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公主 正文 二百零四 寧負鮮血不染裙

作者 ︰ 十四娘

我和狐狸連夜雇一輛馬車上路,因為兩方交戰,自然不能從正路走到京都。行至一半,我和他便不得不改成步行。小路雖然偏僻繞路,可是多虧走小路,我和狐狸一路上鮮少遇見官差。有時進城,也會被偶爾捉到盤問一番,我們皆稱自己是從戰區逃難出來的難民。狐狸將自己的臉好生涂抹一番,直到最後只露出兩個眼楮,可是還是時常會招惹一些乞丐對他側目。天生麗質果然自難棄。哪像我,沒涂多少泥巴一樣不引人注目。穿著男裝,看起來就像是個瘦弱的病秧子。人和人差別怎麼就那麼大呢

今夜,我們露宿在山上的一個破廟里。走到半山腰的時候,突然下起了大雨,我和狐狸都被淋了個濕透。兩人只好在這一處偏僻的小廟里過夜。同在一個屋檐下的還有一群乞丐。幾個乞丐圍坐在一起烤火,見我們進來,皆防備的看著我們。

狐狸和我兩人被淋了個濕透,身上也沒有火折子,只好窩在另一邊瑟瑟發抖。現在適逢初春,春寒料峭。狐狸自身有內力,不一會兒就把身上的衣服烘干了。可苦了我,想當初偷懶沒學好功夫,現在就悲劇了。只能一個人在這里瑟瑟發抖了。

狐狸見我冷得嘴唇發紫,于是便道︰「十四,你先在這里待一會兒。我出去想辦法去找點柴火來。」說著,他將他身上的一件棉衣月兌下來披在我身上,隨後快步出外。

我蹲在地上,看著不遠處的火光,遠遠的透著一股暖意來。不覺更加寒冷,只好攏了攏身上的棉衣。

狐狸出去許久都沒有回來,我在廟里更加擔心。外面雷電交加,一個閃電,照得廟內白光一閃。年久失修的佛祖像面目變得斑駁陸離,一閃一閃中宛若羅剎恐怖駭人。

頭上的頭發濕漉漉的,我恐濕氣入腦,會患風寒,于是便將頭上的發髻解散,慢慢梳理一番。

廟內火光閃閃,是不是有木柴灼燒時的 啪聲。我望眼欲穿的等著狐狸回來,卻不知危險已經悄然靠近。

不知何時,圍在火堆旁的那一群乞丐皆是目光灼灼的望著我。又幾個膽大的人慢慢的向我x近。我起先還渾然未知,後來隱然發現不對勁。

那些乞丐皆是一些男子,身上也大大小小有些傷痕。其中以一個強壯的乞丐為首,那人缺一只眼楮,臉上都是刀疤,身上散發著一股惡臭。他突然站起來,慢慢向我走來。直覺告訴我,這人來著不善。他眼里透著露骨的yin欲,搓揉著雙手,一臉垂涎的看著我。

不好我連忙站起來就打算往廟外跑。沒想到,那里早就有兩個乞丐把手著。廟內空間甚小,我只會一些輕功,也施展不開。怎麼辦?眼前的乞丐一步步逼近

「老子,看了這麼久。你果然是個女人大爺我好久沒開葷了。見你是個貨色,來陪我們幾個玩玩。」他嘴里的下流話,不堪入耳。我看著他心中是又怕又怒。

蹲在那處的乞丐少說也有十來個人。一見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起了貪念的便有七八個。還剩下幾個老弱的乞丐只站在一旁低著頭不忍看。

「我身上還有一些財物,可以施舍給你們。如果你們放過我,待我同伴回來,我們就把身上所有的財物留下。」我不時得避開乞丐伸過來的髒手,還得四處觀望。狐狸這貨色怎麼還不回來

為首的瞎眼乞丐吐了口唾沫道︰「呸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等那男的回來來救你。我告訴你,現在外面雨下的那麼大。這山上的土松的很,一不留神就變作泥石流。恐怕那男子早就死了你還是老實點把東西交出來,再陪我們好好盡興一番。沒準,我還能讓你娶了你這個破鞋。」說著,他不知從哪里變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一臉yin笑的靠近我。

我退後一步,卻發現早已是無路可退了。巨大的佛像仿佛是在獰笑一般,眼前的乞丐越走越近,那干瘦似枯木的手,滿是刀疤的臉,幾個月沒洗的頭發結成一塊一塊,分不清哪個是泥,哪個是頭發。

「大哥,你爽完了,可不要忘記兄弟啊。哥幾個三年沒踫過女人了。」瞎眼乞丐身後的人大笑著說道。

那乞丐流著口水,僅剩的一只眼楮在我身上骨溜溜的轉了幾圈,突然道︰「哥幾個趕緊過來。我們運氣不錯啊,眼前這女的貌似是官府正在緝拿的逃犯。待會兒,我們爽完了,就把她送到官府去,還能掙上一筆呢。

我一踮腳,借著佛像飛了上去,雙手緊緊的攀著那佛像。那乞丐突然冷笑一聲,接著也是足尖一踮飛至我身旁,一把拉住我的衣袖將我重重的甩到地上。

地上潮濕的稻草混合著一股讓人作嘔的騷味,我想要爬起來,卻被一只手狠狠按住腦袋。我反手一指,又被另一個乞丐壓住了雙手。黑暗里,我听到布帛撕裂的聲音,身上一片冰涼。

我的心也變得更加絕望,像是被一片無邊無際的烏雲包裹住一樣。

乞丐作嘔的聲音還在繼續著。

「**,想不到皮膚那麼好。比起怡紅院里的小春姑娘白多了。」為首的乞丐笑道。

污濁的手模上我,肆虐在上。狐狸,狐狸,你在哪里?快些來啊。我哭著,淚流滿面。

身下一片冰涼,的衣物也被月兌去。我無力掙扎的手臂,捏著土,眼中幾乎迸出血淚來,怒吼道︰「今日欺辱我者,他朝比以百倍還之。你們這樣對我,我同伴回來之後,必讓你們生不如死」

興許是我的氣勢太過駭然,那乞丐生生被我嚇退了幾步。周遭的乞丐也松開的鉗制。我抬起身子,吐了一口血沫,用殘破的衣物圍住身上大片白的肌膚。

「听過甕刑麼?將人四肢砍了,舌頭拔了,眼珠子挖了,放到一個大的攤子里,封上口子,只露出一個頭,每日只給喂一些水,能活七七四十九天呢。」我發狂的笑道。

「還有,將人先隔開一個小口子,灌入燒滾了的熱水,直到將人灌成一個圓球,只消輕輕一踫皮膚就能碎裂的。」

那些乞丐像是看著怪物一般看著我。

我大笑不止︰「還有,還有呢剮刑,車裂,火烤,你們不想嘗嘗麼?」

瞎眼乞丐突然站出來,強作鎮定喝道︰「兄弟們怕什麼不過是個娘們。大不了用完了之後,殺了。到時候誰知道」說著,大步向我走來,一把揪住我的頭發。

身上的劇痛依舊,我像是個破敗的女圭女圭,被人丟棄。

絕望了。狐狸,你說得對,我從來只是依靠別人,就像是寄生蟲。傷人者必有所傷,世人成不欺我。

眼前似乎看見了那雪白的衣袖,還有眼角的朱砂。花葉一,我真當沒用。你若見到這樣的我,必要傷心了吧。

突然,廟宇的大門被狠狠的踢開。冷風吹得我頭腦一陣疼痛,卻也清醒過來。眼前的人身法快如閃電。徒手刺穿人的心髒,擰斷人的手臂。哭喊聲,求饒聲不絕于耳。這里一時間變成了地獄的修羅場。

那趴在我身上的乞丐嚇得連尿都出來了,忘了提褲子,露出令人作嘔的下半身。

紅衣黑發,沾了血的容顏,變得更加的妖冶,那眼角似乎隱隱有些什麼要映出來一般。

一雙手將我的眼楮蒙住。

「十四,不要看。不要听。一下下就好了。」

溫熱的液體濺上我的臉龐,他將我緊緊抱住,啞聲哭道︰「十四。」

我抱住狐狸,突然哭喊道︰「你怎麼來得那麼遲狐狸,我好生害怕「身上的疼痛,心中的悲苦,我似乎都不能再隱忍。狐狸,狐狸。腦子里只有這樣一個人。

廟里的其他乞丐早已趁亂逃跑了。留下來的尸體橫七豎八,皆是死相慘烈。狐狸的身上有著濃重的血腥味,卻依舊能讓我安心。我知道眼前的人就算化身羅剎,變作惡鬼,都不會傷害我。他從來只會保護我,呵護我。

他輕捧起我的臉,用手擦去我臉上的血跡,雙眼猩紅。隨即,懊惱的捶胸道︰「都是我的錯,我就不應該出門。如果我早些回來,你也不會受到這般欺辱。」他像是發狂的野獸,使勁的捶打自己。

我抱住他,哭道︰「狐狸,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沒有被怎麼樣。」

那時確實是千鈞一發,若是狐狸再晚來一步,我怕是早已被這群乞丐分食。

「十四,我真當害怕。我若是來遲一步,你將會怎樣,我不敢想象。」狐狸宛若困獸一般抱頭低聲哭泣著。

我抱住他的頭,他濕漉漉的發冰涼的貼在我的身軀上,心中卻慢慢溫暖起來。

「狐狸,別自責了。不怪你,真的。我們快些找個地方洗去身上的血跡,上路吧。這里血腥味那麼重,遲早會被人發現的。」

過了一會兒,狐狸站起身子,將早已被撕扯得破爛不堪的衣物遞給我,轉身背過去。

方才不覺羞澀,如今兩人冷靜下來。我這衣不蔽體的樣子,剛剛還抱了狐狸,想起來就覺得臉上一陣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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