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公主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東風夜放花千樹

作者 ︰ 十四娘

我同我的菊花香借助狐狸一戰成名。菊花香變得小有名氣。我們買了些小倌讓他們在台上撫琴或者是作畫。讓青桐隨著戲班在這里唱戲。同歌舞坊幾乎相差無幾,而且那些小倌什麼的都是清白家世。眾小姐進來一看也是個風雅的地方。更何況九郎也是個標致人物,且才貌都是無雙的。還有玉郎,也是人群里拔尖的人物。常同有些江湖人士一起比試切磋。這里儼然沒有半點勾欄院的氣氛。

除卻了,狐狸時常犯病,捉這我道︰「給我肚兜,給我肚兜。」這里一切都正常。

百里青于四月初來到這里,同行的還有其妹百里紅。此女乃奇才一名。我第一眼見到她就覺得她與常人與眾不同。我看著她一迅雷不及掩耳響叮當之勢,就把青桐給調戲了。只見她握著青桐的手道︰「這位小哥,好生漂亮,不知家住哪里,可否婚配。若無婚配,同我歸家了可好?」我覺得這就是另一個我與狐狸。彼時青桐正穿著戲袍簪著花梳了貴妃頭唱「從此君王不早朝」唱道了一半,被她那麼一嚇,帕子都掉了。

百里青咳一聲,示意百里紅下來。百里紅才戀戀不舍的放開青桐,走下台後,看見我們依然盯著她。她自豪道︰「窈窕淑男,君子好逑。」我覺得此女乃世外高人。千言萬語不足以表示其神勇之處。

揚州的白日是個寧靜祥和的城市,你難以想象這樣一個城市在夜里卻游極致的妖嬈。借著百里紅的到來,作為菊花香的老鴇,我應盡地主之誼。小蘭看見百里紅之後好似他鄉遇故知一樣,兩人常常黏膩在一起。這夜,小蘭百里紅再拉上我一個三人成虎,沒有了梅姨的管束,大家決定去逛夜市。揚州素來有個個瓊花節,日里大家踏青賞花,夜里大家放河燈,參加夜市。其實我們本來的目的地是對面的天下第一妓院天香樓,鑒于百里青同九郎的快要將我們生吞活剝了的眼神,我們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大家只得去參加夜市。話說廣陵城真是個讓人著迷的地方,難怪那些才子文豪到了這里就挪不動腳了。人要是一旦習慣了這里還真受不了寂寞了。夜里燈火如晝,白日人潮涌動。春水碧于天,畫船听雨眠。多有才子的情調啊。

我們三人一行出發還沒到鬧市,小蘭和百里紅兩個一會就跑得沒影了。人流又多,我也尋不著她們。想來她倆也是認識路的,且百里紅身手不錯定是不會出什麼大亂子。難得今天高興,我也就是隨她們去了。

我一個人隨著人潮走著漫無目的。突然聞到一股子甜香,還夾雜這桂花的芬芳,纏繞鼻尖,讓人食指大動。我尋香而去,香味的源頭就是一個小販的攤子。那小哥張得十分黑壯,臉上帶著笑,看起來很憨厚。攤前放著一個鍋子里面咕嘟咕嘟的響著,雖然蓋著蓋子卻掩不住撲鼻的清香。我吞了吞口水道︰「小哥,這是什麼?」

那小販揭開鍋給我盛了一碗。我取了放在一旁的勺子,嘗了一口。小哥看著我咧嘴笑了,沖我比劃了一番。我皺著眉努力想看懂他的意思。小哥有比劃了一遍。我還是沒看動。小哥有些羞赧的笑笑。大約是為他的身體殘疾不能與人正常交流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接著身後一個溫潤的嗓音道︰「他在問你東西可好吃?」

我回頭一看是九郎,他穿著一身玄色的袍子,難得的帶了白玉發冠,腳下是我給他買的金絲溜邊的靴子。他身後綻放著大片的煙花,流光溢彩,卻比不上他眼底的漣漣清絕的光。

九郎同小哥笑笑,微微揚起的嘴角比瓊花還有迷人。他的聲音如高山清泉,听著是沁人心脾的暖意。

他道︰「小哥,味道甚好。」

小哥咧嘴無聲的笑了,比劃一番。九郎同我解釋道︰「這是揚州小吃桂花藕片粥,芳香馥郁,女子最喜食這個了。」

我嘗一口,這粥味道確實極佳,糯米入口即化,藕片鮮脆可口,桂花清甜。難得是這藕片不是干的,還是新鮮的。這個節氣里哪里弄來的藕啊?我問道︰「小哥,這四月里哪里弄的藕呢?」

小哥比劃了一下,九郎同我說︰「這藕是從嶺南那里運來的,還是第一季,十分鮮脆。全廣陵只有他一家能賣這麼正宗的桂花藕片粥。」

小哥听了九郎的話之後十分自豪的看著我。我原先對他抱有一絲憐憫,如今全成了佩服。想他以一人之力,克服身之殘疾,自食其力,還如此樂觀,真是由衷的讓我折服。

九郎道︰「小哥,給我也來一碗。」

小哥很開心得揭開鍋子盛一碗,遞給九郎。九郎接過取了放在一旁萬里2的勺子也嘗了一口道︰「味道確實極好。」他的動作優雅斯文,仿佛不是在街邊小吃攤,而是在皇宮酒宴一樣。

小哥沖他比劃幾下,九郎的臉微微有些發紅。我看不懂小哥的手語,扯著九郎的袖子道︰「九郎,小哥說了什麼?」

九郎沒有說話,臉更紅了。我迷茫地看向小哥,小哥又做了一遍,這回我看懂了。于是我的臉也很不爭氣的紅了。小哥做了一個手勢,其中兩手握成拳,兩個大拇指露出彎曲,兩拳並攏。那意思我懂,他在問九郎,我是不是他的娘子。

一時間,我倆都不說話,只顧著喝粥。那小哥看看我又看看九郎,仿佛是知曉了什麼,沖我眨眨眼,曖昧的笑笑。

這時一輛華美的馬車駛過,那車上圍了大紅綢子,車的四邊是黃黃的流蘇。簾子更是上好的雲錦繡了富貴吉祥的牡丹。那馬四蹄雪白,身形長而結實,是難得一見的好馬。寶馬香車,只缺個美人了。不知車里坐的是怎樣的人物呢?是不是好馬配好車,好花配美人呢?

馬蹄踏過,揚起一陣塵土。九郎長臂一伸將我撈如懷里,把我的臉按在他的胸口。等塵土散了之後,才將我松開。我的臉火燒火燎的,縱然以前也在他懷里過,可那時是在房里打趣兒。如今在人前還是十分害羞的。

九郎看著那輛馬車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這旁,我已結好了賬,還給玉郎帶了一份回去。

看著時辰不早了,我想著河邊的畫舫定是人少了許多,便拉著九郎一同去河邊。黑漆漆的夜里,有些漁火在江上移動著。夜風夾雜著歌姬們的歡聲笑語和客人的調笑。我招來船家上船後請他去請個姑娘

來彈曲兒。那船家道︰「今夜,姑娘們都在伺候一位大爺。沒有剩下的姑娘了。」我心想什麼人物一晚上要這麼多姑娘,能應付得過來麼?

那船家又道︰「這位爺可是個有錢有權的主兒。光他做的那輛馬車都是裹上雲錦的,那馬可是烏雲踏雪馬的後代啊,那蹄子是可是雪白雪白的。」我心想不就是夜市里看見的那馬車麼。這樣我到對那位一個人對上百歌姬的人感興趣了。但感興趣歸感興趣,我還是沒想窺視的。這人如此張狂,必是朝中位極人臣的人,如今我被太*子黨追查,還是不要惹上權貴的好。

我心想上畫舫就是來找樂子的,如今沒有歌姬舞娘,只對著一江春水,就算有滿月復才情,也沒處可說了。我同船家討了一把古琴來。這十來年,我唯一精通的就是這琴了。二胡我隨會但卻不喜歡他過于哀怨的音色,仿佛是個無處可訴苦的怨婦一樣。琵琶絲竹太靡靡了,好像要將人沉淪到那縱情聲色的浮世中。我還是喜歡古琴,不卑不亢,清麗悠遠。有千百年的歷史的東西就是大氣,沒有那種浮夸。

我一撥,琴聲悠悠的蕩開了。我沖著九郎合著琴唱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來,子寧不往。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九郎看著我眼里是滿滿的柔情,我一曲畢了。他上前握住我的手道︰「十四,你這是個讓我驚喜的人。」

我握住他的手道︰「九郎」我看向他,覺得這世上就只有他一個了,萬物都入不了我的眼。我們兩人誰也分不開誰了,就像是一體,互相依附。

但突然有個沉厚的聲音傳來道「小姐,我家主人請您上船一見。」說著,那船就想我們靠過來,接著一塊木板擱在兩船中間。我本想拒絕,可眼楮一撇看見了一抹熟悉的倩影。是小蘭和百里紅,兩人暈在

船甲板上。我搖頭覺得這兩人就是天生找禍害的體質。怎麼萬千人力誰都不惹,惹了這麼個不好惹的主!

我無奈,示意九郎先在船上等一會,我先去看看那人。我走到那條被裝飾得像是移動金庫的畫舫里,看見一位帶著面紗的男子坐在最中央。歌姬和舞姬在彈唱跳舞,他的眼楮仿佛透過所有人立刻捕捉到你了。

那眼生得極美,碧色的眼珠子,翠到有些詭異,仿若要是春天里的碧潭一樣。可卻又是徹骨的寒冷,沒有一點溫度。我知道這樣的人不願別人窺視他們,我低下頭,不在與其對視,盡力裝作一個普通歌女的樣子。

我看向一旁的小蘭和百里紅福了福身子行了大禮道︰「這位爺,這兩位姑娘是我的朋友。大擾您的雅興,奴家在這里賠罪了。」

那男子眼楮連看都不看我一眼,仿佛看我降低了他的身份一樣。我想我在宮中廝混了十幾年,禮節什麼的都是分毫不差的,那不成哪里得罪了他?轉念一想,他這樣身份的人比然是眼高于頂,我這番話沒有

和他的心意,我也必定是要被他冷落一番了。這樣的事情,在宮中很是多見。許多宮妃娘娘想立威必會挑個黃道吉日,或是罰人出去跪一日,或是拖出去打一頓,要不就是關進暴室幾日。有時也會找上我以為我是哪個不知名的小宮女見了主子不行禮,讓我跪了兩個時辰。吃過虧之後,我便學乖了,將所有禮儀都學了個會,免得以後再落人口實。那些娘娘讓你跪,不過是哦想打壓你的氣焰罷了。試想你跪著,她坐著,

你頓時低人一等,回起話來自然也謙卑得多。

我便這麼跪著,過了許久,知道我的腿都麻木了。他才悠悠的開口道︰「你且來跳一曲給我助興。」

我爬起來有些不穩,心想我都這樣亂顫了,你還敢讓我跳舞。你就不怕我,將你的船給跳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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