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休妻 卷二 第一百四十八 招駙馬

作者 ︰ 離落城

(……此章章節名錯了,內容正確,等編輯上班,偶再讓她改過來。)……

多荒唐……夏末如實在不願去相信那會是事實,但所有的事情聯系起來,這無疑是最合理的解釋。

當年她的母親為什麼會盜走帥印,最後又把帥印留在了長平寺?若方雲是突厥人,一切的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至于過程……或是因為幾年後恢復了記憶;亦或者,那場殺戮,根本就是為了制造方雲潛藏在他父親身邊的機會。因為這種事,在不久之前也發生過,就發生在夏末如的身邊,蘇冰的身上。

但如若這一切都是事實,那她要怎麼辦?與突厥廝殺了十幾年,突然有一天,發現她的身體里,居然流淌著一半的突厥血液。是可笑?還是可悲?夏末如不懂,只是愣愣的,失魂般的站著。她听不到窗外的風聲,亦看不到屋檐上遼闊的天際,仿佛她的生命在那一刻,隨著被揭露出來的真相,一齊逝去。

「小姐,你剛才說什麼……」听得不太清,但夏鐘隱隱約約听到夏末如最後說了一句話。什麼普通百姓,又什麼突厥人的……

「鐘叔,我想要靜一下,你先出去吧……」夏末如整個人變得無比虛無與空洞,眼楮睜著,卻一眨也不眨。她含著沉重的空氣,艱難的吐出一句話,幾乎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怎麼可以這樣?真相怎麼可以如此的殘酷?被最親的人背叛,然後無情的拋棄。身為母親,能丟下自己的夫君,還有兩個差不多四五歲的孩子,只是為了所謂的名利與私心。血與情,難道還抵不住那些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的東西?怎麼可以這樣……

已經無力過,已經崩潰過,就連失憶夏末如也嘗試過。那這一次,她要如何去承受,承受被自己的親生母親所出賣。因此,還害死了那麼多的人……娘,你到底是什麼人,流淌的血液中,還有情存在嗎?

夏鐘出了書房,然後把門輕輕的合上,吱。吱。吱……仿佛合上棺木的聲音。然後,獨自把夏末如埋葬在里面。

一整天,夏末如在書房中呆了整整一天,她的眼中,除了黑暗,還是黑暗,對于外面世界白晝的交替,完全分不清。天黑了又怎麼樣,天亮了又能怎麼樣,等待她的只會是綿長的陰雨時節。沒有陽光,只有冰寒的雨水,無情的澆灌在她的身上,從頭到腳,全都冷冰冰的……

奢華的皇宮中,看似金碧輝煌,其實是最黑暗的地方。因為一個普通人的邪惡,最多能危害一方,而一個帝王的念頭,足以改變所有人的命運。

若是夏末如能預知後事,一定不會帶韓顯廷回梁宇這個是非之地。這里是養她育她的家,亦是最殘酷的殺場,太多的陰謀與算計,逼得她無法呼吸。

昨夜發生在聚財賭坊的事,因為三個非常特殊人物的介入,很快傳到了宮里,由此掀起了巨大的風波。對于皇帝,最忌諱無疑是再度露面的郝王。帝王之間,一旦心生芥蒂,那麼兄弟感情便會變得比浮雲更加的微不足道。

「皇上,郝王一向雲游在外,不問朝中世事。可此次突然回來,又花費重金壓夏千少贏……微臣有些話不知當說不當說……」毋庸置疑,唯恐天下不亂的仇太師,一得到消息,馬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皇宮中。他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對著御書房中正在批閱奏折的皇帝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就直說,別在朕面前拐彎抹角。」皇帝握筆的手用力拍在桌子上,朱砂漸滿攤開的一本奏折。艷紅的顏色,似鮮血一般,暗藏殺機。

一听到郝王這兩個字,一副驚恐的畫面就不受控制的閃現在皇帝腦海中,一支朝他胸口極速射來的利箭。至當初乾離城為救伊晨風射向他張弩後,很長一段時間,皇帝夜夜噩夢纏身,夢見自己的親弟,用利器毫不留情的刺穿他的心髒。驚魂、顫粟、畏懼,漸漸的,身為皇帝的猜疑已經勝過了兄弟間的情義。並且,在仇太師的挑撥下,皇帝對乾離城的忌諱越來越深,甚至已有除去之意。

帝王心,最薄情,更是最無義,古往今來都是如此。可奈乾離城深處于感情的漩渦中,而渾然不知。

「微臣該死……現在朝中上下都在議論紛紛,說上次郝王為救伊晨風鋌而走險,這次又為了夏千少不惜花費十萬重金……很有可能是在暗中拉攏朝中勢力,然後……企圖謀反。」俗話說伴君如伴虎,仇太師小心翼翼的說道,免得郝王未被除去,先引火燒身。

「大膽,是誰敢造謠生事,誣陷郝王。仇太師,你給朕下去查清楚,無需奏請,直接立斬不赦。」被仇太師點中要害,皇帝怒火攻心,雙掌用力拍在桌面上,震得摞起的奏章傾倒下來。

「微臣該死……臣馬上就去辦……」仇太師被皇帝的怒火驚得立馬跪倒在地上,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一不小心很有極有可能會滿門抄斬。

「等等……」就在仇太師怏怏離去的時候,皇帝再度把他叫回來。「朕听說托雷雅和納蘭青青也參與到此事當中,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微臣听說,托雷雅未被截獲之前,一直住在伊府中,足有三個月之久。皇上,微臣有一句話,實在不知當講不當講……」漸漸的,蘇冰的出現發揮起作用。伊晨風與郝王不同,仇太師知道皇帝早有除去之心,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引皇帝一步一步的走進陷阱中。

「說……」皇帝不想在與仇太師多費唇舌,一代君王,卻被臣子壓制,龍顏大怒無可厚非。

「皇上可還記得當時與突厥最後一戰時,伊晨風多番推月兌不願出戰,而擒獲托雷公主後,又將她強行留在府中,不運送朝廷處置。交戰多年,托雷雅應該與伊晨風有不共戴天之仇,如今卻一反常態的支持他,實在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再說,這幾年來軍資耗費巨大,戰事卻一次比一次艱辛,實屬不該……皇上,恕微臣斗膽說一句,伊晨風與突厥的關系,或許並非表面上看似的那麼簡單……」仇太師含沙射影,只撿事實的一部分說,把伊晨風與托雷雅的關系扯得不清不楚。

「若他伊晨風敢造反,朕先株他九族……」

「皇上,伊晨風在民間的名望不可小視,若要強行除之,勢必會引起舉國動蕩。為今之計,唯有一步一步的消減他的勢力,接下來,微臣就再說一下靜安公主的事。

在覲見皇上之前,微臣令人稍微打探了一下,好像是靜安公主看上了韓顯廷,所以才花五萬兩銀子買他贏。這個韓顯廷雖然才嶄露頭角,但以他與突厥後幾戰的表現來看,日後絕對能成為一員猛將。若是皇上能借此機會收為己用,他必定感激涕零,誓死以報皇恩。」所幸的是,仇太師並不知道韓顯廷與夏末如千絲萬縷的聯系,不然絕對不會向皇帝舉薦他,不然,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但仇太師無意的擦上這麼一腳,陰差陰錯,卻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一個納蘭青青不算,現在再加上權利與陰謀在其中,夏末如與韓顯廷的路,絕對不會像想象中的那麼平坦。

「太師的的意思是,讓朕招韓顯廷為納蘭青青的駙馬……不行,皇後只有那麼一個妹妹,如此千金之軀,怎麼能下嫁給一介武夫。」皇帝一邊听著仇太師的話,一邊仔細的斟酌,想來想去,還是有些草率。

「靜安公主的脾氣,皇上您又不是不知道,若是她認定了韓顯廷,無論是誰也阻止不了。既然如此,皇上何不來個順水推舟,賣韓顯廷一個人情,那麼,他以後自然便是皇上這邊的人……」……雖然有些陰沉,可明明是晴天,但處處都讓人感覺陰霾沉沉。終于,隨著夜幕的降臨,一切真的都變得黯黑……

至提親被阻之後,夏千少這幾天,去得最多的地方無疑就是寇府。從早到晚,他一直站在寇府的大門外,只希望寇誠能改變主意,把寇焉嫁給他。不過他等來的,唯有一道緊緊關閉的大門,即使有幾次開啟過,也並非是因為他。

「寇丞相,你相信我對嫣兒絕對是真心的,我可以對天發誓,一定竭盡全力給她幸福。」終于,大門打開,夏千少看著寇誠從大門里面走出來,上前一步誠懇而又客氣的說道。對于寇誠的阻擋,他並未嫉恨在心,怎麼說那也是寇焉的父親。

「夏千少,老夫那天說的話,你難道沒有听清楚。若是拿不到帥印,你這輩子就別想再見嫣兒,怎麼說也是堂堂將軍,不要老在堵在寇府門口丟人顯眼。我奉勸你一句,要是真心想要娶嫣兒,不如好好的備戰,一舉奪得元帥一職,光耀門楣。到時候,老夫自會八抬大轎,把嫣兒送到夏府,不然,你就看著她嫁給別的男人吧。」寇誠拂袖,一點也不客氣的說道,然後大步走進門口停著的一頂官轎中,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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