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圓遇閏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作者 ︰ 魔女ABC

明知道今天是沒辦法去搜谷倉的邱氏不想就此罷了。坐在院子里與珍珠和丁武耗了起來。若齊遠之真的躲在那谷倉之中,時間久了必定露出馬腳。

珍珠不知那齊夫人因何認定了齊家大爺被自己藏了起來。唯恐這樣耗下去自己的秘密會被揭穿。于是上前道「敢問一句是何人告訴夫人齊大爺在我們家?夫人也瞧見了,我家這麼大的地方。哪里能藏得下一個大活人!」

一只手捂著頭上傷口的邱氏斜楞了珍珠一眼,到「大爺必在谷倉里,你不敢讓我搜,是心中有鬼。」

珍珠氣的不知該說什麼是好,笑著道「真是可笑。我在自己家里,也能招來麻煩。」

秦大姑則擔心著齊夫人是鎮長老爺派來搜《育珠筆記》的。上前道「齊夫人還請回吧,咱們秦家雖只有兩個女眷,可在珠鎮也不是欺負的。休要在此地壞我們家珍珠的名聲。」

「好名聲?」邱氏蔑視道「她還能有什麼好名聲?你當我不知道,說是要給珍珠挑個女婿。請了幾個媒婆幫著留心,其實不過想抬高她的身價。將來好賣個好價錢。像你們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我來鬧也是為了你們好。別以為我們家大爺好糊弄,指不定誰勝誰負呢。」

見齊夫人蠻不講理。珍珠生氣道「既然如此,夫人就這里耗著吧。那谷倉今日我偏不讓你進。」說著話,珍珠勸著秦大姑回房休息。又擔心那谷倉,轉過身對丁武道「煩您盯著一會兒。今兒不管誰來,都不許進這谷倉。我知道您身上有些功夫,這些人必定不是您的對手。」

知道了谷倉里的秘密的丁武暗暗地佩服珍珠的膽量。點了點頭道「東家放心。」然後將咸魚咸肉放回到倉庫里。自己則坐在谷倉門口,將那門堵得嚴嚴實實。

邱氏急著起身對丁武道「你看我這一身的妝扮,像是來搶糧食的嗎?分明是她藏了我的男人。」

「實話說,再下也不信夫人是來搶糧食的。只是東家吩咐的,不得不听。另外再下可以告訴夫人谷倉里絕對沒有人。」丁武回答道。見邱氏傷得也不清,又勸她快些回去包扎傷口。

邱氏不听,扭回身坐下來道「今日我必斷了她這個念頭才行,否則後患無窮。」

珍珠送了秦大姑回房,取了創傷藥膏和一塊織得松松的棉布。遞給邱氏的丫鬟秋月,道「這要是鎮上的郎中調配的,與夫人敷上些吧。」

秋月接過藥膏勸著不肯醫治的邱氏上了些藥膏,又將破口處包扎上。

「夫人還是請回吧。」邱氏的傷口綁扎上後。珍珠繼續勸道。「大爺確實不在這兒。」

「你上嘴唇踫下嘴唇,就想讓我心你的話。別做夢了。」邱氏道。「那人可說了她親眼瞧見大爺來過你這兒。」

「大爺確實來過,不過是幾個月前的事兒了。近之可以作證,是他陪著大爺來的!」珍珠解釋道。

「我不信你的話。」邱氏道。「除非你讓我親眼看了,否則大爺就是在那谷倉里躲著呢。」

珍珠哭笑不得,若在平常,也就讓邱氏上去了。如今那谷倉里放著河蚌。她又是齊府的夫人。珍珠是萬萬不能答應的。

見珍珠如此地為難,邱氏突然想起什麼一般,道「這谷倉里即便是沒有大爺,也必定有見不得人的東西。所以你才不敢讓我進去看?」說著,邱氏推開珍珠便要硬闖。

珍珠趕緊上前攔著,秋月怕她再傷了夫人,與另一個小丫鬟將珍珠攔了下來。眼看著邱氏就要上了梯子。珍珠將最後的希望全都押在了丁武身上。

就在這時,齊遠之進了院子。見自己府里丫鬟正抱著珍珠。自己的夫人扶著梯子正要上人家的谷倉。更奇得是那谷倉門上還坐著個男人。

珍珠見了齊遠之,嚇得整顆心都要蹦出來了。倘若被他察覺到一星半點。自己恐怕就要被鎮法處置了。

「夫人怎麼在這兒?」齊遠之問道。見邱氏頭上裹著白布。又問道「頭上是怎麼回事兒?」。

扶著梯子的邱氏支支吾吾半晌答不上來。珍珠見不但自己害怕齊遠之,齊夫人也怕。靈機一動,笑著上前道「夫人是來定玫瑰酥餅的。小葉子不是在齊府斜街支了個攤子嗎。」

齊遠之見珍珠竟然笑著對自己說話,心中生出了些許疑惑。跟著進來的齊近之趕緊圓場道「不是已經吩咐丫鬟轉告夫人,明日我帶玫瑰酥餅給母親嗎?夫人怎麼親自來了!」

邱氏轉過身來,笑著道「正好我今日無事,一是來取玫瑰酥餅,二是想著過來瞧瞧珍珠姑娘。一個鎮子住著,要親親熱熱的才好。」

就算是小葉子那樣粗心之人,也能听出這番話是臨時編出來糊弄人的。何況是齊遠之這樣精明的商人。不過齊遠之並不想點透。邱氏來尋珍珠只能是又打翻了醋壇子。既然珍珠都不想挑明了。自己又何必自尋煩惱,惹惱了珍珠,與自己可沒有什麼好處。

廂房里,秦大姑听見齊遠之和齊近之也進了院子。不禁替珍珠捏了一把汗。想出幫幫珍珠,又擔心自己一個老瞎婆子壞了事兒。坐在炕上豎起耳朵仔細听著院子里眾人的對話。

「這仁兄看著眼生,不像是本鎮的?」齊遠之對坐在谷倉門上的丁武道。

丁武站起身來,下梯子道「在下是東家雇來的幫工。方才東家吩咐去扛一袋面。」

齊遠之上下打量著眼前這位「幫工」一身半舊不新的短打扮,衣裳並不是很合身。一看就知道不是別人的衣裳,借來穿的。言談措辭也不像是白丁。齊遠之納悶,珍珠是從哪里雇來這麼一個「與眾不同」的幫工。

只希望齊遠之快點離開自己家,遠遠地離開谷倉的珍珠道「既然齊公子來接少夫人了。那珍珠就不多留了。」又對邱氏道「明日小葉子會親自送玫瑰酥餅到府上的。」

「還是夫人派人來取吧。」齊遠之黑著臉道。他素來不喜歡小葉子與齊府有什麼瓜葛。「原本是想勸珍珠姑娘到齊家珠廠做工的。看來今日來得不巧。改日,在下再來。」

不想再讓齊遠之接近谷倉的珍珠立即道「公子還是不要再來了。您也瞧見了,我雇了幫工,也已經在河塘里養魚了。珍珠只想跟姑姑過平靜的日子。再不想養珍珠的事兒了。」

「珍珠姑娘還是不要把話說得這麼絕。」齊遠之笑著道「世事無常,誰有能保證姑娘養的魚一定能賺錢?在下改日再來拜訪。」說完齊遠之轉身離去。邱氏也放棄了對谷倉的好奇。跟著一起離開了。

眼看著齊遠之過了橋。珍珠才松了一口氣。丁武見她臉色慘白。奇道「東家,那齊遠之是什麼人物,您為什麼那麼怕他?」

平靜下來的珍珠道「您是外來的不認得他,他是鎮長老爺家的大公子。是鎮上數一數二的大商人。谷倉里的東西萬萬不能讓他察覺了。」

「東家,您這麼做,可是反了珠鎮的大忌。」丁武道。「您就不怕被逐出鎮子?」

「那些河蚌是我爹用命換回來的。」平靜下來的珍珠回答道。「而且我養河蚌並不是為了賺錢,所以並不算壞了珠鎮的規矩。我知道像您這樣的人物是不會在珠鎮久留。來做幫工也不過是為了消遣罷了。所以我請求您幫我保守這個秘密!」

面對珍珠的求情,丁武有些不知所措。並不是因為他不能幫著珍珠保守秘密,而是因為珍珠太過于真誠。真誠到讓人多了一絲的憐憫之情。

「東家請放心。」丁武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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