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圓遇閏 正文 第四十二章

作者 ︰ 魔女ABC

門上小廝見二爺醉了,謝過丁武後將齊近之送進了內院。恭候齊近之多時的齊遠之見他竟然喝醉了。氣得質問他道「你到底還是不是齊家子孫?怎麼能幫著外人坑害齊家?」

仗著酒勁兒,齊近之靠在椅子上眯著眼楮道「如果可以選,我到還真希望自己不是姓齊的。」

齊遠之氣得在原地打轉。不知道說齊近之什麼好。轉了一會兒,到齊近之跟前道「那些老黃歷咱們不提了。眼下,你趕緊想個辦法把秦老爹的筆記拿過來。少賺的銀子不計算。光是買魚就花了我幾百兩銀子。這件事兒不能再拖了。」

齊近之見他連少賺的銀子都要計算,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來道「虧你也曾飽讀聖賢書,硬奪一個弱女子的東西也能說得這樣冠冕堂皇。」

「我是商人。」齊遠之正色道。「作為商人,利益是最重要的。沒有利益,說什麼都是廢話。」

「為了利益,你連人性都可以不要?」齊近之問道。「你這樣的商人不做也罷。」

「不這樣,哪里來得這麼大一份家業?」齊遠之反問道。「就憑小小的珍珠?養到再好又能怎麼樣?還是些不值錢的東西嗎,哪里能跟金玉齊眉。別的不說,但說你今日給珍珠買的那些東西。那個不是花的我賺來的銀子。就憑珠廠賺的那些銀子,哪里夠支撐這麼大一份家業。」

「可你賺的都是沒良心的銀子。」齊近之道。「別人不說,單一個鐘夫人,你從她那里得到多少好處?難道你不知道她的難處?」

齊遠之道「做賣買,經商這些都是免不了的。倘若她家男人能出來打理,也不至于讓我白賺了這麼多銀子。這不能怪我,只能怪她不安分守己,偏要出來掙命。」

「我跟你無話可說。」齊近之知道自己跟齊遠之是說不通的,索性不再說了。晃晃悠悠地要回房去。

齊遠之氣道「你總說我賺得是不義之財,那咱們打個賭,看你用正當手段是否真的能賺來銀子。」

已經到了門口的齊近之停住腳步道「賭什麼?」

「半年為限,你要是輸了,就給乖乖的回來幫我打理家業。」

「我要是贏了,你就再不能去找珍珠和小葉子的麻煩。」齊近之突然精神道。

見齊近之竟然賭這個,齊遠之稍有些為難。讓他放過珍珠,這可不是簡單的事兒。不過為了能然齊近之收心。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咱們一言為定,不過我有言再先,我是不會給你本錢的。你也不能動府里的一兩銀子。」

「一言為定。」齊近之快步道齊遠之跟前,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已經與他擊掌為誓了。

從後門進了正廳的齊鎮長一直站在屏風後頭,听了遠之和近之兄弟二人的對話後,齊鎮長的眉頭緊緊地鎖在了一起。

轉天,用過早飯後。齊近之大搖大擺地出了齊府大門。直奔小葉子的小店。門上小廝見了都道奇怪。往日二爺都是趁著大爺不在府里,才敢去找小葉子玩兒,難道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早起,小葉子店里生意冷清。雇來的兩個小二正掃地擦桌子。小葉子站著櫃台後頭一個子兒、一個子兒扒拉著算盤珠子。嘴里念叨著「我就不信算不明白你了。」

齊近之來到小葉子面前,隔著櫃台往小葉子手旁的賬本上看了兩眼。道「珍珠都教你多少遍了。這幾個錢都算不明白,往後真的要換了大店。還不得賠個血本無歸。」

早就被賬本惹毛了的小葉子瞪了他一眼道「這大清早的你來做什麼?不怕一會兒齊遠之來捉你?」

齊近之笑著道「往後他都不會再管我了。」

依舊扒拉著算盤珠子的小葉子笑道「難道他被珍珠氣瘋了不成。竟然想要放過你了。」

「到也不是。」齊近之道「只不過我跟他打了賭。半年內我要是能白手起家賺回來銀子,他就再也不為難珍珠和你了。」

小葉子吃驚道「你會做生意嗎?怎麼能胡亂地打賭?」

「反正比你強。」見小葉子看輕了自己,齊近之心中大不悅。「我來找你是有正事兒的。趕緊借我一兩銀子。」

「沒有。」齊近之話音剛落,小葉子便斬釘截鐵地答道。

「這不是剛賺了六兩嗎?」。齊近之指著小葉子的賬本道。

算了一個早上都沒算出自己的這個月到底賺沒賺銀子的小葉子听到齊近之這麼說。急著道「哪里呢?哪里寫著呢?」

齊近之見算賬果然不是小葉子的專長,跳進櫃台推開小葉子道「照你這麼個做生意法,什麼時候才能還上珍珠那三十多兩銀子啊!」邊說著,齊近之拿過小葉子的賬本和算盤。 里啪啦地打起來。

給小葉子送東西來的珍珠挎著包袱進了小店兒,齊近之正在櫃台後算賬。便知道小葉子還是沒有將做算賬的學問弄明白。

小葉子見珍珠挎著大包走了進來,出櫃台道「什麼大事兒連累你出來,上次的事兒還沒過呢!」

珍珠放下包袱道「早起你走後,我和姑姑怎麼合計都覺得你那床鋪蓋太單薄了。這不姑姑讓我給你再送來一床。眼看就要入冬了,可不能小心大意,挨凍總是不好。我是跟丁大哥一同出來的。他去鎮里辦事兒去了。一會兒他忙完了就來這兒接我,到時候我再跟他一路回去。」

听到珍珠這樣說,小葉子才算放心。又道「還是姑姑和珍珠對我好,不想某些人,大清早地登門來,竟是為了借錢。」說著向櫃台里望了一眼。齊近之算賬認真,並沒有听見。

珍珠奇道「近之有什麼事兒,還要借銀子?」

小葉子將齊近之打賭的事兒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珍珠。最後還不忘抱怨道「就他哪里是做買賣材料。」

「那倒未必。」看齊近之打起算盤還像那麼一回事兒的珍珠笑著道。「至少人家會算賬啊!」

見珍珠也那自己取笑。小葉子又是撓有是掐地好歹讓珍珠服了軟。

打打鬧鬧一陣後,珍珠網收了笑容勸道「我知道你從小就不喜歡是識字。可現在不同了,既然你要開店,至少這賬得能算明白。」

小葉子愁眉不展道「這個我也知道,可我就是笨,煩了你那麼多回都學不會。」

珍珠听了不高興道「你不是常說嗎。我們是好姐妹。當然要相互扶持了。真好這會兒我沒事兒,你也清閑。今天務必要教會了你。」

齊府里,邱氏齊遠之早起便是一臉地愁容。不屑道「怎麼還在想珍珠那丫頭?我告訴你趁早斷了這個念頭。不然看她進了門兒,我怎麼治她。」

「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心里只有齊家的家業。」齊遠之一臉怒色瞪著邱氏。「要不是你昨日壞事兒。現在我恐怕已經得手了。」

「別揀好听地說。」邱氏應道「我爹是丟了官職,可你別忘了我堂妹可被宮里派來的管事相中了。再過兩天就要進京選娘娘了。她要是被選上了,我可就是皇親國戚了。」

齊遠之「哼」了一聲道「果真如此反而到好了。一會兒別忘了將我吩咐下人準備的珠釵一並送過去。倘若你那妹子真能帶著咱們家的珍珠一路進了皇宮大內,那我就將你供起來。」

邱氏白了他一眼,扭頭吩咐丫鬟挑衣裳。不多時,邱氏換了一身大紅花的衣裳出來。道「別說我沒提醒你。我叔叔可說了,宮里的管事已經听說咱們鎮上有個珍珠了。要是她也被選了去,那你可就空歡喜了。」

「有這樣的事兒?」正品茶的齊遠之嚇得坐起身來。道「你還听說什麼了?」

「其他的到沒有了。」邱氏道。「不過我可提醒你一句,如今我也是有了身子的人了。不為旁的,你也該為咱們兒子積些陰德。就因怕珍珠出嫁後可以名正言順地養珍珠,你便要壞人家的名聲,這是不是太缺德了?」

「婦人之見!」齊遠之不高興道「我這麼做還不是為齊府,為了咱們兒子。」

邱氏見他瘋魔了,不禁搖頭道「倘若那珍珠果然被選進宮里。那反倒是她的福氣了。」

齊遠之笑道「就算是進宮,她也得先交出筆記。」

再說珍珠又教了小葉子一個頭晌,小葉子總算是能將賬算明白了。事兒辦完的丁武也到了小店兒。珍珠囑咐小葉子夜里看好房門後與丁武一前一後出了小店,往家去。

一路上丁武不遠不近地在珍珠後頭跟著,珍珠腳步慢下來。他的腳步也慢下來。珍珠腳步快了。他的腳步也快。珍珠試了幾次後笑得肚子疼。此時二人已經過了花妹家酒肆。珍珠放慢了腳步對身後的丁武道「丁大哥為何要走在後頭?」

與珍珠相隔不足兩步遠的丁武回道「男女有別,何況您是東家。」

「那為什麼不走在前邊兒?」珍珠又問。

「怕有人在背後把東家擄走了。」丁武又回答道。

听了這番解釋,珍珠不在笑了。二人再不開口,眼看就要到小葉子家門前了。丁武道「東家可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兒?」

珍珠一愣,道「恐怕只有那些河蚌算是出格了。」

丁武動了動眉頭。

珍珠見他好像有話要說,道「這有什麼關系嗎?」。

丁武道「方才我去衙門將遞上了自己的名牌。」

珍珠有些吃驚,外鄉人只要往衙門投了名牌得在珠鎮課稅了。「您在我們家做工又不拿錢。無田無地,何必投了名牌,去交那每年一錢的課稅?。」

丁武道「我有戰功在身,皇上恩賞不用課稅,每月衙門還得給我五兩銀子。這些都不是大事兒。我在衙門里听說州里有幾家的姑娘被選進京待選。又有人說你也在入選之列。只等著宮里管事的前來相看了。東家應該早做打算才是。」

才剛還為丁武擔心的珍珠,忽听了這話。頓覺得頭「嗡」的一聲,便什麼都听不見了。江南自古出美人。每年都會听說誰誰家的姑娘被選進京了。可是去得多,回來的少。只這幾年就送去不下百十來個姑娘。可真正進了宮的,只有個白家姑娘。余下的能平安回到家,那都是祖墳冒青煙了。

「依我看東家還是趕緊想辦法嫁人吧。」丁武見珍珠臉色慘白,已經半晌沒有開口了。索性直接給她指出一條明路。

漸漸恢復過來的珍珠竭力平息自己心里的恐懼和無助。對丁武道「丁大哥這件事你可千萬不能跟姑姑提起。她哪里能承受得了。」

丁武點頭兒道「東家放心,丁武自有分寸。」

珍珠點了點頭兒扭頭晃晃悠悠地進了自家小院。心亂如麻的珍珠怕姑姑察覺出自己有異樣。只在院子里跟堂屋里坐著的秦大姑旺說了句話,便回廂房躲著了。

堂屋里,秦大姑見珍珠沒有過來。將躲起來的丁媒婆叫出來道「過了年珍珠就十五了,我打算將她的婚事在年前就定下來。過了年,出了正月就出嫁。」

丁媒婆小聲兒道「這樣甚好,只是不知道你到底看上了那戶人家。人家可都等著回信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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