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圓遇閏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作者 ︰ 魔女ABC

並不不知東家沒日去何處的丁武沿著大路往鎮子走去。天越來越陰沉,還沒到花妹家酒肆,雪花便飄落下來。

丁武心地有些急了,不覺腳步快了許多。不多時來到花妹家酒肆前,見酒肆一個人影都沒有。要說天冷沒有客人到情有可原。可花嬸也不在櫃台後頭。丁武覺得不對,放慢了腳步轉進酒肆。見里邊桌椅歪倒,幾個酒壇子碎了,弄得滿地濕漉漉一片。櫃台邊上還有一灘血跡。

見此景嗎,丁武拔腿就往後院跑。正好和出來的珍珠撞個滿懷,珍珠敵不過他,摔在了雪地上。已經被嚇得臉色慘白的珍珠抬頭見是丁武。爬起來道「丁大哥你怎麼來了?」

沒時間解釋,丁武道「出什麼事兒了,我看外邊一片狼藉?」

珍珠道「才剛有兩個外地來的客商吃多了酒傷了花嬸。現在郎中正瞧著呢我正要出門去抓藥。」

听了珍珠的話,丁武伸手道「藥方子呢?」

珍珠趕緊從袖口里掏出藥方子遞了上去。丁武看那藥方子開的都是平常止血的藥料。將方子收下道「外邊兒已經下雪了,還是我去吧。」說完轉身離開。

珍珠見他去了,轉身回到房里。

約莫一刻鐘,丁武拎著藥包回來。此時花嬸已經醒了過來,拉著花妹的手問她傷著沒,花妹嚇得只顧著哭,忘記如何回答。

珍珠替她答道「嬸子放心,花妹沒事兒。」

听說女兒沒事兒,花嬸才覺得頭上疼。道「這回咱們家又得賠銀子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計較這些。」花妹又是擔心,又是生氣道。

見丁武拿了藥回來,珍珠趕緊接過來,去煎藥。花妹看見了,過來道「快給我吧,珍珠妹妹出來也半天了,再不回去大姑該急了。」

珍珠想姑姑身邊至少還有個晚雲,自己要是走了,只留話妹一個人怎麼能照看的過來。

道「交給我吧,你一個人怎麼忙得開。」又對丁武道「丁大哥煩你回家與姑姑說一聲,別說花嬸傷了。就說我在這兒幫著做衣裳呢晚些時候再回去。」

丁武答應了一聲,又囑咐珍珠和花妹看好門戶後快步回家告訴了正等消息的晚雲。晚雲在大宅院里長大,如何將這件事兒在秦大姑面前小而化之輕車熟路。

交代清楚,丁武反身又回到花妹家。正在前屋子煎藥的珍珠見他又返了回來。道「眼看雪越下越大了,你怎麼還回來了?」

「天兒不好,我擔心你們三個不安全。」丁武道。「何況這屋里也得收拾。」說著便伸手去扶倒在地上了座椅。頓了頓又道「東家可傷了?」

才剛丁武說不放心時,珍珠還沒有上心。現在听他問自己。珍珠手里的扇子搖得慢了許多。

「我沒事」珍珠答道。「我出來時,花妹已將將那兩個喝醉了酒的打怕跑了。」說到這里,珍珠禁不住多嘴道「難怪她能從花轎上跑下來,看來還真有些本事。」

丁武見她還有閑情說這些,放下心來收拾起屋子。珍珠的藥還沒有煎好,丁武已將砸壞了的座椅修理好了。

看著外邊的風雪越發地大了,丁武將酒肆上了板兒,掌起燈。珍珠將五大碗水煎成一小碗暗紅的要藥湯汁。端到花嬸床榻前,花妹接過去打算一勺一勺地喂給花嬸。可花嬸嫌苦,待藥湯涼些後,一口吃了下去。然後吃了口蜜糖,壓了壓嘴里的苦味兒。

此時,已經過了晌午。外邊烏雲密布,屋里點著燈也不亮堂。花嬸吃了藥便睡下了。花妹唯恐她失血過多,身子虛弱,殺了一只雞準備煮湯,並且留珍珠和丁武在家吃飯。

珍珠見自己幫不上忙,反而連累花妹。便與丁武起身回家。花妹挽留不住,遞給丁武一盞燈籠,送他們二人出了門口。

一直都是跟在珍珠身後的丁武,這回不得已打著燈籠走在珍珠身邊。借著燈光,珍珠見丁武拘謹的模樣,暗暗發笑。不想卻被丁武覺察。

丁武問道「什麼喜事兒讓東家這麼高興?」

「花嬸都傷了,還能有什麼喜事兒?」珍珠道「我是看你好笑。」

也覺得自己有些不自然的丁武,沒有再說什麼。

緊接著,珍珠嘆氣道「花嬸和花妹也不容易,母女二人相依為命,緊要關頭連個幫忙的人都沒有。今天要不是我在哪兒。還不知道誰能幫她們請郎中抓藥呢。」

丁武不語,心里道「你和大姑不也是一樣。」只是這樣的話,他沒有說出口。出來,好像自己可憐她似得。不知為什麼,丁武想讓東家覺得自己是在可憐她們一家。

珍珠見丁武沒有應聲,以為他不願听這樣的話,便不再開口了。

風雪交加的天氣讓兩個人的步伐慢了許多,常走這條路珍珠從未覺得這條路這麼長。可再長的路也有勁頭,眼看家門就在眼前,丁武手里提的燈籠也不亮了。珍珠扣環叫門,晚雲答應著來到門口,听門外是珍珠。立即去了門閂,開門兒道「姑娘可算回來了,再不回來,大姑就要覺察了。」又悄悄地問花嬸傷得怎麼樣?

珍珠應了兩聲,轉身對丁武道「丁大哥你進來等等,我前幾日走了一床新被褥,你拿回去。」

听說又給自己做了新被褥,丁武道「不是才做了一床嗎?」。

珍珠道「我看這天兒不是好冷。你那屋里雖然也有火炕和炭火盆,可未必頂用。還是多蓋一床被子穩妥些。」

珍珠邊說著,快步進了堂屋。匆匆地與姑姑說了兩句話,從櫃子里翻出新做的被褥,抱出來遞給了丁武。還不忘囑咐一句夜里小心火盆。

一旁晚雲笑著道「我的姑娘,虧你有心。丁大哥能不知道這些。」

晚雲的話,羞得珍珠臉上通紅。論理這些都不該是自己說的話。幸而此時天色已經全暗了,晚雲手里拎著燈籠也不算亮。沒人看得見。

不過沒人看見,不代表沒人知道。丁武道「東家有心了,這會兒雪急。晚飯就不用送過去了。我哪兒還有些吃食。大雪後山上必有野獸下來,門戶一定看好。有事兒便點爆竹。」

珍珠答應了一聲,將丁武送到門口,又將晚雲手里的燈籠給了他。看著那一個小紅點進了院子,珍珠才放心地關了門。

轉過身,晚雲笑著道「又不是不見了,干嘛依依不舍的,看得都要酸倒了牙。」

「誰依依不舍的了?」珍珠道「我不是擔心丁大哥回去的路上遇到不測嗎?才剛他不也說了嗎,這樣的天兒,要真的遇上點兒什麼,那麼可怎麼辦?」

「是啊那可怎麼辦?」晚雲故意拿著腔調笑呵呵地進了堂屋。

燒得暖烘烘的堂屋了,秦大姑正盤腿坐在炕上給珍珠做棉鞋。

身上帶著涼氣的珍珠怕沖了姑姑,先到北屋子火道前,去了身上的寒氣,又去了穿在藕色小薄綿襖外的大棉對襟襖。才過來秦大姑跟前。

一針挨著一針,密密麻麻地納著千層底的秦大姑道「是花嬸還是花妹傷了?」

珍珠一怔,隨即笑著道「姑姑怎麼知道有人傷了?」

秦大姑笑道「你身上一股子血腥摻著藥香味兒。」

見瞞不過姑姑,珍珠只得將花嬸受傷的前後經過講了一遍。

秦大姑听後,嘆氣道「家里沒有個男人可怎麼行。」

晚雲道「她們家又做得這樣買賣,來往人多,難免惹出是非來。要是想鎮里那幾家整日躲在家里靠替人做衣裳謀生,也就生不出這麼多事端來了。」

珍珠心里頭清楚姑姑話中含義,卻不願點破。道「才剛我可是被花妹嚇得不清。雖然只看見了背影,也能看得出那兩個鬧事的客商有些蠻力。結果還是被花妹打跑了。」

秦大姑見珍珠故意轉走了話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收了最後一針。伸手去模早已經做好的鞋面。分清反正後開始上鞋面。

晚雲對珍珠說的話十分感興趣,珍珠與她又聊了一會兒。听說姑姑因自己不在家,中午吃得不多。于是便張羅著下廚做飯。

兩個素菜,三大海碗肉丸子蘿卜熱湯端上來。三人三碗大豆米飯,一頓飽餐後山上傳來狼叫聲。頓時嚇得正要夸獎珍珠廚藝的晚雲不敢開口了。

收拾碗碟的珍珠也被嚇得定在了那里。直到**聲停了,珍珠才敢趴著嵌在窗戶上的玻璃往外看。見外邊的雪已經停了,珍珠急忙將碗碟送進了廚房,又壯著膽子將自己家院落巡視一遍,關好了雞鴨後回到正房里再沒出來。

這一夜,秦大姑、珍珠和晚雲都沒有好睡。第二天珍珠出奇地晚起了一個時辰。出堂屋巡視院里並沒有異樣,轉而向院門。才將門開一道縫隙,珍珠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後背發麻。眼前,足有一寸厚的雪地上密密麻麻全是野獸的腳印。

早早起來的丁武正站在自己家門前看向珍珠家小院。昨天夜里他也听見了群狼的叫聲。早想過去看看,又怕耽誤了東家和大姑休息。現在看珍珠從院子里探出頭來,丁武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珠圓遇閏最新章節 | 珠圓遇閏全文閱讀 | 珠圓遇閏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