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圓遇閏 正文 第二十章

作者 ︰ 魔女ABC

鐘夫人遠遠地听了這話,身形略顯晃動。晚雲忙上前攙扶道「夫人切勿听信了那起子小人的話。她們不過是嘴上厲害罷了。」

鐘夫人擺了擺手兒,站直了身子,擺擺手兒道「這幾個小人還打不垮我。」說著,鐘夫人晃晃悠悠地回了後院。

晚飯時分,鐘老夫人意外地又將鐘夫人叫到了前院。鐘夫人一進門兒便見到金姨娘一臉得意的坐在自己往日做的位子上,笑眯眯地看著自己。一旁孔姨娘的臉上的憤憤不平自不必說了。

端坐在上首的鐘老夫人見鐘夫人進來了,立即收了臉上的笑容。瞪著鐘夫人道「磨磨蹭蹭的,難道還要我這個婆婆等著你不成。」

鐘夫人低頭兒道「夫人不是吩咐我另起了灶台嗎?」。

「還敢頂嘴。」鐘老夫人瞪圓了雙眼道。「叫你過來,必有叫你來的用意,就算無事兒。難道我這個做婆婆的請不動您這位侯門公府的千金小姐了?」

鐘夫人不敢頂嘴,頭兒低得更沉了。見狀,鐘老夫人白了一眼,繼續道「今日叫你過來不為別的。就是告訴你一聲,方才郎中診出金娣兒有了喜脈。再往後你給我仔細些,倘若我的寶貝孫子有個三長兩短,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委屈異常的鐘夫人忍不住頂嘴道「倘或是她自己不小心,難道也要賴到我的頭上?」

「還敢頂嘴。」鐘老夫人拍桌子道。

三分矯揉,七分得意的金娣兒一副委屈模樣道︰「我這肚子里懷的可是鐘家的唯一血脈,十分小心還來不及,怎麼會不小心呢!姐姐這麼說可真真是冤枉妹妹我了。」

鐘夫人氣得咬牙切齒,卻只能忍耐。

鐘老夫人立即安慰道「好孩子莫怕,萬事兒有我在。你只管養著,看誰敢把你怎麼樣。」說著還不忘瞟鐘夫人一眼。

面對著一桌子的山珍海味,鐘夫人如同嚼蠟。看著鐘老夫人和金姨娘得意的模樣。鐘夫人死死地握緊了拳頭。殷紅的指甲刺進了手掌心,又是一抹殷紅涌出。更別說立在一旁只有伺候份兒的孔姨娘了。看著金姨娘風光無限,竟然將正房夫人擊敗,坐上了上首。孔姨娘恨不得立即將霸佔了自己位子的金姨娘活活掐死。

晚飯後,鐘老夫人將鐘夫人等人趕了出去,獨留下金姨娘秘授生子心法。對鐘老夫人厭惡透頂的金姨娘臉上陪笑臉,心里卻不住地咒罵鐘老夫人快些斷氣兒,這樣大家都清淨。

鐘夫人一聲不吭地直奔後院,緊隨其後的晚雲一路小跑才追得上。又擔心夫人因此事氣傷了身子。邊追邊勸道「夫人修要擔心,依奴婢看,那金姨娘生不出兒子來。不過同孔姨娘一樣得意幾個月罷了,再過些日子,大爺有了新人,自然就將她這個舊人丟開了。」

鐘夫人听了此話,立即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生氣道「換了新人又如何,老夫人還在。咱們還是一樣沒有好日子過。」

險些撞進鐘夫人懷里的晚雲後退一步低著頭不敢回答了。

鐘夫人沉了沉氣道「咱們這日子沒盼頭兒了。」說完轉身回了小院。

等在門口的小葉子見鐘夫人失魂落魄地回來,也不吩咐一句,直接回房去了。攔住晚雲仔細地問了遍方才的事兒。晚雲只嘆了口氣搖頭道「老爺怎麼給小姐定了這樣一門親事。」說完到上方門口候著,隨時等候鐘夫人的吩咐。

自知幫不上忙的小葉子不住地替鐘夫人惋惜,感嘆。

第二天是鎮子上每月一次的集市。珍珠早早地起來收拾準備。房里院外河塘里的活計都料理妥當後,帶著自己前些日子與姑姑趕做的幾雙鞋和花妹的新衣裳出門兒了。經過花家酒肆時珍珠將新衣裳和花嬸給的錢一並奉上。看著新衣裳笑得合不攏嘴的花嬸怎麼也不肯收回錢。急著試衣裳的花妹只勸了句「妹妹快把錢收了。」便高興地轉進了後院自己房里。

擔心衣裳哪里做的不合體的珍珠並沒有馬上離去,與花嬸閑聊的幾句,等著花妹出來。

高興之余,花嬸道「听說鐘夫人將河蚌托付與你照管,不知是否缺人手?」

提起鐘夫人的托付,珍珠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了。道「當日幾千河蚌,如今只剩下十之一二,我一個已經綽綽有余了,哪里還需要什麼人手。」

花嬸听珍珠這麼說,後邊兒的話再沒提起。換了新衣裳的花妹高興掌簾子出來。

「媽,你看我穿這身衣裳如何?」說著話,花妹還不忘轉上一圈兒。

「真不錯。」花嬸笑呵呵道「還是珍珠的手藝好。」

剛還以是在夸自己的花妹听了後邊兒這句,頓時撂下臉子道「她好,讓她給你做女兒。可惜你沒這個福氣。」

見女兒生氣了,花嬸埋怨道「也不看看自己都什麼歲數了。還當自己的是朵花兒!」

「自己那麼大的年歲還沒日對著鏡子又是花兒,又是粉的。我怎麼就不是朵花兒了。」花妹毫不相讓道。

雖然二人是在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兒爭吵,珍珠卻羨慕不已。吵了幾句,花嬸見珍珠傻呵呵地站著一旁。提醒道「你這傻孩子看什麼熱鬧呢,再不去,集市就要散了,我看你那些鞋都是要買的吧?」

這時珍珠才想起籃子里那十來雙鞋,匆匆別過花嬸後快步往集市上去了。眼看是農忙時節,集市上人流涌動,有賣菜籽、幼苗、小雞、大鵝的。也有相面看相批八字的。賣過一次酥餅的珍珠已經掌握了些做小買賣的門道。進了集市後便在藥鋪旁尋了個小地方,擺上那七雙納得密密實實千層底,也不吆喝,只等著有人來問。二十五文一雙鞋,價錢是莊嫂子前些日子在賽珠大會上定的價錢。街上多了個模樣不錯的小姑娘賣鞋,有好事者上前來挑揀,見那鞋做工精巧,絲毫沒有偷工減料,鞋底也納得密密實實的。又听說這鞋底竟然出自秦大姑之手。丟下五十文拿走了兩雙。旁邊兒有人見了也上前來。不出半個時辰,七雙鞋竟然都賣了。

得了一百七十五文的珍珠繳了二十五文,拿著余下的錢買了三十文錢的菜籽。又花五十文買了十只黃毛兒鴨子。帶著余下的七十文錢,趕著鴨子高興地往家去。還未到花妹家酒肆,珍珠便瞧見姑姑正與花嬸在路旁樹蔭下閑聊。才算出自己這次買賣的本錢是八十文的珍珠,急著告訴姑姑這件喜事兒。不覺腳下快了許多。

花嬸見真趕著十來個黃橙橙的小東西笑容滿面地回來了。也笑著迎上來道「快讓我瞧瞧,這小東西實在是招人。」說著隨手抓起一只來,只听那小東西「嘎嘎」地叫了兩聲。

秦大姑听見了埋怨道「又是田里,又是地里。如今還添了河塘。還買這些活物做什麼,有閑工夫,該多歇息才是。」

珍珠笑呵呵地走到秦大姑身旁,挽著姑姑的胳膊道「咱們家不是還閑一個河塘嗎,我算是將這些小東西養在哪里。塘里自有吃的,鴨糞還可養魚,兩全其美。這可是我從花嬸給是書里學的。」

花嬸放下手里的小鴨子,笑著道「我就知道那些書到了你這孩子手里,能物盡其用。這多好,每天在家陪著大姑就能賺了銀錢糊口。不過在那珠廠里拋頭露面,干重活兒。等再過兩年,尋個好人家一嫁。這輩子也算是有個著落了。」

听了這話,珍珠的臉上頓時通紅。扭捏道「嬸子說什麼呢!」

花嬸正色道「女孩總歸是要家人的。你這丫頭也逃不掉。」說著花嬸點了下珍珠的鼻尖兒。「只是這人家得挑好了,可別學那鐘夫人,閉著眼楮嫁進了鐘府那樣的人家。」說道這里花嬸常常地出了一口氣,哼笑了一聲。繼續道「你們說這算什麼事兒啊?開賭坊的人竟然把自己給輸了。」

珍珠听了一愣。秦大姑嘆氣道「才听人說昨夜鐘家大爺將自己輸了出去。對方送信到府里,要五千兩銀子。若是明日午時上前湊不齊銀子,就要剁去手腳。」

「夫人如今怎樣?」珍珠關切地問道。

「她還能怎樣?」花嬸長嘆道「听說鐘家老夫人非逼著她交出嫁妝錢贖出鐘家大爺。」

「夫人怎麼說?」珍珠又問。

「這個就不得而知了。」花嬸搖頭道。「我這也是從菜農哪里听說的。如今鐘家定亂作一團了。」

珍珠不語,想起那日鐘夫人托自己代為保管契紙。勸著姑姑快些回家去。秦大姑猜出珍珠是在為鐘夫人擔憂,也知道今日她必定是要往鐘家走一趟。路上便開始勸珍珠不要將那契紙帶在身上。珍珠大疑不解,道「如今夫人正缺銀子。我怎能不帶契紙進府?」

秦大姑道「你這個傻孩子,也不仔細想想。鐘家大爺和鐘老夫人是如何待夫人的。這些銀子就是夫人最後的救命草。她怎肯輕易拿出來。更何況鐘家大爺若是沒了。鐘夫人便沒有了後顧之憂,回京再礁何樂而不為呢?」

「那可是人命啊!」珍珠大聲道。「難道鐘夫人真的會狠下心腸眼看著自己的相公被人剁去手腳?」

珍珠不敢相信世上會有這樣的事兒,更不信賢良的鐘夫人會做出這樣的事兒來。

「你先別急,姑姑只是讓暫且你不要帶著契紙去鐘府。又沒說不將這些東西還給鐘夫人。一會兒你先往鐘府走一趟,若夫人開口,再回來取也來得及。」听見珍珠急了,秦大姑立即放緩了語調勸道。

怎麼也想不通的珍珠最後還是听了姑姑的話,關了鴨子,將余下的七十文交給姑姑後。往鐘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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