該說的我都告訴你了,而且我也關照過這里的人,你只要保證自己小心不會出錯就好。還有,盡量不要參與到太**的爭斗之中。」方姨語重心長地囑咐我道。

我忍不住白了她幾眼︰我一個小小的廚娘還能參與到太**里的爭斗中?怎麼可能呢?就算我想,也絕對沒有機會啊?

事實上,方姨離開之後我開始擔心起來。雖然正史上從來沒有記載過御廚們的生活,可我們做出來的東西畢竟都是供皇家食用的,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會被「推出午門斬首」。這樣的情節在電視上不是沒有看到過。何況,太子是天潢貴冑,從小錦衣玉食,萬一我做出了一份很不像樣的羹湯送上去,不被懲罰才怪。雖然我還沒弄明白這位太子有可能是將來的哪位皇帝,但我對他沒有一點兒好印象——主要原因是他能選上馬思妍那樣的女人入宮,肯定是個以貌取人的家伙!萬一為了討好那些新入宮的美人,要殺我這個不辭職的小廚娘以太子的威風,那我不是死得太冤枉了嘛!

不行,我得抓緊一分一秒的時間練習,就算不能博得喝彩,最起碼不能出現差錯。我暗暗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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