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休妻 卷二 第一百一十二 慘淡收場

作者 ︰ 離落城

雖是如此,夏末如還是裝模作樣的用力掙扎著。死,她可不想。更重要的是,一定要給伊晨風點厲害的顏色瞧瞧。也不懂為什麼,她就是越看他越不順眼,想起昨天被強抱的情形,居然這樣被一個男人佔了便宜,怒就不打一處出。什麼破夫妻,感覺和他有著血海深仇更像。

終于,人群中響起了一個清醒的聲音,用一句驚醒夢中人來形容,一點也不夸張。

「今日有朝廷的欽差到此地巡查,豈容這等宵小之輩任意妄為……」

欽差嗎?……夏末如可憐的眼眸中,拂過一抹笑意。她如此大費周章,等的就是這個。伊晨風,任你平日里狂妄,就看你今日怎麼度過這次劫難,不死,也要你活活的月兌層皮。

與此同時,正當所有人恍然大悟,一同朝著巡邏的隊伍看去時,欽差李長山已經從轎子里出來,一步一步朝著事端的中心走來。

「欽差大人到,都讓開,讓開……」幾個官兵,推開擁堵的百姓,給李長山讓出一條通道來。

「朗朗乾坤之下,何人敢在此放肆。」尖嘴猴腮模樣的李長山,官威十足,並且帶著怒意的吼道,驚得一竿百姓紛紛向著兩旁退去。想他堂堂欽差大臣,本該是威風八面,卻有人鬧事奪他的氣派,心中甚是惱火。

夏末如趁機偷偷瞅了李長山一眼,四十歲模樣左右,賊眉鼠眼,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好人。就長這模樣,也能做官,實在讓她有些難以置信。

不過事有輕重緩急,暫且不論李長山的相貌如何猥褻,夏末如低著哭腔的跑過去,「欽差大人,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當眾非禮,如此還不算,還逼民婦改嫁。大人你說,這天下還有王法沒有……懇請欽差大人,替民婦做主啊……」

夏末如兩淚縱橫,說得是淒楚可憐,悲天憫人。若是直接撲倒在地上,或許效果更好一些,但她雙膝只屈拜父母,又豈會給狗官下跪。

「望欽差大人一定嚴加懲處,決不能輕饒了這等狂徒……衣冠禽獸……居然做出這種事,簡直連畜生都不如……嚴懲,嚴懲……」圍觀百姓,見李長山過來,紛紛附和。其中有同情夏末如者,有不滿伊晨風者,亦有幸災樂禍、唯恐天下不亂者。原本悲弱的氣勢,看有人撐腰,喊叫聲都變得底氣十足。

「明君管制之下,居然出現這等不法之徒,本官必定……嚴。懲。不。貸。」人群簇擁,呼喊聲一波接一波,甚是壯觀。李長山擺出官架,大刀闊斧的朝著伊事端中心走去。不過還未走到伊晨風的面前,就被一股強大的氣勢所壓,恐懼,甚至連頭都不敢往上抬。後面說的幾個字,可想而知,聲細如蚊叫。

人要臉樹要皮,眾目睽睽之下,李長山心中膽怯,又不能倉惶逃竄。最終把心一橫,對著身邊的官兵道,「把這二人一起帶走……」然後對著圍觀的百姓繼續道。「爾等都快快散去,此事本官定會嚴辦。」

夏末如和伊晨風被官兵壓著,漸漸朝著遠處離去,集市最終又恢復了原本的協調與喧囂。

「欽差大人,衙門在那邊……」四周的人越來越少,最後到了一個了無人煙的地方。夏末如總覺得哪里有些奇怪,對著轎子里面的李長山喊道,手指向他們此刻行走的相反方向。

「在本官面前,豈容一介民女放肆」。張長山掀開轎簾,瞧了下四下無人,然後才從令大隊駐留,從轎子里面走出來。指著身旁幾個辦事的官差威嚴道,「你們幾個,把這個女的給我看好了。」

這算什麼情況,苦主遭遇犯人的對待,而犯人卻享受貴賓的待遇。夏末如睜著眼看著張長山屏退押著伊晨風的官兵,一副卑躬屈膝,陽奉陰違的樣。一頭霧水,更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下官見過伊將軍,剛才形勢所迫,多有冒犯還請見諒。」張長山低頭彎腰,牽強露著一張笑臉,就差沒下跪,對著伊晨風殷勤的說道。

「放開我……」夏末如大力掙月兌,卻被押著自己的兩人牢牢扣住。怒發沖冠,惡狠狠的對著李長山破口大罵,「你這狗官,食君之祿,卻不能忠君之事。媚上欺下,什麼欽差,我看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狗官。」

從計劃開始,夏末如就覺得遺漏了些什麼,千算萬算,她忘記伊晨風也是當官的,看來比李長山的官還要高。這場鬧劇,真是鬧得慌。難怪別人都說天下烏鴉一般黑,此話不點不假。她心中憤怒,實在不平。

「好你個大膽刁婦,在本官面前,還敢如此放肆,簡直不知所謂。來人,給我掌嘴。」對著夏末如,李長山態度一百八十度大逆轉。

還真是官有兩張臉,媚上欺下,轉瞬間,被張長山發揮得淋灕盡致,看得夏末如是瞠目結舌。毫無疑問,她已經把伊晨風與張長山歸于一類,認定他絕對不是什麼好人,物以類聚,便是如此。只是為何當初會嫁給這樣的人?她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

「住手」。眼見著一巴掌就快重重的,朝著夏末如的臉頰打去,伊晨風大聲喝止。一時間,官兵被他的氣勢所震懾,全然愣在原地。

看著伊晨風震怒的神情,李長山心里一陣陣的哆嗦。事情的起因,好像是因為伊晨風看上了眼前的女子……對于剛才的話,李長山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一嘴巴。「下官真該死……你們幾個,還不快點放了那位姑娘。」

夏末如揉了下淤青的手腕,看了一眼李長山,再看一眼伊晨風。憤憤的說道,「伊晨風,原本以為你還有點人性,真沒想要,居然是如此的齷齪不堪。官官相護,橫行霸道,魚肉鄉里……哼……真是枉為人。」

「你這女子,不要不識好歹。梁宇城中有多少大家閨秀,排著隊想進伊府……能被伊將軍看上,那是八輩子也修不來的福氣。本官看你還是去廟里多上幾柱香,叩謝老天的垂愛……」刁民李長山見過了,還沒見過夏末如這麼不識抬舉的,可當著伊晨風的面,又不好發作,只得好生勸慰道。善做官者,皆懂得察言觀色,縱使他平日里如魚得水,也猜想不到伊晨風與夏末如真正的關系。

「住口。」伊晨風厲聲打斷,對于張長山的言行舉止不齒,更是在意夏末如對他的看法。狠狠的瞪了張長山一眼,第一次解釋道。「我不認識他。」

早之前,伊晨風就知道夏末如是想要算計自己,即使失憶,也無法原諒嗎?對于她的芥蒂,對于她的厭惡,他心如刀絞。原本他想著順她的意,解她心中的恨,也減他心中的愧,不想事情再度惡化,遇上這樣一個趨炎附勢的狗官。想要彌補,確確實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是不想做,是想要做時,她已不再接受。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此事確如她所說,我強搶民婦。欽差大人,希望你能明判,不要做出愧對朝廷的事來。」伊晨風對著張長山,與其說是在請罪,實際上更像是在命令。

「伊將軍,那個……這個……」看著伊晨風不悅的神色,張長山陷先肝膽俱裂,今天算是哪門子的事,從未見過有人把自己的罪往自己身上攬的。他是越琢磨,若是一頭霧水,左右為難,更是怕此事處理不好,會惹禍上身。「伊將軍,下官沒這個權利……」

「惺惺作態……」夏末如冷冷的道了一句,便轉身離開了。只是以後的路要怎麼走,與伊晨風之前到底發生過什麼,空白的記憶,讓她感覺一片的迷茫。茫茫穹宇,何處才是她的家?梁宇……是不是應該回去看看,或許能想起什麼。

「伊將軍,伊將軍……」張長山在後面不知所措的喊道,不過伊晨風已經追著夏末如,拐角之後便不見了身影。

為什麼事事總是不順心,昨天是,今天也是,夏末如抬頭仰望著蒼天,哀嘆的繼續往前走去。不知不覺中,從一條巷子穿到另一條巷子。喧囂漸漸遠去,深邃的巷道中,竟然連一個人影也沒有,唯有幾聲咚咚的腳步聲在回響。青天白日,亦感陰風襲身。

四下無人,迂回的小巷如同走進了迷宮,到處都堆砌著錯落的房屋,皆是建得差不多。夏末如只覺頭一陣的眩暈,分不清哪里才是東南西北。窩火、心里憋得慌,可惜找不到發泄口。

「什麼人在後面。」夏末如用力踹了一角牆根,痛,又把腳收了回去,轉過身去戒備著後面的深巷。從她踏進巷子的那時,她就隱隱覺得有人一直在後面跟著。

「是誰惹我們的小娘子生氣了,不如陪本大爺玩玩,絕對讓你飄飄欲仙。」從巷子的拐角處,走出五個人影。身穿綾羅綢緞,看來是些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紈褲子弟。雖然長相五花八門,眼中積聚的yin褻之光,卻是一樣的猥褻與輕浮。剛才見夏末如一個人,便悄悄的跟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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